《金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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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楼-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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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若尘冷冷的哼了一声,道:

“他们不是鬼,从这次大漠之行,我发现这些家伙除了毒物之外,武功并不高明,只要我们能克制他们的毒物,相信他们是不堪一击的!”

坐在一旁的阮二,独目一亮,道:

“少主说的极是,前些时我便吃过一次亏,差一点没要了我的命!”

展若尘点点头,缓缓的道:

“我发现‘大漠骷髅帮’的毒物分成三类,一种是安装在头壳中的‘骷骨毒钉’,那是一种十分霸道的暗器——”潘得寿立刻骂道:“妈巴子的,我就挨过两下子!”

展若尘又道:

“头壳中尚安装有‘骷骨毒粉’,虽不能立刻把人毒死,却能叫中毒人十分痛苦……”他望了阮二一眼,接着道:“我相信阮二就是中的‘骷骨毒粉’!”

阮二咬牙切齿的道:

“妈的,那滋味真叫人想死!”

展若尘面色一紧,又道:

“最厉害的—种,便是他们的‘化骨毒粉’,这种江湖上骇人听闻的毒粉,只要沾上皮肉,便立刻会发出裂帛似的声音,中毒的人不出一盏热茶功夫便会化成一滩毒水而亡,而骨头也全酥了!”

正厅上听的人目瞪口呆,个个汗毛直竖——展若尘忿怒的又道:“使用这种剧毒的人物,在大漠骷髅帮都有其一定的地位,堂主也没有,大概只有他们的大司刑,护法,正副帮主才有这种可怕的毒粉!”

申无忌重重的一顿足,道:

“如此说来,双方一经开打,就免不了惨重的伤亡了!”

展若尘冷笑,道:

”办法总是有的。”他站起身来就在这大厅上踌躇着,缓缓的道:“我曾在长春山以北与他们的副司刑——常冬遇上,姓常的除了有‘狂风沙’功夫之外,也曾对我施放那种剧毒,却被我及时闪过去,他本人便在一阵乱流吹袭中,中了剧毒而化成一滩血水,然而,他身上衣衫尚完好无缺,我以为,只要我们在对敌的时候,蒙上头巾,只露出双目,而双手也套上手套,遇到敌人施放毒粉,还是尽量躲闪,我们应该可以把伤亡减至最小程度!”

就在此时,外面一人狂叫跑来——

正厅门口廊上,古自昂扑身拦住,叱道:“什么事情,大呼小叫!”

是个黑衣汉子,这人到了廊下,立刻举起双手,道:“有一匹快马,飞一般的越过瓦棚盲冲过来,弟兄们四下拦截,才在马背上发现一封信函,便立刻送上来,请爷定夺!”

展若尘与潘得寿已双双走出来,古自昂把信递向展若尘,潘得寿已吼道:“那匹马呢?”

廊下那人施礼道:

“回二当家的话,那匹马像是拖拉大车的马,正拴在外面!”

展若尘已取出信笺看了遍,他冷冷的笑了——潘得寿取过来一看,不由得大叫:“少主,千万别上当!”

柳残阳《金家楼》

第二十四章

申无忌忙在大厅上叫起来:

“什么事情,快进来大伙商议,集思厂义,方能想出办法来呀!”

潘得寿匆匆走进大厅把信函送给申无忌,道:“大舅公,你看这个函上面写的——”申无忌接过信函看了一遍,道:“这是交换,要若尘—人带着段芳姑,半夜子时到黑风口交换楼主!”

旋嘉嘉忙问道:

“对方是何人?他们有多少人?”

展若尘面上肌肉跳动的道:

“也是一人,‘骷髅帮帮主’段尔生!”

申无忌忙摇手道:

“不,这样太过冒险,如果敌人设下埋伏,吃亏上当的便是我们——”潘得寿冷沉的点着头,道:“我同意大舅公的意思,这是一项绝大险谋!”

展若尘沉稳的道:

“为了义母,即便是敌人有所险谋,也是值得一试!”

他哼了一声,又道:

“行走大漠千里,我能把段芳姑押来金家楼,难道在我们大门口就会跑了段芳姑?”

施嘉嘉拉住展若尘,道:

“你也才从大漠回来,这里还有别人,不一定要你一人前去,你仍得歇过劲才能办事吧?”

展若尘摇摇头,道:

“段尔生指名要我前去,如果不是我,万一中途有变,我岂不成了金家楼罪人?再说义母已落入敌人手中不少时日,我们还有什么犹豫的?”

申无忌忙摇手,道:

“不妥!不妥!必须想一万全之策!”

潘得寿忿忿的道:

“信函上言明,金家楼若有人暗中潜往,交换人质便立刻停止,妈拉巴子……”费云冷哼一声,道:“我们已变成被动,敌人仍然主动,这种情势上的屈就真令人呕!”

申无忌道:

“若尘九死一生掳来段尔生的宝贝女儿,已经大大扭转了不利的情势,至少我们已不担心他们最后的限期了!”

展若尘重重的道:

“二当家,我先退回‘如意轩’歇着,二更—到,我便立刻启程黑风口!”

潘得寿紧着双目,道:

“少主决定应约?”

展若尘道:

“我们没有选择余地!”

阮二走上来,抱拳,道:

“少主若去,我们‘飞龙八卫’先行绕道黑风口,少主放心,我们全掩藏的很好,绝不会让敌人发觉!”

展若尘摇摇头,道:

“问题不在你们八人掩藏的好,而是你们在离开此地的时候,敌人便已经发现了!”

阮二怔怔的道:

“他们真的如此神通广大!”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

“如果不是神通广大,这很多骷髅帮的人在长春山附近活动了半年之久,而我们仍尚未曾发现,这难道不是神通广大又是什么?”

阮二面有愧色,便费云也是黯然的现出一副羞涩样子。

“黑风口”对于金家楼的人而言,是个令人伤心的地方,过去,二当家单慎独谋叛,黑风口一战便死了不少好兄弟,如今的二当家“火印星君”潘得寿便曾血战于此,而几乎丧命——“黑风口”便在金家楼西过十来里地方,那儿是一片杂草矮树林的丘陵地,地形崎岖,危岩峭立,一条不算宽的土路由边缘曲曲弯弯的延伸过去,土路的另一面是一条半涸小河,河的背面便是地势险恶,木石狰狞,有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萧煞荒荡!

此刻,夜色很重很浓,没有星月,远近的景物像是浸入一朵墨云中似的,黑中泛灰,灰中透黑——马上面,展若尘回头望,“金家楼”隐隐间楼阁栉比,亭台耸立,壮阔豪华的气势依然伟立在一片朦朦的夜色里,有它那股子雄峙的威仪!

他左手拉着一匹马,段芳姑便坐在那匹马上面——展若尘冷冷的对段芳姑,道:“少时到了黑风口,你的一切行动必须听我的,否则你仍然逃不出我的手掌!”

段芳姑仍然被捆在马上,闻声哼了一声,道:“展若尘,我很佩服你的机智与胆识,老实说,我大漠骷髅帮便需要像你这种人物,只可惜……”展若尘偏头哈哈道:“骷髅帮所作所为,我不敢领教,你们为恶大漠,已至令人发指,尤其你爹……”段芳姑突然叱道:“展若尘,你别提我爹,大漠骷髅帮门下数千众,并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各人有各人的统御方法——”展若尘忿怒的道:“你爹遭蹋年轻姑娘,又怎样说?”

段芳姑毫不掩饰的道:

“我爹在练一种阴寒功夫,他须要七七四十九位姑娘的精髓”她—顿又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将成名万骨枯,我爹也只不过牺牲四十九个姑娘,比起那些牺牲别人成名自己的人物,那已是小巫见大巫了!”

展若尘怒道:

“听听,妈的,你的心肠已同你爹一般的狠毒了!”

段芳姑吼声叱道:

“展若尘,你还不是一样?你—手握刀,另一手握着念珠充好人,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展若尘神色一凛,道:

“不错,我是杀过不少人,但我确信由于这些人的死而挽救了更多的生命,生与死并不在于形式,主要的是其内涵,我救人在于自己的良知,杀人却基于正义,段芳姑,难道屠戮邪恶以全善良,就不属于行善积功了吗?而你们骷髅帮却一直是白骨涂抹鲜血,混淆生死的含义,愚昧人心善意,倒行逆施,横行大漠,难道你们就永远个讲求悯厚之德与轮回之报应?”

段芳姑忽然哈哈一声笑,道:

“我们骷髅帮的教义里便阐明了生与死的意义,实际上生即是死,死即是再生的过程,展若尘,你若跟我转回大漠,不久你便明白其中道理了!”

展若尘摇摇头,道:

“不敢领教,段芳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尊严与做人的应有道理,受愚他人便是驴,这时候你是游说不了我的,省省劲吧!”

段芳姑声音相当严肃的道:

“展若尘,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此刻正是时候——”她直枧着不再回头的展若尘,又道:“我可以人格保证,甚至……我……也可以……以身相许——”展若尘吃惊的猛回头,道:“你说什么,你要嫁给我?”

段芳姑长发—甩,点头道:

“如果你归降我骷髅帮,你便是我们的驸马!”

展若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段芳姑沉声道:

“展若尘,我是真心的,你笑什么?”

笑声突然而止,展若尘头不回,却冷冷的道:“段芳姑,你果然够阴,有其父必有其女!”

段芳姑怒道:

“你什么意思?”

展若尘猛回头,叱道:

“你不是在向我劝降吗?而你的目的是在帮助你的老父谋夺金家楼的大好基业罢了,段芳姑,你难道不是这么想?”

段芳姑怔了一下,道:

“展若尘,你是个既可爱又可恨的敌人!”

展若尘笑笑道:

“我宁愿你恨我!”

段芳姑重重的叱道:

“不知好歹,你去死吧!”

展若尘不再开口,他遥望向刚升起的月光,也隐隐的看到一条小河——黑风口外的那条小河。

段芳姑遥望向远方,发现这里的形势相当狞恶,那股子阴寒之气,也随着阵阵凉风送过来了——展若尘并未回头,但他语音坚定的道:“我们快到了,希望你爹能信守他的诺言,双方顺利换人!”

段芳姑冷哼一声,道:

“我爹在这方面可没你想的那么阴狠,他不会拿自己女儿性命开玩笑!”

展若尘怒道:

“那要事情完了以后方才知道!”

月亮已爬得更高,有几片白云匆匆的抹过半圆月,流向黑松林那面——展若尘绕过—道小石弯,只见那条半涸的小河对岸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影子,应该是三更天了,难道这又是段尔生的一项阴谋?

展若尘心中琢磨,此地黑风口相距金家楼十里地,便是姓段的施出阴谋,他也难逃金家楼的追杀!

就在这时候,远处黑松林边有两团黑影在移动,移动向小河这边来——展若尘双目—亮,心中狂跳,义母就要到了,此情此景,见面该是多么令人心酸的事!

对面的两团黑影已清楚的出现了,也是两匹马,—前一后的缓缓到了小河边——忽然,河对岸传来了高声尖吼,吼声尖得令展若尘也吃一惊,这哪会是男人的声音,简直就是个女子的尖叫,也许有点像夜猫子叫春吧——尖声传过来,果然自称是骷髅帮主段尔生:“你就是展若尘?”

展若尘回应道:

“不错!”

尖声又传过来,道:

“芳姑!”

段芳姑立刻叫起来,道:

“爹,快救我!”

段尔生已尖亢的叫道:

“芳姑,你受苦了?”

段芳姑大叫,道:

“我还好,爹,我要回大漠!”

段尔生立刻尖叫道:

“展若尘,我们怎样放人?”

展若尘高声叫道:

“干娘,你好吗?”

段尔生突然高声叱道:

“这里是(奇*书*网^。^整*理*提*供)你的干娘,但她却无法回答你!”

展若尘忿怒的道:

“为什么,难道你们……”

段尔生一声尖吼,道:

“这没什么,只怪金寡妇一再的不肯合作,逼的我的几个手下打骂皆不是,只得三天给她喝几口水,如今她已饿的脚长脖子个,哪有精神开口说话!”

展若尘极目望过去,只见马上坐的人那身穿着,正是那天早上义母去墓园时候的穿着,每天她到墓园总是先换上十分朴素的衣裙,直待回来同桌吃过饭,才又换回平常衣着!

于是,他咬咬牙,道:

“段尔生,你说如何交换吧!”

河对面,段尔生尖叫道:

“你到这面接你的干娘,我过河去接我的女儿,这样准也不吃亏,如何?”

展若尘高声道:

“就依你的,我们开始吧!”

小河对岸,段尔生缓缓骑马往这边驰过来,铁蹄淌过河水发出“哗啦啦”水声,更踏在圆滑的石头上发出“叮嘭”怪声,然而,迎面过河的展若尘,却仅仅听到自己心里的“噗通”声——就在河中央,段尔生立马望着展若尘,冷冷的道:“姓展的,尤奴奴对我说的不错,金家楼难斗的人物不只是一个金寡妇,还有个你!”

展若尘在月光下看这段尔生,他头上金带,身穿红袍,手持骷髅杖,腰上挂了四只小小的骷髅头壳,身材细如竹竿,颧骨尖高,双目深陷,如果猛古丁遇上,还以为是从哪个庙里跑出来的小鬼——淡淡的,展若尘道:“可惜你水远也见不到尤奴奴他们了!”

段尔生咧开赤红的大嘴巴,笑笑,道:

“谢谢!”

展若尘一怔,道:

“展某不懂你的意思!”

段尔生得意的哈哈尖笑道:

“你应该懂的,因为由你操刀杀了那批我也相当讨厌的人物,我能不谢谢你吗?”

展若尘忿怒的道:

“他们与你联盟,合谋我金家楼,事尚未成而身先死,你竟然要谢我,岂有此理!”

段尔生冷冷道:

“把他们留在大漠,竟然拦不住你一人,这是他们该死之一,他们分崩离析,各自为政,被你一一吃掉,这是他们该死之二,当然,我如果信得过他们,便不会把他们留在大漠了,嘿……”展若尘“咯嘣”咬咬牙,打马便往对岸驰去——段尔生也缓缓的过了小河,段芳姑已叫着往他迎来。

展若尘过了小河,他直往金申无痕驰过去,人未到,他已高声叫道:“干娘,请恕若尘接你来迟——”话尚未完,他已翻身往马下落,这时候也正是他到了金申无痕前面的刹那间,两匹马几乎碰在一起——展若尘突然发现一双大脚丫子,那是一只男人的脚,义母绝对没有那么大的一双脚!

本能的他刚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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