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在服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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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在服务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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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沉默了一会儿,苏醒又问:“车上人多吗?”
  “不多。”
  “累了吧。”
  “还行。”
  “要是不太累的话,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嗯,今天不行。我约了朋友,她明天要走。”
  “那好。你先忙吧。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卓尔挂了电话,脸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苏醒吧。”卓群走过来看看她:“我说,你到底对他有没有意思?他对你可是一网情深。你知道吗?这两个月你不在,他天天去游泳,都快成游泳健将了。”
  “去游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他可是为你才学的游泳。肯定是想你呗,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写小说。所以只好借‘泳’消‘愁’。”
  “唉!”卓尔叹了口气。
  “怎么,你也犯愁了。你说也怪,要是不来吧,一个也没有;要是来,两个一起来。唉,谁规定女人只能嫁一个人?要是能同时嫁两个就好了。”
  “那就成一妻多夫,又回到母系社会了。”
  “母系社会也不错,女人比男人善良,对权力和金钱的欲望也比男人小。如果换成女人执政,我敢肯定,世界上肯定会减少很多战争和流血事件。”
  卓尔看看墙上的表,指针指向10点,打断卓群道:“好了好了,别异想天开了。趁时间还早,你先睡一会儿吧,今天起的早,别到了晚上做节目没精神。”
  “那你呢?你也睡一会吧。晚上你们俩还不知道聊到几点呢!”
  “要是太晚了,我就不回来了,就住在她那。明天下午你去她家接我们,一起去机场。好了,你睡吧,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候机大厅人来人往,有些喧闹。卓群去买机场建设费了。卓尔和叶子两人坐在大厅一角,昨天说了一夜的话,快到凌晨才睡,现在两人眼睛周围都有些微微泛黑。特别是叶子,已经连着几天没睡好觉,显得更明显些。卓尔看看她,有几分懊悔地道:“困了吧?昨天不跟你聊那么晚就好了。”
  “没事儿。待会上飞机上睡。你一会儿也回家好好睡一觉吧。今天别熬夜了。”
  “放心吧,小说改完了,你也走了,我没有熬夜的理由了。我准备大睡24小时。”卓尔故作轻松,调侃道。
  “你现在也不上班,以后养成白天写作的习惯,晚上写作容易失眠。女人过了三十岁,睡眠不好可就写在脸上了。”叶子又说。
  “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好好操心自己吧。”
  “我挺好的,单身一人,无牵无挂,正好趁这个机会谈场国际恋爱。”叶子打趣道。
  “我看行,嫁个老外就不用回来了。我去探亲。”卓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叶子一呶嘴:“得,国际爱情还行,我对国际婚姻前景可不看好。两个人朝夕相处,一块土地长大的人都处不好,更别说两块相隔遥远、土质完全不同的了。”
  正说着,卓群回来了。
  “给,都办好了。刚才广播登机了。我们走吧。”
  三个人走到登机口,叶子回头看看卓尔:“好了,你们回去吧。”
  “路上小心点儿,到了给我打电话。”说着,卓尔眼圈一下红了。
  叶子鼻子一酸,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把脸扭到一边,眼睛看着别处。
  “离别是相聚的开始。用不了多久你们就在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上见面了。应该高高兴兴地道别才是。”卓群见状忙劝道。
  卓尔眼里含着泪,冲叶子笑了笑:“你放心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久久的。”
  叶子点点头:“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转身对卓群:“你姐不在时,你替我照顾久久。”
  “YES!”
  卓群怕她们泪洒机场,一拉卓尔的胳膊,卓尔冲叶子摆摆手,转身离开大厅。
  到了停车场,远远的,卓尔就见久久趴在车窗上,瞪着一双眼睛茫然地向外望着。她急步过去,把久久抱在怀里,抚弄着它身上的长毛,眼泪再也止不住,泉水似地奔涌出来。
  “哭吧哭吧。真不明白,人家又不是去赴刑场,是去全世界最先进最发达最富有的自由王国,放鞭炮庆祝还嫌不够,你哭什么呀!”
  卓群嘟咛着,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卓尔。
  卓尔止住啜泣,用纸巾擦去眼泪。窗外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卓尔抬头望去,泪水又涌了上来。
  卓群发动汽车,驶离机场。往滨海路方向驶去。
  卓尔看看她:“你要去哪儿?”
  “带你去海边散散心。晚上还跟人家约会,你这个样子怎么去!”
  卓尔这才想起来,约好晚上和苏醒一起吃饭。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汽车沿着滨海路缓缓行驶,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大海,卓尔心情渐渐好些了。转过身来看看卓群,轻声说:“我没事了。送我回家。你去上班吧。”
  卓群点头道。往山屏街方向驶去。远远的,就见一辆紫红色雪弗莱子弹头车停在自家楼下。
  “哎,你看,怎么象老宫的车?”
  “不会吧。他来干什么?”
  卓尔下车,朝那辆车望了一望,就见车门一开,老宫从车上走下来。阴沉着脸,冲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卓尔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卓群走过来,打量了老宫一眼,打趣道:“哟,怎么了,象从追悼会上刚出来似的?”
  “说对了。”老宫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真的?谁这么有福气,被上帝召见了!”卓群仍笑嘻嘻地。
  “我-岳父。”老宫说。后面两个字,象从嗓子眼挤出来似的,勉强能听见。
  卓群和卓尔对视了一眼,不作声了。
  稍顷,老宫抬起头,两眼盯着卓尔,“我想见叶子。”
  “现在?”卓尔惊讶道。
  “对。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卓尔倒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卓群,卓群有些抱不平地道:“老宫,你有点太缺德了吧。这个时候你不回家去安慰你老婆,见叶子干什么?”
  “她不用我安慰,我也安慰不了。”老宫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伤感,“我活了四十多岁,今天才第一次体验到,原来生命是这么脆弱,这么容易就消失的。前天还是一个大活人,今天就变成灰了。装在那么小的盒子里。回来的路上我一直都在想,假如有一天我被装在那里,进去之前最想做什么?那一刻我眼前一下闪出叶子的身影。我才知道什么对我是最重要的。我要见她,我想和她重新开始。”
  卓尔望着老宫,良久,慢慢开口道:“晚了。她已经走了。”
  “走了?”老宫高声叫道。
  “是。”
  “我不信。”老宫声音中透出前所未有的绝望,“她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小时前。”
  第20章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卓尔出神地望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见老宫的酒杯又空了,给他斟满。
  “喝吧,遇上这种事,醉一次就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宫扫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苦笑道:“可今天酒量见长,喝了这么多,还清醒着呢,我。”
  又喝了两瓶啤酒,卓尔感觉眼皮发沉,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老宫已有几分醉意,反复重复着已经说过的话。
  “对不起,我出去一下。”卓尔打断他。
  卓尔到前台把账结了,又去洗手间整了一下妆,回到座位上,又坐了一会儿,抬眼看了看老宫。
  “走吧。早点儿回去休息。”
  走出酒店,冷风一吹,酒劲上来了。老宫感到胃里一阵阵难受,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吐了起来。卓尔帮他捶了几下后背,从包里掏出面巾纸递给他。
  吐完之后,老宫感觉好受些了。直起身来,用面巾纸擦了擦嘴,摇摇头道:“没事了,走吧。”
  “我们打车走吧。车留在这,明天再来取。”
  卓尔走到路边,挥手叫了辆出租车。
  约莫十几分钟时间,来到老宫家楼下。
  卓尔付了车费,推门下车,过来扶老宫。
  老宫推开她:“不用,我没事。”
  “你行吗?不行我送你上去吧!”卓尔不放心地说。
  “没事。你回去吧。”老宫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叫住卓尔:“卓尔!”
  “嗯?”卓尔转过身来,看着老宫。
  “我想——求你件事。”
  卓尔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开口。
  老宫犹豫了一下,好象做出什么决定似的,
  “能不能——把久久送给我?”
  声音很低,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老宫摇晃着走到四楼,掏出钥匙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摸索着去开灯。窗前有个黑影一晃,象个幽灵,老宫打了一个冷颤,酒劲被吓跑了一半。
  “谁?”
  “是我。”
  灯光下,老宫看清是自己的妻子。长嘘了口气。
  “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吓了我一跳。”
  “灯太亮了。有时候,呆在黑暗中看得更清。”原雪芳转过身来,两手抱在胸前,冷冷地道。
  老宫想起刚才在楼下的一幕,不禁有些心虚。
  “你妈怎么样?你不说留在家里陪她吗。”
  “我妹妹在家陪她。”
  “哦,是这样。那你早点休息吧。”
  老宫边说边脱去外衣,扔在沙发上,转身要走。原雪芳叫住他。
  “宫本!”
  “嗯?”老宫停下,背对着她。心中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我们谈谈吧。”
  “明天吧,今天我累了。”
  “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5分钟就够了。”原雪芳说,声音平静的出奇。
  老宫回身坐在沙发上。掏出烟来,点上,吸了一口。
  原雪芳在他侧面的沙发上坐下,声音透着几分悲凉:“本来想和你好好谈一谈,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从简-只谈结果吧。”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觉得你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话我们可以以后慢慢谈。”老宫辩解道。
  原雪芳仰起脸,定定地望着天花板,一板一眼地说:“你觉得我们还有以后吗?”
  老宫低下头,眼睛盯着茶机上的烟灰缸,“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还是不要谈了。”
  “不,我要谈。”
  老宫弹了下烟灰,抬头看了一眼原雪芳:“我希望你理智点儿。”
  原雪芳冷冷地微微一笑:“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理智,这样清醒。我只谈三点儿,请你听好了。第一,我不想再挽救我们的婚姻,我已经尽力了,而你没有。所以我决定放弃。第二,关于儿子的抚养权,我反复考虑,他就要进入青春期了,更需要父亲的指导和沟通。所以我也决定放弃。你要承担好这个责任。毕竟,我们婚姻的解体你有主要责任,你不能犯两次错误。最后一点,就是财产了。房子、车和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你。我只要存款。我整理了一下,一共27万,给你留两万,其余我全部带走。我要说的就这些,如果你没有疑义,我要去休息了。”
  原雪芳站起身,走进儿子的卧室。留下老宫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发愣。
  卓尔回到家,已是精疲力竭。
  她靠在沙发上歇了会儿,换上睡衣,头晕得厉害,却毫无睡意。便打开电视。
  一个频道正在播放电影《罗马假日》。卓尔凝视着屏幕上的格雷戈里·派克,他那有些向外凸起的额头、向里凹陷的眼睛,还有那线条分明、显得有些冷酷的下颏很象方晓,卓尔心里一阵悸动。
  已经两个多月了,原以为自己已恢复了平静,但实际上远没有。昨天在站台上看见卓群的时候,听卓群谈起他的时候,还有刚才坐在酒店看见窗外飞舞的雪花时,那种内心深处的悸动,无不向她证明这两个月努力的失败。
  屏幕上,影片已进入尾声。奥黛丽·赫本那双深情、美丽的大眼睛,忧伤地望着格雷戈里·派克,向他做最后的告别,然后,慢慢转过身,一步步走远。房间里只剩下格雷戈里·派克,和他孤独的脚步声。
  卓尔凝视着这最后一个镜头,眼里噙满泪水。她起身关掉电视,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轻舞飞扬的雪花,思念象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卓尔试去泪水,走到桌前,给方晓写信。
  方晓: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
  这是一个多雪的冬天。在这样飘雪的夜晚,我无法阻止自己不想你。这些天,没有雪的提示,我都忘不了,现在更是触景生情。我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天你在雪地里奔跑的身影,耳边一遍遍回荡着起你说过的话。我就这样被你俘获。直到现在,都无法逃脱。
  房间里充满了雪的味道。那也是你的味道。除非我不呼吸,否则我无法阻止自己想你。我想我也许不该回来。这可能是一个错误。原以为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忘记一些事情,可以面对你了。可现在还没见面,内心已充满了恐惧。我又想逃了。这个城市到处都是你的影子,快把我淹没了。
  今天下午,我去机场送朋友。在登机口告别的时候,我忍不住哭了。不是因为离别,而是因为那一刻,我想起了你。我们是在机场相识的,虽然不是蓝城机场,可是对我而言,置身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机场,都是与你重逢!
  晚上,我去了海景酒店。那是我第一次和你吃饭的地方。我还记得我们曾经坐过的那个位置。但我不敢过去坐。还好,整个晚上那个位置始终空着,没人去坐。我有一点儿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悲伤。思念象窗外寒冷的空气,紧紧包围着我。已经三月了,天气还这样寒冷,这在蓝城并不多见。尽管我很怕冷,不喜欢寒冷的天气,但现在我宁愿这样。这样雪落到地面才会不化。尽管我知道,这样持续不了多久。天气会变暖,阳光会把雪溶化。
  今晚,我破天荒喝了许多酒,我是诚心想醉一次。可是,能醉的也只是身体,喝的越多,内心越清醒。现在,因为酒精的缘故,耳边总是嗡嗡作响,象是飞机的轰鸣声。有好几次,我情不自禁走到窗前向空中了望。已经被骗了好几次,还是不心甘。刚才又一次走到窗前。这一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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