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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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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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一落,伸手掀开车篷,纵身朝下跃去。

岳小龙心中暗暗奇怪,车子还没停妥,他怎的先跳下去了?

只听姚玉琴催道:“纪兄快下去呀!”

岳小龙弄不懂何以要在车子奔行之中,跳下车去,但姚玉琴既然已在催促了,只好身形一侧,手掀篷,跟着往下跳去。等他飞落地上,凌杏仙、姚玉琴也相继翩然飞落,一辆空车,像风驰电卷一般,绝尘而去!

岳小龙举目四顾,只觉此处前不靠店,后不靠村,不知何以要在这里下车?心念转动之际!

只见一条黑影疾快的朝路右一片松林中投去,同时传来杨宏勋的声音,喝道:“纪兄,快进来!”

岳小龙急忙纵身掠起,跟踪入林,凌杏仙、姚玉琴也很快的跟了过来。

四人堪堪进入林中,只听来路上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匹快马打林前驰过,依稀可以看到马上坐着一个劲装大汉,伏鞍加鞭,急驰而去。

姚玉琴低声道:“大师兄,这厮像是跟着我们车子来的?”

杨宏勋没作答,回头道:“纪兄请随兄弟来。”

说完,转身穿林而去,循着林边一条小径走去。

岳小龙跟在他身后,心中暗道:“原来自己这辆马车,早已被人家盯上了,难怪自己等人,要在车子奔行之中,一个个的飞身下车。”

四人一路急行,走了约摸一盏热茶工夫,只见水塘边上,缘杨垂堤,竹篱茅帘,隐约透出灯光。那是一个种田人家,杨宏勋也不叩门,一手推扉而入。

岳小龙、凌杏仙,姚玉琴三人跟着跨入屋中。

杨宏勋回头道:“师妹把门关上了。”

姚玉琴依言掩上柴扉,一名庄家汉子匆匆走出,也没说话,替大家打来了洗脸水,接着又端出四碗茗茶。

杨宏勋含笑道:“大家都累了,快请洗把脸,喝口茶,今晚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了。”

大家洗了把脸,各自在板凳上坐下休息。

庄稼汉子收过脸盆,抹了抹桌子,就转身进去,一会工夫,端出四菜一汤,和一桶白饭,放在桌上,就默默退出。

杨宏勋站起身。朝三人招呼道:“来来,大家不用客气,吃饭了。”

岳小龙心中暗想:“这大概是黑氅人手下早已安排好的,即此一点,可见他手下人手众多,办事填密,只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路数?”

吃过晚餐,杨宏勋要凌杏仙,,姚玉琴到右边一间房中安息,自己和岳小龙住到左边一间房中。

岳小龙和他住在一起,自然没话可说,各自上床睡觉。

第二天黎明,天色还没大亮,杨宏勋就叫醒大家,匆匆吃过早点,由他领头,离开农家。

走了半里来路,只见路旁一棵大树底下,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头戴破毡帽的老头,正在替轮轴添油。杨宏勋也不和他说话,指挥大家上车,随手放下了车帘。

那驾车老头也不问大家要去哪里,跨上车头,驾车就走。

这一天,当然又没有在中途打尖,大家仍然在车上吃着干粮裹腹。

傍晚时分,杨宏勋掀开帘子。朝车外望了一眼,回头道:“兄弟和姚师妹,前面就要下车了,贤兄妹可乘此车,直入城中,找一家客店落脚。”

岳小龙听的一怔,问道:“杨兄两位不是要和我们同去铜沙岛么?”

杨宏勋道:“咱们不能同行,这里有一张路程单,贤兄妹只要依单行事,就错不了。”说完,递过一个纸团,塞到岳小龙手上,不待岳小龙多问,转过头去,说道:“姚师妹,咱们该下去了。”

话声一落,一手掀帘,闪身纵下车去了。

姚王琴小嘴一噘,气道:“大师兄就是这么气人,什么事都不肯和人家说明。”但她固杨宏勋已经飞身下车,只好站起身子,叫道:“纪姐姐,再见啦。”

身形一闪,跟着纵出车外。

马车丝毫没停,依然双轮滚转,朝前飞驰。

凌杏仙披披嘴道:“这姓杨的行动鬼祟,真讨厌死啦!”

岳小龙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说道:“杨兄是奉命行事,你这是错怪他了。”

不多一会,马车已经驰进城门,在一条大街上停了下来。

那驾车老头替两人卷起车帘,含笑道:“两位客官,柘城已经到了。”

岳小龙可不知朽城是什么地方,口中漫应一声,便和凌杏仙一同下车,举目瞧去,原来他车子已经停在一家客店门首。

驾车老头等两人一下车,就掉转车子,策马疾驰而去。

这时店中伙计早已三脚两步的迎了出来,哈腰道:“两位贵客请到上房休息。”

岳小龙点点头,由店伙领到上房,要了一问双铺房间。

店伙送来茶水,便自退出。

凌杏仙掩上房门,悄声问道:“龙哥哥,那姓杨的给你一个纸团,他写了些什么?”

岳小龙探手取出纸团,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

“一、贤兄妹可在拓城购置马匹,沿官道东行,经怀远、滁州、至浦口渡江,到达镇江之后,即须佩挂朝天金钱,男左女右,自会有人接待。

二,如有人盘问兄弟,可说咱们在灵宝相遇,但贤兄妹因奉有父命,对赴铜沙岛之事,严禁向人道及,因此相偕同行至临汝,即与弟作别,雇一马车,取道柘城,即为避弟之故。

三、阅毕之后,请即付炬,知名具。”

凌杏仙看完字条,不解的道:“既然大家都是同赴铜沙岛去的,干么还要互相隐瞒,这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岳小龙随手把字条在灯上烧了,一面说道:“也许这赴铜沙岛之事,华山派和终南派都不愿人知。”

一宵无话,翌日,岳小龙托店伙买了两匹马,就并辔登程。

镇江,又名京口,是运河和长江交叉处,长江以北的货物,多集此转运,商业鼎盛。

这天午牌方过,岳小龙、凌杏仙赶到镇江。

他们已在入城之先,取出了“朝天金钱”,男左女右,佩在腰间。进得城来,但见街道宽阔,商肆林立,行人熙攘,十分热闹!

两人策马徐行,例览着街头景物,终于在横街口上一家大酒楼门前,停下马来。

这家酒楼,开设在十字街口,十分气派,楼前一块横招牌,金碧辉煌,写着“江山第一楼”五个大字。

两人刚一停马,就有伙计迎了上来,拢住马头,伺候岳小龙、凌杏仙跨下马背,一面躬身道:“公子、小姐,请高升一步,登楼雅座。”

岳小龙随手把缓绳交与了伙计,就偕同凌杏仙进入大门,登上楼梯,举目一瞧,但见楼上食客满座,差不多已有八成以上的座头,猜拳赌酒,好不热闹?

岳小龙目光转动,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举手一招,叫道:“伙计。”

一名店伙赶紧跑了过来,放好杯筷,哈腰间道:“公子爷要些什么酒菜?”

岳小龙道:“我们不吃酒,你吩咐厨下,做四样好莱,来饭就是了。”

店伙答应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店伙陆续送上饭菜。

岳小龙、凌杏仙端起饭碗,举筷吃菜。

忽听一阵橐橐履声,一个身穿破旧青衫,脸色苍白,留着几根鼠髭的中年落魄文士,缓步走了过来,在两人对面一张桌上坐下。

店伙跟着过去,问道:“相公要些什么?”

落魄文士抬头朝四下看了一眼,他那双昏黯无神的目光,落到岳小龙桌上,自言自语的道:“有肴无酒俗了人,年纪轻轻,看来倒还有些书卷气,偏偏不会喝酒,糟遢佳肴?岂不也成了俗物?”

说着连连摇头。

第 九 章 深入虎穴

岳小龙听的一怔,心想:“他这话,不是明明在说自己两人么?”

那店伙不知他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怔怔的站在边上。

落魄文士一指岳小龙的桌子,道:“照他们一样,另外再来两斤大曲,要快。”

店伙退到楼口,就大声吆喝了下去。这时午牌已过,食客们也有陆续离去的,但上来的人已是不多。

突闻楼梯口一阵当当清响,缓步走上了一个相面先生。

那人一身黑色长衫,左手提着一块白布招牌,上书“田布衣论相”五个大字,两边各有一行小字,那是:

“铁笔断吉凶

六王指迷津”

右手拿着一面小铜锣,边走边敲,登上楼梯之后,流目四顾,就整整喉咙,大声说道:“兄弟田布衣,铁笔算命,铁口论相,运有蹇通,时有顺背,那位达官贵客,要兄弟谈谈?”

全堂食客全都纷纷转过头来,但谁也没有要他看相,望了一眼,又各自回头吃喝。

田布衣见没人理会,就缓步挨桌走去,每到一桌,口中说着:“客官可要看相:说的不准,分文不取。”

那座上食客,有的摇摇头,有的根本不加理睬,田布衣也毫不在意,还是一桌桌的问了过去。一会工夫,他已在酒楼上转了个圈子,走到岳小龙桌边,含笑道:“两位贵客,可要看个相么?”

岳小龙朝他摇摇头。

那田布衣敢情对两人也并没有存着奢望,话声一落,便自转身走去。但就在他转身之际,一缕极细的声音,传入岳小龙耳中,说道:“今晚初更,两位请到北固山下相候,自会有人接应。”

岳小龙蓦然一怔,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田布衣已然很快的下楼而去。

这时坐在对面的落魄文士,长叹一声道:“老子一时糊涂,做子女的就不该糊涂,出卖祖宗,岂不令人齿冷?”

他这几句话,立时引起了不少食客的注意,大家瞧他醉态可掬,语无沦次,不由全都朝他报以微笑。每个人心头,都在说着:“这人大概已经喝醉了。”

岳小龙却是听的一楞,心想:“他这话分明是有所指而言,那么他把自己两人认作华山云里飞纪叔寒的儿女,纪叔寒自己不克参加铜沙岛盛会,才派他儿女赴会,难道这是出卖华山派的行为?”

想到这里,不由朝那落魄文士看去。

只觉他生的骨瘦如柴,双目无神,只是一个老困场屋的落魄秀才,根本不像是会武的人。

这时那落魄文士早已把两斤大曲,四盘菜肴吃了点滴不剩,打了个酒呃,摇摇晃晃站将起来,大声说道,“伙计,一共多少钱,在账上挂一挂……”

店伙听说他要挂账,不禁脸色一沉。拦住了他去路,冷冷说道:“相公说笑了,小店从不挂账。”

落魄文士步履踉跄,为难的道:“兄弟说的是真话,今日手头不便,在账上挂一挂,改日自会奉还,一文也不会短少你们。”

店伙冷笑道:“你说的倒方便,咱们和你素不相识,就是熟人,也不能挂账,你没瞧到咱们账房上贴着红字条,诸亲好友,概不赊欠?”

落魄文士搔搔头皮,道:“兄弟人穷志不穷,区区几钱银子,难道还会白吃你们不成?”

这时几个伙计全围了上去,另一个插口道:“瞧你这副德性,就是白吃来的。”

落魄文士双目一瞪,怒道:“胡说,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那店伙道:“你就是这种人!”

岳小龙看不过意,站起身道:“伙计不用吵了,这位大叔一共吃了多少银子,跟我算就是了。”

店伙听说有人肯替落魄文士会账,连忙陪笑道:“公子爷,银子是不多,一共是三钱六分,不过他明明是存心白吃……”

落魄文士怒哼道:“现在已经有人替我会账了,你们有谁再敢说一句白吃,兄弟就告你们侮辱斯文。”说完,一双昏沉沉的目光,朝岳小龙、凌杏仙两人打量了一眼,施施然扶着楼梯,朝下走去,口中朗朗吟道:

“横江馆前津吏迎,

向余东指海云生,

郎今欲渡缘何事?

如此风波不可行。”

音调铿锵,清越震耳!

他吟的是李白“横江词”,虽是一首人人都会背诵的古诗,但听在岳小龙耳中,不禁心头又是一动!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那有这等内功?暗暗忖道:“他吟这首诗,不是明明告诉自己,前途风波险恶,铜沙岛不可去么,由此看来,他定然认出自己两人是华山纪叔寒的儿女,才一再拿话暗中点破,意在劝阻自己两人去赴铜沙岛之会,但他怎知自己两人,是冒名顶替来的?”心中想着,人也跟着站起,叫道;“妹子,我们也该走了。”

凌杏仙自然也听的出落魄文士的口气,只当龙哥哥要想追上去和人家谈谈,也就很快的站起身来。

岳小龙摸出一锭一两多重的碎银子,朝柜上一放,说道:“不用找了。”

说完,偕同凌杏仙,匆匆往楼下走去。

两人步出酒楼大门,岳小龙举目瞧去,街上行人往来,只见那落魄文士早已走出老远。但他似是有意要让岳小龙追上去一般,一个摇摇晃晃的背影,在街梢故意停留了一下,才缓缓消失。

岳小龙望着他身形消失,回过头来道:“妹子,我们该找个客店打尖才好。”

凌杏仙道:“大哥,你不追上去了?”

岳小龙低声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我们落了店再说。”

凌杏仙偏头问道:“我们佩了朝天金钱,不要再在街上逛逛么?”

原来她没听到相面先生田布衣以“传音入密”约他们去北固山的事。

岳小龙四顾无人,低低说道:“那人已经和我约好了见面地点。”

凌杏仙睁大眼睛,奇道:“就是落魄文士么?他和你说了什么?”

话声方落,酒楼伙计已经替两人牵着马匹过来,岳小龙赏了他一锭碎银,接过缰绳,两人也不骑马,只是牵着马匹,缓缓行去。只见横街上就有一家合兴老店,门面不小,两人要了一间双铺上房。

等伙计退出,岳小龙掩上房门,就把方才相面先生要自己两人初更时分赶去北固山之事,说了一遍。

凌杏仙道:“如此说来他是铜沙岛的人了?”

岳小龙点点头,凌杏仙又道:“那么落魄文士呢:他是那一方的人呢?”

岳小龙道:“看他行径,好像已经知道我们是赴铜沙岛去的,而且隐含劝阻之意。”

凌杏仙低笑道:“但他不知道我们……”

她原要说:“但他不知道我们是乔装来的”,话未出口,岳小龙怕隔墙有人,连忙使了个眼色,道:“所以我们用不着追上去了。”

两人因时间还早,各自在铺上运功调息,等到醒来,天色业已全黑。

岳小龙开出门去,店伙赶忙送来灯盏。一面陪笑道:“公子爷还是要到街上去用餐,还是叫厨下替你老准备?”

凌杏仙抢着道:“大哥,我不想出去了,要厨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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