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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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剑-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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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堂主皱皱眉道:“马兄遇上了什么人?”

阴阳手马飞虹定了定神,似在回忆方才的经过,但过了半晌,却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衣堂主脸色微沉,说道:“马兄你怎么了?”

马飞虹干咳了两声,道:“兄弟实在想不到,唉,实在想不到江湖上会有这等高人?”

白衣堂主问道:“马兄遇上的,究竟何等高人?”

马飞虹摇摇头,苦笑道:“兄……兄弟根本连人影都没看到。”

这话出自阴阳手马飞虹之口,当真难以令人置信,白衣堂主心头暗暗震惊,沉静的道:“马兄再仔细想想,你连人影都没看到,怎会着了对方的道?”

马飞虹叹了口气道:“兄弟在江湖上闯了四十多年,什么阵仗都见识过,但从没有像今晚这样,栽了筋斗,竟然连对方鬼影子都没看到……”

白衣堂主不耐烦道:“本座是问马兄经过情形如何?马兄尽说些不相干的话作甚?”

马飞虹看出白衣堂主神色不对,连应了两声是,才道:“兄弟跨进灵堂之际,就觉有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如若兄弟判断不错,这股冷风,应是练有‘玄冰掌’类功夫的人所发。当兄弟凝目望去,灵堂地方不大,除了当中停放的一口棺木之外,并未见半点人影。”

白衣堂主道:“马兄方才朝左首扑去,那是看到了什么?”

马飞虹道:“是,是,兄弟这一打量,发现田总管和陆总管两人,并排躺在左壁地上……”

白衣堂主道:“是死是活?”

马飞虹道:“兄弟没看清楚,但当时有他们两人前车之鉴,进入灵堂没有什么半点声音,就被人制住,兄弟自然十分注意。在兄弟扑起之前,灵堂内可以说决没有第二个人,但就在兄弟掠到他们两人跟前,足尖堪堪落地,就陡觉身后有异……”

白衣堂主没待他说完,就截着问道:“如何有异?”

马飞虹道:“似有一股冷风,吹到兄弟脑后。”

白衣堂主道:“马兄可曾回过头去瞧瞧。”

马飞虹道:“唉,这变化来的实在太快了,等到兄弟惊觉,脖子已被一只冰冷的鬼手扼住,没待兄弟出声,那人疾快的转了个身,飞起一脚,把兄弟踢了出来。”

白衣堂主道:“马兄运气试试,可曾负伤?”

马飞虹道:“兄弟已经试过了,并未负伤。”

白衣堂主颔首道:“很好,马兄守在这里,本座倒要亲自去瞧瞧,冲着本座来的,究竟是何方高人?”

马飞虹道:“兄弟陪堂主进去。”

白衣堂主白骨扇一拢,冷声道:“不用了。”

三字出口,人已大步朝茅屋走去,到得门口,忽然停步,双拳一抱,朗朗说道:“兄弟年秉文,不知何方高人,隐身屋内,能否请出一见?”

他不论对谁,都要先礼后兵,保持君子风度,他是三十年前,江湖上出了名的“君子扇”!

其实他一身“白骨神功”和手上一柄白骨扇都是旁门功夫,一经出手,就毒辣无比,少有活口。

话声出口,足足等了半盏茶的时光,茅屋中,静悄悄的,依然不见有人答应。

白衣堂主神色如常,目光一抬,朗笑道:“阁下既然不肯现身相见,兄弟只好登门就教了。”

正待举步往里走去,突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不敢劳驾。”

声音人耳,瞥见一条瘦小黑影,朝门外冲了出来!

那黑影来势奇快,直向白衣堂主身前撞到!

照说白衣堂主年秉文早有准备,就是毫无防备,像他这样武功造诣的人,也足可闪避得开。但怪就怪在这里,白衣堂主明明看到对方朝自己身上撞来,就是避让不开,甚至连想举手封格一下,都嫌不及!但听“砰”的一声,两个不折不扣的撞了个满怀。

人影一撞即分,白衣堂主那还拿得住椿?脚下踉跄,登登的直退了七八步,他功力虽厚,还是被震的血气翻腾,喉头发甜,一张清俊的脸上,登时煞白,双目微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运功调息。

那瘦小黑影呢?当真说的上来去如电,不,好像他身后有线拉着一般,一撞之后,又朝屋中倒飞了回去。

阴阳手马飞虹睁着双目,几乎连人影都没看清,心下不觉大凛,暗暗忖道:“看来年堂主似乎伤的不轻!”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突然那茅屋中又有两条黑影挟着劲急风声,飞射而出,分向白衣堂主,马飞虹两人凌空扑撞而来!

白衣堂主虽在瞑目调息,但他久经大敌,闻声辨位,这回不待对方撞上,身形一动,飘然移开数尺!

马飞虹凛骇之下,猛地一个“摘星步”疾快无伦的横闪而出。

这一下,总算两人见机的快没被对方撞上!

那两条黑影敢情用力太猛,收势不住,直飞出去一丈开外,“蓬”“蓬”两声,摔在草地之上!

白衣堂主听出声音有异,不觉缓缓睁开眼来,只见那两人摔倒之后,就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是昏死过去!心头不觉大疑,凝目瞧去,那两人身穿黑色长衫,不是黑衣堂左右总管陆寒生、田布衣还有谁来?

白衣堂主回头朝马飞虹道:“马兄过去瞧瞧,他们是伤是死?”

马飞虹这一瞬之间,也已看出屋中飞出来的是陆、田二人,慌忙答应了一声,举步走到两人身边,蹲下身去,仔细察看了一阵,突然出手连拍两人几处穴道。

只听两人吁了口气,同时挺身坐起,目光转动,看到自己坐在草丛之间,似是大感惊骇,慌忙站了起来。

陆寒生望望马飞虹,说道:“副座……”

白衣堂主适时也缓步走来,问道:“两位快试试,可曾受伤?”

陆寒生躬身道:“属下已经运气试过了,伤的不重。”

白衣堂主道:“好,咱们走吧!”

话声一落,当先朝外行去。

马飞虹、陆寒生、田布衣三人,像斗败了的公鸡,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只想早些离开这鬼地方。

园外还在继续激战,双方都有人负伤。

许棠华和白衣徐总管,不多已打了将近千招,有一段时间,许棠华在对方几轮猛攻之下,已有防不胜防,顾此失披之势。就在他渐落下风之际,徐堂主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石子,一回打上后心,一回击中脖子,再不就是打在他肩头、腿弯上。这些石子,纵然伤不了徐总管,但搔扰已是有余,何况这暗器袭击的人,似是有意避开他身上穴道,但手上可着实不轻,徐总管纵有一身内功,也被打的身上隐隐作痛。这么一来,许棠华才转危为安,略略占了些优势。

那徐总管久战许棠华不下,不禁激起了剽悍之性,全力朝许堂华抢攻;但只要你略占上风,石子就跟着打到,而且出手也跟着加重,迫得你非落下风不可。

村中壮汉和对方武士差不多也正好一对,但只要村人中有谁一落下风,石子就跟着打了过去。

这出手可就不客气,石子不是打上耳朵,就是打中鼻子,直打得许多白衣武士、黑衣武士头破血流,还不知道石子是那里来的?

说起这打石子的人,正是小青子,他躲在一棵大树上,居高临下,看的清楚,双手扣着石子,弹无虚发。有他暗中相助,自己这边的人,才算没吃上大亏。

白衣堂主退出篱门,眼看双方还在打个不休,尤其自己手下的徐总管,竟然连棠华都胜不了,心中暗骂了句:“无用的东西。”一面沉声喝道:“马宛叫他们住手,跟本座回去。”

马飞虹躬身领命,大喝一声:“大家住手。”

双方激战的人听到喝声,果然一齐停下来。

马飞虹向空中挥了挥手,这是撤退的暗号,黑白武士立即向后跃退,纷纷上马簇拥着白衣堂主而去。

许棠华还不知他们因何匆匆退走,方自怔神问,耳中忽然听到一丝极细的声音,说道:“让他们去吧,穷寇莫追。”

许棠华虽不知说话的是谁,但根据方才和徐总管动手的情形,分明有高人在暗中相助,他连忙高声喝道:“村中弟兄听了,让他们去吧!”

一场凶狠的战争,至此已告结束,隐身柳树上的岳小龙、凌杏仙相偕飘落地上。

凌杏仙唔的笑出声来,朝站在大石上的尹翔说道:“尹大哥,你说对了,今晚真不用咱们出手,唔,这姓孙的老头也太气人了,他明明有着一身大本领,干么要装模作样,戏耍咱们?”

话声方落,忽听身后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轻响。

第二十六章 天魔教主

三人急忙回过头去,但见一颗盘着小辫的脑袋,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嘻嘻笑道:“姑娘这次猜错了,孙老头一直躲在草堆里,有什么大本领?”

那不是孙老头是谁、他随着话声,偻曲身子,爬了几步,才行站起,双手拍拍身上泥土,朝岳小龙咧嘴笑道:“岳小哥把我老头说的更好,我连一点浅意都没有,那来的深意?”

凌杏仙背后叫他孙老头,被人家听了,当着面,自然不好意思,不觉粉脸一红,惊奇的道:“你原来躲在草堆里!”

孙老头耸耸肩道:“老朽看他们打起来了,就往草堆里钻,人老了,性命是更加值钱,黑夜里,刀枪又没有眼睛,只有躲在草堆里最安全。”

凌杏仙只觉这孙老头生相猥鄙,实在看不出他是有大本领的人,听了不觉也有些相信。

尹翔心中更是吃惊,试想方才他突然不见,自己一无所觉,还可说是双方正在激烈搏斗,分散注意,但这回铜沙岛的人已经离去,孙老头悄悄回来,躲入草丛,和自己相距咫尺,依然没发觉他如何来的?光是这份来去无影的身法,就是师傅,只怕也不过如此了。心念转动,不觉拱手道:“老丈真人不露相,其实老丈纵然不肯承认,晚辈也可以猜得到几分。”

孙老头搔搔头皮,笑道:“这就奇了,不知尹小哥猜到了什么?”

尹翔道:“据晚辈猜想,老丈应该是仙榜中人。”

孙老头怔的一怔,接着摇摇头,笑道:“老朽山野之人,从没应过考,尹小哥当老朽有过功名,那更是笑话了。”没待尹翔开口接着,说道:“快走吧,他们都回进去了。”

回到茅舍,客堂上已经点起蜡烛,村人们三五分成群,站在茅舍前面,兴高采烈的各启述说着交手经过。

孙老头满脸堆笑,连连拱手道:“各位哥儿今晚真是大显身手,以后管教贼人们再也不敢小觑咱们两个村子了。”

壮汉中有人问道:“孙老爹,方才好几个领头的贼人,已经冲着园来,不知他们怎会自动退出去的,你老可曾看到了?”

孙老头嘻嘻笑道:“不瞒诸位说,老朽一直躲在草堆里,是看没有看到,但听却听到了一些。”

大家听说他躲在草堆里,全都笑了起来。

先前那人问道:“孙老爹听他们说了些什么?”

孙老头指着尹翔三人说道:“那几个贼头进来的时候,这三位小友就隐身在附近树上,只听穿白衣贼头吩咐两个身黑衣的贼人进去瞧瞧诸葛先生是真死还是假死?老朽早已和小青子说好,只要贼人想动诸葛先生棺木,只管用弹弓招呼,咱们外面会接应。若是他们只进去看看,那就任由他们去看,反正棺木也看不坏……”

凌杏仙心中暗道:“这老头真是鬼话连篇。”

孙老头却说得口沫横飞,举起衣袖揩揩嘴角,又道:“后来那两个黑衣贼人回身出来,说棺木已经钉上了,看样子不像有假。”那白衣贼头说道:“看来诸葛先生是真的死了,咱们就犯不上和两个村子里的人结冤。’就这样退了出去。”

只见许棠华从里走出。说道:“大家莫要高兴,说实在今晚要是没有能人暗中相助,咱们真还挡不住人家。”

另一个人接口道:“许大叔说的不错,方才确实有人在暗中帮咱们。”

孙老头得意的笑道:“那是小青子,他从屋后翻出去,躲在树上,用石子打他们。”

村人们不见小青子的踪影,不觉咦道:“青哥儿呢?”

许棠华道:“他走了。”

孙老头奇道:“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许棠华手上拿着一张字条,扬了扬道:“这小青子留的字条,他谢谢各位,为了他师傅的事,有劳大家相助,他说是奉有诸葛先生遗命,办一件事去的,不久就可回来。”

孙老头搔搔头皮,道:“这孩子也真是的,说也不说一声,就这样走了。”

凌杏仙心中暗道:“大概又是你使的花枪。”

许棠华道:“也许他真的有事去了。”一面回头朝大家说道:“现在贼人已去,今晚不会再有事故,时间不早,诸位也可以回去了,这里小青子一走,没人看管,兄弟之意,只要留上几个人就够了。在小青子没有回来之前,大家轮流照顾,好在咱们两个村子,相距不远,真要有事,临时通知大家,也并不迟。”

事就这样决定,由村中留下四个人在茅舍看守,其余的人,就荷着锄头铁耙回去了。

许棠华朝尹翔、岳小龙三人拱拱手道:“三位远来非易,寒舍离此不远,兄弟想请三位和孙老爹一同去寒舍盘桓,稍尽地主之谊,不知三位肯否赏兄弟一个薄面?”

孙老头没待三人开口,抢着说道:“我看许老弟不用客气了,他们老远赶来找诸葛先生,原是为了两位老朋友,身患重病,来求医的,如今诸葛先生已死,药没求到,自然急于赶回去,方才是老朽怕人手不够,硬留着他们的。”

尹翔忙道:“孙老丈说的极是,许大侠盛情心领,在下兄弟身有急事,改日再登门造访了。”

许棠华道:“既然三位有事,兄弟不敢勉强,他日路过孤山,务望来寒舍一叙。”

孙老头朝许棠华拱拱手道:“老朽送他们一程,许老弟请回。”

许棠华送到篱外,才和四人作别,回转孤山。

尹翔、岳小龙、凌杏仙三人牵着马匹,和老头走了一段路,尹翔忍不住问道:“不知老丈还有什么指教?”

孙老头耸耸肩笑道:“指教不敢,老朽倒确是有一件事,要奉托三位。”

尹翔道:“老丈请说。”

孙老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老朽住在这里,不愿人知,三位莫要跟人说起老朽就好。”

凌杏仙咭咭的笑道:“老丈要我们不说,你总该先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

孙老头干咳了两声,道:“这个……这个……咳,咳老朽……”

凌杏仙俏皮的道:“老丈不肯说,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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