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墟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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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墟无侠-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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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衫皱皱眉子道:“那可不,父母之命,误了多少人幸福。咱也不是迂腐之人,只不过做个小媒,也让孩子们多个伴嘛??你一定没有见过我家男娃,可讨人喜欢,我去叫来给你看看,看不上眼不要紧,权当是给你家女儿多个哥哥么。”

青衫淡淡看着紫衫,微笑道:“也好。”

紫衫马上起身向院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扬着手:“等着,很快的,你可别睡着了啊!”

青衫温柔地笑了,眼间漫过无言的伤感。

紫衫很快地回来了,手里紧拉着一个小少年,但院子却已经人去椅空,像是根本没有人来过。

小少年眼中闪过无奈,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娘亲,你又逗我。”

紫衫四下找着,厥着嘴道:“什么嘛,明明刚才她还在这里。她长得可叫我顺眼,我正想拉你来看看,院子里什么时候来的这样人物呢。”

小少看摇了摇头,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应和母亲的说法,敷衍着四下帮忙看了看??他突然扁了扁嘴,看到摇椅的折槽之中,有一个竹色的画筒,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是很难发现。他走上去,拿起了画卷。

紫衫道:“这椅子我方才还叫人来擦过,上面没有这玩意儿…一定是那青衣女人落下来的,快看看,留了什么值钱的宝贝没有!”

小少年掂了掂画卷,估了一下重量,约摸也就是一幅画的重量,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里面果然是副画,并无裱作,只是一页苍白的纸。

“快看看画了什么!”

画纸展开,只见里面一个站立的男人,一张美妙绝伦的脸,紫色的长衫,微粉的梨花,独是那头长而缥缈的头发没有着色,是忘了?还是墨不够了?

紫衫拿过画,着了迷般地看着画上的男人。

小少年盯着画皱起了眉,小小年纪,心思却胜过而立之人。此刻他心中思量,这画上的男人面目,为何与母亲如此相像?是有人卖弄玄关?还是假意献媚?这青衣女人是什么人?居然可以无声无息出入这院子?方才母亲来说有生脸人时,他还留意了一下院中各池情况,千珠万弦的机关没有被触动任何,还以为只是母亲又一个无聊的玩笑。

这时他注意到画下淡淡的字墨:碧玉像,连城赠红颜。

紫衫也注意到了,奇怪道:“碧玉?这就是他说的那个最美的男人???你看,有我的名字唉,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哦。连城?难道是那个青衣女人的名字么?”

小少年抬头看着院上天,闭上眼睛倾听一切,却什么也听不到。风平浪静的江湖,难道又要开始起波澜了么?

第三十七章 终章(二)整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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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来了!”一个清脆又带些尖锐的声音,

平静的院落里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收衣服。三十五六岁,个高肩宽,皮肤白皙,手指修长,慢悠悠地将衣服一件一件从架上取下。暗蓝的长衫,微棕的头发细软发亮,整齐地束在脑后,看起来像是个很有修养的人。

他应声转过脸来,双眼之前蒙了一条黑布,但是鼻高唇薄,乍一看显得有些奇怪,但又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觉得那轮廓分明的脸有种异常的英俊。

男人站起身走到了门口,微笑着对着院外道:“怎么这么晚?”

一个高挑的年轻女子小跑着来到蒙眼男人身边,伸手便拉过他的手,似是在拉着,又像在扶着:“怪飞姐,左挑又挑,跑遍了柳村还不止,还上虹村找了,才找到这些上好的面粉。你闻闻看,香不香。”

女人从袋里抹了点面粉凑到男人鼻下让他闻。女人很瘦,很高,眼睛大,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梨涡。头发很长,利落地编成一条松散的麻花甩在身后,直到腰际。发辫上间有珠光,似是有股头发穿了珍珠,与乌黑的头发相对衬,显得非常漂亮精致。

蒙眼男人闻了闻,笑道:“真香,光是生的就想吃一口。”

高挑女子笑了:“吃过没呢?我们这么晚回来,你该不会一直这样等着吧?小念在家的,我让她伺候你,人跑哪去了?”

蒙眼男人道:“早上云娘来了,两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郑府那边又派人来接,我就让小念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高挑女子笑了:“云娘来拉???”随后又拉下脸责怪道:“就算是云娘来了,你就非得这会儿差小念过去么?好歹等我们回来嘛!云娘也是的,没见你一个人不方便么,也不留个雀儿谁的陪陪你。”

蒙眼男人笑道:“别这么小气,我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就来了。”

话音一落,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蒙眼男人趁着大批人马没来,抢先说道:“方才有一对母子来敲门,想是你门上贴的那纸被风吹走了,他们等了好久才离开。”

“母子?谁啊?”

“听着耳生,说是从外头来的。我招呼了他们一会儿,但那女人似乎身体不好,所以也没有久留,匆匆就走了。”

“既然是外头来的,总不可能等不到马上就离镇吧。没事,呆会儿我上举杯楼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外头来的一对母子??多大岁数了?”

“听那孩子的声音应该跟小念差不多大,那女人想是身有不适,一直没有开腔说话。约摸应该跟飞姐差不多岁数吧。”

高挑女人一边放下手上东西,一边麻利地接过男人手中的衣服开始在旁折叠,她叠得又快又整齐,像是身怀绝技一样。

“我的老娘啊,累死人了,出个门跟上了战场似的??我要闭关三天,什么事都别叫我。”一个懒洋洋的男人走进来,进来就扔了手里的堆堆叠叠,径直走到院中躺椅上把身子蜷了个圈,像是随时都要停止呼吸一样。

“臭阿三,你??”一个凶巴巴的女人走了进来。

懒洋洋的男人马上跳了起来,道:“我错了,我不该坐阿令的椅子,我坐海漂的,坐海漂的还不行嘛!”说着他愤愤地躺到了旁边的椅上去,一边碎碎念道,“天天摆在那里占地方,再不躺它转转它,当心碎掉了。”

蒙眼男人笑道:“没事,坐吧,只是不要坐坏了就行。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么。”

懒洋洋的男人扁着嘴,委屈地瞪着凶巴巴的女人。

高挑女人摇着头叹了口气,已叠好了衣服,直起身道:“我把小驴哥托咱买的面粉给他们送去,顺便去问问那对客人的事??三哥,你快把东西提回去,上官哥就要回来了呀!”

懒洋洋的男人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并且现在没有力气。

高挑女人推了把躺椅道:“迟早都是你的活。要是上官哥回来了将这些搬回去,我就要你好看!”

懒洋洋的男人马上站了起来,看着高挑的女人出去了,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夏夏越来越厉害,早知道以前就不宠顺着她了,脾气比谁都急,属兔子的吧 一天到晚红了眼跟我较真。”

凶巴巴的女人看着远去的高挑女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走得这么快,我正想告诉他,燕错过两天要回来了。”

蒙眼男人道:“小玉要回来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凶巴巴女人道:“今天早上刚收到的信,我也看不懂,上官去了衙门,夏夏一早也出去了,根本没有读信的人,就一直搁着,后来刚巧小驴过来拖我们带面粉,我让他帮我看的信??这个夏夏也是的,一直到处走,根本就没时间跟她说,一停一停我就忘了。”

懒洋洋的男人道:“一天到晚就她跑来跑去,还跟十三四岁一样。谁知道呢,说不定不是真的忙,只是不想给自己那么多闲聊的时间想事情而已。”

凶巴巴的女人脸上带起了悲伤,眼间愁绪拆不断:“她一直都在怨自己。”

蒙眼男人道:“是我做错了。”

懒洋洋的男人道:“你什么时候才把那条破布拿掉?你这德性不是天天在提醒夏夏么?好好的一个人,装什么瞎子?”

蒙眼男人苦涩一笑,摸着进了屋,关门前淡淡道:“这样,至少我还能感觉到她存在的气息。”

凶巴巴的女人不再凶巴巴,她本来就不是个凶巴巴的人,只是偶尔会被懒男人的懒弄得抓狂,其实她本来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呆呆地看着昏暗中孤独的身影,轻声道:“你不该责备他的。最不好过的人,是他。”

懒洋洋的男人不服:“我有责备他吗?我只是在说实话。”

女人道:“你难道没有试过吗?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会感觉宋令箭随时就会出现在旁边的椅子上,可是你睁着眼睛,永远都能确定她没有回来过。我也想一直有那样的感觉,可惜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

懒洋洋的男人叹了口气,只将躺椅摇得哗拉作响。

女人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在你们离开之前,我做的那个梦。”

懒洋洋的男人也显得心事重重了,他抱着身子目光空洞地盯着叠好的一堆衣服道:“记得。”

女人道:“那次我一直做各种恶梦,却都真实无比,只有这个梦,我记得模糊。但自从你们回来以后,这个梦越来越清晰,清晰的就好像在写着现在发生的一切。”

懒洋洋的男人道:“是你自己意念作祟,将现实与梦境搅和在一起了。”

女人却像陷在了梦里,痴迷道:“梦里阿令跟一个男人走了,你们谁也没有去拦。海漂用黑布蒙上了双眼,这一切,都发生在你们还在我身边之时,难道也是我意念作祟么?”

懒洋洋的男人盯着女人发间的那枝蝴蝶竹簪不语。

女人眼眶发红,道:“梦里我听到海漂蒙着双眼在跟我讲话,我记得好清楚,好像梦外有人俯在我耳说的一般??我一直都不敢说,我很害怕。”

懒洋洋的男人像是全身有了力气,直直坐起来道:“说了什么?”

女人双眼发直,慢慢道:“六年暖春,五年寒秋,自由换自由的代价。”

六年暖春,五年寒秋,自由换自由的代价??自由换自由???!!男人瞪起了眼,觉得自己冰冷的血液突然在沸腾。

女人却忧患无比,嘴唇颤抖道:“六年暖春,五年寒秋,今年,刚好是第十一年??我不敢太多期望,也不敢往更坏的地方去想??”

懒洋洋的男人叹了口气,岁月在他的眉眼之间,也沉淀了安然,他站起身拍了拍女人的肩,道:“会有一个结果的。”

女人的眼泪已经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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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女人将面粉给了小驴,随口问道:“小驴哥,今天有没有一对外头来的母子来打尖住店?”

小驴道:“没有。”

高挑女人皱了皱眉,小驴的记性很好,绝不会记错,她嘀咕道:“不住店,他们还能去哪?不会来一趟就走吧,能来子墟这么偏远的地方的,都是有恒心的人。不可能来过一次就走,而且海漂哥也一定也告知过他们何时回来??难道连一天时间也等不起?

小驴温柔地看着高挑的女人,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夏,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生意而已,别太放心上。”

“最近我总是突然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好像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我,我有点担心。”

小驴道:“我看你是忙坏了,累得气短。多休息休息。”

高挑女人盯着小驴的双眼,他们相熟很多年,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都能感觉到不同,她认真问道:“小驴哥,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小驴深邃的眼睛发着幽然的光,不否认,也不坦白道:“这个消息,应该由他们来告诉你。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的。”

高挑女人笑得勉强,故作坚强道:“当然了,就算全世界都倒了,还有小驴哥你站在我身后呢。不早了,我去接上官念梨回家。”

小驴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第三十七章 终章(三)少年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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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女人四下看着,看到远处小弄的出口突然闪出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好像是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她心一提,马上追过去。

但是她一靠近,马上就失望了。因为她认得这个女人,也认得这个孩子。女人是李瓶儿,孩子是李瓶儿的儿子小牛。

 李瓶儿看着她笑:“夏夏,跑这急上哪去?”

 “没??事,认错人了。”她笑了笑。

 李瓶儿显得欲言又止,那种眼睛深处的表情跟小驴很像,但又带着很多自疑与自嘲。她再看看小牛,这孩子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直愣愣地拉着母亲的手。

 “怎么了?瞧你们的样子怎么不大对劲?跟大牛吵架拉?”她问是这么问,却绝不相信大牛会跟李瓶儿红脖子红眼的。

 李瓶儿转头看了看后面,轻皱着眉头,迟疑着问:“你跑这急,是不是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

 “那个奇怪的孩子??”李瓶儿盯着她,“他的眼珠子,是暗绿色的??就像??就像他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突然一阵空白,然后飞快浮现起那对墨绿色的双眼,温和,仁爱,懂事,睿智??“你在哪里看到的?那孩子有多大?跟谁在一起?”

 李瓶儿喘了口气道:“刚才经过巷子的时候,我看到他一个人在跑。我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没当真,然后,他经过我的身边,转头看了我们一眼,他的眼睛,他的脸??”李瓶儿说着,突然哽咽了起来。

 “他的脸怎么了?”

 “就像??就像他的脸一样,一样的轮廓,一样的眼睛……”李瓶儿突然哭了起来。

 她觉得喘不上气,只是拉着李瓶儿道:“那孩子是一个人吗?多大了?是不是跟小牛差不多大?”

 李瓶儿哭得莫名其妙,只是点头。

 “这么小的孩子,一定不可能一个人来这里??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一个女人,有没有在附近哪里见过一个女人,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女人?!”

 李瓶儿闭眼用力想着,只是慌张地摇头:“我??我没有注意??我没有注意啊……”

 “你什么时候遇上的?往哪边跑了?”

 “约摸也有一柱香时间了,当时只是在巷子里,我不知道他要往哪个方向跑??不过大方向应该是西头吧。”

 西头??

 她马上向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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