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墟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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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墟无侠-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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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令也盯着他:“怎么?”

曹南皱眉盯着她,转而又瞪了一眼阿三,继续转头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他又转头盯着阿令,终于忍不住道:“宋姑娘觉得有什么可笑的么?”

阿令皱眉道:“你恍神了。我没有笑。”

曹南盯着阿令,也觉得她不是这么无聊之人,又瞪着阿三:“正经点,要开玩笑也要看场合。”

阿三莫名其妙道:“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嘛。”

“我明明听到有女子在笑,宋姑娘绝对不会这么无聊,那定然是你在装神弄鬼吓唬人了。”曹南似乎非常不满。

“你也说是女子在笑,怎么可能是我。我声音这么粗犷??再说了,这么冷的天,谁有心思开这些玩笑。”阿三瞪眼道。

“我们刚才都没有说话,更没有笑,你听错了吧。”阿令公道道。

既然阿令也这么说,曹南也不再追究,皱了个眉兀字向前走,就如刚才般,还没走几步,他突然极快地转过身子瞪着两人,两人被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我看是你在吓唬我们吧!”阿三像突然抓到曹南痛脚,大叫道。

“不是你们??奇怪,我明明听到有女子在笑??”曹南脸色难看道。

两人都静了静,因为他们也知道,曹南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风四面八方从原边吹来,风声呜咽,似乎有人在哭,也似乎有人在笑,却听不清楚有女子在笑。

“这臭味有毒,你刚才闻得最近,现在影乱声迷,幻想百出??你中招了。”阿令盯着曹南冷冷道。

话音刚落,曹南手中刚插入黑泥地的伞卡擦一声断掉了。

第二十二章 第七节 西坡谜(二)四房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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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南顿时感觉头昏脑胀,耳边幻声连连,皆是女子笑声与男人的哭声。

“刚才他凑得黑泥太近,气味进了肺腑,先进屋再说。”宋令箭果断扶住曹南,顺脚嫌恶地将断伞踢得远远的。

韩三笑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柄断伞,郑府金多无处花,那伞也是极好的木竹编造而成,雨打不破,风吹不断,刚才曹南只是往那黑泥地里插了一插,就这会功夫就断了?

“还看什么?快来帮忙。”宋令箭斥道。

韩三笑打了个哆索,绕到了两人前面,登上屋台,推开了久往以来无人敢推的门。三人顾不得去看里头是否住着男鬼女怪,将脸色泛青的曹南扶坐在了厅中凳上,宋令箭拿出针给在他手上某处扎了一针,曹南脸色平静地闭着双眼,似乎在调理气息。

韩三笑才有空将宋令箭的军:“难怪刚才我老弟蹲下去看黑泥的时候你只站在边上,原来是怕毒气入侵。既然你都知道那有毒,还不提醒一下我老弟,白受了这倒霉事情?”

宋令箭瞪眼道:“谁都知道有毒,只是未料到毒性仍旧这么猛??你倒真会五十步笑百步。”

当时韩三笑的确是躲得远远的,他解释道:“我是受不了那臭味,若是不臭,我才不会扔我老弟一个人在那吸毒气。”

“马后炮。”宋令箭冷冷道。

“哼。”韩三笑今天似乎对宋令箭特别不满,总想找点事情来闹闹。

宋令箭不理会这无聊的男人,转头认真地打量起十几年无人进来的花原小屋。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屋子的小厅,她突然发现这屋子跟她的屋子格局很相似??

中间小屋,分左右两个居室,后面应该还有两间,她家的是厨房与柴火杂房,此间应该也是。

小厅物件装饰简单雅致,厅地上精心地铺着麻布,虽然麻木粗糙,但上面绘了很多兰花,倒显得很典雅。只是刚才他们在外泥中行走,进屋时又未曾干净鞋底,现在他们所到之处尽是黑污又粗鲁的鞋印,十分不雅。

韩三笑悄悄退到一边,用力在屋角擦了擦鞋底,似乎害怕这干净的屋主回来责备一般。

屋中间一张桌子,桌上亦铺着桌布,只是十余载风霜,当年雪白的桌布已经泛了岁月的古黄。桌有上壶有杯,还有一个长长的瓶子,瓶中水早已干了,却还斜斜地挂着一棵早已枯花的花。桌子的边上靠墙立着一个架子,分为三层,每层都整齐地放着陶罐,罐子是小店里随处可买的便宜货,但屋主也很用心地在上面上了色彩,显得皮颇为精致。

韩三笑推了推宋令箭小声道:“你猜,那罐子里头是什么?”

“大小似乎与你的人头挺符合。”宋令箭认真道。

“我呸!大吉大利!乌鸦嘴!死女人!”韩三笑气得跳脚。

宋令箭一笑,走向左边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她用脚顶开了门,轻声道:“这必是那寡妇的房间。”

云兰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床上素色的被子与枕头,皆绣着兰花,只有它们还如鲜活的一般盛开着。房正中间有个绣架,架挂上挂着满满色彩陈旧的绣线,绣画似乎只绣到一半,没有再继续下去,远远看着,似乎在绣一尾火红的鲤鱼。

窗下放着桌子,桌上摆了些书册与一个小盒子??

宋令箭突然走进了这房间,仔细看着这桌子。

“这桌子,怎么这么眼熟……”韩三笑跟在后面道。

“当然眼熟。秦针儿有一张一模一样的,我也有一张。这是隐秀梳桌。”宋令箭冷道。

“对哦!怎么这寡妇也有这桌子?你那张好像是阿飞从章单单那儿订制的,章单单说那桌子的草图是燕冲正给的,他自己只做过一张,就放在燕冲正自己的屋子里,后来被阿飞送给了海漂??那这张又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草图是燕冲正给的,这云兰与燕冲正关系不浅,可能是燕冲正自己亲手做的。他自己设计了这桌子,交由木匠章单单来做,做成后,再依着实物的样子再做一张也不是难事。”

既然是“隐秀梳桌”,那他必然也有个中间的隔层。两人因为曹南中毒之事,都显得非常小心,用袖子垫着手,将桌上的书册与盒子拿开。

翻开桌面,里面东西不多,一边放着女子用得脂粉,另一边放着几册书,像是册本之类的东西。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锦袋,韩三笑拉开了袋子的扯线,露出了红纸,红纸一碰就碎了,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看来这寡妇好事将近,准备了红包白银,像是要给谁讨彩头的。”韩三笑皱眉道。

宋令箭却一直仔细地看着书册类的东西。一本一本拿出来翻看,有几页纸似乎夹得不牢,幽幽地飘了下来。

“什么东西?鬼画符一样。”韩三笑捡了起来。

宋令箭接过纸页道:“这几页与书册的纸质颜色不一样,陈旧度也不一样??这是……”她突然皱了皱眉。

“上面写得什么?草得跟屎一样。”

宋令箭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早习惯了他的粗气俗语,指着上面的字与纸尾处的一个淡到模样的印章道,“这是药方。下面这章是某些郎中开了方之后,为证明是自己医庐所出而特意加章的印记。”

“药方?”韩三笑瞅了瞅,道:“写得好像都一样,这么多张收得跟宝似的干嘛?”

宋令箭一笑,将药方收进了手袖:“药方一样,开的时间却不一样,这得病的人,生得是一样的病,方子自然也相差无几了。”

“难道这寡妇有病?”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有人提起过。”

“药方上的印章上,还看得出是哪个医庐出得方子不?”

宋令箭关上了桌面,心不在焉道:“有空了再研究吧。”这时她注意到了方才放在桌上的那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都是些小孩子玩的东西,还有一些发绳珠结之类的,更像是女孩子用的。

“那时云兰已近三十,这些东西是给小女孩子用的,她只有一个儿子,那这些东西??”

“是给阿飞用的。”宋令箭拿出了里面一个小香包,香包已经全然退色,却还能看清上面绣着的一只蝴蝶和一个秀气的“飞”字。

“看来云兰果真与燕家来往密切,看这些装饰,也像是真心对阿飞好的。”韩三笑感叹道。

两人继续看了看云兰的房间,床下有两个箱子,箱子很大,里头却没有多少东西,看得出来她日子过得很清简,从春到冬,总共也不过十套左右衣服,衣服都是缝缝补补,款式简单,颜色素洁。另一个箱子里放着两套衣服,一套是成年女人穿的,一套是男童穿的。这两套衣服很新,颜色鲜艳,是一个色系的绛紫,还绣有锦线,相比另个箱子里的衣服,这两套衣服简直可以说是奢华,好像是特意为什么喜事场面准备的。

“这两套衣服,应该是寡妇为她自己和儿子准备的新衣,可能他们要同时参加一场喜事,就小心地备在这里等好日子来。”

“应该是吧。”宋令箭叹了口气,却又皱上了眉,问道,“你们男人若是纳妾,进的妾与外子要穿一样的衣服么?还是紫色的?”

韩三笑呸了一声:“什么叫你们男人!我又没纳过妾,鬼才知道这些事!”

宋令箭挑了挑眉,似乎笑了。

他们将箱子推回到床底,宋令箭站在绣架边上端详着那尾绣到一半的红鲤鱼。韩三笑奇怪道:“若是如他们说的,两人欲成好事,绣的怎么都不应该是一只鱼吧?”

“谁知道。兴许人家不讲究,又不是没成过亲。”宋令箭无所谓道。

韩三笑差点没被自己的气咽死,瞪着这个女人,心想谁生出这样的女儿来的。他正这么想着,宋令箭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穿过小厅,穿开了对面房间的门。他快速跟上。

右边的房间,不出意料的,是寡妇儿子的房间。这房间摆设得显然比寡妇的房间要体面得多,地上铺着泛旧的毯子,床上支着床架,床帘扎得清爽整齐,床口却不是朝着窗与门的。床边有简易的柜子与书架,书架上摆了好几层泛旧的书,有些都没了封面,但都一一用棉布包起来还做了标记。

窗上架有窗纱与窗帘,窗前靠墙按放着书桌,书桌上笔墨纸砚摆放得很整齐。墙上还挂着一副很大的字画,字画上写的好像是《千字文》,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看来这寡妇的儿子还是个文人墨客。”韩三笑看到这些东西就头痛。

宋令箭走到床边,俯身拉出床下的两个箱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寡妇似乎很喜欢将东西收纳在客人看不见的地方,这样就显得地方宽敞整齐许多。一个箱子里放着寡妇儿子的衣裳,都是孩童的衣服,年龄与众人说得相仿,大概八九岁的样子,衣服也都是很朴素简单,补丁打得很细致。另一个箱子里放着很多字稿,应是练字用的,字迹有些笨拙,有《千字文》,有《孝经》等。

“你看。”宋令箭草草翻着这叠书稿,突然指着上面三个字道。

韩三笑凑近看了看:云博书。

“原来这寡妇还挺有学问,给儿子起的名字也像个读书人。只不过??”

“只不过,英雄每多屠多辈,自古侠女出风尘,负心多是读书人。”宋令箭冷冷道。

“这个,不能一概而论,不能一概而论。”宋令箭素来极端,韩三笑也不想与之争论,走出了房间。

第二十二章 第八节 西坡谜(三)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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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中曹南还在闭目养神,韩三笑转到了屋后去看。他也发现这厅与宋令箭的家格局一样,刚才的右房连窗台大小都与海漂所住的房间一样,只是他没进过宋令箭的房间,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与寡妇云兰的卧房一样。

那么,后面还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厨房,一个是杂物房。宋令箭家的厨房从不生火,所以几乎是空置的,放了一张简易的床,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不过他倒是在那床上躺过几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那张床比他家的床要舒服。还有一个杂房,杂房里头并着个茅厕,杂房里头放着她做箭的一些工具,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寡妇的厨房很整齐,锅碗瓢盆样样齐全,灶上油盐酱醋,一一用小罐子标着字,灶下柴火枯枝还在,似乎随时等主人起火生饭。他打开米缸,缸中有一半早已发黑的米。架子上有很多煮焦用的药罐,罐底皆已黑如木碳,可见时常煮药。另一些罐子里装着不知明的药草,也早已干如枯枝。

如果生火起饭,这个厨房应该充满了人间烟火的炊烟之象,虽然只有孤独寡母,生活倒也周全。

杂物房里大多是寡妇云兰种花的锄壶之类的工具,劈柴架上钉着斧头,柴筐两个,一个里头柴已劈完,另一个里面满满的未劈的柴。这时他的目光被两件倚在角落的东西吸引了。

“难道这寡妇也如莫掌柜那般有闲情雅致,喜爱垂钓?”韩三笑动了动两个鱼杆道。

“一长一短,长的应该是大人用的,短的是孩童用的。”宋令箭道。

韩三笑皱了皱眉,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茅厕还要进去看么?”他看着杂物房边上的一扇小门道。

“你与马桶向来有感情,去套个交情也不错。”宋令箭嘲笑韩三笑,一边却自己推开了门。

韩三笑却突然皱起了眉:“这茅房方才我们都没用过吧?”

“怎么?”

“你看??”他指着茅厕那洗手的盆,只见那木盆微湿,似乎不久前盛过一些水。

宋令箭飞快地巡视了遍这茅厕,格局竟也与她家的一样,马桶放在角落,有布帘可拉来挡水,另一边放着水桶与浴桶,还有一个简易的木架可挂要换穿的衣服。靠门边有个木架,放着水盆以供厕后洗手之用。

这镇上的人有个习惯,不知是懒出的智慧还是如何,家家户户茅厕之中都会有个打压式的水柄,这水柄用竹筒连接到屋后水井之中,只要压下之水柄,压力就会通过竹筒将井中的水吸上来,水就从另一个竹筒中流出,十分方便,但这活费力气,所以一般都只是打点上来洗点东西,压不了大水量。

韩三笑握了握这出水的竹筒,筒面微冰,里头还有点湿,水盆也是微湿,与其他房中干燥落灰的家什炯然不同。

“有人来过,其他房中没有任何足迹,唯只来了这里,压了竹筒??看这水盆湿迹,似乎只压了半指高的水,可见这人不是试试水筒可以出水,而是洗了什么东西,但是这东西并不大件,也不难洗,所以用得水也不多。来人洗完东西后还将水倒掉了。我们若是再晚来半天,这盆中水干去,就再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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