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韩跃叫的小心翼翼,让清然听上去就一副心虚的样子。
“怎么?还要先试探一下,怕打错了吗?是不是你手机的通信录上,老婆这个称呼有不同的号码?你没有排序呀?请问,我排在第几?”清然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竟然可以这样的牙尖嘴利。
“你在说什么?”韩跃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你找我?”
“没有!”清然果断的说,“你怎么会认为我在找你?”
“别闹了,闫石刚刚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上也有来电提醒。”韩跃听上去很不悦。
“怎么,嫌我烦你了?我记得我没怎么给你打过电话吧?是不是你的老婆太多了,已经不甚其烦了,偏偏我撞到了枪口上?”清然发现,这样说话真是痛快。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来就是想我和吵架吗?你到底怎么啦?”韩跃听起来好像生气了,这却是清然要的效果。
“你倒真会倒打一耙呀,我给你打电话?麻烦你看一看通话记录,是你打给我的还是我打给你的?!”清然想挂了电话,转念又说了一句,“既然你打来了,我就通知你一件事情,什么时候有空了,咱们把离婚办了吧,否则害你犯了重婚罪我可担待不起。”说完,她果断的合上手机。
这都什么事儿?清然感觉郁闷的不是一点点。她走在街上,韩氏公司地处繁华地段,不时有匆匆走过的人,像清然这样茫然无所适从的还就她一个,匆匆而过的人不时的碰她一下,然后说声对不起,又匆匆的走了。
难道现在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清然感觉自己和社会好像已经脱节了,脱节到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的地步,脱节到离开韩跃已经不能独立的生存。
北京遍地黄金,却没有她一毛钱的事情,北京如此繁华,她却如入无人之地,倍感凄凉。
天色阴沉,北风呼呼的刮着,她想到了南方,就有一瞬间想到了逃离,清然在脑海里勾勒出人间四月南方的花红柳绿,即使那是在她看小说时,作家对古代江南的描述,但是,她却变得如此的向往了。
曾经有一个人说,如果在北京不想呆了,可以来找我,我这儿随时都欢迎你。
这句话,虽然当时她不觉得需要,但还是记住了,而且,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它就变得格外清晰起来,尤其是现在。
想到此,清然变得迫不及待起来,自己所处之地顿时让她倍感厌烦,仿佛一刻也忍受不了了。
清然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告知地址,恨不得马上到家。
她蹬蹬蹬的跑上楼,连电梯都没有上,当然徒步上楼梯没有电梯快,她现在不知是没有了意识,还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自己累的呼呼喘气,仿佛这样才痛快。
终于到家了,她打开房门,空荡荡的房间好像弥勒佛哈哈大笑的阔口,在嘲笑她的无知和轻信。
清然把包狠狠的向墙上砸去,然后跑进卧室,拿出自己带来的行李箱,从衣柜里胡乱的扯下几件衣服,然后又胡乱的填在了箱子里,把自己的工资卡放在兜里,韩跃给她的卡被她随手一扔,让她平平整整的给他放在床头柜上?做梦!
她这么赌气想着,已经把行李箱合上,拉出行李箱的拉杆,箱子下的轱辘在客厅厚厚的地毯上艰难的穿行着,没有一点儿声音。
清然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也没有回头,房门的钥匙她已经丢在客厅里的不知什么地方了,也是随手一扔,再也不进这个门了,留着钥匙有什么用?
去你的吧!
她在扔钥匙的时候心里这么说,对那把钥匙,对韩跃,对婉莹,还是对韩母?都有吧。他们稀罕的,她都不稀罕!
行李箱被清然拉着,在楼道发出隆隆的声音,把清然的脑子也震动闷闷的,一直到她买了票,坐在候车厅里的时候,心里脑里还是迷迷糊糊的。
跟公司也没请假,她不能运转的脑子只能想着这个问题。还有,爸爸妈妈,他们?清然不想再想下去了,她摇摇头,不想再想,可是,一直到上了火车,脑子里依然是乱七八糟的,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清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决定,真的就离开了。
眼泪早已聚集了许久,此刻终于无声的滑过脸颊,长长的蔓延到下巴,然后,一滴一滴的滴落……
一滴泪跌落
惊飞花万朵
两颗心望着
情烈如火
三生世上缘
是夜吟蹉跎
泪碎了你
醉了我
又纷然如昨
一滴泪
将你我晶莹包裹
千年后凝成琥珀
一滴泪允诺
却记忆斑驳
幻化了多少错
不相信泪水冲断你我
心已被泪灼热
刹那间黑夜缓缓流过
……
随着火车轰轰的声音,清然脑海里不停的唱着这首歌,一遍一遍,不停的唱着,想停也停不下来。
手机已经被她关机了,不关心谁打来电话,无所谓了,前不久还急切的寻找已经变得那么可笑,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谈什么爱情,还千年?呵呵,清然觉得曾经看过的言情小说,还不如看个笑话来的真实。
一直以来,她和韩跃争争吵吵,分分合合,她以为是不相信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曾经是那么的相信了他,比自己认为的还要相信他,相信他唯一在乎的是自己,等待了这么多年只为等着自己,相信他对婉莹的冷淡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相信他和自己一样对他母亲的无奈。
可是,今天清然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的,事实根本就是眼睛看到的一切,而自己却宁愿相信内心。眼见为实,自己却宁愿不信。
清然本来想着自己离开韩跃一定是韩跃伤心,所以不止一次的用这个来威胁他,却不想,她的痛来的让自己始料不及,她甚至不敢面对他的背叛,他的不同于自己的想象的另一面。
原以为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没想到却是这样仓皇的逃离,甚至不敢面对事实,或许潜意识里依然愿意相信这只是自己的一次赌气,一次任性的怀疑。等到那一天,韩跃找到她,点着她的鼻子嗔怒的责怪的时候,原来依然是自己的幼稚犯得错误罢了。
第140章 接站
列车呼啸着进站了,清然还没从彷徨中醒悟过来,上海是终点站,等列车上的人都慢慢走空了,清然才慢慢站起来。
走出车站,清然看着忙碌的人流,不知自己该往何方?
本来出来的时候是去投奔某个人的,可是现在想想,凭什么?就凭人家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呵呵,清然还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虽然是去给他工作,当时段可为说很需要她,可是,现在的清然是落魄了的,她的小小的自尊心让她不由犹豫起来。
“小姐,住店吗?”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过来招呼她。
清然警惕的看了看她,摇摇头。
女子看出她的怀疑,“你放心,我们这是大旅馆,不是黑店。”
有黑店自己承认的吗?清然心想,没理她,径直向前走,却被女子拉住,“哎,你别走,我说的是真的,这是我们的宣传单,还有你看,我们旅店的规模这么大,这是图片,能骗你吗?”
清然心中本来就烦,怎经得起她的纠缠,转身对她说,“放开!”
“小姐,你——”女子依然是不依不饶,仿佛赖上她了。
清然有些无力,“小姐,拜托你别叫我小姐了好吗?我都已经结婚了,再说,我看上去像有钱的人吗?你不去找其他的客人,干嘛非缠着我不放?”
最烦这个称呼!
“不是,小——大姐,反正你是要住店的,干嘛不在我们家住,非要换一家呢?难道你有住处吗?”做生意的看来真的是有“缠”功。
清然摇头,“是,我有住处,我来是找朋友的,我等朋友。”
“你别骗我了,我都看出来了,你一从车站出来就一副茫然的样子,估计连去哪儿都不知道,怎么会是去朋友哪儿呢?再说,要是找朋友,一下车就应该去找车,或者有朋友接,怎么会在这儿转悠呢?”
“……”清然无语凝噎,她不知是自己在家呆的时间太长了,还是这个女子干这行太久了,简直成精了,连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都算的这么准,那还干这行干什么,干脆算卦去得了。她正要说话,突然身后一个清越的男声响起。
“她从来不骗人,她朋友这不来了吗?”
清然回头,段可为面带微笑的站在身后,朝她眨眨眼,“对不起,清然,路上有点儿事,来晚了,让你久等。”
清热看看身旁失望的女子,“对不起,这次你没算准。”女子一看没什么戏,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你怎么在这儿?”清然问段可为。
“等你呀。”段可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本来冷清的脸上,也焕发出一种柔柔的光,“我掐指一算,知道你今天要来,所以就赶来了,可惜时间没算准,迟到了。”
“切!”清热想不到他竟然也会这么贫,“这年头是不是人人都选修《周易》呀。”
“说笑话,你怎么来了?一个人?”段可为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他是有点儿高兴,从上次分手,他一直担心清然,不知她过得怎么样,现在终于见到了,一颗心不知怎的,竟然欢悦起来。
“我就不能来啦?”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投奔的话更加说不出口了。
“当然能来,巴不得!”段可为接过清然手中的行李箱,“走。”
清然原地不动,“为什么要去你哪儿?”
“你还有别的地方去吗?”段可为回过头,看清然依然站着不动,又回来拉她,“走吧,我正有事找你呢。”
“你来车站干什么?”清然边走边问他。
“送一个客户,正要走,发现你被那个女子缠着,还好你没信她,现在车站这种人很多,警方正在抓,都是些黑店,骗客人赌博,输钱。”
“我不怕。”清热理直气壮的说。
“嗯,我相信。”段可为微微一笑的看着她,清然的脸就红了。“你信什么?”
“信你不怕她。”很简单的回答,可是,清然从来没有从韩跃的口里听过,他总是让她相信他,而从来没有说过,我信你,这三个字。
两个人吃了饭,段可为给清然安排了住处,一直到走时,他嘱咐清然,“关好门窗,这里治安很好,不要害怕。”他走到门口,朝她摆摆手,“睡个好觉,晚安。”
“哎!”清然张张口,成功的把段可为叫住了。
“怎么啦?”段可为停住脚步。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一晚上,段可为只是劝她吃劝她喝,然后让她睡,除此以外,什么也没问。
段可为走过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清然,眼神里有清然看不懂的东西,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像对一个小孩子一样,“这些有关系吗?只要你来了,就可以了。”
清然确实有些困了,她迷迷糊糊的看段可为走到门口,再次对她一笑一挥手,然后把门带上,她就朝床上一倒,呼呼大睡了,也许是觉得安全了,也真的是累了,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的,等她悠悠醒转的时候,外面已经阳光普照了。
睁开眼睛的清然觉得清醒了许多,朝四周看看,这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布置简单而不失优雅,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书架,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整齐的码放着,靠书桌的窗户上,淡蓝的窗帘上是淡雅的水竹图案。
这一切彰显着主人不凡的品味。
清然的脑子也清醒了点儿,她猜不出这是谁的房间,和段可为有点儿相似,但她有点儿不相信是他的,他不是初中还没毕业呢吗?
昨夜,昨夜他走的时候说了句什么?清然突然想起自己有一句搞不懂的话,什么叫“有关系吗?只要你来,就可以了。”这什么跟什么呀?
清然觉得自己还是没休息过来。
有人轻轻的敲门,清然走过去打开,是段可为,当然,除了他,还能有谁,清然一点儿都不意外。
“早上好。”他这样说。
“不是早上了吧?”清然不具备当秘书的潜质,不会顺人说话。
“呵呵,因为你刚起床,对于你还是早上,来吃早餐。”他还真有的说。
清然也饿了,“谢谢。”她正要坐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洗脸呢,“呵呵,我去洗洗手。”她推门走出去。
迎面是个客厅,左手边是卫生间,昨天太累了,清然都不记得怎么进来的,也没发现这里竟然就是一处住宅,这样应该是段可为的住处了,她后知后觉的想。
“不好意思,昨天我占据了你的住处,你昨天住哪儿呀?”清然有两个担心,一是她担心段可为昨天露宿街头,二是,他和她不会是共处一室吧?虽然不是一个卧室。
“哦,昨天我在公司休息。平常我也不常回来的,你没见这里都有灰尘了。”段可为宽慰的说,“你放心的住在这儿吧。”
清然突然顿住,“你怎么会以为我要常驻,不会也是算出来的吧?”
“没,不是,只是,我希望这样罢了。”他说,有点儿犹豫。
清然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说实话,我就是想在这儿常驻了,哦,不是在你这儿,是在上海。”
“发生了什么事情?”段可为隐隐猜到了点什么,但是,从清然嘴里说出来还是很让他意外。
“我们吵架了,”清然心隐隐的有些疼,“确切的说,也没吵成,我根本就没见到他。”于是,清然把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倾倒了出来,把段可为当成了垃圾筒。
“你不是要我来你公司工作吗?现在我来了,你不要也得要。”清然想,既然他说过这话,既然自己什么都说了,这点自尊也就算不得什么了吧。
隐隐的,她有点儿任性的仗着段可为一直以来对她的宽容,耍赖着要赖上他,却不知,把自己和段可为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深渊。
“当然,怎么能不要呢。”段可为看她任性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娇憨可爱,感觉自己的无望的梦想突然马上要变成现实了,心里有中踊跃的欣喜。
“那你说有事找我不是骗我的吧?”清然还记得昨天他说的话,总得给自己找个留下来的理由。
“没有,给你打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关机,正想着怎么去找你呢。”段可为确实是找过她,不过正遇上清然的手机遭殃,所以没联系上。
“什么事情?”清然想马上就有点儿事情做,可以不去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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