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市井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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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田园-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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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们家大黑花就那么贱?还给他去使唤?你就跟他说,我说的,偷我的菜我没看着就罢了,还想拿着我的东西回来贴乎我使唤我家牲口,没门儿!”

王氏脸也沉了沉,接着又笑起来,“你看看俺娘,这是做什么,还跟我发火。我和他们说什么,也说不着个数啊,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李氏哼了一声,出了门去看看男人们怎么还没回家。

如今麦收结束,玉米还未种,男人们也有段空闲时间。他们把场里的草都用牛车拉回家,又帮着人家犁了地,担了水浇透了,让庄嬷嬷家直接种上玉米,一点不耽误。庄嬷嬷特意送了十五斤黄米来感谢,说给孩子做糕吃。她又管李氏要了包白菜种去,想直接种白菜,让李氏今年就别种白菜,冬天两家一块吃。老唐头一听,自然要去帮忙,亲自带着儿子平整菜畦,撒了种。老唐头干活是一等一的漂亮,庄嬷嬷欢喜地合不拢嘴,愣是要留他们吃晚饭。老唐头不肯,只带了六只庄嬷嬷闺女家给的猪蹄回了家。

李氏见他锄头上挂着几个猪蹄子,笑嘻嘻地道,“大妹子总是这么客气!”

老三咧嘴道,“咱给她干活,她还不得表示表示!”

饭后女人们继续编蒲扇,正是盛夏,还能卖段时间。加上李氏正在活动女儿的亲事,需要钱。

唐妙头上被杏儿扣上一只大斗笠挡蚊子,杏儿偷偷地拿了麦草给她编手镯和戒子,结果手镯当了项圈,大大小小给她套了一脖子。被李氏发现又让杏儿都拆了,给大人留着编蒲扇里,别浪费了。

老唐头拿着马扎领着孙子们去外面街口纳凉,村里男人们基本都喜欢坐在街头纳凉说话,白日里忙没时间,晚上便说说话,沟通沟通信息。

老唐头刚坐下,几个年轻小伙子便让他讲故事。老唐头虽然不识字,但是脑子好使,特别会讲故事,什么武松打虎,关二爷之类的都讲得有声有色。今夜他讲了个自己亲身经历,年轻时候在坟地遇到鬼打墙的事情,听得小伙子们阵阵惊呼,故事临近讲完,唐文汕和几个儿子从南头凑了过来。

“达达,凉快呢!”唐文汕把板凳一放,在老唐头旁边坐下。

老唐头伸手从景椿手上拿过他的大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酽酽的苦茶,“嗯。”

景椿和景森还在央求,“爷爷,继续讲啊!”

老唐头摸了摸景椿的小屁股,“给爷爷回家兑水去!”

景椿立刻听话地抱起茶杯往家跑。

唐文汕东拉西扯地说了一番天气,收成,最后才说重点,想借牲口犁地种棒子。老唐头叹了口气,抬手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发髻松松的盘在头上,“我们地比你家还多,你要是用牲口,我们也得用啊。”

唐文汕陪着笑,“达达,我先帮你种,等你种好了再帮帮侄吧!”

老唐头摇了摇头,“说什么话呢,现在各家种各家的。你们也大忙忙,别耽误了活。”

唐文汕大儿子笑道,“俺爷爷还生气呢,我娘在家都悔死了,让我给爷爷和奶奶磕头呢,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不好意思到爷爷跟前来呢!”

老唐头摆了摆手,“快别说了,陈谷子烂芝麻的,娘们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唐文汕便又说借牲口,他算得好老唐头本来为人仗义,愿意助人,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估计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人群里有个小伙子看不惯,叫道,“大叔,你们不是分开了吗?怎么又要合伙啊。咱村不知道多少人想跟景枫爷爷合伙呢,他都不肯。他种地可是出了名的好手!”

唐文汕脸色火辣辣的,好在天黑也看不出什么。

老唐头嗨嗨地笑笑,“什么好手,就是种地年头多罢了。哪里有你们年轻人力气大。”他又对唐文汕道,“牲口的事情,不是小事儿,家里都是老婆子管,从年轻我就不当家。”

唐文汕讪讪地笑了笑,从老唐头对自己说话的态度上他也能感觉达达跟他疏远了,以前他会说你婶子,现在他说老婆子,显得生分多了。

去找李氏的结果可想而知,牲口不是菜园里的菜,摘两把就摘两把,牲口要吃粮食牛草,还会累着,老唐家出了名对牲口好,如今分开了,再来借李氏怎么都想不开。

“你们都是好人,我做恶人好了,不借!”李氏说得斩钉截铁,堵住了三儿子和媳妇的嘴,这夫妻两个跟外人看起来特别要好,没由得让她火大。

况且以前唐文汕家的用牲口,一点都不惜乎,也不给喂饱,再借给他,自己不是犯贱?李氏哼哼着,放了狠话,借牲口可没门,还意有所指地跟王氏说,她可不怕唐文汕家的再怎么的,现在两家没半点瓜葛,互不相欠。

王氏很不乐意,因为如果合伙种地,女人不必下地的,现在不合伙一场麦收就几乎累死,等种玉米,一个刨坑一个点种子,那也是个累人的活,还有秋收玉米。

本来她打了包票要借牲口给唐文汕的,如今被婆婆搅黄了,心里说不出的闷气。

气得她没法了,忍不住说了句,“要是这样,还是分家的好,吃多少东西,干多少活。累死累活的,吃没得吃,穿没得穿,图啥!”

李氏也火了,“你说图啥?图一家人安安稳稳,子女长大成人,我们老唐家开枝散叶!”王氏撇着嘴,很不服气,“把人都累死了,开什么枝,散什么叶?倒是有人能开枝散叶,那是拿我们的血汗养出来的孩子,他们散得就舒心?就不亏心?缺了八辈子德的人才踩着别人过日子!”

分家单过

李氏没料到她说出这般不中听的话,脸顿时黑黑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听听?我还从没听过哪个能说出这样没天理的话来!”

王氏却瘪着嘴,并不重复,但她也铁了心,不分家自己一辈子都得给别人贴补,分了家才能过自己的日子。赚多少吃多少,不用补贴别人,把自己弄得面黄肌瘦,却养肥了别人家那么多孩子?

况且老四这两年就要成亲,文沁也准备着出嫁,如果不分家自己岂不是更要受气?高氏今日生孩子明日生病的,这家里里里外外的活,怎么都要压在她身上。

既然已经开腔了,就不怕撕破脸皮,再者说唐家堡附近的镇子村落,大家基本都是分家过的,又不是吃穿不愁的大家族,非要一起过日子。李氏要大家在一起,无非是让媳妇帮自己干活罢了。

她想的还有等分出去,家里的活自然要李氏自己做,她就不信到时候她还这样整日价洗洗刷刷什么都不做?

自己夫妻养着他们一家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氏的脸阴沉沉地,低着头快步回了自己东间,王氏也拉着脸老大不乐意。

老四脖子上骑着唐妙,身后跟着景椿几个,去外面借着月光从树上摸知了龟回来,感觉家里气氛不对,问三哥怎么回事。

老三微微皱着眉,“我怎么知道,刚从外面回来。”

老四便不再跟他说话,去问文沁,知道三嫂想要分家,不禁有些动气,去了东间问娘是怎么想的。

老唐头坐在炕上想事情,李氏铺好了被子,见老四过来,问他有什么事。

老四也不拐弯抹角,问母亲分家是怎么回事,大家一起挺好的。李氏看了他一眼,压低了一声,“你快别问了,要是真没法过,该分也得分,如今在一起过庄户日子的也不多了。”

老四不乐意道,“那谁想分就让他分呗,我不分。”

李氏看了看窗外,让他快回去洗洗睡吧,以后再说。

天一直不下雨,老唐头心焦,便整天心事重重,想了想,也不能穷等着下雨,泡了玉米种子先能种多少是多少。

王氏三不五时地讥讽两句,说家里有个拜了水神做干爹的,还说是个妙人儿,现在可好,连个雨星也不下,再不种地,河里的水都被人担光了。

唐妙嗤之以鼻,南河北河,就算整个唐家堡的人没日没夜地挑,也不见得能挑出一半去。况且天气感觉很正常,不过是暴雨前的几日干热罢了,这样的天气在古代可能不正常,但是在现代受工业化的影响,太正常不过,不出三五日只怕就是大暴雨了。

老唐头领着家人挑水种玉米,人人每日疲累不堪,回家便吃饭洗漱说不几句话便睡觉。种了两日之后,一大早王氏便说自己病了,浑身酸痛动不了。

李氏自以为她是偷懒,讥讽地问,“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王氏“哎呀”地叫着,说头疼得厉害,休息一下就好。

老三看了爹一眼,“要不让她休息一下吧。”然后又对高氏道,“大嫂,我看让大梅去帮忙浇浇水,反正也不累。”

李氏火了,“你说什么?我们老唐家的闺女可没下地的规矩,你们人手不够,我老婆子去好了!”

老三咧嘴嘿嘿了两声,便住了口。

景椿从四叔身后凑过来,“我去吧,我已经锄完南园的草了!”

唐文清便说既然孩子在家也没事,去地里玩也一样,把杏儿也带上,景森一看自然也跟着去热闹。

等干活的人一走,李氏开始在家里跟唐妙唠叨,言语间不免多了几分指责有人偷懒装病,夸桃花乖巧,知道家里人忙一点不淘人。

王氏蹭得从东厢跳出来,冷冷地看着她们,“这婆婆也是娘,说穿了还是隔着肚皮,糟的给媳妇吃,重活给媳妇干,媳妇病了就不是人。哪个媳妇在家不也是闺女长大的?偏生你家闺女不干活?”

李氏本也生着气,又没想到王氏竟然敢这样忤逆地顶撞,一下子心口咕咚咕咚地乱撞起来,“你不是病了吗?这番叉腰骂街的样儿倒一点没病!”说着又数落了两句。

王氏便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飞快地跑回东厢用力甩上门。

文沁跟大梅跑出来看,只见唐妙在给李氏摸胸口,李氏脸色煞白。文沁忙让大梅看着唐妙,她把李氏扶进屋去。

“娘,你跟她吵什么呢!”又忙倒了杯热水,服侍李氏喝下去。

李氏跟女人说了一通气话。

这时候王氏又风一样冲过来,尖着嗓子喊了句,“你们这是想逼死我。欺负人不待这样的,反正早晚是个死,与其被你们累死逼死,我不如现在就去跳井!”说完又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唐妙看着她抓起地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利索地消失在影壁之外。唐妙抬头看了看天,虽然不知道唐家堡位于什么地理位置,但是看天上云层变化,不像海边自也不是很深的内陆,看样子倒是要有场好雨下。

她打了个激灵,抖着小肩膀,抱着胳膊对大梅笑嘻嘻道,“好冷啊,下雨了!”

大梅看看天,虽然没那么热,太阳也被几片黑云遮住,可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以为唐妙人小怕冷,便把她抱起来,“我们去炕上盖被被吧!”

大梅对孩子总是盖被被,包包那一套,唐妙都没了新意,再说大夏天的谁要盖被被?

没多久,天边隐约有雷声震动,李氏也不生气了,胸口一下子舒坦起来,下了炕快步去院子里看。

头上依然晴朗的,天边却有浓云聚集。

雨终究未曾下来,倒是有人从南边上来,说后西旺和王货郎等地雨下的特大,独独往北雷声大雨点小,噼里啪啦哄了哄人,一阵大风又把云吹散了,让人空欢喜一场。

老三见媳妇不在家,便说去丈母娘家接她回来。

李氏冷笑道,“你接她她就回来?不种完玉米她不会回来的。”李氏自然清楚儿媳妇那一家,三媳妇回娘家自然是去帮着种地,等种完地人家便嫌她吃饭就会赶她回来的。

老三有些担心,又有些不满意母亲把媳妇撵走,母亲的脾气他也知道,护短护孩子。不过说起来他也有怨言,当初他不看好这个媳妇的,是母亲说她挺会来事儿,说话也好听像有见识的人,干活也勤快,女红也不错。当时他看上的是北面林家庙上有个女儿,模样中等,但是笑起来甜甜的,带着一股长蒲草的气息。

可是成亲这么些年,他觉得王氏也不错,对自己知冷知热,况且日子久了有些东西也就模糊了。

老唐头厌烦地叹了口气,“你去告诉她,让她回家吧,回来就讨论分家。”

老唐头这一声分家,落在大家心里,各有各的滋味,孩子们不等,叽叽喳喳地问什么是分家。

景森追着杏儿跑,“我要和你分家!”然后嘻嘻地笑。

杏儿鄙夷地看着他,“谁和你一家?我和大哥大姐二哥桃花一家,你是哪个外住户子?”

老三原本笑嘻嘻的脸也耷拉下来,胡子拉碴地很是阴沉。

唐妙在一旁悄悄地看着,感觉自己像个偷窥者,前世作为独生子女,叔叔在其他城市,姨妈在国外,唐妙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大家庭的矛盾。

不过分家也没什么不好,一大家子人,七嘴八舌地,太乱。况且干活的时候,有人管靠自觉还行,否则就容易怠工。但是这里没有机械化,实际又只能靠劳动力,所以如果能有效的组织劳动力那是最必要的。

说起来还是有钱人家好,雇着长工干活,只要对他们好一些,吃穿不愁,人家自然是拼命干活的,如此以来也算皆大欢喜。

唐妙握爪,觉得自己找到了唐家的根源--就在于穷!

老唐头的意思就算分家,也要把这季棒子种上,先分开住,等收完了秋地种好麦子,再彻底地分开。

唐文清自小最听话,父母发了话他没意见。高氏一直觉得自己孩子多,家里吃得多用的多,平日里就算受委屈也断断不敢言语的,还要每日陪着笑脸,总觉得心亏得很。如果分开,自己拼着力气吃饭,再不必看人脸色,也没什么不好。

况且,她还想让唐妙和识几个字,总不能自己养了这么多孩子,以后每个的结局都和自己这般,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累死累活除了吃饭养儿育女没被的盼头。

一年四季,累得像牛,吃得像牛,家里也存不下点什么,如果自己当了家,还是过不好也就算了,再不遗憾什么。

独独老四不肯,他自小跟着大哥大嫂惯了,一下子分开还要娶妻单过,心里份外不是个滋味,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二十岁的男人,在母亲炕头上抹眼泪。

李氏笑着给他擦泪,“快别丢人了,这么大个汉子了,要是传出去,看谁给你做媳妇!”

老四哼哼道,“才不稀罕!”

李氏拍了他一巴掌,“混账话,你舍不得大哥大嫂,以后多帮他们干点活,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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