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总是躲着爸爸，对吗？”坐到床边，乔泰的大手摸着乔伊的头，温柔地问道。乔泰能用自己的一双手建立如今的王 国，他就不是个傻子。乔泰是聪明的，但他对目前的状况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必须要保护他的乔伊，可是另一边却是他的 妻子，他得有个两全的方法。
“不，我在恨你。”乔伊很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的感觉，她想要挣扎，但想了想，如今是和乔泰联络感情的时候，毕竟乔伊只 有十岁，如果要赢周月然，乔泰是必不可少的后盾。
一听乔伊这话，再看着乔伊瞪大了的眼睛里溢出的恨意，任乔泰如何坚硬的心也开始动摇了。他抱紧了乔伊，将头埋进乔伊瘦 弱的肩膀里，“对不起，女儿。”
这一声对不起，不单是乔泰对乔伊过去所受伤害的道歉，也是乔泰对他无能的道歉。他不能和周月然离婚，先不谈周月然给他 生的两个孩子，就目前公司的情况，他也不能。
乔伊由着乔泰抱着自己，她伸出双手扣向乔泰的肩膀，不语。在此时此刻，乔伊能感觉到乔泰赤诚的感情，她看向乔泰，这就 是父亲吗？就在这时，霍一声，门推开了，进来的是已经哭花了脸的周月然。她本来是愤怒的，至少在内心深处是带着要将乔 伊打死的心情进来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原本设想的乔泰收拾乔伊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进入她眼睛里的是两人相拥温 馨感人的场面。
“老，老公？”周月然走到离乔泰一步之外，她的心中疑惑极了。
乔伊是正对着周月然的，她一见着周月然便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周月然抿紧了唇，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乔伊。面对周 月然那要吃人的模样，乔伊顿时笑开了花。顿时，周月然愣住了。还没等周月然反应过来，她便清楚地看见了乔伊用嘴型说出 的话——“贱人”。乔伊的话无声有形，周月然看到见，乔泰却听不到。
“你——你这个死丫头！你——”周月然不敢想乔伊竟然敢骂她贱人，想她从来还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往前跨去，周月然扯开 乔泰的胳膊，用力地抓着乔伊的胳膊便把她往外拉去。将乔伊从床上拖了下来，周月然扬起手就要落下一巴掌时，她的手腕被 人抓住了。疑惑地偏过头，周月然看向乔泰，此时的乔泰阴郁着一张脸让周月然心中有些发紧。但只有一看到乔伊那可恶的模 样，周月然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她拼命地试图从乔泰的手里挣脱开，“放开！放开我！”
“太难看了，周月然。”突然，乔泰站了起来，他一用力竟将周月然推到在地。转身，乔泰将乔伊提了起来，然后将她附在自 己的腿边。摸着乔伊的肩膀，这是乔泰在保护乔伊。第一次，这是乔伊第一次被保护，也是乔泰第一次在保护。
周月然瞪大了如同铜铃般的眼睛，眼影已经花了，落在眼窝下面，看起来丑陋极了。她抬起手，指着乔伊，带着哭腔控诉道： “老公！她，她是个疯子！你怎么可以……她把萌萌打成那样，你都还要包庇她吗？老公，你是想要把我逼疯吗？我是后妈，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她每天让我操多少心了，为了她，我连我自己的女儿都见不上……乔泰，呜呜……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
越说周月然的情绪越激动，她的双手拍着地板，歇斯底里地吼叫着。那模样，像是悲伤极了。从来，周月然也是个会耍心机的 主儿。但她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乔伊。
乔泰看着周月然那模样，心中难免不忍。就在他心软的时候，突然，他的大腿被人狠狠地抱住。低下头一看，乔泰见着了乔伊 充满恐惧的模样。乔伊仰着头，两只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她咬紧了唇肉，看起来十分害怕乔泰就此离去，把她交给周月然。视 线再往下，乔泰的目光又撞上了乔伊手臂上的伤，于是软下的心立即硬了起来。他将乔伊拢了拢，对向周月然，“既然太操心 了，那以后你就不用管乔伊了，我来管。”
“乔泰！”猛地，周月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揪着自己胸口，大声地吼道：“你疯了吗？难道说你疯了吗？这个死丫头是疯子 ，她天天做得那些事，你知道吗？难道说你要一直这样维护她？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母女三人放在心里？啊？乔泰……”
“她不是疯子，”乔泰将吞咽了下喉咙，他直视着周月然，“不要把她当作疯子。”
“那她是什么？整天一句话都没说，像个死人一样……或者，或者像今天，莫名其妙地把萌萌给打了。乔泰，你说，她是什么 ？难道她那天杀人了，你还是要维护她吗？”周月然愤怒地咆哮，她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乔泰会爱上她，忘记了那个死去的女 人。可是看着乔泰现在的样子，周月然的心中涌进了妒忌。如果不是还爱着那个女人，乔泰怎么可能这样护着那个白痴。
“她是我女儿！”突然，乔泰也拔高了声音，他立起眉头，瞪着周月然，“她是我女儿，不是疯子！”
顿时，周月然被吓得不轻，险些站立不稳倒了下去。眨了眨眼皮，周月然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就滚出了热烫烫的眼泪，“乔 泰，我是你的妻子，我也就是乔伊的妈咪。可是……可是，无论我怎么做，把心挖出来，你们都不会真正的接受我。对不对？ ”
“你不要这样说，”乔泰回道，“你是我的妻子。”
听这乔泰这话，周月然开始有点明白了。乔泰是要她的，只是，他开始防备她了。看向乔伊，周月然这才感觉到了乔伊的变化 。她做了什么？周月然疑惑极了，但她不可能开口去问。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而自己却落到了下风，周月然不敢想是输给 了乔伊。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依旧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只是个女人，我也会累。如果……如果你放心把乔伊交给 我，那，就把她送到外国去吧。”
“我说过了，我会来管，你不要操心了。”乔泰顿时拒绝了周月然的提议。话毕，乔泰不待周月然反应，就一把抱起乔伊，往 门口而去。乔伊将头搁在乔泰的肩膀上，她对着周月然挑高眉头笑了起来，那模样像极了得逞的狐狸。
第一回合她赢了。
第九章
走下楼梯，刚到饭厅，在场的所有人在见着乔泰抱着乔伊到达之时都惊呆了。凤姨站在门口，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乔泰坐到上位 ，而乔伊则坐在他的大腿处。乔泰的右手边坐着的是乔悦，往下是双眼通红抱着玩具娃娃的乔萌，显然空出来的左手边的主人 就是周月然。
“开饭吧。”乔泰的手指在桌子边缘敲了敲，然后说道。
乔悦比乔伊小两岁，看起来像个小大人。她偏过头对向乔泰，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天真地开口问道：“爸爸，妈咪呢？”
“妈咪等会就会来，先吃饭，不然等会上学就该迟到了。”乔泰挥手示意乔悦先吃饭。
乔悦嘟着嘴巴，没有听乔泰的话，反而不高兴地看向乔伊，“爸爸，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啊？”
“她是你姐姐，要叫姐姐！”乔泰有些生气。
乔悦一愣，她显然没有料到乔泰会突然生气。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乔泰，猛地，乔悦哇一声哭了起来。在乔悦身边的乔萌本来还 在玩着自己的玩具娃娃，一见着乔悦哭了起来，立马也跟着哭了起来。顿时，饭厅里全是哇哇的哭叫声。
“不准哭！都给我闭嘴，不准哭！”只听啪一声，乔泰的手拍向饭桌，顿时，乔悦和乔萌两人止住了声。她们挂着泪珠的眼睛 愣愣地看着乔泰，心中慌张极了。她们开始左右张望了起来，爸爸好凶，她们要妈妈。
就在这时，周月然从饭厅门口扑了进来。因为跑得太快所以一进来脚步不稳，竟险些跌倒。离她最近的凤姨手脚倒是利索，及 时扶住了周月然。周月然站直了身体，便赶到乔悦和乔萌的中间，然后伸出双臂将两人抱进自己的怀里。顿时，乔悦和乔萌又 开始大哭了起来，并且叫着，“妈咪！妈咪！爸爸坏……爸爸好凶……爸爸坏……”
一听到自己的心肝控诉，周月然怒不可遏，她抬起头怒视乔泰，“你怎么可以……她们只是孩子，你怎么可以拿她们出气？乔 泰！她们是你的孩子啊！你怀里的是你的女儿，难道她们不是吗？她们也是我的心头肉啊……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有没有 ？”
“你到底在闹什么？我已经够烦了。”因为公司里发生的一些事，乔泰已经很烦了。但现在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乔泰有一种 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
“烦？我让你烦了吗？我们母女三人让你烦了吗？乔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如果当初不是我，你的公司早就倒闭了！我，我 ，没嫁给你之前，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嫁给你之后呢？像个黄脸婆不说，还得照顾一个白痴！”周月然忍无可忍 了，她要摊牌了。她早就决定要赶走乔伊，只要一看到乔伊她就全身发毛难受。既然事情都到此了，周月然决定干脆摊开来， 她就不信，乔泰敢和她离婚！
“月然，她是我的女儿，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打她，不就是打我吗？”乔泰霍地将乔伊受伤的胳膊提高，将那些伤痕 展现出来。
顿时，周月然大惊。她没有料到乔伊竟然会把这件事告诉乔泰，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乔伊从来没有说过。而去，因为有自己的 威胁，乔伊也不敢和乔泰说话。恐慌地眨着眼皮，周月然试着推脱责任，“那是什么？天啊，那是什么？”
“什么？周月然，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吗？你天天在家里带她，这是什么？”乔泰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晃着头，显然他对周月 然已经很失望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周月然打算来个死不承认，只要她不承认，乔泰就拿她没辙。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乔泰站起身来，他将乔伊按到椅子上，然后将三明治推到乔伊的跟前，“女 儿，来，先吃饭，等会还得上学。”
乔伊看了看桌子上的三明治，随后，她抬起眼皮看向乔泰。乔泰对着她挑了挑，示意她快吃。乔伊会意，这才低下头，双手拿 起三明治放到嘴边，但没有张嘴。乔泰见状，心生疑惑，“怎么？快吃啊。”
但乔伊只是拿着三明治，眼睛怯懦地看向周月然。在算计的过程中，只有戏演得最好的人才会是最后的赢家。乔伊那副模样， 分明是在害怕周月然。乔泰瞬间了然，他俯下身体，凑到乔伊的脸旁，“不怕，爸爸在，快吃。”
“乔伊，真的可以吃吗？妈咪不会生气吗？”乔伊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乔泰。顿时，乔泰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 一下。咬紧唇肉，乔泰点点头。随即，乔伊咧开嘴像个天真的孩子高兴地咬上了手中的三明治。
“慢慢吃，爸爸在。”乔泰看着乔伊那副模样，内心被愧疚占据。他摸了摸乔伊的头发，然后阴沉着一张脸转向周月然，“以 后，如果再被我发现你虐待我女儿，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乔泰……乔泰，不，我没有，我没有……她一天到晚乱跑，那些伤是在外面弄的，对，外面弄的。你相信我，乔泰，你相信 我……”边说着，周月然松开乔悦和乔萌冲向乔泰，她紧紧地抱住乔泰，昂起头看向他，“相信我，老公，我没有，我真的没 有……”
乔泰低下眼皮看了周月然半天，然后，他抬手抓着周月然的手腕将她推力开自己的身体。周月然慌张极了，她害怕乔泰真的要 和她离婚。绝不，绝不可以。吞咽着喉咙，周月然摇晃着头，眼泪花一直往外滚。就在周月然打算开口时，乔泰先一步出声了 ，“我们，先冷静一下吧。”
话毕，乔泰转身对向乔伊。乔伊已经吃完了三明治，但盘子旁边却是乱七八糟的生菜。乔泰皱着眉头看着那些生菜，“怎么不 吃生菜？”
“有毒。”乔伊抬起眼皮看向乔泰。TC不喜欢生菜，因为不喜欢。回答有毒，是因为就想这么回答。但显然乔泰把简单的事复 杂化了，他以为这又是周月然的把戏。心中的怒意更盛了些，乔泰狠狠地瞪了瞪周月然后。深深地呼了口气，乔泰抱起乔伊便 走出了家门。
司机阿强守在门口，他看着乔泰竟然抱着乔伊走出来，大吃一惊。但作为司机，他也不好开口问。对于周月然平日里对乔伊的 所作所为，阿强也看过几回，听得就更多了。可是那些事他不敢给乔泰说，他一家人还需要他的工资。不过，现在似乎一切都 变好了。阿强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他看着乔泰宠溺乔伊的模样，笑着说道：“乔先生，要先送小姐去学校吗？”
“嗯。”乔泰理了理乔伊的校服，看着面前的女儿，他总觉得那个他爱过的女人回来了。那样坚强，那样让人忍不住宠溺的人 ，回来了，回到了他的面前。低下眼皮看向乔伊身上泛旧的牛仔裤，乔泰皱起眉头转向阿强，“还是先去凯文那里。”
“是，乔先生。”阿强点头应下了。
出了乔家大宅，一路是绿草地。乔伊将下巴搁在窗子上，她看着外面的蓝天白天，任风吹过她的脸。如此柔和，如此惬意，这 才是生活。那些小打小闹当做调剂，生活就该平淡却精彩。乔伊微笑着闭起双眼，这一世，她一定会活得比TC更幸福。
乔泰看着乔伊的背影，那样瘦弱的后背，还有细小的手臂，心中自责万千。自从乔伊的母亲死后，乔泰就不敢多看乔伊，他怕 自己沉溺在痛苦中久久不能站起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自私让他的女儿受了这么多苦。如果不是逼急了，他想象不 出来，平时那样温顺的乔伊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只凶猛的狮子？果然是自己太过分了，乔泰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在心里暗暗决 定，以后要好好地补偿乔伊。他的女儿不是白痴，不是疯子，他的女儿也会像她母亲那样出色的。
车子驶过一条条闹市街，最后，在一个立着STOP的牌子前停了下来。乔泰体贴地帮乔伊打开了门，走下车，乔伊抬头看向STOP 牌子后面的那家装潢漂亮的服装店。店子整个呈暗色系，招牌却是一片白，唯有角落化画有一片流星海。乔伊走上前去，眯起 眼睛才看清流星海下是金黄色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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