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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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卿心-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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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他的笑声在她听来,似乎带了几分难解的挑逗,使她严重怀疑到自己是否年纪轻轻就患了幻听。

该死的,历史可没有说过温庭筠会如此的年轻,甚至令人……难以抗拒。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9章苦头(1966字)

温庭筠捏转着瓷杯,眸底慢慢浮上几分兴味。前几日,只因鱼幼薇处处回避,以至于他没有仔细留意过她的一举一动,不过现今回想起来,这个鱼幼薇非常的古怪。

她很怕他,不,也许该说唯恐避之不及。

也许是做的实在抑郁,鱼幼薇随即抬眸,就发现温庭筠半侧着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在明亮的日光下,她清楚地看见他略略上挑的眼角带着一抹探究的玩味。

“怎么?看着为师发呆。”他表情温柔,嘴角的弧度缓解了他天性的淡薄。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紧紧咬着下唇,更加用力的捏紧手里边的泥块。

他歪着头看她,低声道:“要戳破了,幼薇。”

她顿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脸上刷地一片通红,这才发现他的眼眸极为有神,熠然生辉,衬着他文雅书气的脸庞,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艳。

“嗯~~”拉长了音调,他单手托着腮,见她羞愧的垂螓,不由得感到好笑,这才起身,慢慢走上前。在她不解的眼神下,他绕过摆放着瓷碟的桌子,站她的身后,信手捏起一个手环,执笔细绘上天青色的碎花图案。

“我记得女子一贯偏爱这些小玩意——”他蓦然停下话语,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觉得再添上什么图案好?”

她小步的移近到他的身边,轻咳两声,厚着脸皮吐出了一句话,“是送给我吗?”

已经成型的手环被握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他长眉不由得一皱,淡色的唇瓣微启,“你若喜欢便送你,若不喜欢,事后可背着我处理掉它。”

“呃?”真是难伺候的主,她可不想从他脸上猜出他的心思,免得最后自己看得快吐血而亡。

温庭筠,是个人才,绝对是个人才!

“如何?”没有多大波动的声音响起,她愣了半晌,慌过神来,才发现他的脸色竟有些沉了下来。

“幼薇当面出神是觉得无趣吗?”他皱皱眉,修长莹润的手指捏在手环上,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令它尸骨无存,“幼薇真伤夫子的心?”轻缓的语调沉淀着一股淡淡的威胁。

“幼薇知错,夫子莫怪。”等到他话音一落,她连忙认错,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乎在警告着她什么。

“不为难?”还是在她的目光之下,他抬袖攥着手环,朝她微微一笑。

“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她艰难的摇头,如果现在她还猜不出他在生气,那么她绝对是笨蛋。

谁说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男子一旦变脸堪比女子。

还不知已经在她的心底沦为“女子”的温庭筠,他看了下她手里边不成型的泥块,不禁在心中再三低叹,“幼薇,捏陶最为重要的不是配色,而是随心所欲地捏揉,将你所要的意思表达出来。”

她及时反应,将泥块甩打在桌上,定了定神后,她危险的眯着眼眸,使用一记手刀横劈在上,顿时泥块四处飞溅。

甚至还有的泥块……甩到温庭筠干净的袍子上,突地,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后,唇畔挂着的几乎淡的不能再淡的微笑。虽然知道她向来不按牌理出牌,但是这未免也太……

“幼薇,为师想来,你还是做些古朴的饰物比较好。”他难得俯身伸手触摸她的发顶,摇摇头,悄然低声道:“除非你愿替为师清洗被弄脏的袍子,不然你下手还是温柔一点为好。”

身子陡然一僵,她勉强稳住身形,嘴角微微地抽搐着。他觉得以她的性子会如此的温柔吗?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到门扉被推开的一阵细响。

“果然是你,飞卿。”细长的眉眼轻挑,纪唐夫斜倚着门扉,当他的视线落在鱼幼薇身上时,眼神顿显得暧昧不清,“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飞卿的眼光一向很好。”

大唐首屈一指的美人,长安有名的女神童,飞卿真是好福气。

“唐夫今日是过来拿上回定制的青釉长颈瓶吗?”算算时日,也差不多就在这几日。温庭筠低垂着眼睑,浓密的眼睫随之滑落,他看着他,这才收回覆盖在她发顶的手,微笑道:“一共三十两,唐夫可别忘了过后结账。”

虽然这家作坊并不是他的,但他是里头挂名的陶瓷师傅。

纪唐夫屈起手肘,他掩袖横了他一眼,“飞卿,我以为你不会与我计较这些的。”

“唐夫说笑了,我只是作坊一名小小的师傅,做不得主。”他可记得上回他与唐夫、成式三人到洛阳,结果路上银两用尽后,唐夫这家伙竟然要他与成式一路“卖身葬兄”。

鱼幼薇左顾右盼,当她听见他是这家作坊的师傅时,诧异的猛然抬眸瞥向温庭筠,连嘴角都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

温庭筠会捏陶,呃?!历史这一点可没有记载。

“果然不能太依赖历史。”她低声咕喃着,眉梢微微地颦起,从她成为鱼幼薇的那一刻起,命运恐怕就开始脱轨。所能依仗的愈来愈少,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似乎听到了什么,温庭筠的眉梢微微地抬起,带着一丝审视的俯视着她。

PS:很多段落都不要了,似乎有点儿修改过头。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0章赠礼(2023字)

等了一会儿,一名容貌清秀的小厮捧着铜盆布巾走进屋里,他俐落的在漱洗架上放下梳洗用具后。这才躬身对着温庭筠他们道:“公子,梳洗用具已经准备妥当,待会儿小奴会派人收走成型的泥陶。”

温庭筠的手上沾上了些许粉末,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捏成型的手环,朝着他点点头,“那你去安排吧。”

鱼幼薇自动自发的先去洗手,她可不想继续和他呆在一起了。

纪唐夫身子一倾,便隐出黑暗,显示在日光下的脸庞近乎完美,只可惜他脸上的傲慢,足以令人不敢太过接近。“那我也该先回去了,飞卿,我就不打扰你了。”意有所指的瞄瞄身在状况之外的鱼幼薇,他感觉到飞卿恐怕是在自讨苦吃。

温庭筠自然听出他的意思,他薄唇一抿,墨眸里隐隐的藏着着深幽的暗光。

历史的转动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而他所能做的是顺其自然。

只不过那不代表他会……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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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

温庭筠微笑着摊开手掌,通体剔透的白底青花手环因上了釉的缘故显得特别精致可人。

讪讪的站在原地,窑炉的热度扑上鱼幼薇的脸上,她怔楞了一下,还是收下了,毕竟这世间没有几个女子不喜欢精巧的饰物。

但他的手心依旧摊开着,游离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的呢?”

她不可思议的瞠目瞪向他,“你确定?”一个做的不成模样的埙,他敢要,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留作纪念而已。”温淡的口吻听不出是悲是喜,他也不对她的手艺抱有希望。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通体漆黑呈椭圆状的埙,递给他后,她立即窘迫地撇开目光,

他低垂着头,几绺青丝顺着曲线优美的颊旁垂落。却见他用手指细细的描绘着埙身,淡声道:“近日,我要回金陵一趟,你自当保重。”

“你……要走?”虽然一直巴不得他快点离开,但一旦他要离开,她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失落。

一霎那,阵马蹄声从沿岸边上传来,原本停驻在屋前的马车也被马夫急忙拉到一旁,好给对方让道。

他的唇瓣微掀,仿佛在说些什么,但在他们身边疾驶而过的车声正巧盖过了他的声音。

一时半刻他们谁没有再开口,仿佛都在等对方打破僵局。

鱼幼薇紧揪着袖角面对着他,她记得古来旅途向来艰难漫长,哪怕诗经里的烟花三月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但疲倦的路途会减少很多人的兴致,而她更不觉得以他的身子骨会那么的经久耐用。

四周的人群开始汹涌起来,已经有不少结伴而行的姑娘看到温庭筠后窃窃私语,似乎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以至于有的更是直接歇下脚步,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沉默了一会儿,总感觉到众人灼热的视线仿佛可以将她射穿好几个窟窿,于是她的眉梢不禁更加的紧锁,“需要我帮忙吗?”

他没有搭话,见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便弯起了嘴角。兴许是从没看到她如此担心的模样,倒觉得有几分的有趣。

见他一直都没有搭话,她有些踌躇地说道:“路上要注意点自己的身子。”蓦地,她又踟蹰磨蹭的看他一眼,然后飞快的别开视线,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

他低垂着头,右手拎着宽大的左袖,伸出手点下她光洁的额头。此刻树影摇晃,落下的斑斓正好掩饰住他温柔到宠溺的眼神。

“不必担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一时间,她脑海中闪过很多的念头,却第一次冲动地脱口道:“夫子,我会打理好你路上的事项。”

“不用了。”他突然顿了顿,无奈地弹着她的额头直至通红。“夫子还不至于没有这点银两。”

“可是——”她可记得在书里曾经记载过温庭筠一生坎坷,虽有才华,却数举进士不第,终身潦倒。

他收回手,抬肘撑着下颚,宽大袖子滑落到手肘处,恰好露出一小段白皙的手臂,“幼薇如此担心夫子,真是令夫子十分感动又外加欢喜,不如幼薇与我一同前去唐夫的府上收账如何?”

“我还是先打道回府,夫子自行安排吧。”嘴角难以自主的抽搐当中,她一点也不想和他搭伙去做这种事情。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脸遗憾的望着她,“幼薇,夫子会一直记挂着你的。”

“……不用了。”

这下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温庭筠凝视着马车远去的背影,修长莹白的手指摩挲着乌埙的沿口,似轻唤又似叹息的叫了一声:“鱼幼薇……”

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似乎忘记了不该太过在意对方,甚至不该起了这等念头的。

他拎袖托住额头,抑制不住地低笑出声,他果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坚决,那这下该怎么办呢?

是遵循历史的安排,还是不顾一切……遵循自己的心?!

PS:知卿心并不会写的很长,每篇都会在两千字左右,请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第一卷易得无价宝☆、第11章多心(2053字)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所以她就不必再去相送。

鱼幼薇趴伏在梳妆镜台上,一阵踟蹰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停停又走走的,仿佛在犹豫着些什么。

“夏袭,我知道是你。”她下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青瓷手环,平静的语调听不出是悲是喜。

夏袭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陷入自我思绪的鱼幼薇,嗫嚅道:“小姐。”

清明节亲手挂在屋檐上的青铜铃因微风而轻轻地晃动着,她只听到自己默声道:“他……收下了吗?”

“公子不愿收下。”

眉峰紧蹙,她想自己还是担心他的。刚则易折,温庭筠成名极早,但不代表是件好事。太过聪明的人极易早逝,例如同是盛唐诗人的王勃和李贺。书上记载,王勃是南下探亲,渡海溺水,惊悸而死。而李贺却是终身不得参加进士考试,连施展才华的平台都没有。她是不愿见到他也如此。

“他现今在哪里?”她站起身,旋即从衣架上拎起藕紫单色外衫套上,转身面对夏袭道。

“小姐是要出去见温公子?”她以为以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来看,她会龟缩到最后。

鱼幼薇在她难掩好奇的视线下,随即联想到了什么,当下面色一红,呵斥道:“莫要胡思乱想!”

“不敢、不敢。”嘴里喊着不敢,夏袭的嘴角却微微的往上飞扬。

小姐大概还不知道女子只有对其有好感后,才会赠送银两给男子。呐,传奇小说里一般不都是这么写吗?

如果鱼幼薇可以看透人心,那么她此刻的脸色一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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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卿是在等人吗?”纪唐夫交叠于膝盖处的脚放了下来,他身子一倾,便走出红漆柱廊。

几绺被微风吹乱的发丝紧贴在温庭筠的脸颊上,他漫无目的眺视着天空,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注意在他身边来往跪安的仆从。

“等我从金陵回来,唐夫恐怕都已经成亲了。”他侧过身,微笑着扭头面对纪唐夫,“听说是侍郎家的嫡小姐,唐夫的运道一直都很好。”

纪唐夫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半晌才传来他略带嘲弄的声音,“不过是利益联姻而已,谈不上运道,不像飞卿与成式可以自行选择所爱之人。”

他所羡慕的是古来贤士的闲云野鹤与勇者不为世俗所累的洒脱自由。

“有得必有一失,成式这一生都不可入朝为官,而我也受才名所累,不受上位者青睐。”

顿时,温庭筠的搭话使四周陷入一片难解的寂静中。

他定定的站在原地,一抹笑意在嘴角徐缓地蔓延开来,“我走了以后,凡事有劳你多加费心了。”

纪唐夫收扰折扇抵住额头,他嘴角倏忽上勾,斜视着他道:“你下定决心了。”

以他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如此轻易的决定自己今后的人生,更不会如此执着的想要某物。

温庭筠微笑着在他的目光之下抬起了手,他摇了摇手指,晃着头道:“难得可以决定,就不改了。”

哪怕历史不是如此的安排,但这一次,他只愿遵从自己的心。

嘴角都微抿成一条线,纪唐夫怎么会听不出来眼前少年低缓语气下的坚决,他是认真的,他知道。可她呢?

“这个结,如果双方无法解开,那么你一世都会因此受累。你想清楚了,飞卿!”挑中一人,放下自己的心,然后全心全意的付出,哪怕跌入阿鼻也不得后悔。

冷不防地打了个寒颤,纪唐夫知道如果是自己,那么是绝对不会愿意令陷入这般被动的局面。

“如今只剩下你和成式了,唐夫可要努力。”薄唇勾起一抹弧线,他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他更想要遵从自己的心。

纪唐夫的脸上突然抹过一记十分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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