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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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另一面-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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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犹豫了,宝会不会撒谎,会不会骗我?他说过除了他妻,他此生没有过别的女人。但他为什么又说,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另面,人也有另面,他也不例外呢?人会变,他会不会变?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很古怪,很狡黠,叫人难以捉摸,但被后来的紧张、激动所淹没,我就没有多想。他不直接通知我住哪家宾馆,他指定我在广场上见面,他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好像地下党接头。等在广场见了面,他环视我周围没人跟踪,才带我去宾馆,他住的景元大饭店是北京出名的饭店。后来他解释说,前几天他刚看到一份资料,说有人利用色相设圈套让男人上当,进而敲诈钱财,因此他要警惕。天啊,我和他电话恋、网络恋恋了整整一年才见面,他难道还不相信我?但是第一眼他给我的印象太好了,比相片上的年轻、精神、健硕,虽然五十八岁了,却跟四十多岁的年富力强的中年人一样,那成熟老到的魅力,那像父亲一样的亲切慈祥,把我的疑虑一下子赶得烟消云散。 
  他带我穿过广场走进饭店大堂,顺手拍了拍我的头,像我爸经常拍打我的头一样。 
  “怎么像个高中生?” 
  这是他跟我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有那么年轻?” 
  “不是说年轻,而是说不成熟,像个小姑娘。” 
  我不知道这是褒还是贬。后来他才给我描述,那天我穿着短T恤、牛仔裤,背个包,像个高中生,顶多是个大一女生。不成熟是指我脸色灰黄、不红润,没有妇人的韵味,看得出他十分喜欢成熟的、有风韵的女人。 
  他带我进了房间,这是一个巨大豪华的房间。落地大玻璃窗下,烟雾迷漫的北京城像个水泥森林公园。车人如蝼蚁,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移动。我从来没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俯瞰北京城。他从我背后轻轻地拥住我,我一转身像见到亲爸似的一把抱住他。我哭了,我不知为什么哭,也许是因为自己身世孤独,缺少家庭父母的关爱,今天突然见到一个像父亲似的亲人,幸福和快乐突然降临而流泪。我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簌簌滑落,我不擦眼泪,不觉羞耻,不怕见笑,伏在他的胸前痛痛快快地哭着,我从来没有哭得这样酣畅淋漓爽快过。后来我想,我这样一见面就扑在他怀里哭,是注定要掉入他这口深井的。 
  他并没有擦我的眼泪,也没有说不要哭、别伤心之类的话,而是看着我,微笑着,一任我泪水滂沱。后来我问过他,为什么看见我哭不安慰我?他说你需要的是宣泄,人一宣泄,心情就会好。他小时候在教堂唱过歌,有一首 
  歌词是“母亲啊,我喜欢你流泪,热泪充满了我的心,我的心啊,变成地上的天堂”,这几句歌词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过,他母亲死得早,他从小失去母爱,十分怀念母亲的爱。这就是后来我为什么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他,叫他“宝”的缘故。他有恋母情结。 
  他等我哭完了,就托住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抬起来,盯着我。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 
  看着一个男人,一个年龄比我父亲还大的男人。他头发是灰黑相间的寸头,粗短而坚硬;眼睛乌黑晶亮,神采奕奕,仿佛要把人刺穿;鼻梁挺直,鼻翼翕动,气息短促;嘴唇薄薄的,好像会说话;皮肤红润,额头眼角没有皱纹,颊部咬肌隆突、坚实。他不像五十八岁,顶多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什么不合适呢! 
  他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吻我,而是伸出舌头舔我,舔脸颊上的眼泪,舔眼圈旁的泪,舔我的耳朵、耳垂、耳孔。我第一次被人舔,浑身瘙痒,像被电流闪击。我曲起身,躬成弓形,他才不舔我。 
  他把嘴唇轻轻地放在我唇边,贴了贴。接吻我接过,我跟我第一个男友接过吻。我回应他,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他把我搂紧了,猛地用舌头顶开我的唇,把舌头深深地伸了进去,一块滚烫的肉塞满我的嘴,上下左右寻找着什么。我从来没接过这样的吻,特别是牙齿相碰相撞的那种“嘎嘎”的声音,我听了难受。我喘不过气来,把嘴巴抽了出来。我发现他的脸开始变形,变得有点狰狞可怕。他的手上下摸我的背,使劲地捏我的臀部。我的下腹感觉有一块硬物顶着,知道他要来性了。 
  “不是说过了,现在不许!” 
  “嗯。” 
  “要等我讲完故事。” 
  “嗯。” 
  我们见面前煲电话粥时曾约定过,见面时必须先听我讲我和第一个男友的故事。我的用意是说明我已经不是处女身,我和第一个男友睡过觉,怀过他的孩子,为他打过胎。我怕他会嫌弃我。其实他在电话里就说过,现在找处女要到幼儿园找,但我还是不相信他会不在乎。其实我很傻,他是老男人,我为什么还要以处女身去献身呢?倒是他在犹豫,这是后来他对我说的,他见我还是一个小女孩,心里一直不忍祸害我,但他后来还是把我办了。 
  他牵着我的手让我和他一起走向沙发,让我坐在他膝上,像父亲倾听女儿叙述一样倾听我讲的故事。其实那是再简单不过的初涉爱河的少男少女的故事。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我只感觉我讲时他的手不停地在我的身上耕耘着,我的屁股下一直压着他的硬物。我的故事还没讲完,我的T恤、乳罩、牛仔裤、内裤全已被剥落了。他吻我的双乳,像婴孩吮吸母亲的奶汁,我第一次有了当母亲的感觉。他吻够了我的双乳,吻遍我的全身,然后像抱小孩一样把我横抱起来,走向浴室。他把我放进透明通亮的玻璃沐浴房,叫我冲个澡。他转身走出浴室,把门带上。 
  我洗浴着,我以为他会就此罢休了。我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 
  卫生间,四面是全身镜,映衬着我那尚未发育完整的身子。我想起他在大厅里讲的“怎么像个高中生?”,真的,看着镜子里我瘦削的身影,我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孩子,在他面前赤身露体,我感到羞愧。门把动了一下,门随着打开。天哪,他赤身裸体走进来,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剥得光光的,一丝不挂。他把一切伪装都剥落了,剩下一副赤条条的身子。他没有了刚才的威严,也没有了刚才的庄重,他像一只动物了,一头白猪。脱光了的身材也没有刚才匀称,他上身长腿短并不健美,但浑身肌肉健硕,腿部的肌肉一疙瘩一疙瘩地隆起。他说他经常练习长跑,是校长跑冠军。他起先练短跑,他两腿翻动的频率比别人快,但那个著名的田径教授说他腿短,不能培养为短跑运动员,他就改练长跑,这是他后来对我讲的。他说他一生非常崇拜的一个人就是那位著名的体育教授。 
  他抱住我,我们两人共同沐浴。他还帮我洗,给我抹沐浴露。我仿佛回到童年,感受着妈妈为我洗澡时对我的抚摸。我感到无限温馨,我没有一点害怕了,也没有一丝的羞赧了。我任凭他在我浑身上下摩擦、冲淋、擦干,第一次感到有人伺候的荣耀。他也把自己的身子迅速冲洗擦干,把一条毛巾布铺在地上,牵着我走出沐浴房。他在那条毛巾布上躺下,横陈的肉体上,生命之柱翘首望天。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顶天立地的生命造物,它像一尊红岩石的雕塑高高地矗立着。他示意我在他上面坐下,让我的生命之门迎接他的生命之柱。 
  我试着做了,成功了。天啊,那是撕破长空的闪电,那是惊心动魄的雷雨,那是横扫千军的战马,那是天堂般的美妙情感。就在那一刻,我体会到做女人的幸福。我发誓我要永远爱这个男人,一个父亲般的男人…… 
  “小妹,济南到了!” 
  正当我重涉爱河时,对面那个“中国犹太人”喊了起来。 
  “啊——”我惊醒了。 
  7 
  列车长来敲门,说济南有人下车,问我要不要调过去。我犹豫着,看着列车长,又看看“中国犹太人”大哥。大哥说别调了,列车长说那不是影响你坐专列。大哥说影响也影响了,这小妹有心事,路上也得有人照应,我就尽尽大哥的责任,照顾照顾她。列车长看着我,我点头同意。列车长谢过大哥就走了,临走时吩咐,有事就敲门,列车员就在门外。我站起来送列车长。车开了,我顺便上趟厕所。 
  等我从厕所回来,茶几上摆满了食物,有香肠、水果、面包、 
  蛋糕等。 
  “小妹,吃点。” 
  “真不好意思。” 
  我什么胃口也没有,勉强拿起一个苹果。 
  “来,大哥帮你削。” 
  他一把抢过我拿的苹果,拿小刀削起来。 
  “大哥,你为我削苹果,就更不像坐专列了。” 
  我故意调侃他,想把气氛搞活跃些。他“扑哧”一笑,凑过脸对我悄声说:“我说的是假话。这是马副局长招待我的,本来四个人一起走,后来其他三个伙伴有事,没上车,退票来不及了,反正是铁路局长送的,我就一个人独享。嘻嘻,谁那么傻,一个人买四张票,再说坐火车干什么,坐飞机两个钟头就到江城了。” 
  “你们男人尽爱撒谎骗人吗?” 
  “这要看对谁了。” 
  “对女人呢?” 
  “我看没有一个男人不骗的。” 
  “这么肯定?” 
  “肯定。百分百,不,百分之两百。” 
  “那你骗过女人吗?” 
  “骗呀,骗过了,我第一个是骗老婆,第二个就骗母亲,以后就骗多了……” 
  “看来你的故事真不少。能不能讲些我听听?” 
  “可以呀,我们今天坐专列,什么话都可以讲。你吃,我们边吃边聊。”他把削好的 
  苹果递给我,“我讲故事,让你开开心。” 
  他说他是农村人,十几岁就跟人学打石头,那是很苦很累的活,但挣钱多。钱挣了,就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了婚。结了婚还打石头,无聊时去泡妞,实际就是嫖娼了,结果得了性病,那玩意儿烂了,回去骗老婆说打石头时不小心被石头砸烂了。母亲怀疑他是得了不好的病,怕传出去难听,叫他赶紧治。性病本来很好治,拼命打青霉素就可以,可是治病的医生硬是把疗程拉得长长的,好赚你的钱。因为性病是难言之苦,许多人得了不敢声张,特别是当干部当领导的人,更不敢用公费医疗,只好自己掏腰包。他一看这行当比打石头赚钱容易,就拜个师傅,跟着跑遍大江南北大半个中国,到处坑蒙骗财,掘了第一桶金。他说他们那里人大多是靠治性病起家的,不过现在发了财,开始走正路了,承包经营许多大 
  医院都是往现代化方向发展,不再坑蒙骗财了。 
  难怪车站码头、地铁高架桥、公共厕所、电线杆,到处贴满膏药大小五颜六色的治性病广告,原来都是这些人干的。 
  “那后来怎么又转去做木材生意呢?” 
  “赚钱呀,哪儿赚得多就转向哪儿。北京缺木材,我们就从东北运,越做越大,你猜怎么了,我们把兴安岭都包下来了。” 
  “真的?” 
  “现在,我们卜城人在北京牛了。部长家随便进出,再难办的事也能办到。你朋友不是出了事,你到江城了解了解,除了贩毒、走私军火,其他事大哥帮你出面都能摆平。” 
  “大哥,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呀!” 
  “哈哈哈,真是,好像我又在骗你。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陈灿国。”他掏出名片,抽出身份证递给我看,“怎么样?没骗你吧!” 
  我看了身份证,又看了他,点了点头。 
  “不过,身份证也有假的。在我们中国,什么都有假的,连处女也有假的。” 
  “你该不会骗我吧!” 
  “骗你干吗,骗人那是过去的事,那也是穷逼出来的。像你这样的小女孩我也骗过。现在不骗了,发财了,改邪归正了,哈哈哈……” 
  我真的对他抱起了希望,也许他能帮我。但是我不相信,他一个个体商人,能对宝这样的高级干部的事帮上忙。 
  “也许做生意你能帮忙,可我的朋友是干部、领导,政府的事你能帮忙吗?” 
  “党委的事,政府的事,还不都是人的事?人有七情六欲,他有兴趣有爱好不就是我们做工作的靶子,往那靶子上甩钱,什么事都能攻得下来。现在说没用,到时看看你大哥有用没用。你朋友叫什么?做什么的?” 
  “叫白佐,南海建设咨询集团董事长。” 
  “没名堂的单位,我问一问。”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土话跟一个人通话。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我这个朋友也不知道,你朋友的官有厅级吗?” 
  “正厅级。” 
  “那好办。”他又拨了一个电话,在等待时对我挤了挤眼说,“退休了……喂,老厅长,我是灿国呀,那天我带了一筐枇杷上来,本想去看你,老板来电话叫我立即飞北京,我只好把枇杷扔在机场就走了,真对不起,不好意思。这次我一定去看你……啊,啊,啊,对,对。老厅长,你要多保重。我问你一个人,省里大干部都是你管的……嗯,叫白佐,是什么南海建设集团的董事长……什么,真的‘双规’了?到底什么事?……嗯,嗯,对,对,好,再见……他妈的,真的‘双规’了,不知出了什么事。” 
  我愣怔地坐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涌流。灿国大哥给我递纸巾我没接,他帮我擦。 
  “别难过,年轻人,犯点错误难免。” 
  “他不年轻。” 
  “什么?不年轻,几岁?” 
  “五十八,快退休了。” 
  “五十八?你的朋友?你吃错药了?!” 
  现在轮到灿国大哥愣怔地坐着,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翻着白眼,嘴里念叨着:“观音娘娘啊,又是一条老色狼……” 
  “不,不能那样说。” 
  “怎么不能?哪有这样?我也骗过女孩子,也没这样过?相差三十几岁,当你父亲还嫌大!” 
  “别说了大哥,他不是骗我,他什么都对我说了,我是自愿的。” 
  “这就更可恶了,这样的人‘双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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