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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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花堪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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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转身拉他坐到一旁沙发上,偎进他的怀中,一边把玩他的手,一边道:“没事,看看绿色就好了。”她怕自己就要哭出来,并不敢讲长句。

沈辉取笑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粘人?”其实他喜欢她这样,真的很喜欢。

因为怕失去。她最近总觉得在他身旁时间过得特别快。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只越发能偎紧了他。

苏浅将自己纤细单薄的手掌跟他的大手重合在一处,掌心紧贴。

“你的手总是比我小一圈。”不论她多么独立能干,她永远是他的小女孩。

两人静静依偎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去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苏浅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拨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许桦接起来。

苏浅直接道:“是不是看到八卦新闻了?我很好。”

许桦笑起来:“你这恋爱谈得挺惊心动魄啊。”

苏浅也笑:“好莱坞大片够不上,八点档电视剧还是可以的。对了,问你个事,平时出没的地方能不能碰到叶岑?”她没有叶岑的私人号码,打电话到叶氏总部一定会被层层盘问,十有八九不能直达天听。许桦虽然跟叶岑混不同的圈子,但上海滩就那么大,玩的地方应该还是有交集的。

“还真被你问对了,这几天倒是在外滩xx号看到过他。”

“哦,有美相伴?”如果真有的话,苏浅打算想别的办法,不去找他了。倒不是怕叶岑不上钩,只是把好朋友出卖给一个到处寻欢作乐的男人,实在不是淑女所为,即便他只是逢场作戏。

“那倒没注意。我过去只是因为有几瓶酒存在那里。”许桦说完这句才发现有撇清的意思在里面,不禁心下苦笑。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说叶岑说不定跟他一样,也就是过去喝杯酒放松一下。

“能带我去么?”暂时也没有别的招,先守株待兔碰碰运气。

“行啊。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在‘星图’。你到楼下打电话给我。”

苏浅很快挂了电话。

一旁沈辉微笑道:“就算逮不住叶岑,你也可以好好玩一玩。我会早回家休息的,放心吧。”其实苏浅骨子里是很有些小资情调的,沈辉还记得她第一次坐limo以后跟他描述的兴奋语气。不过后来她因为工作的关系,斛光交错的场合经历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但苏浅有一个好处,就是喜欢的东西会自己去争取,在物质上既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买自己能力达不到的东西。她总是说到了那个层次自然就会有的,不必强求,到不了是自己本事不够,百尺竿头再接再厉就是了。

沈辉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次陪着苏浅逛街,她拿着老爸的卡想买一双阿迪达斯运动鞋。结果因为不是自己的卡,被收银员拒绝。营业员是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孩,当时就问:“你男朋友呢,可以付么?”沈辉明白人家是急于做成一单生意才这么问,这话却还是像根刺一样扎入他心里。他当然很想买给她,只恨自己负担不起。苏浅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了他的窘迫心境,自那以后都很少找他逛街。沈辉感动于这份体谅,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只暗下决心要好好努力,将来有能力了,只要她喜欢,他什么都能满足她。可是真的等他有能力了,她也很少对他提要求,想要什么几乎都自给自足。

苏浅在沈辉脸颊上亲了一口。其实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思玩乐,不过在他面前还是放松心情比较好。

苏浅一上车,许桦打量她几眼后便道:“要不要换身衣服再去?那里附近正好有几家精品店。”

苏浅不在意地道:“又不是去钓金龟,那么讲究做什么。”

许桦轻佻一笑:“也是。你都已经有一个极品了,得为别的美女节省社会资源。再说,不能让你平白挡了我的桃花。”

苏浅听许桦猎艳之心再起,只当他已经放下了,展颜一笑。

会所所在的大楼是一栋带有强烈殖民地色彩的英伦复古建筑,嵌在浦西外滩气势恢宏的建筑群里,正对东方明珠,左拥半岛酒店,右抱费尔蒙和平饭店,于风云际会处见证着曾经激荡的岁月。

许桦给了丰厚的小费,让侍应生看到叶岑通知他一下。这里来的人虽多,但会员也就几十名,服务人员都认识。

苏浅果然成了往来极少数几位穿职业套装的女士,不过许桦很快就带她去了三楼只对会员开放的包房。穿过走廊的时候,苏浅发现脚下的马赛克地板镶嵌着绿色的玉石,觉得颇为有趣。

“饿了吧。先点餐。”

两人点了鹌鹑蛋配大虾、鱼子酱配玉兰菜和新鲜甜西柚,还有organic的番茄牛油果配水牛芝士和生切海鲜拼盘。

等菜的时候苏浅笑道:“这年头还真有趣,仿佛什么食物贴上了organic的标签都能卖掉。以前我在Costco买的苹果也是,结果既不脆也不甜,一点都不好吃。”

“也就咱们以前去嘉定,在菜农手里买的草莓新鲜。”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记忆中的一篮子草莓放着就满室清香。

这几道菜无论是品相还是口感间的层次都像夏日迎面而来的海风一样清爽宜人。

等到正餐吃得差不多了,看甜品菜单的时候,刚才那名侍应生过来低声对许桦耳语了几句。

许桦道:“他在总统包房。要不要我陪你去?”

苏浅摇了摇头,笑道:“他虽然脾气差得人神共愤,却不敢对我怎么样。”

“也是,君临的魅力无远弗届,一定能保你平安。”

苏浅要了纸笔,写了一个条,让侍应生交给叶岑。

不过片刻,那边果然有请。

苏浅进去的时候看到叶岑坐在窗边,手里端着红酒,坐姿随意。古老的水晶大吊灯下,眼前的男人贵气中透着一分沧桑醇厚的味道。

“坐,要喝什么?”他身上不断被窗外街头流过的淡金色光芒划过,微有些内双的眼睛,即便逆光看来亦显得深沉而锐利。叶岑的霸道跟许桦不同,带着强烈的唯我独尊的气势。而许桦的霸道里则有着一点孩子般的天真执拗。这两种霸道,无论哪一种,对女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苏浅摇头表示不必,她依言坐下,开门见山道:“我知道君临在哪里。”跟叶岑说话最好直入主题,任何旁敲侧击或察言观色对他都没有任何作用。同他谈判只有手握实实在在的筹码才能达到目的。

“条件?”虽然刚才的纸条上苏浅已经这么写了,但此刻叶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拿不稳酒杯。

等他放下了酒杯,苏浅才发现叶岑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婚戒。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叶家长子结过婚并且已经离异。

“管好你妹妹。叫她别出来咬人。我这个人比较低调,不喜欢整天上报纸、网络。还有,我很珍惜自己的羽毛,不希望我的职业生涯有任何污点。我给你三天时间。”

叶岑点头:“好。”他虽然从未把叶宜看作对手,但并不代表叶宜的小动作他不知道。

有些事,别人只不过看在叶家的面子上行个方便,但同样是叶家人,叶岑跟叶宜哪一个说话更有分量,谁都清楚。

“我上次见到她是在三个月前,曼哈顿。”叶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这一点苏浅信得过。

“她在做什么?”

“Hedge fund。”

叶岑平静的视线微微上调,盯着苏浅的脸:“这几年华尔街全线崩溃。想不到她还在做对冲基金操盘手。”离婚的时候给她户头里存的钱,她至今一分未动。因而她在哪里,他根本无从得知。

苏浅微微一笑:“她的胆略你最清楚。大盘一路下跌,她还能游刃有余。”君临服务于一家家族企业类型的投行,手里的客户投资额度都在三千万美元以上。

叶岑嘴角一扬,冰冷的眼瞳中终于有了些温度。他的君临离开了他的王国,永远都有自己的一片天。

“她过得好么?”

“还不错,精神也好。”

“谢谢你告诉我她的消息。”好不好,他会自己去求证。

苏浅微微一笑:“其实我希望她能够幸福。”难得惜字如金的叶岑会多说几个字。

叶岑站起来,面对着窗外,示意谈话到此结束。苏浅不以为忤地走出去。

曾经叶岑也以为自己会是君临的幸福,可是君临本人好像并不这么想。否则她又怎么会离开他,整整三年杳无音讯。

作者有话要说:叶岑酱油应该还是满抢镜的吧。“君临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几乎所有的苦难都跟叶岑脱不了干系。作为叶氏集团的下一任掌舵人,叶岑当然没有看过《大话西游》,既没空也不屑。所以他没有听过里面的一句台词——“有一天,当你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你讨厌的人,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他更没有想到,比这还要命的是,那个曾经被他讨厌的人,现在讨厌他。在商场上叶岑一手遮天,在情场上他却只能俯首称臣。因为他的王叫君临。”如果还写现代文,这个大概会是文案,强男强女。不过等这篇完成后,下篇也许是古代题材,说不定会继续填《贱者长存》。唉,朝三暮四的某猫啊。猫猫写文的风格是,男主不渣,女主不白。力争桥段新颖,就算有狗血也不让读者吐血。继续求留言,没留言写文木动力。

深爱

许桦送苏浅到家的时候才八点多。

开门进去,只见客厅里亮着一盏橘色的灯,沈辉躺在白色沙发上,想来是在等苏浅的时候睡着了。

苏浅脱了外套,放下包,走过去端详他的睡容,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沈辉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她未语先笑。其实睡着之前他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动静,以至于她刚才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惊醒了。

“睡美人,你醒啦。”

“几点了?应该还早。”沈辉边说边抬起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苏浅乖顺地把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才八点多呢。你累不累?上楼去睡吧。”

“今天碰到叶岑没?”他轻轻抚开她的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黑白分明的眼睛。

“嗯。只要抬出君临,一定天下太平。”苏浅露出算计成功的小狐狸表情。

沈辉微笑道:“君临要是知道你这个死党把她当金牌令剑用,不知道会怎么想。”

“说实在的,如果一个女人像君临那样,做到了可以用‘强’字形容的地步,适合她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要么就是循规蹈矩至极的,可是这种男人一个把握不好就会显得唯唯诺诺,往往对这样的女人没有任何吸引力。那就只剩下一种了,真正的人中龙凤慧眼识珠。否则普通男人跟君临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一定会因为压力太大,生出在别的莺莺燕燕身上找回点尊严的心思。这次就算我多事,再给叶岑一次机会,让他试一试吧。”

苏浅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不少各行各业的女强人,而且大多都是所谓“剩女”。早就有这种说法,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女博士。可是在苏浅看来这种分类无聊之极,她念书的时候在校园里擦肩而过的几乎是个人就是博士,又不是变形金刚,有什么好稀奇的。曾经有个学高分子的女博士对苏浅说过:“之所以这样分类,恰恰体现了某些猥琐男人的自卑心理。不是我们太优秀,而是他们不够优秀。我为什么要接受这种不够优秀的男人,为掩饰自己的猥琐而强加给我们的标签,把自己也视作异类呢。这样的男人,姐还不稀罕,姐宁愿剩着。”苏浅虽然不认为判断一个人够不够优秀是以学历为标准,但对这一席话还是深以为然。

沈辉轻轻抚着她的头:“叶岑太霸道,君临太倔强。他们两个只怕还有得磨。”其实他的浅浅何尝又不强呢,只是他懂得给她自由,让她去飞罢了。

苏浅仿佛知道他所思所想一般,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轻声道:“你就是太好了,对我太过放纵。”

“浅浅,你不知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青春美少女的。我已经老了,自问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像爱你一样去爱任何人了,只能吊在你这棵树上。”有些男人的爱情一辈子只能燃烧一次,沈辉无疑就是这种。

其实苏浅怎么会不明白他呢,就是太明白了,她才因为太过笃定而敢于离开他这么多年。如今悔之晚矣。

“坏猫都是你惯的。”

“嗯。”他真是爱极了她这样有点撒娇又有点刁蛮的语气。真想吻她啊。

“你起来去楼上睡好不好?”苏浅边说边起身轻轻拽他的手臂。

“好。”

沈辉洗澡的时候苏浅的手机忽然响起来。“1”打头的,美国打来的陌生号码,苏浅想到一种可能性,心跳忽然加快,赶紧接起电话。

对方沉寂了几秒才出声:“请问是苏浅小姐么?”

“你好,我是。”苏浅听到一个男中音,紧张地静待下文。

“我是沈奇。”他说出这几个字后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忽然闭口不言。

“伯父您好。您应该看过我的邮件了。”苏浅连忙接口。果然是他。虽然沈辉不一定认这个父亲,但苏浅对他还是保持了对长辈应有的礼貌。

“是的。我已经联系了这个领域最权威的两位专家,他们答应给沈辉会诊。我会尽快安排好一切。医疗费用你们完全不需要担心。机票和行程安排我也会全权负责。你们只需要尽快办好签证,我希望下个月初就能看到你们。”沈奇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却又骤然停下来,片刻之后才道:“我……我可以跟他说几句话么?”

“他在洗澡。要不待会儿我让他给您打回去?”从对方稍显颤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此刻忐忑的心境,可见沈辉这个儿子在沈奇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不必了。我会再打过来。我们保持联系。”一顿,他又道:“苏小姐,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嘱咐你什么。在这个关口你还能对他不离不弃,想必是很爱他的。谢谢你。请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

“再见。”

“再见。”苏浅听得出对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心道:这样也好,说明沈奇还是紧张这个儿子的,应该会尽全力救治他。她不知道沈奇在电话那头已经老泪纵横,几乎泣不成声。

等沈辉出来,苏浅照例给他擦头发,轻声道:“刚才沈奇打电话来了。他说让我们下个月初就去美国,他已经联系了专家给你诊断。”

沈辉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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