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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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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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龙转过身,对裴立新说:“公子,明天我们就秘密去罗胖子哪里,他是地头蛇,有些事还是要他才行。”裴立新点点头,道:“正是。”二人又低声的计较了一会儿,几人才散去。

连着几天去后院,飞扬都没有看到林钰,不由有些愁肠百结,也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心里烦恼,脸上也就显现了出来,对什么事都有些恼火。

当班的马维明显发现了云头兴致不高,道:“云头,什么事不开心啊?唉,你不说我也知道!”

飞扬心里一跳:“你知道什么?”

马维道:“自从这帮人来了之后,这事就多了不少,他妈的,简直就拿我们是奴才一样,呼来喝去,这几天,我心里也烦得很,但愿这帮官老爷早点走。云头,待会儿,我请客,咱们去醉仙楼喝上几杯,怎么样?”

飞扬心里烦恼,也正想去发泄一下,“好啊,叫上林一枫他们几个。一齐去痛饮一场,我请客!”

“好啊!”马维高兴地道,“那今日一定要好好让云头出点血。”飞奔出去找林一枫、黄格生几个去了。

醉仙楼的二楼临街的位子上,几位捕头正自饮得痛快,“来,我们共敬云头一杯!”黄格生粗大的嗓门叫道,几个捕头一起站了起来,已有几分醉意的云飞扬站了起来,“多谢,多谢,共饮,共饮!”

一杯下肚,众人纷纷落座,黄格生又道:“云头,你的武功呢,我们都是佩服不已,只是不知云头师从何人啊?不知是哪位高人竟能培养出云头这样的少年才俊!”

“是啊是啊!”几人深有同感。虽说同事已有一年了,但飞扬对自己的师承一直讳莫如深,每当问起,都是支支吾吾。倒不是不想说,而是无从说起,难不成说自己不知道师父的名字,连师父的样子都没看过,估计没人相信。自己现在用的武功却是死鬼岳珂的,更是说不得了。

“嘿嘿!”飞扬干笑几声,“不可说,不可说!”

众人大叫道:“不可说,那就要罚酒,罚酒!”众人都是在道上混得,当然知道有些门派的规纪,当下也不再追问,只是一个劲地要罚酒。

又是几杯下肚,飞扬已是有了八成醉意,一拍桌子,叫道:“今日我喝得最多,你们喝得少,来,马维,你给我打通关,一个个敬过来,谁也不可放过了!”手指头一个个点过去:“然后是你、你、你!”

众人又都是轰然叫好。

到酒席结束的时候,已是二更天了。“来,结账!”飞扬大叫。

掌柜的笑着走过来,“云总捕难得到我醉仙楼来,难不成还要云总捕破费么?这一顿,我醉仙楼请了!”

已是脚步不稳得飞扬斜睨了掌柜的一眼,“嗯?”

马维等巴不得老板如是说,推着飞扬一边往下走,一边道:“多谢老板,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我们云头!有了云头护着,包你在梅县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看着一帮人歪歪扭扭的走下去,老板苦笑道:“我敢收你们的钱么?除非我不想在梅县做生意了。”摇摇头,招呼着伙计收拾残局。

分手之后的飞扬独自一人东倒西歪的向城东走去,街上冷风一吹,酒意不由醒了几分,心下一凛,“别这个样子回去,要是让爹娘看见,只怕不好!还是在街上多转一下,待酒完全醒了再转回去。”

心里计较已定的飞扬就这样在街上转了起来。

三更的梆子敲了起来,飞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四下一望,飞一般的奔进了一条巷子,嘴一张,哇的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吐完了直起腰,飞扬这才觉得轻松了些。心想这酒可真不是好东西,要是林钰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那是铁定不会再理自己了。正自自怨自艾,忽地一阵衣襟带风的声音传入耳中,眼光闪处,一个黑衣蒙面人拦在了巷子口,“好小子,原来在这里快活,倒教爷爷好找!”

飞扬心里一凛,这人是冲自己来的。“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撞来,这可是你自找的。”话音未落,两根黑沉沉的东西已是拦腰扫来,脚下用劲,飞扬向后飘去,堪堪躲过一击,手在腰间一抹,已是将刀拔在手中,黑衣人嘿的一声,双手挥舞,已是又攻了上来。这时飞扬才发现对方使得竟是一对虎头钩。

对方武功之高,出乎飞扬意料之外,比之上次的岳珂和那个神秘的采花贼可强多了,喝多了酒的飞扬此时十成功夫使不出五成,闪电刀倒变成了慢刀,凌云渡也差不多成了凌草渡,只见两道乌光缠绕着飞扬转来转去,钩腹斩腿,砍头抹脖,将飞扬打得手忙脚乱,不多时,身上已添了数道伤痕。

心里大急的飞扬无法可施,只能步步倒退,忽的背上一紧,已是靠上了一堵墙,后面竟是一条死胡同,心里不由一凉。

又一个黑衣人在巷子口转了出来,“老四,快点。”声音有些不耐烦,显是对第一个黑衣人拖了这么久大为不满。

“就好!”第一个黑衣人轻啸一声,一对虎头钩一搭,架成一个十字,呼啸一声,电射过来。飞扬此时已是面临绝境,退无可退,只能大吼一声,一刀猛地劈了出去,虽然心知这一下挡不住对手,却也是聊胜于无。

就在这生死当口,一道热流忽地从飞扬脑门百会穴上如同激流般的飞窜而下,经风府,天池,章门一窜而下,从涌泉返回,飞快的散入四肢百骸,庞大的力量将飞扬的酒意一扫而空,飞扬大喜,这不正是那练无可练的混元神功吗?难道这紧要关头自己竟然突破了第一重。大喜之下,浑浑厚的内力已是潮水般地注入到腰刀中。

刀钩相碰,一声闷响,出乎巷子口观战的那人意外,第一个黑衣人被震得倒飞回来,“你搞什么鬼?”

一语未落,飞扬已是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刀光霍霍,如同电闪雷鸣般向黑衣人劈去,这下情势忽然逆转,轮到飞扬将黑衣人打得节节倒退,观战的另一名黑衣人大奇,这小子武功怎地忽然高了一个档次,猛地觉得脸上溅了些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滑腻腻的,经验丰富的他立马知道这是血。细看之下,不由脸色大变,一伸手,一对短叉出现在手中,旋即加入了战团。原来第一名黑衣人在这短短的瞬间里身上竟已到处都是伤痕,正在苦苦的支撑着飞扬闪电般的进攻。

飞扬此时浑身都是力量,单刀使开,如风车一般将对面二人逼得不住倒退,第二个黑衣人掂量了一下形式,再拖上片刻,只怕同伴先要失血过多而亡。当下猛地连攻数招,将飞扬的攻势稍许遏制了一下,大叫一声,“风紧,扯呼!”二人如飞般逃了出去。

身后的飞扬心里又惊又喜,又是充满疑惑,这二人武功高强,配合密切,但怎地和自己结了仇呢?莫不成是先前那黑衣采花贼的同伴?同伴在自己手中吃了亏,特地来找回场子。不管怎么说,自己今日算是在鬼门关中打了转回来了,心里不由感激起那神秘的师父来:多谢师父了,但愿你那混蛋神功以后不要再在我要完蛋的时候才出来,早点让我练纪不是更好么?

摸摸头上的冷汗,忽地觉得浑身都疼痛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被那该死的神秘人划伤几处,不由又咒骂起来,这个样子,怎能回去,算了,还是去衙门厢房过一夜吧!

第10章

梅县在平静中悄悄的又过了一月,让梅县府衙一众人员奇怪的是,往年来考察官员功过的吏部官员们总是在梅县呆不了几天,就大包小裹的打道回府,今年这一批倒是奇怪的很,竟是像要在梅县安心住下来一般,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林府尊也是不以为忤,每日只是吩咐下边好吃好喝的供着,对这些人的行踪也是不闻不问。

相比其他人不同的是,飞扬对这些官场规纪是一窍不通,倒也不觉得奇怪,他心里好奇的是这些人对他好似有深仇大恨似的,每次看到他都怒目相视,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不过沉浸在喜悦中的飞扬丝毫也没有在意这个。自从那晚遇袭,他的混元神功莫名其妙的突破了第一重之后,飞扬只觉得内力比以前充沛多了,看来师父所说的每练成一重,内力便激增一倍的话倒是确有其事。自从这以后,混元神功在运行时,也再没有先前的诲涩之感,在身体内流通如意,现在的飞扬如果仔细地打量,就会发现他的脸上如同细细的蒙上了一层白光,显得比以前白净多了。

虽然每日仍然见不到林钰,但沉浸在武学之中的飞扬也稍微的减轻了一些思念之情,每日一有空闲,就悄悄的琢磨着第一招大罗周天剑法,这一门剑法如同混元神功一样,练起来也是稀奇古怪,每每上一个变化是运劲直刺,下一个变化却要求逆运内力,这个变化尚未用完,忽地又要将劲力分散成数十个点,一招中竟然含了数十个变化,内力的运用时顺时逆,时而集中时而分散,将飞扬折磨的苦不堪言。第一次练习时,劲力的变化在顺逆之中不能运转如意,只将飞扬呛得大声咳嗽,憋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熟悉了劲力的变化,正自沾沾自喜,却不料逆运内力时,那只纯钢打制的宝剑竟忽的弯了个弧形,直刺飞扬右胸,大骇之下的飞扬虽然立时变劲换招,但右胸的衣服却仍然被刺了一个大洞,一柄上好的宝剑也承受不住飞扬劲力的忽变,啪的一声折为两断。

苦笑着的飞扬看看手中的断剑,又瞄瞄胸前的破洞,忍不住又一次的破口大骂起这混蛋之极的神功来。

梅县的驿馆内,裴立新这一个月来也是愤怒之极,自从上次偷鸡不着蚀把米之后,他的这股邪火却从未消退过,吃了大亏的元鹰被悄悄地送到了罗胖子那里养伤,再也露不得面。而元龙极力拉住了暴跳如雷的裴立新,制止了他准备拉出大队人马去与飞扬厮杀的念头。元龙与裴立新不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一行人来此的任务,要是因为这等争风吃醋之事误了大事,裴立新或许可以仗着自己的家世侥幸逃脱,但只怕自己几兄弟会死得很难看。一想起上面那人的残酷手段,元龙就不由自主的打心眼里冒出一股寒气,是以虽然自家兄弟吃了大亏,却也只能暂时隐忍不发,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之小子。而且通过这一次的直面交锋,元龙也不得不考虑对方的身手,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这样的对手是没有必要招惹的,否则节外生枝,误了大事可就大大不妙。

吃了哑巴亏的裴立新愤怒了一个月,今日终于喜笑颜开,这缘于京城家中赶来的一个人给他带来了喜讯。

“快,快,裴富,我爹娘怎么说?”对方还没喘过气来,裴立新已是一迭声地问道。

这裴富是裴家的大管家,年约四十许,削瘦的身材配上一对看起来深不见底的眼睛,一见之下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

看着裴立新急不可待的神色,裴富道:“老爷不太高兴,说大公子您不务正业……。”说着说着裴富脸露难色,显是裴远达还有些话他不便出口。

裴立新不满地说:“哼,这老家伙眼中又什么时候有过我了,他眼中只有二弟!我怎么不务正业呢?我这是在为我裴家传宗接代的大事着想。”嘴中骂骂咧咧,丝毫不顾长幼之序。

裴富脸露尴尬之色,接着说:“但老夫人一听可高兴坏了,说……说……。!”裴富又说不下去了。

“快说,我娘说什么?”裴立新不客气地喝问。

“老夫人说。”裴富喝口茶,干笑了两声,接着道:“说大公子你终于成人了,要成家立业呢!高兴得不得了。”

“是吗?”裴立新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还是我娘疼我啊!”

“所以呢,老夫人命我带了骋礼来为公子说媒。夫人还说,公子可以在这里先与那林姑娘圆房,回京之后了再为公子操办婚礼也可。夫人可是急着抱上孙子呢!”

裴立新不由大笑起来,“知我者,母亲大人也。”

林钰这些天来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何故,父母亲坚决不许自己再出绣楼的大门,门前几个家人牢牢的守着门口,几次问母亲,母亲总是支吾着不肯说出详情,一肚子疑问的林钰如同被关在笼中的一只金丝雀,满心焦急却又无法可施。

一阵咚咚的上楼梯的声音传来,一听这阵势,就知是铃铛那个疯丫头。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铃铛,你老是这么疯疯癫癫的,小心父亲大人看到了,又有你的好看!”林钰皱着眉头。

“小姐,真得不好了。”铃铛一脸惶急。“哪个裴大人差人来向小姐提亲,现在正在大厅和老爷夫人说话哪!”深悉林钰心事的铃铛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霍的一下站起来,林钰声音颤抖地问:“你说什么?”

铃铛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爹娘怎么说?”林钰脸色煞白,问道。

“夫人满脸愁容,但我看老爷像是蛮欢喜的。”

林钰只觉得天旋地转,难怪这多天以来不许自己下楼,身体一阵摇晃,登时软了下去。

“小姐,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绣楼内响起铃铛惊慌的声音。

对此一无所知的云飞扬此时却正和马维,黄格生等人一起在醉仙楼内小饮。随着年关将近,梅县的武林人物却反常的多了起来,这不得不让梅县的一干捕头们紧张起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醉仙楼中的生意这几天也格外的好了起来,众多外地人的涌来乐得醉仙楼的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这些武林人物个个出手大方,几天功夫,竟抵得当上醉仙楼平日一个月的收益。

“云头,在我们西边的那一桌是兰州府鼎鼎大名的铁剑门的人。那个老头手中的剑看来很是沉重,该不会是铁剑门的掌门莫启贵吧!”黄格生声音沉重地说。

“东边靠近楼梯的是黄山派的。这黄山派一向是有家有业,富有的很,怎么也跑到这千里之遥的梅县来了!”马维也是惊奇万分。

云飞扬对这些江湖门派所知不多,听二人如此一说,不由闪眼去打量了一下对方。果不其然,西边那一桌上一个老头手边的剑显得与一般人很不一样,剑声奇宽,却又比寻常的青锋剑短了三分,身边的三个年轻人的武器也是一般无二。先前听到老头的剑搁到桌上的那咯的一声,果是沉重无比。

东边一桌的三人却是身着锦袍,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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