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从天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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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从天外来-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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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知道可没用,要做到才行。”可贞好笑拍了拍她小屁股,“娘下半晌就回来了,要是小九乖乖。娘就给小九带荫芝堂玫酱糖。”

    “小九肯定乖乖!”一听到糖,小九笑得欢实了,连连应承可贞。

    可贞捏了捏小九双下巴,站起身细细嘱咐了莺时柳月一番,特别是嘱咐莺时仔细着晏哥儿,不能让他一边儿吃奶一边儿睡觉。

    晏哥儿出生后。莺时就走马上任当了晏哥儿屋里管事妈妈。倒是杏月,可贞临盆前诊出了喜脉,这会子正家休养。

    莺时杏月桐月三人中。只有杏月是生闺女,可贞虽很喜欢罗颖,可到底还是盼着杏月能生个小子。听到这喜讯,自然也只有高兴,只让她好好休养。旁事儿丝毫不用她操心。小九屋里事儿,则是又交给了柳月代管。

    又因着小九两个乳娘已经出府了。所以又提了两个小丫头上来服侍。

    嘱咐好后,又想了一遍,确实没什么事儿落下了,方氏也正好过来,妯娌两个说着话儿走到院门口,又碰到了苏愉苏忛小姐儿俩,姑嫂四人说说笑笑相携着出门了。

    今儿方家大奶奶设宴请人赏莲,可贞方氏并苏愉苏忛自然也收到了帖子,所以一早上忙活好了后,姑嫂四人就和徐家二奶奶碰了头,相携着往苏家去了。

    晏哥儿满月礼后,可贞挪进了正房,也开始见客操持家务了。

    不过因着莲湖书院已经满员,再加上世人都是人来疯,这阵风气过去了也就渐渐止住了,所以并没有之前人流如织局面。

    虽然也有人未雨绸缪,过来问下科有多少人应试,好早做准备。可到底不跟苏家和可贞实要好,也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所以可贞生活也算是正常,不过也不是没有变化。这大变化就是给可贞下帖子人家渐渐多了起来,可贞独自交际渐渐多了起来,能聊天朋友也多了起来了。

    之前时候,可贞朋友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方氏、徐二奶奶介绍给她,还有就是家里通家之好之家女眷们。

    徐家二奶奶自是不消说了,本来关系就不错,再加上这回徐家二爷和苏慎一起中第,这同科同乡情分就不一般了。

    倒是严家大奶奶,自打可贞生辰时候送了可贞一座绿若通五莲坐子山子后,等到可贞出了月子后便时常带着孩子过来和可贞严氏说话。再加上严大奶奶小闺女和小九差不多年纪,两个小家伙也玩得起来,这关系自然也就越走越亲了。

    其实之前时候,可贞和严家大奶奶也是见过几次面。金陵府里,排上名号也就这么几家,红白喜事,或是谁家赏个花谁家看个戏,日常交际也总有碰面时候。再加上两家本来就是姻亲,过年过节总归是要走动。

    可是若说关系多好,那也不见得。毕竟可贞是从湖州府远嫁过来,不比方氏严氏她们自小长金陵嫁金陵,打小就自有自己圈子。虽说见面都有几分香火情,可真正想要打入她们圈子也不是件容易事儿,都是需要契机和时间。

    何况像她们这样身内宅为人妻为人媳,想要交个朋友,也不是件随心所欲事儿,不是觉着对心思就能交朋友,这里头牵牵绊绊,要计较事儿实是多了去了。

    不过既然有机会参加这样集体活动应酬交际。可贞自然不会放过。

    方家距离苏家也就两刻钟路程,一下车,方家大奶奶已是由丫鬟婆子迎了上来打招呼了,又带了可贞方氏去见过方太太。

    方太太现如今待可贞很客气,问了问家里长辈孩子们怎么样,说了两句闲话,就让她们自去消遣去了。

    这回花宴是方大奶奶做东,请也都是些奶奶姑娘们,并没有上了年纪太太们过来。

    可贞五人算是来比较早,不过刚荷花池旁藕榭上坐下。宾客也陆续到了。

    就算不熟悉,可也都是见过面。而且怕是方家有意为之,并没有孙家、钱家那样明堂正道挂着南党名号人家奶奶姑娘们赴宴。

    一时间。气氛很是和乐。相互打过招呼后,女眷们凑一起,夸夸谁首饰精巧,谁衣裳应景,谁妆容出色。谁女红出挑,谁模样儿标致……也都没忘了今儿主题,也都夸夸这花园子、莲花池,和这满池各色莲花。

    可贞比较少参加这样集体活动,也算是比较面孔了,所以受到照顾也比较多。通常说着话儿就提到了可贞。

    问问可贞平素里喜欢什么消遣,喜欢昆山腔还是弋阳腔,喜欢白莲还是粉莲。说着说着又有人赞起了可贞陪嫁宅子。

    “……听说那花园子上池子是蝙蝠形,所以就叫福池,这可真是难得了。”

    可贞微微一笑,客气道:“只不过多花了些功夫和心思罢了,若说难得。还是贵府上京里宅子难,那池子可是引活水。”

    京城不比旁地方。不是什么宅子都有资格引活水进府。但凡想要引水,都得得到天家首肯。所以京都人家不管宅子大小旧,都是以花园子里有没有活水作为标杆,这也就导致了但凡有活水宅子都是有价无市。而开口这位录思堂蒋家大少奶奶,她夫家京里宅子就是引有活水。

    蒋家大奶奶微讶,可随后就想到了,当初苏六元京时,自家公公曾邀请老友苏六元过府一聚,还曾指点过自家相公,只是没想到这苏家二奶奶竟会知道这桩事。

    想着苏六元竟和可贞提过自家,就觉着可贞应该果如传闻很得苏六元喜爱,这表情中就有了几分亲切,“二奶奶真是好记性。”又道:“当初我家相公还得尊外祖父拨冗点拨了两句,受益良多。相公每每提及,都颇为感激。”

    话说到了这份上,立马有人拿了当初家中子弟亲去莲湖面试事儿出来说。令人赞叹有,令人发笑也有。

    又因为没有长辈场,不仅不用服侍,还能喝上几杯,赏花游顽,说说笑笑,自然是惬意非常。

    酒过三巡,撤席上茶,花宴重头戏也就来了。

    座这些奶奶姑娘们泰半也都是出身书香世家,家学渊源,经史子集琴棋书画都是打小学起,为了修身养性不说,差不多每个人都是有自己拿出手才艺也好说亲时候压压秤。平日里聚一起也都会风雅一番,看戏时候品评些历史人物,赏花时候画上两笔填两句诗,诸如此类。

    方大奶奶做为主人,抛砖引玉,当先提了一首诗后,这气氛就越发热络起来了。

    你邀着她填阙词,她邀着你画幅画。

    而来请可贞作画,都是苏愉苏忛手帕交。

    这几位小姑娘早苏愉苏忛那见过可贞画作了,尤其是《落花游鱼图》,这二人当做宝贝似收着,过年过节有人上门玩时候拿出来给众人看过后,是满堂彩。现这么好机会,自然都是想亲眼看到可贞如何泼墨挥毫。l*_*l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全福

    多谢jyf评价票~

    可贞也不扭捏推辞,笑着走到了邻池而设书案旁。

    一看之下,也是刮目相看。

    一色文房用具都是齐全,上等生宣熟宣都有,各色颜料也是俱全。

    定好心神,挑了几色颜料出来调色备用,铺上熟宣。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场众人一见可贞这副功架,就知道可贞确实是有两分功力。

    再到可贞用笔,那惊喜就甚了。

    并不用墨笔勾勒,只用颜色来点戮。

    先用浅红色组成花形,再用嫩黄画瓣内莲蓬,跟着再添荷叶荷干。

    花瓣用是较深胭脂,粉笔带脂渲染两次,再勾细线条,一曲一直,相间成纹。花须用粉黄。

    叶是先用大笔蘸着淡花青扫出大体,等色干后,再用汁绿层层渲染,筋络空间留下一道水绿。

    荷干画中是非常重要,等于房屋梁柱。因为尺幅比较大,可贞也不可能一笔画下。所以第一笔,从上而下,好像写大篆一般。顿挫而有势,一笔下来,就有了亭亭玉立风致。第二笔则是正好相反,由下冲上,墨之干湿刚巧相接,了无痕迹。然后干上打点时上下相错,左右揖让。笔点落时,俱是略向上踢。

    后再随意添上两笔水草,一副色调清丽冷艳,用笔洒脱飘逸《莲花图》也就成了。

    这些年来,可贞研习没骨画法,临摹写生了无数花鸟鱼虫。到头来,还真是觉着莲花是颇为适合于没骨画法,画下荷花亦是不计其数。今儿又有此景,所以对于这幅画还是比较满意。

    苏愉苏忛见多了可贞作画,已然是习惯了。只默默记着可贞手法。严氏虽不比苏愉苏忛,却也见过可贞画作,这会子只觉着明丽简洁。可自来没怎么见过这路画法一众奶奶姑娘们,确是大为惊叹。

    “苏家二奶奶这笔没骨画法,不用双钩填彩法,也不是直接以色彩点染。而是先工整色,再以类似色彩反复点染局部,又因着用是熟宣,所以出现了略带斑驳色彩变化,真是奇了!”

    “秀婉澹雅。这竟比徐崇嗣没骨画清明净。”

    “徐崇嗣效诸黄富贵之格,与徐家野逸画风已有所不同了。而苏家二奶奶这幅《莲花图》,我瞧着。倒是有几分徐家野逸风骨了。”

    “宋时黄休复《益州名画录》中将前代川中画家和壁画评为逸、神、妙、能四品,把逸品放了前面,我看二奶奶这画胸臆自自适,逸气自胸中流出,不斤斤于求工求似。淡然天真,已是达到了逸品境界了。”

    “可不是,这笔信手拈来,率意点染,实是精妙。”

    “我算是长见识了,这不就是书法上所说疏可走马。密不透风么!”

    又齐齐问着可贞这笔没骨画法是不是由苏六元亲自教导。

    可贞盈盈称是后,众人恍然大悟同时又发出了一轮赞叹。这回被赞,就是苏铎了。善画能画人很多。可能参化前人古法做到学古而变,哪个不是名流大家,这已是能自成一派了。

    尤其是刚刚邀可贞作画几位小姑娘,有求可贞赏下这副《莲花图》,有请可贞教授粉笔带脂、点后复染画法。

    小姑娘们一请教。众人奶奶们也都连连称是,让可贞教导自家姑子姑娘。

    苏六元画艺。若能学到一鳞半爪,说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一时之间,看向可贞目光便又是不同了。

    也是从这天起,可贞算是真正打入了这圈子了。

    一直以来,众人对苏家二奶奶了解除了是苏六元外甥女外,就是会做买卖会赚钱,为人孝顺,然后也有知道可贞女红不错。虽也有人家从苏愉苏忛那知道可贞擅画,可到底见过人也就那么两个。直到这次方家花宴,众人才知道不愧是苏六元外甥女儿,琴棋书画俱有涉猎不说,一笔没骨花卉,已是颇有大家风范了。

    也是正因为如此,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见可贞行止有度,徐家二奶奶、严家大奶奶、蒋家大奶奶俱是推崇她,渐渐便都把可贞看做是自己人了。两次过后,可贞这圈子里也有了名望,也被大家伙所记得了。谁家有事儿,或是摆个花宴,或是请了个戏班子,或是去庙里上香礼佛,请客名单上也都会有可贞名字。

    而且虽说各家太太奶奶们都很赞赏可贞没骨花卉,也都是行家里手,可到底这些太太奶奶们都是当家主事,就算不用主持中馈,可也有公婆要服侍,丈夫要伺候,儿女要教养,哪有那么多功夫也和心思去作画。所以还是那些个小姑娘,见可贞名不虚传,没骨花卉确是一绝,都羡慕不已,起了求教心思,再加上家里长辈也都赞许,所以俱是常常找了机会往苏家跑。

    可贞本来就作画上下了大功夫,之前也教导过苏愉苏忛,所以这会子对于那些个姑娘小姐们请教问题基本上都能一语中,诚恳告诉她们听演示给她们看。就算难得有些说不上来,也会请教了苏铎后告诉她们。

    为人处事,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才艺上,是信手拈来还是胸无点墨,大家都是长了眼睛。因小及大,可贞很就博得了众人好感,下帖子或是上门做客人也越来越多了。

    渐渐闻得了可贞名声,好几家苏慎同科之家女眷,也和可贞走动频繁了起来。谁家得了时鲜果蔬,也都记得送可贞一份。可贞这有了茶,也会回上一份。这情分,就这一来一去间渐渐建立起来了。

    可贞知道人脉都是亲近出来,不走动自然会疏远。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但凡能安顿好孩子。可贞都会走一趟。也是幸好,小九一天大似一天,越发乖巧了。晏哥儿白日里也不似小九小时候那般粘人,所以可贞才能放得下这个心来出去个半日。

    大太太对于这样情况是喜闻乐见,她也是从可贞这会子经历过来,自然知道人活这个世上,不论做不做官,但凡开门过日子,这人脉都是顶顶重要。

    虽说女人们讲究三从四德,谈论政事不亚于牝鸡司晨。自家也用不着可贞为了苏慎奔走。不用可贞这些事上帮衬苏慎。可到底,能和这些人家交好总比交恶来好。交好了,以后但凡有个什么为难地方。人家自然也不好冷眼旁观。

    再加上也知道可贞并不是个性子野,所以但凡给可贞下帖子,大太太都会主动帮可贞看孩子。

    只不过可贞心里有数,也不可能为了交际就忘了家里事儿,所以每回出去都要权衡一下。给人添彩同时也不至于耽误了自己事儿才好。毕竟她上有婆婆、太婆婆需要服侍,下有两个孩子需要照料,家里庶务也要操持,再加上苏愉苏忛并三房老二苏惇亲事也日益临近了,哪有那么多功夫玩乐。

    苏家第三代自打苏慎开始,下面一溜兄弟姊妹就都只相差一两岁、两三岁。这也就导致了这喜事连着喜事局面。

    苏愉婚事就定今年十月里,和可贞不同,可贞当初嫁妆都是现办。拢共也就花了两年多光景。可苏愉嫁妆却是自打出生后,由大太太亲自一点一滴凑起来,耗费了那么多功夫,这质量自然是上乘,这数量也都是齐全。

    也因着早做准备。大太太这些年又办惯了喜事了,虽然事情多如牛毛。可到底丝毫不差。各色事务都是色色齐备,就只差全福太太了。

    原本按照规矩来说,这全福太太自然应当是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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