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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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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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让水囊中的水流干,这样或许笛家小姐就会多长一些记性,可是仍然提醒对方水已经流在了地上。
    “啊!”经独孤断提醒,笛音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流出不少水的那只开着口的水囊,她慌忙着将水囊抓起,不顾形象地对着水囊口便喝了起来。
    一点都不好看。
    独孤断看着眼前的女子,在心中再次确定了他之前早就得出的一个结论。
    不过,也便在下一刻,他忽然屈身将对面的笛家小姐扑倒在地,不待笛家小姐将那声遭受突如其来的惊吓声喊出,又抱着对方快速在地上打了个滚,直到那“嗖嗖”的破风声不再响起,他方停止了滚动。
    笛音前一刻还觉得能够从对方手里换来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心中惊讶是有几分,不过更多的却是得意。可惜的是这份得意并未持续多久——实际上也仅仅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尚未等到这个念头由点散射成线,她扬起的头便被狠狠撞击了一下,紧接着便感觉有人扑倒了自己身上抱住自己打起滚来。
    有一刹那她感觉或许即将迎接自己的是一个人不知休止的凌辱,然而当她的脑袋由昏沉的状态暂时恢复过来时,她却看到有一瞬竟然有什么东西带着一阵呼啸声从抱住她的那名男子头顶掠过。
    速度非常快,但是她却看清了,这对于处于惊慌状态的笛家小姐来说确实有些难以令人相信。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鼻子微酸,眼泪似乎也被刚才的一撞酸得掉落下来,更令她恼火的是自己拿在手中的水囊仅仅是刚刚碰到嘴唇,尚未饮下一滴水。而此刻,在被扑倒时没有抓稳的水囊恰巧被方才掠过的那支箭穿破,水囊里的水一边挥洒着一边顺着箭势往地上落去,那些水在半空中抛洒而出,从笛音的角度看过去像是一串闪耀着纯洁光辉的水晶链子,在半空中形成,一块块的小水晶越变越大,最后来到了她的面前,似乎想要装饰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继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笛音张开了嘴巴,她本想用嘴巴去接——实际上,若是张开嘴她还是有不小的希望能够将那串链子中的几颗水晶含进口中的,不过当她想到自己正被一人抱着还在不停地翻转时,她却放弃了原来的做法。
    下一个呼吸间,水“啪啪”落地,那原本有希望能够落入自己嘴里的最终顺着后脖颈,流入到脖颈之下,也随着她的翻转围绕着她的脖子。
    丝丝的凉意让她想起小时候被二哥欺负时领子下塞入的那颗攥成冰的雪球,只不过这个时候是夏末时节,若在冬季那可是要形容为“刺骨的冷”才行。
    “快放……”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用蛮力拉了一把,胳膊上的肉竟然一时传来了像是被拉扯断了的剧痛,硬生生将她原本已经将要说完的话打断。
    再下一刻,她感觉自己有一瞬间飞了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有了一种天地倒转的错觉。也仅仅是一瞬间之后,这种错觉便消失了,她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竟然又被那人抱起,此时竟然被他带着没了命地跑起来。
    之所以知道是“没了命地”,是从独孤断那张原本就显得冷酷的脸上看出来的。
    现在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冷酷,现在有的只有紧皱的眉头以及用来剧烈喘息的未曾闭合的嘴。
    独孤断有些不解,他不明白朝笛家小姐射箭之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便在发现了他二人的踪迹后不生丝毫犹豫地射出了手中的箭;他更愤怒,因为他发现自己虽然并不惧怕那些来人,可是身旁却偏偏有这样一个去不掉的大尾巴,束缚着他的手脚,让他不敢尽兴去杀人。
    “他……他们是什么人?”脸色苍白着,着急中笛音稍稍缓过神来开口向抱着自己奔跑的男子问道。她本以为对方应该无暇回答自己——实际上,她这样问也是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一个不说与自己的猜测相反但至少应该更有依据的答案罢了,问出之后她便又失神去想了其他的事情。
    “杀你。”对方的回答简短却也直指关键。虽然具体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一见面就摆出不射杀此人誓不罢休的模样,可是有一点却是没有错的:对方要杀笛家小姐,毫不留情地杀掉笛家小姐。
    听到这回答的笛音脸色一黯,垂头任由这人抱着,久久没有说话,不知道是被独孤断这般直白的话伤到了,还是陷入了沉思在考虑其他的事情。
    射箭之人并不担心被笛音认出。实际上他们射箭的位置距离笛家小姐所在之地相距尚有十余丈,如笛家小姐一般的普通人即便是隔着这样远的距离能够看到他们也是根本看不清他们具体长成什么模样的。
    更何况此时他们的位置偏高,视角正是绝佳,即便是被看清长的样子也不必计较——毕竟没有几个人是愿意去与死人讲道理的。
    在决定射箭的那一刻,笛家小姐在他们的心中便已经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至于笛家小姐对面的那名男子,他们并不如何在意。这样并不是说独孤断在他们的眼中被看轻了——能够将五十余人的迎亲队伍屠戮干净的人必定不是靠着“运气”二字,不在意只能说明这群射手默认了独孤断强大的实力。
    既然对方实力这样强,我们便不去招惹他,将笛家小姐射杀之后便马上撤走就可以了。
    原本这个打算并不坏——相对于露面搏杀,这还应该是一个出色的决策,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似乎却出现了意外。他们怀着必中的信心射出的数箭无一例外全部落空。
    若说全无收获也许显得太过于严苛,毕竟其中有一支箭还是射到了突兀出现在半空中的一只水囊。然而射出这箭的那名射手却并不认为这只是一间偶然发生的事情,他感觉若是没有那只水囊,自己的箭理应是能够射的到人的。
    就在箭要射到人的那一刹那,水囊飞了过来,毫不停滞地迎上了必中的一箭,箭虽然射穿了水囊,却也因为这一挡丧失了继续前冲的动力,最终无力地掉落在地上,黝黑的铁质箭镞将地面戳起几缕灰尘,又被后来洒落的水重重拍到了地上,不知道是融进了水里还是散到了周围的哪里。
    看似一击必杀的一箭最终落得一场空,射箭之人虽然心生遗憾却也并没有再射出去第二箭,因为他们已经看到身后有人骑着马向自己三人所在的方向赶来。
    “老白、辉哥去将下面的痕迹清理了,我先过去看看。”其中一人匆匆吩咐一句,便将手中的弓弩收了起来,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被称为老白、辉哥的两人也将弓弩收起,一边庆幸着自己佩戴的是这种简便的、可折叠型的弓弩,一边又因为这种弓弩杀伤力太小没能射杀方才的目标而心生遗憾。
    但是,无论是手上忙的还是心中所想的,都没有耽误他们脚下的步子,毕竟一次杀不成笛家小姐还可以下次杀,若是万一被那位府里的二爷知道了自己三人的所作所为,怕是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方有刚,你们三人那边察看的怎么样了?有线索没有?”蒋从陪着笛声一路循着之前留下的记号赶来,沿途的两个小组并没有太多的有用发现,这让原本心情稍好的笛声愈发阴郁,他也只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勘察进度最快的方有刚一组身上,毕竟这方有刚和叫做辉哥、老白的另外两人是自己所在的二十骑中最有经验的探子,有着多年的侦察与反侦察的经验。
    “发现了一辆马车……”方有刚走上前来禀报道:“老白他二人先去看了,我这就领二爷过去。”说着,冲笛声微微点头,边在前面走边沉声说道:“看样式确实是咱们府里的马车,不过可惜的是没有发现小姐的踪迹……”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人来,人往
    牛望秋在临江城中已经无所事事地逛了两天,当然了,无所事事只不过是表面的模样罢了,实际上他这两天一直在城里打探花恨柳想要知道的消息,只不过因为没有头绪而无从下手罢了,给人的感觉确实是像漫无目的四处游荡的世外高人。
    不过,得亏这会儿花恨柳不在他跟前,否则很难保证对方不冷哂一声:“世外高人?有见过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脸憔悴模样的世外高人么?”
    不得不说,在形象这方面牛望秋虽然一直并没有什么大的建树,与普通人比起来或许还要略微高上那么一筹,但与天不怕、花恨柳等人比起来,却还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的。
    怎样做才有“世外高人”的模样?若是问天不怕,这位先生想来只会认真且执着地先将糖葫芦含在嘴里,依靠着小巧灵活的舌头将山楂籽儿一颗颗送出,然后嘴里畅快地嚼上两口,将混杂着酸甜两味的山楂咽下去肚去……若来人不懂,天不怕不介意将方才的动作再次重复一遍。
    实际上,不论懂或不懂他都会依照自己的想法一遍又一遍地将糖葫芦含进嘴里、去籽儿、咀嚼、吞咽……
    若是嫌这个答案晦涩难懂,也可以去问花恨柳,他能给出的答案毕竟不如天不怕那样意味深长,大抵是一个漠视的眼神或者是一句不屑的“哼”字便解释了的。
    他二人的答案是一个意思么?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是,那是因为世外高人最紧要的是要有自己独特的做派,像天不怕对待糖葫芦便是这种做派;说不是一个意思,那也是因为世外高人与世外高人之间亦有不同,只能说两人都或多或少地抓住了其中的某些特点,却也始终无法将全部的特点展现出来。
    这又是为何?自然是因为世外高人大都是自私的,他们宁肯花时间在自己已经做了千百遍的机械动作上,也不愿花多一分的精力来给别人提供指导。
    所以世外高人给人的感觉,要么是凛然不可侵犯的,要么便是神秘而不可测的。
    归根到底,人要会装才行。
    牛望秋不会装,所以他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也才只能强打着精神在临江城的大街上来回走动,试图能有好运相伴让他捡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按照他今早出门时的构想,若是再没有什么收获他便不会继续在临江城呆着了,而是要直接闯进宋长恭的大营里当面向着那位所谓的兰陵王王妃问一问她究竟是谁家的闺女——毕竟,连续二十多个时辰不休息对于这位已经上了岁数的老人来说总会有一些吃力。
    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临近晌午的时候他再次装作无意从笛府门前经过时却看见了笛家的门前停下了一辆马车。
    马车并不漂亮,虽然牛望秋没有见笛家小姐用来送亲的马车是什么模样,但仍然坚持对这辆没有丝毫特点的马车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车中的人。
    虽然还没有见这车中是什么人,虽然不知道这人与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不过牛望秋笃定一点:这车中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若是简单,又何必弄这么一辆普普通通没有一丝特点的马车来呢?当然,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笛府为何对这样一辆在牛望秋看来百无一是的马车如此重视,会让府里的管家打开正门出来迎接呢?
    很奇怪不是?若是普普通通的马车,由着它从后门进,由着它在紧闭的侧门旁候着便是了。
    却偏偏,有大门大开;却偏偏,有管家出门来。
    若是笛逊在,他自然不会犯下这种错误;即便是笛响在府里,也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可是眼下笛府的两位主事人都恰巧不在府中,乍一接到消息的老管家或许是糊涂了,竟然真的就这样诚惶诚恐地跑出门来迎接了。
    马车中的女子轻声叹息,只希望从饶州边界大营出来到进入笛府的这一路上费心心机的伪装不会因为这位糊涂的管家而暴露。她轻拨车帘,从车中望向车外的老管家,如同看着溘然长逝的长者,一片宁静安详地轻声道:“想来是因为路上走的急了些,竟然早到了半日……”
    牛望秋离得远,没有看清马车中那人的脸,也自然没有听到马车中的人对着那名管家说了些什么,他看着马车跟在老管家的后面走进了笛府的侧门,然后侧门打开,最后人与马车都进入了笛府被再次紧闭的侧门生生隔绝。
    “有意思!”牛望秋皱了皱眉头,看着那并不高的笛府围墙轻声道。
    “你是说师兄其实是有什么苦衷么?”
    得知佘庆返回,花恨柳当即赶回客栈,听完佘庆带回来的消息后皱着眉头问道。
    “我不知道。”佘庆摇头道:“按照师伯对宋长恭的重要性而言,即便是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宋长恭也只有尽全力帮忙的份儿……现下大军已经在边界驻扎良久,师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只是感觉太说不过去了。”
    “您看……”花恨柳点点头,却因为自己对这位素来看不上他的师兄并不熟悉,听佘庆并没有分析出什么,转头向一旁正专心致志与灯笼将一串串糖葫芦断开成一颗颗然后用来分的天不怕问道。
    “墨伏不会出问题。”天不怕不抬头闷声说道,佘庆听到这句话正要暗松一口气,心想好在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想错了……
    “若是出问题,那便是出在宋长恭身上。”天不怕并不知道佘庆心中如何作想,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说,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当说出这句话时在场之人除了与他同样关心糖葫芦的灯笼以及站在一旁不停吞口水的温故外,均表现出难以相信的表情。
    “这样说,会不会太……”杨简对墨伏的了解大概要比在场的其他人稍稍多一些,虽然她自己与墨伏的接触不多,但是因为墨伏与她的父亲杨武有着断腿之仇,她多少还是从杨武那里了解了一些有关墨伏的事情的,比如墨伏的为人,墨伏的实力等。
    因此,当天不怕将墨伏出问题的元凶直接指向宋长恭时,她当即表示了自己的怀疑。这不是因为她对宋长恭有什么明确的喜恶,只是因为她不止一次听杨武说起过墨伏对于瞻州的重要性。
    若是宋长恭身旁没有了墨伏……杨简会以为宋长恭肯定是疯了。
    “你们自然不必着急,现在说的是墨伏究竟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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