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等待荒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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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等待荒了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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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子墨是韩家的独子。韩家最忌讳的是钟家那可怕的又无据可查的隔代遗传史。这种事情,没有还好,一旦有了可能,哪怕是再小的几率,韩家也绝不能容许。

他不知道子墨跟钟雨欣是怎样再次有了联络。几个月前,他见了子墨再回来,就感觉到麻烦。那个钟雨欣,是六年来隐在那里的一颗不定时炸弹,还经得起刻意引爆?

☆、第二十六章 淡淡的她

心瑟蜷在窗前的沙发椅上。

窗帘打开着,窗子也打开着。外面,是一片静默的夜。

她没有开灯。

她忘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坐在那儿,中间似乎昏昏沉沉睡过去好一会儿。醒来,也懒得动。

可瑜是下午的飞机,直接从机场到医院。呆了半个小时,平均两三分钟一个电话。

这次回京,也只逗留短短三天。饭局和约会已经排到一个月后。

剧团今年新编排了两个剧目,都是她的担纲。这次去韩国算是行程最短的一次。

可瑜拉她去今晚的饭局,她拒绝了。

“那就明儿,我先定下了,你一定得去。”可瑜冲她嘻嘻笑。

面皮、眉梢、眼角……处处都是甜甜可人的笑。从小,她就是个甜姐儿。不过,是个脾气最暴最刁钻的甜姐儿。

心瑟有时会奇怪,一个人连骂起人来都是甜的,你会怎么想?

这或许,就是可瑜从来都被围在人群中心的缘故。她的甜,就像阳光,有几个人,能抗住了不扑奔而去?

明儿的饭局?心瑟听出,是罗家设的。这中间,她大概也猜到了。

那更不是个她想出现的场合。

敲门的声音。心瑟辨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是敲门的声音。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去开门。房卡不知被她扔到哪儿去了,只有应急灯的微光。

她只开了窄窄的空距。

一阵扑面而来的酒气,她吸了吸鼻子。

眼睛看出去的时候,她发现房门外是静悄悄的。

她大开了房门,走出去。

往右看了,她定住。他,正静静靠在墙壁上,静静望着她。

清朗的面上,像罩上了新鲜染制的红布。那双眸,却闪烁的出奇。

“忘了带钱,帮我付下账。”他说的简短。

她望了他一眼,回身。找了一圈,在床头柜上找着了房卡。又在座椅里摸出了手包。

她插上房卡,从包里翻找出钱包。

取出信用卡,递给他。

“密码是******。”她机械地。

她很快又退回房间,房门在合拢的一刹那被阻住。

她抬头,他的手臂抵在那儿,稳的像石。

“不用担心额度不够。”她面无表情,手下用了力。

房门纹丝不动。

“简可轩!”她直了眼睛。

他盯着她,还是不动。

她的脸色,白的。生气起来,她最先变的还是脸色。其次,还是眉眼。她的眼睛是会竖起来。竖起来,还是好看。

这么多年,即使在他梦里,她也是面无表情的。淡淡的,人,性子,淡的从来抓不住,像一阵风。轻轻的呼吸,就能散了。

他望着她。简心瑟,你生气吧,发火吧,最好大吵大闹,因为这样,才是活生生的你……

☆、第二十七章 一生也躲不掉

心瑟垂下手指,转身回屋。

可轩跟进去。

地上,散乱着几只靠垫和几本册子,她捡起来。

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她的情绪,总能被她无声无息压下去。

她自己坐到沙发上,收起了腿,蜷在那儿。

他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只冷水杯和半袋快餐食品。他皱皱眉,她就是这么打发自己的。

他收拾了茶几面上掉落的食物碎屑,弄干净了遗留的水渍。

他给她倒了杯温水,然后坐到她对面。

她盘着发,用她惯用的素描笔。他看着她后脑上流畅的发髻,她还是喜欢这样简单的发式。她身上裹着的宽大的鹅黄的袍,此时被蜷在那儿的她收紧,更显出她的单薄。

他交叉着手指坐在那儿。室内静着,他突然有片刻恍惚。她还是他久远以前春日枝头的那一抹娇黄。周末,他们骑着脚踏车去植物园,去香山。她那么瘦,他没有见过比她更喜欢爬山的女孩。

每回她都是第一。高踞在离他几十米处,他根本不用到处去寻。他抬头,目光及处,是一抹鹅黄。

亭亭玉立的,对他胜利地笑。“哥,你又输了……三只冰激淋!”

“不行!你会吃成小肥猪!”天知道,他多么希望她能胖一些。可是她的胃,从来不会跟她太合作。她有遗传性胃病。

他一直奇怪,简家的人里,没有一个带着她那样的遗传。

她跟简家人不一样的,又岂止是她的胃?

或许,他一直知道的。

到了山顶上,她坐等着他给她支好画板,她开始画。

“哎……”她轻声的叹。他就知道,她的笔又到了他身上。而浑然不觉的他,必定又“不合作”了。

他只好保持着姿势。

他数着时间。他不看她,也知道她跑了神。

“取消一只冰激淋……”他宣布。

她果然加快了动作。

“好了!”她很快翻过去那一页。

他怀疑地看着她:“给我看看。”

她躲。

他抢过来,翻回来看。是他的脸,却是长着长长茂密胡须的老公公。

“简心瑟!你人身攻击!”他怒目。

她撇撇嘴,抿着唇,浸着水色的红润的唇。他躲开,却触到她雪白的颈上细细的绒毛。因为热,她总喜欢用素描笔随便将长发盘起来。

“我要罚你……”他突然说,嗓子干哑的。

她垂着的睫毛闪了闪,嘴硬着:“随你!”

他抢过她手中的笔,靠在她身边。几分钟后,她的画板上就现出了她的样子。却是……

“小心眼,打击报复!”她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不好,公公婆婆,一对儿……”他得意。

她净洁的面上,瞬间涌上了一片红潮。

他至今记得当时的夕照,他硬是强迫了自己去紧紧盯着看了半天的夕照。

只因为,要躲开他这一生也躲不掉的东西。

☆、第二十八章 情绪

一股不可名状的烦郁的情绪纠缠了御锦一路。

母亲跟他提了第二天的吃饭。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最近,母亲有意无意提到可瑜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佯装不知。结果,暗示不成,就来明令。

小姨帮着腔。一顿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大道理下来,他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三十几岁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今儿个起,你外面的那些事情敛着些。”母亲干脆下最后通牒:“两家的大人都是默认。现在,就看你们两个。这个时代了,我们也不会干预过多,还是你们自由发展……”

“自由发展”?他闷闷地哼了一声。没坐两分钟,他就找了个托词起身。

“可瑜这个媳妇儿,我可早就认下了!”母亲的话不软不硬。那里面的份量,他一直知道。

“简直乱弹琴!”他停在路边,等手上燃着的不知第几枝烟慢慢烧完。一截灰白的扭《文》曲的烟灰,像个不《人》甘的鬼影子,掉落到《书》他指上。他弹《屋》掉。顺手将烟蒂扔出去。垃圾桶有一段距离,却不偏不倚地进了。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他将手指抹净。

他进了酒店车道。门口呜啦呜啦的声音让他定了神。他蹙眉看过去,眯了眸:急救车?!

刚进大堂,留守的大堂经理急忙上来。“罗总……”

“怎么回事?!”

“1806房的客人叫了急救,听说是酒精过敏……”

御锦的面色瞬间苍白,飞步奔向电梯。

专用电梯打开,大堂经理紧跟进去。

“有没有更多消息?!”御锦的厉声带着奇怪的颤抖,他松着领带。怪不得,一个晚上了,他被一种莫名烦躁的情绪缠着。不安、烦闷、纠缠……原来……

他啪啪地按了数字键,电梯门迟迟关闭。他一掌打过去,齿缝中蹦出几个字:“多久没检修了?!”

值班人员和大堂经理都是一个激灵。

“罗总,您……您放心,不是1806的客人。听说是……是一位先生……”大堂经理抓紧时间磕磕巴巴地解释。

御锦稍稍松了口气。

出了电梯,急救担架正进电梯间。乱糟糟的人群里,一点鹅黄长衣的影子,正紧紧抓住担架边缘。她等于是被担架拖着走的。

李经理当班,赶过来的时间及时,见了他,迎上来。“罗总,是突发型酒精过敏,休克,临床上很少见……”

御锦点点头。“进专用电梯!”

御锦陪着心瑟上了急救车。医生和护士进行急救后的输液。

御锦望着静静躺在那儿的男人。整个人还是烧红的,戴着呼吸机。在会所里见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是喝的够多了。

他酒精过敏,他也知道。他以为他会有自己的分寸。

御锦陪心瑟坐在一侧,她低俯着头,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是盘着发的,因为慌乱,额上和耳际滑落了凌乱的发丝。她的脚上,套着房间的拖鞋。一路上跌跌撞撞,她的脚面上有明显的印迹。他帮她整理了头发。

“放心,医生说了发现及时,不会有危险。”他握了握她。她的手,软了一些。刚刚,为了配合输液,他从另一只手臂上取下她时,完全是僵直的。

“瑟瑟?”他蹙着眉。

她终于有了反应。抬起眸,她像是刚刚发现他的存在。

他想问她怎么回事。却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一半答案。

一个晚上,他烦郁的情绪纠缠着他。此时,看着她失神,他的心底丝丝拉拉扯过一根线。那根线上跳动着不明来源的怒火,他捏紧了她。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机械的就如机器。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那么想听她说出来些什么。尽管,他其实并不想知道那些内容。

☆、第二十九章 晚了七年

他听见她牙齿碰撞的声音。她抖作一团。

一滴冰冷的液体落到他手上。

他咬咬牙。

进了病房,医生又做了更为全面的检查。“不用太着急,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御锦送了医生。

回转身,他看见她像个幽灵一样瘫坐在病床前的椅里。

“晚饭吃过了吗?”他压下喉头的躁动,尽最大努力放平了声音。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用麻烦了。”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她还是说出来。

他不理,打电话给了锦鑫的厨房。

“半小时后会到。”他收了电话。

她似乎没有力气跟他争辩,保持着沉默。

他望着她毫无生机的样子,刚刚压下的怒火噌地蹿起来。

“简心瑟!”他叫的大声。

她惊跳了一下,张大了眼睛望他。

“跟我出来!”他率先出了房间。

心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

小套间里,他对着她。看着她关上房门,小心地停留在离他两三米远处。

她的眸子总算有了些精神,静幽幽地望着他,或是,空气。

“过来!”他的嗓子哑了,刚刚的高声,这么容易就哑了。

她再挪了一步。

“我是老虎?会吃了你?”他一个大步,瞬间就握起了她的腕。

他就如个巨人拎只小动物般,轻而易举举起了她的手臂。她只穿了酒店的拖鞋出来,加上他那么大力,她被动地踮着脚尖。

他的锐利的眸就在她眼前。他的睫毛几乎扇动了她的。

她不由打了个冷战。从没有见过他这样阴狠的样子,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情的东西。

“四……”她猛然想起他的话,迅速地改了口:“御……锦,怎……怎么了?”

怎么了?他心里闷哼一声。简心瑟,怎么了?或许,你就该一直不要惹我。尤其是七年前!现在再来想怎么了的问题,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空着的手抬起来,触了触她的脸颊。还好,她是害怕?还是尴尬?面皮上,有热度。

他的长指,在她脸颊上稍作停留,而后游走开去:她的额、眉、眼底、鼻、唇瓣……她的唇瓣,有些肿胀和淤青……深深的齿痕。

一个人,到底对自己有多大的怨恨,或要承受怎样的压抑,才会不知不觉想把自己咬穿?!

他眯着眼,盯着那儿看。

她挣扎了一下,警惕起来。

“几乎没怎么变。”他嘲讽地说了句,咽下了后半句:“跟结婚证上比起来。”

可笑吧?七年的婚姻,那是他唯一拥有的关于她的东西。

他再一用力,她已经贴到他胸前。

他的衣上,PARMA的味道,此时在她的嗅觉中,异常鲜明。却似乎,又与之前有了不同。

她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下。

他的长指,就在那一刻,轻轻勾起了她的下颌。

☆、第三十章 “最基本的教程”

心瑟望着他阴冷的脸。他的神色中,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在蔓延。

他的身子,巨大坚硬,就像铁板。

她的嗓子突然收紧,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跳起来。她不由握了拳,推了一下。

他根本纹丝不动。他一瞬不瞬盯住她。

她来不及看清楚,他的臂已经牢牢圈起她,像一只铁箍。

她慌张地转回去,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你……”她的话只说出了一个字,她的唇,已经被他牢牢霸住。

她挣扎,他握住了她的颈。

他的唇,熟练地揉搓过她的唇瓣。她的凉,薄荷一样,让他贴的愈加紧密。

紧密、揉搓……他迅猛地进行着自己,完全不去顾及她大张的眸和紧绷的身体。他心急地想打开她的唇舌,她死命咬住不松口。

他咬着她,他锐利的牙齿,芬芳着的口腔里面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咬着她。

她软软的唇瓣,很快浮上点点腥咸。她有一刹那的感觉,他根本是想咬穿了她。

他上移,咬住了她的鼻,她没有氧气,被迫地张开嘴巴。

他迅速返回,迅疾攻进她的口腔。

扯住她笨拙地想躲开的舌,他再不放松。

她望着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的面孔,曾经是那么熟悉的,如今却分外陌生。

他的狠戾、索取、暴虐……让她只感觉自己是一块俎上之肉而已。那么冰冷、屈辱……她撕扯了一个晚上的,已经滴着血的心此时裂成了不知多少块。

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和毛孔都在疼,都在喊叫……

可是,她竟然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脱离开这一切!

她汹涌而出的泪让他有片刻清醒。他张开眼睛,看到她无限狼狈的面,正被他压迫着。

她的身子,被动地靠着他的,直挺挺的像一尊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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