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四大名捕之忘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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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四大名捕之忘情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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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要退却,挽出第三种兵器,但唐少先生的右脚一勾,如同一柄锋利的镰刀,将这老头的头颅割下,咕噜噜滚出厅外。他的无头尸体犹自不倒,只有腔子里的血汩汩地乱涌上来。那丫环早已色变,枪放手,双掌护在胸前,疾退。她的武功精华皆在那凌空一刺上,一刺无功,则勇气、劲道全失,除了马上退却毫无办法。幸亏她退得快,因为唐少先生足下一进,白皙的手掌自她脸上一划而过。她虽未受伤,但面前一暗,有两缕青丝被唐少先生掌风割断,飘飘荡荡地落了下来。

“呵——”她更惊讶,凌空折了个跟头,马上便能退回到桌前唐半翅旁边去。可唐少先生的掌如同一条发现了猎物的蛇,紧追不舍,切近丈二。丈二,是一段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的距离,但生与死的距离,是否仅有这么短的距离便足够了?唐少先生扑近,蓦地梁上灰影一暗,有个身材纤瘦的人迅速扑下,以一柄古怪的弯曲锥子刺入唐少先生后背。她伏于梁上,只待唐少先生坠入陷阱。

唐少先生仰面,那人左掌盘旋如雪花盖顶般舞下。“来得好——”唐少先生喝了声,早把胸中争强好胜的那股少年豪气提了起来。双掌齐飞,向头顶一合,以“童子拜佛式”迎击。他掌上蕴含的力道极强,风声乱飞,绝对能把对方震飞。

头顶那人一声轻笑,借唐少先生合掌之力,轻飘飘飞起,向那粗大的雕花梁头一转,斜刺里再冲下来。唐半翅喝道:“看——书——”手一翻,将自己手中那卷书直送过来,展成长足有五尺的一条书棍。这本书本是巧匠研制,合起来是一本可翻阅的书卷,作为掩饰身份的工具。一展开变成一种可怕的武器,如枪似棍。

唐少先生肩头一抖,早将衣衫除下,呼啦啦一卷,劈手夺了那丫环手里的烛台,弃了衣衫,双手擎烛台迎击唐半翅的棍书。唐半翅一退,书也随之卷退。唐少先生仰面长啸,轮动烛台,如同铁锤般反击头顶暗袭那人。那人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锥尖向烛台上轻轻一点,再次翻出去,口中道:“你还不倒?你还不倒?”唐少先生一愣,旋即觉得胸口一闷,眼冒金星。他硬生生提气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压下去,力贯双足站稳。他是使毒的行家,自然明了自己已经中了毒。

“你还是投降吧!”唐半翅笑道,“你已经中了燕泥的‘叠叠香’和添香儿的‘一气通贯走泥丸’,任是铁打的汉子,也坚持不了太久了!”唐少先生脱手弃了烛台,方知道对方早在烛台上下了毒。可那温燕泥的“叠叠香”又是自何处所中呢?他仰面向上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几丝迷惘。那粉红色衣衫,眼睛又大又灵活的温燕泥自梁上探出半边俏脸道:“其实自你脚步踏进大门三尺之时,便开始中毒。待你入厅、对敌、杀人、格斗,便一直被毒包围着。粗算一下,你身上大约已经中了十七、八种致命的毒药,而且这些毒药你是根本解不了的,还是降了吧。”

唐少先生冷笑:“同根相煎,又有什么好处?”

唐半翅只是定定地望着容蝶衣,对他的话恍然不觉。温燕泥浅笑道:“唐门中,我只信翅哥一人。他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可不管什么同根不同根的。”唐少先生瞠目道:“月亮叔可真的是你所杀?”声色俱厉。温燕泥想了想道:“是啊?怎么了?翅哥要我杀唐月亮,我便去杀,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唐少先生暴喝一声,冲天而起,挥右袖,斩温燕泥落脚处的雕梁。同时,左手食指、中指张如剪刀,刺她咽喉。“生气啦——”温燕泥银铃般的笑一荡,扑面撒下一大片紫色烟尘,噗地一声将唐少先生罩住。她纤细的身子早灵巧一翻,落在唐半翅身边,却听唐半翅低语道:“难道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令皇上神不守舍,一定要得之而后快么?”容蝶衣的脸苍白寂寞,眼珠也滞重无神,丝毫没有生机,昔日的美丽神采只剩不到三成。

“拿命来!”唐少先生自那紫烟中脱出,袖、指齐发,追击温燕泥。唐半翅向前踏进一步,双手用力握住书卷,直如开山大刀般劈出。书虽短,但那一劈之势,隐隐有风雷声大作。唐少先生追击温燕泥是虚,趁势切近唐半翅,一举格杀之是真。他急速坠落,腰间剑鞘呼地一弹,以一种凄清高傲的剑意自距地面两尺处平刺唐半翅腰间。

“砰——”唐半翅的以书为刀,劈在唐少先生左肩,将他攻势阻了一阻。但那剑鞘一刺风雷电闪般临近,鞘上的丝绦剑穗也急骤飞扬。唐半翅手中的书又骤然飞扬翻卷,于腹前三寸处裹住剑鞘。“啪、啪啪、啪啪啪——”那卷灰黄的书卷,页页碎裂如折翼之蛱蝶,而唐少先生的剑势也被阻住。

“铮——”剑声再起,剑光一振,唐少先生竟然自剑鞘中又拔出一把薄如蝉翼、亮如夏日正午之阳光的剑,再刺唐半翅心口。唐半翅神色一变,足下滑退。可惜他背后是太师椅,椅后是长几,几后有数幅极阔大的山水,而山水后则是坚固的厅墙。他能够退却的距离全部加起来也不足四尺。唐少先生正是算准了对方退路,冒险中毒、中招,令所有的敌人起了轻敌之心,才猝然发难,行此雷霆一击。只要能杀了唐半翅,其余温燕泥、丫环等帮凶不足为惧。他以“关雎”制住容蝶衣之后,不但对方一切听他指挥号令,关键时刻,还能以心神鼓动容蝶衣助战——一个失去了知觉的人是不知道身体疼痛的。如果她能变成一个不知道痛的人,其战斗力增加何止十倍?不过,如此一来,对容蝶衣的精神跟身体损失太大,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他绝不出此下策。容蝶衣是他展开日后行动计划的一座桥梁,他有责任保护这座桥梁的绝对安全。

唐半翅一退,毁椅、裂几、折画,后背已经触到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他高大的身形蓦地向前一弹,如四月里蓝天上的风筝般陡然一偏,缩胸、折腰,堪堪要避过这薄剑一击。“嘿!”唐少先生猛然狂叫,剑势暴涨,刺入唐半翅心口衣衫中去,再自另外一边露出剑尖。他的剑虽薄,杀伤力却非常巨大,一击中的,唐半翅大叫了一声,胸前血花飞溅。

唐少先生出剑得手,心情一荡,那股因唐月亮之死而起的暴戾之心稍退。“哗啦、哗啦啦——”壁上的山水画尽数滑落,自光秃秃的墙壁上突然现出九张怒张的弩箭,冰冷的箭镞直指唐少先生。厅堂里其他声音都不见了,只有“哧哧哧哧”的箭声不绝于耳。箭镞无光,都给一种淡淡的蓝色笼罩着,当是淬了极厉害诡异的毒药。四尺距离,在这等机栝强劲的弩箭笼罩下,唐少先生几乎没一点反应便已经中箭——此刻他才明白对方方才一切合击、受伤、送死都是虚相,所有攻击的虚相之下覆盖的只有这最后一击。可以说,唐半翅一伙人要伏杀唐少先生所倚仗的可能都是这一阵飞蝗箭雨。

箭声终于停了,唐少先生仍旧镇定地立着,可胸前、小腹、四肢都已经给箭密密麻麻地射中,如同一只奇怪的直立的刺猬。只是他的脸色仍旧苍白,尚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我败了,我现在才知道——我不如你!也辜负了老祖宗的信任。”他的声音很轻,那些直射入身体的箭把他说话的力气都吸干了。

唐半翅缓缓踱了过来,心口的血仍旧不断地渗出来,想必方才中的那一剑不轻。“幸好,我还是以‘翼剑’伤了你。这一战,我虽落于下风,但并非输得一败涂地。”唐少先生说着,唇角流下黑色的血来。唐半翅点点头:“数年来,咱们的争斗也该歇了!”

“不过,所有的争斗都是为了蜀中唐门的振兴。或许,余下的事业都要靠你来完成了。我现在才知道,以前,我恨你、在老祖宗面前排挤你是多么愚蠢。如果咱们两个联手起来,京师里谁还能真正阻挡唐门的进迫?”唐少先生的声音在缓缓地低下去,眼神也变得恍惚。他还年轻,还不想如此轻易死去。可身中毒箭,虽不想死又怎么能够?

“我只能如此——你知道么?皇上对容蝶衣思慕若渴。她这一进宫,肯定受皇上专宠。念奴仍在宫中,我不想她失宠,所以才千方百计阻止你的行动计划。你又岂是轻易能善罢甘休的人?我不杀你是永远阻止不了你的……”唐半翅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相反却十分沉痛。温燕泥听到他口中“念奴”两个字时,神色陡然一阵暗淡,双手揪住腰间丝带,绕来绕去,神色凄楚。

“你果然……果然是为了念奴……”唐少先生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喉头一哽,吐出一大口黑血,淋漓洒在前胸衣服上,登时把密如猬甲的箭也染得墨黑了。“这么多年来,蜀中唐门人才辈出,却始终不能一统天下武林,甚至最后给敌人逼得远遁川中。以前,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想通了……原来,每一代,唐门中的精英都不能互相砥砺、互相帮助,团结在一起……我们并没有给敌人打败,从来没有……每一次我们都是败给自己。翅哥,如果、如果你以后再遇到有损唐门大局的唐姓弟子,绝不可存妇人之仁,一定……一定无情格杀。咱们唐门,一定能……一定能光大……”唐少先生仰面倒下。

在他死前的那一刹那,真的希望能重回唐门,一辈子做个读书、习字、练武、戏蝶的书生。人的一生往往如此,只有失去了的东西,才真正觉得可贵。可惜,人生如白驹过隙,快如电闪,再没有回退重来的机会。

“翅哥,容姑娘怎么办?”唐少先生已死,容蝶衣身上的毒虽未解,但也算是暂时失去了别人控制,眼珠开始有了生气,也缓缓地眨动起来,似乎要从昏睡中醒来。

唐半翅抬头,直盯住容蝶衣,但他心里却想的是如笼中鸟般囚在宫中的念奴。在这次的行动中,他一方面是为了争唐门第一而狙杀唐少先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阻止容蝶衣在皇上面前与念奴争宠——念奴入宫已经是不幸,而她受到皇上宠爱则是不幸中的大幸。“毕竟有个人如我疼她这般怜她、爱她……”他每次想到这些,心里涌上的全是辛酸的甜蜜。

“杀——了!”唐半翅说了这两个字,迈步向门口走去。温燕泥愣了愣,忍不住想到:“翅哥,你杀了容蝶衣,阻止她跟念奴争宠。可如此一来,皇上无她人新欢,岂不更是恩宠念奴姐姐,夜夜春宵留宿,你心里的痛隔一日深一层,全积压在心里。若是再折磨出什么心病来,我心里又……”她叹了口气,也跟在唐半翅身后向外走。

那捧烛的丫环踏前两步,捡起唐月亮手中的薄剑,向容蝶衣颈上刺下。此刻容蝶衣仿如在梦中般,不闪不避,任这雪亮的剑光刺到。“哎呀——”那丫环惊叫了一声,蓦地弃剑,因为她感觉那剑上正有一道火线般灼烧的东西蜿蜒着向自己臂上侵袭过来,握不住剑,才放手惊叫。她当然不知道唐少先生早在自己那剑上下了毒,除了自己,任谁都拿不住、用不了。人虽死,毒仍在,那丫环卷起袖子,右臂上一条赤红的线,自腕至肘,并且正不断地向臂膀上缓缓延伸。

唐半翅回头,跃步过来,急速在丫环右臂上点了两下,阻断那赤线上升之势。他想了想,自头顶拔出亮银发簪,缓缓刺入那赤线前进的尽头。那赤线得了银簪的牵引,如同一条赤色小蛇般蜿蜒附在银簪上。唐半翅神色凝重地拔出银簪,也就把那赤线引了出来,足有半尺长,弯曲扭动着。唐半翅长舒了口气,双指一弹,将银簪连同赤线一起射入厅前树下,深深没入。他向地上的唐少先生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安心去罢!唐门未尽的事业,我会全力去完成……”他说了这句话,唐少先生本来漆黑完好的脸突然深深塌陷,化为黑色的血水,又自血水中清晰现出一块白森森的骷髅头骨来。

这种古怪的情形也令重新回头的温燕泥脸色一变:“翅哥,咱们去吧!这里……好像有什么古怪。”她的话音未落,陡然满室生香,似乎有人梵音高唱着踏近,这歌声初时遥远,一眨眼间便到了厅内。“什么人?”唐半翅大喝,但这梵唱越来越响亮,倏地化作一道艳红的光芒,绕室三周,破窗而出,直射向渺渺的天际。

唐半翅、温燕泥跟那负伤的丫环惊得目瞪口呆,想他们也是身经百战、久在江湖的好手,这种诡异的情景却是平生未见。非但是未见,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半晌,唐半翅回过神来,黯然道:“咱们走吧!”温燕泥突然叫起来:“咦?容姑娘不见了!她——去了哪里?去了哪里?”果然,红光之后,容蝶衣不见了踪影。容蝶衣已经是个不辨东西的废人,当然不会自己逃脱掉。

“她……给那红光带走了……”唐半翅缓缓说出这句话,那是唯一的解释。温燕泥跟丫环面面相觑,觉得方才发生的事简直匪夷所思。不过,那件事却偏偏发生在三个人的眼前。

“走吧!”唐半翅叹了声,这一局,他成功斩杀唐少先生,却胜得毫无欣喜可言,反倒给红光弄得满头雾水。他们三人出了甘公公府邸,温燕泥早有安排,自然会有人来清理现场,在半炷香的工夫内把府中所有摆设装饰恢复原状。然后甘公公府中的家人会自昏睡中清醒过来,重新开始一天的生活。方才发生在府中的一切都不会在他们记忆里留下任何痕迹,到甘公公自宫中回来时,什么蛛丝马迹都看不出。他自然没有受风寒,所有情节安排都出自于温燕泥之手。当然甘公公也许会感到奇怪,到底唐少先生去了何处?他答应按时带来的容蝶衣又去了何处?

第三日的黄昏,诸葛先生一方得到最确切消息:“唐少先生失踪;容蝶衣失踪;慕容铎按照唐吻指引,取得‘忘情水’,献给权相蔡京独饮——”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致使诸葛先生的眉头一直紧锁着。

“只有那三个人自甘公公府中出来,其他一切正常?”这个问题他只问过黛绿一遍,黛绿也只回答了一个字:“是!”可他们一老四少都解不开这难题。毕竟,黛绿等四人明明是跟踪唐少先生跟容蝶衣入了甘公公府。她们四个只伏在府外守候,因为黛绿认出接应他们进府的竟是蜀中“陇右双妖”兄弟。这两个人一向不踏足京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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