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那个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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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个昏君-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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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把簪子放在一边,命香莲收了匣子,然后叹息道:“是啊,我也是只知道郎君跟我说的事,他不说的也都俱不知晓呢。你再没往别处送过簪子么?”

彭磊不知秀兰何意,越发小心的答:“小的只往娘子这里送过。”

秀兰瞥了他一眼,缓了口气,说:“是么?我这些日子都闷在逸性堂,郎君一直在外面忙着,少与我谈心,也不知外面都有什么新闻,今日闲来无事,不如你讲给我听听?”

“娘子想听什么新闻?”彭磊陪着笑问道。

秀兰把簪子擎到手里,举在光下细看,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就讲讲那海棠姑娘吧。”一边说一边斜眼看彭磊,眼见着他听到那个名字肩膀就颤了一下,头还更低了些,心里就越发肯定了一些。

彭磊手心都出了汗,面上却还在硬撑,“小的没听过什么海棠姑娘,不知娘子说的是哪一个?”

秀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想说就算了,我早知道,在你们心里何曾当我是个什么人物了?既无名分又无姿色,眼下郎君又有了新欢,只怕转眼就要忘了我是谁,难怪你们什么都不肯跟我讲,我也怪不得你们。”说着话手似乎有些抖,那精美的菊花簪竟然就这么脱手而出。

彭磊听了秀兰的话,满心里想辩白,所以一直看着秀兰,这时见那明晃晃闪亮亮的簪子要坠地,吓的忙伸手向前去接住,等到确认自己接到了的时候,心里庆幸不已,长出了一口气,身上却出了一身冷汗。

“啊哟,好险。这新打的簪子,若是掉了一块宝石可怎么好?”秀兰语调平平的说着惋惜的话,却不伸手去接簪子,“幸得你手快接住了,不然郎君问起来我可真不知要怎么说,也只能抵赖说是拿回来便掉了的。”

彭磊双手捧着簪子,小心翼翼的放到秀兰面前,苦着脸答道:“娘子何必吓唬小的,旁人如何不敢说,小的心里可从来不敢对娘子有半分不敬。只是小的毕竟是贴身侍奉郎君,有些事郎君不开口,小的是万万不能说的。”

秀兰冷哼了一声:“你不说总有旁人说,不然我如何会知道什么海棠?我只是觉得心冷。郎君跟前本来该当你是最亲近的那一个,偏偏关续因夏起的关系,得了郎君的青眼,平步青云,愣是把你挤在了后头,这几个月若不是我瞧着你勤谨,时常提携一二,只怕你连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可到如今又如何?”

她说的倒不是大话,关续可不是省油的灯,一逮着机会就要表现,事事都要压彭磊一头,若不是秀兰给了彭磊许多机会表现,又常跟皇帝说他的好话,他还真要被关续压制住了。

所以此刻彭磊也只能跟秀兰道谢:“小的多谢娘子提携。非是小人不知感恩,娘子待小人的恩情,小人铭记在心,只是……”他停顿了一会儿,面带难色的问:“娘子从何处听来此事?”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确有其人,此人眼下在哪,可得了郎君的宠幸?”秀兰几乎有点咬牙切齿,心里磨刀霍霍,很想连昏君一块都阉了。

彭磊犹豫半天,说道:“娘子今日寻了小的来说话,明日娘子就知道了,那时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是小的向娘子告了密?到时别说能不能再侍候您和郎君,只怕小的连命都没了。”

秀兰挺直了脊背,盯着彭磊说:“你放心,我只是问问,不会做什么的,更不会让人知道你跟我说了什么。我既不会跟郎君闹,也不会去寻那个姑娘的晦气,我只想知道是怎么回子事,不想做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总不能叫我到了郎君要纳新人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个人吧?”

彭磊陪着笑,安慰秀兰:“娘子放心,小人瞧着郎君并没有纳新人的意思。”

时近晌午,窗下的光线越来越足,面窗站着的彭磊脸上都是照进来的阳光,他却维持着微笑讨好的神色一动不动的看着秀兰。秀兰不为所动,先对香莲说:“给我倒杯茶来。”才回彭磊:“你又不知道郎君心中怎么想的,怎么说得如此肯定?”

“小的好歹侍奉郎君几年,大致还是猜得出来一些的。何况郎君一向对娘子情深意重,眼里哪看得进去旁人?”彭磊一边恭谨的回着话,一边还眼明手快的从香莲手里接过茶送到秀兰手上。

秀兰接过茶来啜了两口放下,又冷笑了两声:“你少拿这些话来哄我。郎君若是看不进去旁人,又如何会有什么海棠姑娘?你快给我好好说说这海棠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等到又来了什么桂花、秋菊的,我还懵然不知,只相信你们说的什么情深意重,不知深浅的惹了郎君厌憎,如何还能有立足之地?”

她不相信自己这样逼问彭磊,他过后不会告诉皇帝,所以她话里表现出来的立场,都是怕失去皇帝的宠爱,而不是单纯的恼羞成怒、醋意大发,这样皇帝知道了以后,就算有不高兴,念着她有这番“情意”,即便不感动,应该也不会对她发怒。

果然彭磊立刻领会了秀兰的“意思”,忙替皇帝解释:“娘子多想了,郎君何曾有这个意思?”他一副纠结至极的模样,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低声说道:“其实这位姑娘并不是娘子以为的那样。此事还要从陆大人调任内官监说起。”

“哦?陆鲲去了内官监?他不是要接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么?”秀兰恍惚听见谁提起过。

彭磊点头:“夏大人上任的时候,本是有意让陆大人任秉笔太监的,只是陆大人在北平的事还没有平息,朝廷上下对此颇有微词,郎君为了燕王殿下的颜面,就没有让陆大人接任,而是把陆大人调去了黄大人手下。”

调去黄国良手下了?难道夏起还想连内宫人事都抓到手里?秀兰端起茶碗,皱着眉说:“原来如此,可他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第42章 和盘托出

彭磊不紧不慢的答道,“上次宫里来人以后,郎君就命内官监着手梳理西苑的宫人内侍,这些日子下来汰换了许多,就连励勤轩里的人手也都撤换了大半。陆大人到了内官监以后,接手的第一桩事务,就是给励勤轩选人。”

那位海棠姑娘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进的励勤轩。彭磊第一次见到海棠,是跟着陛下去励勤轩,他还记得那天是几位阁老来见陛下,唠唠叨叨的又把老一套说了个遍,到最后陛下不免又阴沉了脸。好容易把几位阁老送走,正想服侍着陛下回去,好让王娘娘哄一哄,却在一出门的时候就撞见了新来的两个宫人。

两个宫人一个苗条纤细,一个丰腴妖娆,穿的是一色的蓝衫青裙,看着十四五岁的模样,头上都只用红绦挽了发鬏,更显得发色乌黑、肤色白腻。陛下显然一眼就看见了丰润俏丽的海棠,脚步就这样慢慢停了下来,还问:“这是新来的宫人?”

旁边跟着的韩桥应答:“回陛下,这是陆大人刚差遣过来的宫人。”又让两个宫人给陛下行礼,说了两人的名字,胖的叫海棠,瘦的名春柳。彭磊当时心里就觉得,这名字取得还真是好。

不过当着秀兰他自然不会说的这么细,只说是陆鲲在励勤轩安排了新人,这海棠就是新到励勤轩的六个宫人之一,原本是良家女,新近才选入宫中的。“娘子只管安心,海棠如今不过是在励勤轩侍奉茶水,郎君也并无特别青睐的意思……”彭磊还待再开脱,秀兰已经不想听下去,开口打断了他。

“并无特别青睐,你们做什么要瞒着我?你刚才又是为了什么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秀兰把手中茶盏往几案上重重一放,“哼!少跟我耍这些花枪!这海棠生的什么模样?可及得上云妆?”她想起美人来,总是第一个想起云妆。

此时彭磊骑虎难下,他要说海棠生的平常吧,这位王娘娘只要亲自去一趟励勤轩,谎话立刻就要拆穿,过后必定要找他麻烦,可他又不能说海棠生的很美!纠结半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终于想出来一句话:“海棠略有几分娘子的神韵,只是不及娘子远矣。”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像我?秀兰不相信,“你尽管糊弄我,香莲,去励勤轩找韩桥,说我要借海棠来端茶!”香莲应了一声作势要走,彭磊忙伸了手拦着,跟秀兰讨饶不迭。

“娘子息怒,小的实是冤枉,小的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并不敢糊弄娘子。娘子若是不信,他日见了海棠便知。”

秀兰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让香莲先等一等,然后说道:“何必再等他日,此时叫过来一看不就知道了。”

彭磊急的满头大汗,连连求秀兰饶命,“娘子饶命,小的并无半句虚言!”不等秀兰再问,就将励勤轩的事和盘托出,全都讲给了秀兰听。

原来皇帝当日见了海棠就多瞧了几眼,韩桥等人眼明心活,等皇帝走了,立刻调了海棠入内侍候,到第二日皇帝再去的时候,上茶的人就换成了海棠。

在海棠的容貌上,彭磊其实还真没说谎,海棠跟秀兰一样生的脸颊丰润,也有一双大大的黑眸和嘟起的红唇,冷眼一看,确实有几分像秀兰。不过海棠两颊上还各生了一个酒窝,比秀兰多了几分俏皮。有这样一个人儿在左右,皇帝如何能不多看几眼,他一留意了,底下的人就更活了心思,凡事都推海棠上前,海棠偏又是个胆大的姑娘,也敢跟皇帝说话,一来二去的,皇帝就有了几分流连之意。

彭磊一再跟秀兰保证,眼下皇帝对那海棠还只是留意,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举动,又说近来事务繁多,大臣和太监们都常来常往,皇帝在励勤轩常常一忙就是到下晌,还要赶着回来陪秀兰用晚膳,确实并没有宠幸那位海棠姑娘。

可是秀兰不相信。骗鬼呢!昏君一出去就是一天,就算真有大事要忙(对这一点秀兰是最怀疑的,他一个万事不管的昏君,忽然间就心甘情愿的忙起正事来,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也亏得自己以前竟然傻傻的相信!),也不会一点空闲都没有的,调戏个把小宫女又能费多少时候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还有什么旁的要说的?别等我过后从旁人那里又知道了你没说的,到时候我只好拉着你一起去问郎君。”秀兰心里虽不信,当着彭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是要摆出放心的姿态来让他安心。

彭磊忙道:“小的哪敢?小的知道的,已然尽都说给了娘子知晓,娘子就看小的这一份忠心,也千万保着小的一条命啊!”说着双膝跪地,求起秀兰来。

秀兰让香莲拉他起来,叹道:“我还保你呢,也不知我能不能保得住自己。唉,罢了,你去吧,放心,我今日找你来也只是为了心里有数,不会真的到郎君面前去说的,此事你不说我不说,再没第四个人知晓。”让香莲送了彭磊出去。

他们两人出了门口就提高了音量说话,香莲说多谢彭磊来帮忙,彭磊则说不必客气,娘子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然后一路说着话出去了。

秀兰耳朵里听着他们故意说话掩人耳目,脑子里则还在想彭磊临走时的话:“……娘子实在不必把海棠放在心上,论起来您侍奉郎君日久,跟郎君又情投意合,只要您多多顺着郎君,哄着郎君高兴了,郎君又如何会将海棠看在眼中?”

哼,情投意合,狗屁!真把她当傻子呢?海棠这件事明显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不然哪会那么巧,就有一个长得像她的宫女恰恰到了励勤轩?明显是有人摸清了昏君的喜好,照着自己的模子给昏君物色了美人,又特意放到她鞭长莫及的励勤轩去,呵,陆鲲,你到底是擅作主张呢?还是奉了谁的命?

香莲去而复返,眼见着秀兰已经半躺在了榻上,就招呼云妆跟她一起把几案从榻上撤了下来,好让秀兰能舒服的躺着。

秀兰没有理会她们,她现在心里很乱,虽然她从来没指望过昏君是什么情圣,为她守身如玉,可是这几个月来两人朝夕相处,昏君待她又一向很好,她就算再铁石心肠,也难免有些软化了。

真是幸亏知道得早啊,幸好自己一直警醒着,没有动真感情啊。秀兰叹了口气,劝自己把这股难过抑郁排遣出去,想想自己那宏伟的目标,何必在意这一时的坎坷,管他又看上了什么人呢,只要自己还有宠爱,只要自己能抢先生下儿子,他爱跟谁睡跟谁睡去!

秀兰握紧了拳头,反复开解自己,可是不顶用,忍不住在心里把皇帝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虽然不知道他祖宗叫啥,但这不妨碍她自己发挥创意,好出一口胸中恶气。

可惜这西苑里就没有别的男人,不对,应该是没有别的能用的男人。不然秀兰一定会学一学甄嬛,好好送一顶绿帽子给死昏君戴,然后等他死了以后,再叫别人的儿子继承他的皇位,叫他死了也能气的爆血管再死一次。

不行!秀兰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现在气的七窍生烟的是她自己,无论如何这口气也压不下去。秀兰看什么都不顺眼,瞧着眼前那晃眼的簪子愈加生气,当下就抓起来往地上一抛,那对簪子掉在地上叮当作响,却一点也没损坏,秀兰不知为何更加生气,又把身后的引枕也一把扔到了地上。

底下侍立的香莲和云妆都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一声儿也不敢出。秀兰也不看她们,胸口剧烈起伏,在榻上环顾了一圈,到底也没什么可再扔的了,思忖半晌,开口说道:“起来服侍我更衣,叫船工预备着,我要去游湖。”

香莲和云妆都惊疑不定,不知秀兰是要干什么,可看她的脸色也不敢劝,忙一起服侍她换了衣衫,然后带齐了人出门去坐船游湖。临上船前,秀兰特意叫小内侍去捡了许多鹅卵石来,等船开了以后,就叫内侍捧着鹅卵石站在她旁边,她一个一个的捡了往湖里丢,每丢一颗就在心里骂一句:死昏君!狗皇帝!种马臭男人去死吧!

扔到最后她的肩膀都有些酸了,心里那口气总算是消了一些下去,可秀兰还是不肯回岸边去,让船一路划到湖心亭,在湖心亭用了午膳,也不想再午睡,趁着这会儿冷静下来,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昏君。

一冷静下来,秀兰的心里就充满了悲哀,就算是昏君真的睡了小宫女又怎么样?自己能做什么?能离开他吗?呵呵,也不是不能,只要一死,也就能摆脱他了。秀兰直直看着眼前的水面,在心里琢磨:溺水的死法会不会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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