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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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红尘-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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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灵失声而哭:“小瑜,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亏欠你的债,不想带到黄泉路上去,可是我除了我自己,我还能拿什么偿还你?小瑜,我,我不是残花败柳,我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她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林瑜余怒未消,冷笑:“有夫之妇,居然是黄花处子?水清灵,你一直很会演戏,可是这个谎言太拙劣了。”

泪如珠落。

水清灵哭道:“张三不是我的丈夫,他,他是”她的唇开始发抖,说话口齿不清。她的呼吸可是急促,脸色由苍白转为暗青。

林瑜看她脸上的青色更浓了,发觉情势不对:“你,你中毒了?”

水清灵的眼睛开始慢慢无神,断断续续地:“明天……申时……二刻,平……安……街……平……安钱庄……”话未说完,水清灵缓缓地闭上眼睛。

愣了一会儿,林瑜去试探她的鼻息和脉搏,触手一片冰凉,水清灵居然气绝身亡。

林瑜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叫道:“枫儿,枫儿!”

列云枫悠然地走进来,林瑜道:“水清灵死了,她中了毒。”他还没从方才的愕然中回过神儿来,方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他还来不及适应这种飞转直下的变化。

列云枫淡淡地:“我都看见了。”

林瑜半天才叹出一口气来,有些不安:“我以为她又在骗我,还说了很多话伤她,她走的时候,心中一定充满了遗憾,其实,我早就不恨她了,她也是受制于人,好好一个女孩子,逼得藏身于风尘之中,实在可怜。”他叹着气,又想起水清灵最后的那句话“枫儿,她方才说平安大街平安钱庄,可惜没说完,不知道什么意思。”

列云枫绕着水清灵走了一圈,笑道:“意思就是要我们去平安大街的平安钱庄去看个究竟。”

林瑜看着僵冷的水清灵,不免怅然:“谁如此心狠手毒,下毒杀她?”

列云枫笑道:“那句没说完的话我们怎么听啊,还是让她说完吧。”

林瑜暗然道:“她已经死了。”

微微一笑,列云枫道:“其实,死人也会说话。”他说着,手中捏着十几枚钢针,这钢针是他扇子里边的暗器,方才控了出来一篷,忽然出手刺入水清灵的脸颊。

他骤然出手,林瑜阻拦不急。

啊~~

已经死了的水清灵猛然睁开眼睛,凄惨地叫了一声。她的眼睛惊恐地瞪着,眼珠都要瞪出眼眶了,细小的血珠儿,从针孔中渗出来。

林瑜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死而复活的水清灵。

骗局,又是一个骗局。

列云枫笑道:“师兄别怕,这叫诈尸!”他说着,那十几枚钢针又刺入她另一边脸颊上,又是一声凄然的哀呼,水清灵又痛又怕,张嘴要讲话,列云枫却出手点了她的哑穴,又是一刺,针扎在水清灵的嘴唇上,痛得水清灵冷汗如雨,浑身乱抖,眼泪急流如雨,眼里满是哀求。

列云枫不为所动,他就是要水清灵痛到求死,怕到有问必答,脸上带着笑:“美人,别怪小爷心狠,你活着是红颜祸水,万一死后再变成艳鬼害人,岂不遗害无穷?小爷替你积些阴德,戳烂你这样脸,就不用以色诱人了。”

看着列云枫举起来的钢针,寒光四射,水清灵吓得面无人色,哭都哭不出来了。

林瑜拦住他:“枫儿,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别难为她了。”他有些嫌恶地暼了水清灵一眼。

列云枫笑道:“好,看来师兄的面子上,我不动她,不过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让她独守着漫漫长夜实在暴殄天物。不如我们卖了她,换几文钱来喝酒。”

水清灵惊恐地发抖,她知道列云枫说得出做得到,在醉红楼时,列云枫的手段她又不是没领教过,急得双眼乱眨,喉咙里边发出呜呜的声音。

忽然,林瑜一掌将水清灵打到,这一掌隔空而发,是澹台玄的隔空十里、飞花杀人的功夫,不过林瑜的功力尚浅,轻易不会运用这门功夫,不过方才听到破空之声向水清灵袭去,他离水清灵数步之遥,再过去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才用了这招,他当然已经明了了列云枫的用心,现在见有人要杀人灭口,自然先救下水清灵。

这边人刚刚扑地摔倒。

嗖~~

一柄飞刀破空而过,钉在对面的船板上,突突儿地颤动。

奈何桥前空断肠

钉在船板上的刀,还在颤抖。雪亮的刀锋,在摇曳的烛光下,寒光熠熠。轻轻的颤动声,不断撞击着船舱里死般的寂静。

列云枫和林瑜都感到了窒息,浸入水中的窒息。这种感觉是忽然之间就来了,他们对视一眼船外有人,而且己然动手攻击他们,这种攻击不同于刀剑,无声无息,好像是无数股透明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涌来,要无情地吞噬他们,而他们却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的危险才最危险。

外边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如此诡异的功夫?

乍逢变故,林瑜向列云枫这边靠拢,不过是几步之遥,便觉得异常艰难,仿佛身处激流漩涡中,每前行一步,都要消耗许多真气。到了列云枫的近前,林瑜已经冷汗淋漓,湿透衣衫,列云枫的功力比林瑜要弱,此时脸色发白,无法动弹,身子摇晃,眼看要支撑不住了。

林瑜的手,印到了列云枫的后心,缓缓地将体内的真气输给他,这个时候输送内力极其危险,万一被外边的人觉察到,只要再加几分力道,林瑜就会经脉受损,有性命之虞。

列云枫知道林瑜是在助他,可是这样一来,林瑜的内力损耗,也会特别危险,想到此处,列云枫也把手扣在林瑜的身后,又把林瑜输来的内力传了回去。

这一往一还,真气循环往复,两个人都骤然觉得一轻,不似方才溺水般窒息难受。

列云枫眼睛一亮,难道是误打误撞,暂时破解了船外人施展的邪门功夫?可是心念方动,发觉林瑜输过来的真气慢慢变强,而且越来越强,这股强大的真气沿着他的任督二脉运行一周天后,又源源不断的输还给了林瑜。

林瑜也察觉到了,方才他见列云枫有些不支,怕他出现意外,才不顾自己的安危以内力相助。列云枫对他有救命之恩,还让他见到了亲生母亲,况且列云枫和他是嫡亲的姑舅兄弟,他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住列云枫无恙。

兵不血刃的生死关头,两人互相转输内力,居然抵制住了船外人的进攻,但是情形没有好转多久,那如潮水袭进来的内力,渐渐被吸附到了他们的身体里边,滚雪球儿一般,越吸越多,两个人显然无法控制和掌控这些真气,脸色开始涨红,血脉贲张,心跳加快,这样下去,一样会有危险。

林瑜顿然明白,船外人的内力仿佛是倾泻的潮水,有席天卷地之势,他和列云枫如果单独对抗,自然如水中浮叶,早遭遇到灭顶之灾了,两人无意之间将体内真气联通,就好像水中的漩涡,漩涡回转环动,自然会卸去潮流之力,反而将流动的真气牵拽下来。只是这吸附进来的真气会越来越多,以他们的功力无法将其化解,终会真气走岔,经脉寸断。

林瑜心中固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一时却无破解之法,如果两个人分开的话,他还能支撑一会儿,列云枫可就岌岌可危了。

不过他们暂时还能勉强支撑,可怜躺在地上的水清灵,穴道被制,动弹不得,早被席卷进来的真气侵入经络,无力反抗,脸憋着青紫,心口犹如压着万钧巨石,终于嘴角溢出缕缕鲜血,神情痛苦得有些狰狞。

外边的人“咦”了一声,也在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内力会被里边的人吸附,不觉低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吸星大法?”

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她这一说话,船舱中那股真气便如潮水般悄然退去。

林瑜和列云枫趁机冲出了船舱。

等他们出了船舱,不由得惊呆了。

眼前,居然有一座桥,准确地说,是半座桥。桥很窄,只是三条发着幽幽暗光的锁链,锁链间不知用什么编织成细密的网,网是透明的,可以看见下边的湖水,而且这桥一半儿落在船上,一半儿延伸在半空后暗然无踪。

这半座桥,居然透明,更诡异的是,他们上船前,明明没有,怎么会在瞬间跑出一座桥来?

桥边,站着一个女子,她的衣裳在夜里也发着幽幽的暗光,无风自动,这个女子居然是水清灵的贴身丫鬟绵儿。此时的绵儿玉面如花,横波流媚,怎么看都在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花信之年的独特风韵。绵儿水袖飘飘,笑着叹息:“销魂美色尔自弃,奈何桥前空断肠。可怜的孩子,为什么非自寻死路呢?”

奈何桥?

这座透明的桥是奈何桥?

列云枫大笑起来:“三根破铁链也能搭成奈何桥?婆婆,你老糊涂了吧?”他的神情,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婆婆两个字,好像是无形的拳头,打到了绵儿的软肋,绵儿的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冷冷地:“小子,你叫我什么?”

女人,有时候怕的不是死亡,而是老去,以绵儿的内力修为来看,她的年纪恐怕最小也得有四十多岁了,但是她极力掩饰着岁月的痕迹,脂香粉浓,丽裳乌发,都在掩饰她本来的年龄,她看上去十分年轻,但是她心里应该知道自己的年龄。

列云枫叹息:“人谁不顾老,老去又谁怜?婆婆不仅是老眼昏花,而且听力也差,实在可怜。”

嘴角抽动一下,绵儿眼中都是揾怒:“你叫我婆婆?我看你才是有眼无珠!”她眼露凶光,就要的动手。

林瑜忙道:“舍弟年少,冒犯之处,请前辈勿怪。敢问前辈是?”

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前辈两个字入耳也极为尖刺,绵儿森森笑道:“两个都是不知好歹的混帐小子,死了也是个糊涂鬼!十地阎罗,四大使者,我是奈何桥的桥,使者离尘。”

奈何桥的桥?

眼前这个美艳骄俏的女人就说奈何桥的桥?

前时酆都城的城已经出现,现在奈何桥的桥又现身,难道十地阎罗王真的涉足江湖了?

林瑜心中暗惊,抱拳道:“原来是离尘前辈,林某眼拙……”

离尘冷笑:“既然眼拙,还要它何用?”

她说着话,欺身而近,并起两根玉指,戳向林瑜的眼睛。她动手时毫无征兆,动作快如鬼魅,林瑜连躲都来不及躲,索性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离尘冷笑,只道是林瑜放弃了抵抗,任她宰割,她又何尝把林瑜放在眼里,眼见指尖就要沾到林瑜的眼皮了,忽然觉得恶风一道,心口上重重挨了一掌。

这一掌,林瑜拼尽了全身力道,离尘惊叫一声,手腕一翻,也打到了林瑜的肩头,两个人各自分开,离尘脸上发白,神情痛楚,一口血,喷了出来,惊骇地望着林瑜,死也不信他能有如此内力。

其实以林瑜的武功,伤不了离尘,一则离尘太轻敌,根本没有防御,也没想到林瑜会孤注一掷地出手,二则,林瑜这一掌里边,还残留着吸附来的力道,那是离尘的真气,所以这一掌才会打伤了离尘,可是离尘那一掌虽然是伤后发出,力道却是不弱,况且林瑜方才真气耗尽,这一下打在肩头,林瑜几乎听到自己骨头都要断裂的声音,阵阵剧痛,让他的心都抽搐起来,脸上却强自浮出苍白的笑意:“前辈内力浑厚,林某佩服之极!”这句话,林瑜说得很真诚,听到离尘的耳中,无比讽刺。

本来和后生晚辈动手,她已经有失身份了,现在还让人家一掌打到吐血,更是丢人之极。离尘冷哼一声:“你们到底是谁?”

身形一飘,列云枫纵到林瑜的身边,拍了拍林瑜:“师兄,师父常常教诲我们要惜老怜贫, 怎么一掌把人家老婆婆给打懵了?老前辈,我们白天不是见过了吗?而且你用心良苦安排那个娇滴滴的美人,还能不知道我们是谁?”

方才林瑜与离尘过招,电光石火,骤分骤合,列云枫看都没看清楚,更不用说过去帮忙了。可是眼见吐血受伤的反是离尘,他的心就是一紧,猜测林瑜的伤可能更重,大约是全力一击,现在恐怕是强弩之末了。因此他忙过去,借一拍之机,为林瑜运气调息,虽然他的内力尚浅,总有几分用处。现在林瑜受了伤,他又根本不是离尘的对手,一定想法子拖住离尘,他算想澹台玄也该来了。

临行时,那张诗笺还压在桌子上边,澹台玄每天都有习惯来看看徒弟们睡稳了没有。列云枫的觉比较轻,每次澹台玄来,他都知道。现在的时辰,澹台玄一定去了他们的房间,看见那张诗笺,自然会来落月湖。

离尘冷笑:“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是玄天宗的弟子,玄天宗的弟子最大的能有多少岁?以你们的年龄,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内力!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玄天宗的弟子?”

看得出来,离尘心生了疑惑,方才那掌虽然伤了她,不过尚无大碍,但是在确定对方身份之前,她不再轻易出手。离尘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易容假冒。

离尘不动手,林瑜自然也不敢妄动,看着离尘充满疑惑的眼睛,微笑道:“生时皆有姓,死后俱无名。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我说我是谁,谁又能是我?”他不太会说谎,不会向列云枫那样面不改色地信口而言,但是林瑜不糊涂,只要离尘心中疑惑不解,她是不会冒然动手,现在的情势,拖得越久,对他们来说就多一分机会。他也知道师父的习惯,小时候他们几个白天练功累了,晚上都不好好睡觉,不是蹬被子,就是揣枕头,所以澹台玄习惯每天看看。今天晚上如果见不到他们,一定会沿路寻来。所以情急之下,他打起了禅机。

不是谎言的谎言,才更能迷惑对方,果然离尘眼光扑朔,游弋不定。

列云枫笑道:“老而不死足为贼也,要欺负就欺负得彻底一些,师兄好人做到底,拆了这座破桥,断了阴阳界的路,我们所有的人不是统统都长生不老,寿与天齐了吗?”

强提起一口气,林瑜朗声道:“好!”他说着单掌一动,虚张声势就要动手。

离尘忙道:“等等!两位朋友,我只是奉了主上之命,了断和玄天宗的一些纠葛,两位扮成玄天宗的弟子,不知道和玄天宗有什么渊源?也许我们坦诚以待,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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