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金陵系列 共4本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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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金陵系列 共4本 作者:绿痕-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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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庆祝,宜至夜
半时分,人们还不肯散去,酒酣耳热地恭祝金陵城的第一富商娶亲,搞得步千岁把那些好不容易才请来后却又不想走的客人们,用夜深雪大的籍日,再命人将他们给一请回去。才一日的光阴,整座紫冠府里的人忙得人仰马翻,在请回所有的,宾客之后,家仆们尽速打扫整理完府内后,人人便累得各自回房歇息。
不过,还有某些人不肯睡,其中一个就是刚娶了妻而又不回新房的步关之。
才送走所有宾客的步千岁,头痛欲裂地看着死赖在大厅里喝酒,而不去沁雪院会新娘的大哥,看他将陈年美酒当成水般,一杯又一杯地灌下喉,不但灌不醉,反而愈喝愈清醒。步千岁抚着隐隐抽痛的额际,想了老半天也不知该怎么打发这个不回院的大哥,而他又不能去把步熙然给捉来想法干,于是他只好拚命向身旁的步少堤打暗号,暗示他帮忙快点起这个新郎倌回院。
“大哥,你不去陪嫂子吗?”收到暗示的步少堤,只好硬着头皮小心地问步关之。
“晚些我会回院。”步关之昂首饮尽杯里的酒,边说又边替自己倒了一杯。
“晚些?多晚?”
步关之扫了他一眼,“你急着赶我?”
呕……当然不是。”步少堤被他的冷眼一瞪,话都吞回肚子里去,不敢再赶火。
“什么不是?”步千岁推了不争气的小弟一把,回头不客气地把箭头直指向大哥,“你还要在这样多久?你想在洞房花烛夜冷落大嫂不成?”他们费尽苦心撮合这对新人,可不是想看他们一个狂饮,而另一个独守空闺。
“我难道不能在这儿唱自己的喜酒?”步关之爱理不理地继续喝他的酒,就是想把回院的时辰拖下去。
步千岁批高了眉刺耳的笑着,指着桌上的空酒坛,刻意地讽刺他,“这也能算是喜酒?嗯,很好听的笑话。”步关之顿时停下饮酒的动作,举杯不饮,缓缓地扬首瞪心眼比谁都小的二弟。
“三哥,这不是喜酒是什么酒?”不知道人家在暗讽的步少堤,看着手里的酒杯不明所以的问着。
“小弟,让三哥来教教你。”步千岁一手搭上他的肩头,洋洋洒洒地继续讽刺,“这叫闷酒、浇愁酒,或者也可以说是惧情酒。”
“我回院了。”步关之猛地搁下酒杯,面无表情地走出大厅。步千岁吊高了眉,颇不满地看着步关之踏在雪地里的脚
印,一步比~步深,一步比一步重。
“大哥他怎么了?”步少堤拉拉三哥的衣袖,对向来稳重的大哥有点担心。
步千岁摆着手叹气,“他呀,只是个‘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的胆小鬼。”真是的,被一个女人背叛他就当全天下都没好女人了,要不是他们这些弟弟强迫他娶,这辈子恐怕就要打光棍了。“明知道大哥这样,你们还硬要大哥娶亲?”步少堤打抱不平地瞪着他,总觉得很对不起大哥。
心情恶劣的步千岁掐着他的颈子冷笑。
“不然你想看他这样过一辈子?”他们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还不都是怕他大哥会孤单凄凉,即使是骗局一场,他们也
要骗他大哥娶个姑娘。
“不想……”喘不过气的步少堤掰开他的手,转眼间又忧心了起来,“可是大哥娶得不情不愿的,以他的性子,这会不会害了大嫂?”
“不会的,我想他们俩应该挺配的。”步千岁觉得晴丝水水嫩嫩的,很适合他那个石头大哥,俗话说水能穿石,他们俩应该是对很适合的夫妻。
“会吗?我怎么都看不出来?”步少堤搔着发,开始在想这一对新人哪里配。
“目前还看不出来,也许过些日子,我得和熙然再讨论该如何进行了~步计划。”步子岁也在想是不是该再做些什么,好来打破那一对新人的僵局。
步少堤忍不住哀叫,“你们还有下一步?”
“当然有,不然我们的罪过可大了,我们会对不起爹娘和大嫂。”要是只让他大哥娶亲而没让他大哥得到幸福,他将来下去见爹娘时肯定会被念,他可不当罪人。
“你们还有什么计划?”步少堤愁眉苦脸地接受还要继续骗人的事实。
步千岁敲了敲他不会拐弯的脑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
为你这个老实人只会坏事。”
“不告诉我还叫我加人当坏人。”步少堤满心不乎地抱怨。步千岁将桌上的莱肴随意地打包好后,拉着遣在为自己哀悼的小弟走。
“走啦,我们去熙然那里再喝一场,熙然在倚云院里快饿死了。”他再不去,那个装病而不能出院来吃喝的哥哥,整日都没人有空去送饭,恐怕真的要饿出病来了。
沁雪院里的新房内,高烧的烛焰将房内映得十分明亮。晴丝一人独坐在簇新的淋榻上,顶上沉重的凤冠她已戴了一日,但凤冠上的红中始终无人来为她取下,她伸手轻揉僵硬的颈项,身上艳丽的新在将她里得难以喘息,浑身燥热。她不知自己已在这儿枯坐了多久,连着两日来的忙碌,她不但身子特别难受,连脑子也渐渐混饨不清。她垂首看着身上过于美丽的衣着,从没想过自己也能穿上这一身红嫁裳,她总觉得自己与这里太不相配,而能够搞开她红盖头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出现。
晴丝愈乘愈晕眩,记不起今日是否喝过药,只知道她被众人簇拥着来来去去,整日下来她好像滴水未沾粒米米进,但也
不觉得饿,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像是摸了着边际。步关之在她的身子自然上往前倾倒时,进人房内适时接住她。
他掀开她冠上的红中,费了一番功夫才帮把她沉重的凤冠除下。在他臂弯里的晴丝面颊潮红。星眸半闭,柔若无骨的身子挨着他,菱角似的嘴里不停地喘着气,步关之对于她的异样有些讶异,但他怎么看也不觉得她是酒醉的模样,于是又靠近她的面庞轻嗅,却也没闻到半点酒味。
晴丝扯着身上那套快让她窒息的衣裳,怎么脱也脱不下未,步关之在伸手抚向她的额际时,才知道她又发烧了。他无奈地耸肩,替她除下那一身繁重的衣裳,只穿着里头宽松的衫裙,让她躺在床上,才去汲了条绫中敷在她额问,看她的喘息渐渐平息。
看她这个模样,步关之有些自责,也许他该早点回来的,她一个人坐在这儿,虽病着但又不能乱动,才会一直接着直到负荷不了倒下,可是怎么她病了也没人来通报一声?脑中的晕眩退了些,晴丝勉强地睁开眼,正想对那个照顾她的人道谢,张眼却望进步关之黑亮的眼瞳里,她怔了怔,没料到他会来这里,还以为他根本就不会来。
“累了?”他深深地看过她的眼底,看见了她的倦意和讶异。“有点,对不起……”晴丝边道歉边忙着要坐起,但他又把她压回床上。
“你又发烧了,歇着吧。”步关之皱眉地将绫中覆在她额上,对她动不动就犯病的身子有些无奈,他转身看向桌上摆的四色果品,却没有她这个病人该喝的药碗。
“今儿个有没有喝药?”他又转身问她,对她会病到倒下的情况有些不满,就不知伺候她的婢女们都在做什么。“我不知道……对不起。”晴丝低声地应着,语气里带着点心虚。
不知道?步关之傻朗的双眉又皱紧了。
他是知道她有时漫不经心,可是怎会连服药这等事也遗忘?是她心底一直在想些什么,或是她太忙了才记不得?以她这个记性,往后他若没派个人跟在她身边,又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见他皱眉,晴丝便觉得内疚,也怪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让他又多了一桩烦心的事,于是她又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对不起。。。。。。”
“别一直跟我赔不是!”步关之对于她一再地道歉颇感恼怒,不加思索地便朝她说了一句。
晴丝被他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眼眸张得大大地看着他,不一会儿,她又垂下眼睫,偷偷地把被他吓得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擦掉。
她像只受伤的小鹿,紧闭着小嘴不再出声,步关之这才发觉自己的口气重了些,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气,为何会对她小媳妇般的言词动怒,他只是不喜欢看见她委屈,不喜欢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老病着,更不愿她在他面前掉泪……步关之两眼盯着她,不禁对脑中一闪而逝的古怪思潮征愣了好半天。
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把一个女人拦在心头了?他为何会对她有这些突来的心思?
他迅速将眼神自她的脸上抽走,烦躁地抚过额际的发走向门,打算出去吹吹风,把这种心情都给吹散。“我去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那个……”晴丝在他的手抚上门前小声地启齿。“什么?”他头也不回地待在们前,等她把话说完。“今晚……你要睡哪儿?”晴丝怯怯地问,心中想着他大概不会愿意与她共处,可是这张床给她睡了,那他要上哪儿睡?步关之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对她,“我睡书房,以后,这里是你一人的房间。”
晴丝怔怔地听着他的话,觉得胸口间好像被某种东西重击,又沉又重的感觉在她的心底泛漫开来。
她恍惚地想着,即使成了亲,他也不会变的,他娶的是她的名、她的八字而不是她,除了他的弟弟们夕外,能让他心底惦记的人,也不会是她。
隔着桌上高烧的红烛,烛火的光芒使晴丝看不清他的双眼,而他也看不见她心头的难过,桌上的烛泪已积了一滩,热油不断地滑下烛身,仿拂是在替她疏下她流不出来的泪。【第四章】
为了匆促举行的婚礼,紫冠府的全员上下皆疲累不堪,但在婚礼过后,府里的人又变得一如往常地忙碌。年关将至,府里又热闹起来,也更有过年的气氛。往常过年,一年到头都在外奔波的步关之世鲜少能回府团聚,今年隆冬,府里终于有了步关之当家,原本正庆幸能够少些事多点闲的步千岁,没想到有了步关之在家过年,这个年反而更难过,步关之分派的任务远比他主张的事还要多,全府的人在过年之前,不似往常那般轻松欢乐,反而有着一大堆做不完的琐事。
每年过年之前,紫冠府总会发放米粮给县内的贫户,在步关之的指挥下,今年又扩大了规模,府里所设的三座米粮义仓全在年前开仓发放,县内闻讯而来的人们,每日在紫冠府前排成人龙领取米粮,而步关之又选在这时减轻紫冠府所有偶农的租税,要佃农们以今年的收获量计税,收获有盈余考不增照;日,收获没盈余者不增反降,于是紫冠府所有承租的佃农拿着今年的收获量表,在府内兼霞楼的总帐房前排成列等待缴租和减税。
以前最盼望步关之回府来过年,顺便帮忙处理~年来所累积的事务的步千岁与步少堤,今年都很后悔步关之回府过年,但看在步关之才新婚的份上,他们不好意思叫他过来帮忙而冷落大嫂,可是步关之的仁心善意可害惨了他们这两个弟弟。
白日里,步关之一直在大厅里接见年节前来府送礼的宾客,同时也派人去与紫冠府交易的商家送礼,夜里则在自己沁雪院的书房里审阅为一整年来步千岁代为掌理的帐册,诚如他对晴丝所说的会睡在书房里,他也真的忙到只能睡在书房的桌上,无法分身去帮他那两个弟弟,也无闻去探视还病着的大弟。紫冠府里,最清闲的两个人,莫过于在倚云院里装病的步熙然和沁雪院里的晴丝,因府里快忙翻天而短缺人手,所有的家仆全被派去帮忙,使得倚云院也变得冷冷清清,没人陪伴打发时间的步熙然只好在院里继续装病,每日能做的事只有喝茶和看书。
完全不知道身为当家主母该做什么的晴丝,每日看府里的下人们脚步匆促地来回穿梭在沁雪院和大厅之间,无事可做的她想帮忙端茶或是打扫,却总把下人们吓坏,说她贵为府中主母,万万不能做这些粗活,见到她的每个人都把她请回去沁雪院内,而步关之也严格限制身子不佳的她不许出院,还定时地派大夫来看她和命人监视她是否喝药,完全把她也当成另一个病人来看待。
没见过富贵人家过年这等阵仗的晴丝,为了不开罪步关之也不为难下人们,每日将自己关在沁雪院里临窗赏梅,不然就是读些步熙然特意送过来的书籍,心里纵然有些寂寥,却也不曾说出口,只是一日比一日更消沉无语。
成亲以来,她的身分仅限于步关之所说的名义上的妻,虽和步关之同住于一个院内,她却没见到步关之几回,她的寝房与步关之的书房只有一门之隔,即使是这么近,晴丝仍觉得离得好远。
夜里,当她将房内的烛火熄灭时,隔壁书房的灯火会明亮地映在她的窗上,她常独坐在桌前看着映在纸窗上的人影,观看正伏案忙公事的步关之,而她只能看得见却摸不着,有时,书房的灯火会燃烧至天明彻夜不熄,而她也常不自觉地瞧着窗上的人影一夜,然后又因着凉而换来~场小病。每夜只看得见一道人影,晴丝知道自己真的是被步关之远隔在一方,可是每次他点灯的时分,也是她等待的时分,只要看着那道浅浅的侧影,她便觉得生命和以往有所不同了。她多了一个良人——一个离她很遥远永不会知晓她心事的夫君,看着他的身影,她想为他做些什么,更想亲近他一些,虽然她明白步关之不需要她的关怀,更不想要她来介人他的生活,可是她就是无法克制她那颗想以情代恩的心。晴丝很珍惜步关之偶尔过来探视她的短暂时刻,只要能听他对她说说话:多看他一眼,她便觉得很满足,当她想多亲近他一些,他就会又离开她回到书房内,让她知道他已经在他们两人之间清楚地保持界限,而那一条线他并不允许她跨越,似是很明白地在告诉她,他不需要她的感情。
这晚,晴丝又照例地早早熄了烛火,披着桃色的大衣,一手搁在桌上撑着芳颊,两眼习惯性地搜索着隔壁房里的身影。她看了一会儿,随意拿起桌上的笔墨,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之后,即停笔再也写不下去,她的心情笔墨难书,写了也惘然,只会更添悲愁,于是她又搁下笔心神不定地看着纸窗上陪伴她的人影。
晴丝也不知自己又看了多久,只知道外头打更的声音响过几次,她揉揉酸涩的颈间,正打算脱下大在回榻歇息时,纸窗上的人影却不见了,她楞了一会儿,记得步关之从不曾比她早睡,也不会任灯火亮着而不在房内,而且,她也没有听见他推门而出的声音,百思不解的她想着想着又坐回椅上再盯纸窗,想看他是上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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