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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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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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安怡还没怎么的呢,就先抖起来了,神医了不起么?不会当家理财还做什么郡王府的女主人?这话是要说给宗室里的其他女眷们听的,不然怎么好孤立吓唬这个才飞上枝头装凤凰的麻雀鸟。

这厢钱婆子已经含着笑把吴王世子妃的身份说给安怡听了,安怡便站起身来与她行了个礼,甜甜一笑:“原来是嫂嫂。也只有自家人,才会这样的高抬我。”趁便和其他宗室妇女挨着见了礼:“福气再好也要长辈们帮持,日后还要请各位伯母婶娘嫂子们多多担待指点。”

有吴王世子妃这样的酸人,就有知礼明理的正常人。安怡的运气再好,又和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就算是谢满棠不做这个郡王,这种好事也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去,何况谢满棠手里有权得宠,安怡成日在连太后跟前晃悠,安保良也是深得信任的实权派,得罪他们做什么?

当即就有更长一辈的人和蔼慈祥地含着笑道:“满珠媳妇,你做嫂子的不兴这样吓唬你弟妹。她还是新嫁娘呢,吓坏了可要怎么好?”

吴王世子叫谢满珠,这满珠媳妇指的当然就是吴王世子妃。吴王世子妃心里实在很不服气,却不敢和长辈犟嘴,只得板着脸生闷气。这时候有那聪明伶俐的出来一搅和,气氛就又恢复如初。

既然进爵,宫中必然有赏赐,众人说笑一回,开始八宫中都赏赐了些什么好东西。这才得知,除了传统的金银珠玉锦缎之类的东西外,另外还赏赐了一个出产丰裕的皇庄,甚至连安怡的郡王妃服饰都一并赏下来了,可见宫中那位是早有思量的,留到今日不过是想要锦上添花罢了。众人少不得又是一阵思量,安怡的确是够幸运,但能走到今日也不是偶然。于是那什么谢满棠若是早些进爵,安怡未必就能做上这郡王妃的想法是一点都没了。

奉承的越发热情,看不惯的也适时保持了缄默,安怡很是满意。当家理财什么的,她会害怕吗?这些年里安家的家财就是她一手掌着打理的,人情世故没关系,她会看病也会看人,谢满棠张狂自有他张狂起来的道理,郑王妃温和也有温和的好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清楚得很。

说话间,外头开了宴席,管事婆子进来招呼众人出去吃酒坐席,却听一人在门外娇笑着道:“我来迟了。”

蜀王妃笑眯眯地走进来,整个人就是神清气爽,衣带生风。宗室里都知道她多年的老对头朱侧妃病得就要死了,她当然是十分开心的,便故意问她:“明知道今日侄儿成亲,你这个做婶娘的偏要拖到这时候才来,是何道理?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饶你!”

蜀王妃“吃吃”地笑着,朝安怡使了个“你都懂得的”的眼神,道:“没办法啊,家里事多,什么都离不得我,一时半会儿不在就要闹翻天,我便来迟啦。”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和安怡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和众人一起去外头坐了席。

喜婆上来帮安怡松头发:“郡王妃先用些糕点充饥吧,等到席终还有些时辰呢。”

安怡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便将最沉的几样发饰去了,放松头皮,再去吃那海棠糕。钱婆子笑着和她介绍:“这海棠糕一口一个,是王妃特意吩咐做下的,方便您用。”

安怡真心实意地道:“多谢王妃牵挂着了。之前她们都讲我有福气,可不是么,这样的婆婆哪里去找?”

一家子人相处,最紧要的就是知道好歹,钱婆子等人便都满意地笑了起来。柳婆子进来道:“蜀王妃来了,说是掉了什么东西在这里。”

不过是借口罢了,安怡慢条斯理地洗了手,再擦干净手,方道:“请进来。”

蜀王妃只带了一个心腹嬷嬷走进来,先夸张地赞了安怡一回,才左右看看喜婆、钱婆子等人,道:“我有几句话要和侄儿媳妇说,不知方便么?”

好笑,说这人不知趣还真不知趣,这是什么时候?她的大喜日子。这不长眼的婆娘跑到这里来耍花样,那是真正招人厌憎。安怡皮笑肉不笑地道:“当然方便,这里没有外人,伯母只管说。究竟是什么事,这样的急呢?”

正文 第516章 新婚(四)

蜀王妃含着笑看了身后的嬷嬷一眼,那嬷嬷便郑重其事地捧上一只扁圆的锦盒,再将锦盒打开放在安怡面前。锦盒里装的是一套品质极佳的羊脂玉钗环,便是安怡见惯了好东西,也忍不住暗赞了一声。

蜀王妃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得意,微笑着道:“这是我给侄儿媳妇的新婚贺礼。”

安怡淡淡一笑:“想必之前府上已经送过一遭了,没有同一件事收两次礼的道理。伯母还是收回去吧。”

蜀王妃便道:“各是各的,这是伯母给你的添妆。咱们女人,日后要用着这些东西的地方可多了,快别和我客气。”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又在宫里贵人前晃过的,自然知道什么是好东西,现在她双手奉上,不动心才怪!

安怡非常坚决地道:“我不能收,伯母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蜀王妃笑道:“其实是这样的,昨日小茹那孩子跑到府上去,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事后听说很是惭愧。这个虽说是给你的添妆,也有赔礼的意思在里头。”

就知道要扯上这件事。安怡垂了眼笑而不语,只听蜀王妃继续道:“小茹天真烂漫,朱侧妃好不容易才得了她,难免更多了几分娇惯。我们王爷又从来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有些话,我这个做嫡母的也不好说。去年冬天朱侧妃病了之后,我是到处延请名医给她瞧病,就连太医院里也是三番五次地拿了我们王爷的帖子去……可惜,十个大夫倒有八九个说是心病。”

蜀王妃停下来,狡猾地看着安怡挑唆道:“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但你不是外人,何况去年冬天的那些流言也扰到了你。这都是我们侧妃的不是,我早和她说让她出来说说话,不要拖累到无辜的人,可惜她性子倔强,不肯听。”

安怡直视着蜀王妃平静地道:“并没有扰到我。只是小茹跑到我家里大哭大闹,今日伯母也带着重礼亲自上了门,这是想要做什么呢?”见蜀王妃还要嗦,便微微抬手止住她:“说句不客气的话,今日是我的好日子,实在无暇他顾。”

蜀王妃见她不高兴,并不知难而退,眼里反倒闪过一丝喜色,愁眉苦脸地道:“我自是知道这种时候不方便来扰你,只是我们侧妃病得厉害,我若不来求你,只怕她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好?”

不过是欲擒故纵之术而已,蜀王妃本来就是想让她不要给朱侧妃看病。谁家真心想要求人帮忙看病,会先让个不懂事的傻孩子跑到人家里大闹一场,再挑着人家大喜的日子跑到人家新房里说这个?居心叵测,偏来传到外头却可以让蜀王妃的名声更好。不然怎会四处请托人帮忙把小茹带到她面前来呢?不然怎会重礼相送,冒着被她迁怒发火的风险也硬着头皮在这样的日子来请大夫?

如若朱侧妃真的死了,贤惠名声是蜀王妃,恶名是她安怡的,谁让她见死不救呢?安怡冷笑一声,道:“伯母的意思是,要请我去帮朱侧妃瞧病?”

咦,好像弄巧成拙了?蜀王妃转转眼珠子,小心翼翼地道:“虽然很急,但也不是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们做长辈的,再不体贴也要为你们考虑一二,你才刚成亲,新娘子三日回门,未回门之前是不能出门的……”又将那锦盒往安怡面前递了递:“先前皇后娘娘让我给你寻几件蜀地的好物来,我那里还有许多,改日给你送来。”

这是发现风向不对,干脆重金收买了,只要她拖延一二,拖到朱侧妃病得不能再医就可以了,到时候她照样可以上门给朱侧妃瞧病全了她的医名,只是朱侧妃病得太重,无力回天而已。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名声都全了,死了的正是两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朱侧妃。

只要朱侧妃死了,从此蜀王府太平,从此安怡也太平,没有人再会想起朱侧妃与安九之间的故事,当然也就会淡忘了安九和安怡之间的流言,皆大欢喜。

安怡静静地看着蜀王妃不说话,蜀王妃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冒冷汗,便强笑着站起身来:“看我话多的,可不好再耽搁了,也是侄儿媳妇好性子才能容得下我,不然好几个老亲王妃都是嫌我嗦的。改日我带你去拜见一下族里的长辈,也好堵一堵满珠媳妇的嘴。”

不但有金钱,还有人情功夫,只要她肯,什么都可以得到。安怡灿烂一笑:“如此,那便要多谢伯母了。”并没有再将锦盒推回去。

蜀王妃大喜过望,既然安怡肯帮忙,那便省却了她自己动手,只需安静等待就可以把对手拖死,又何必留了痕迹招得王爷厌憎?于是欢欢喜喜地走了出去,就连送东西过来的小丫头不小心碰着了她,她也没生气。

安怡将锦盒交给兰嫂:“收起来。”

钱婆子在一旁瞧着听着,觉得很有几分不对劲,想提醒安怡两句,又觉得交浅言深,在新王妃面前不够资格说这个话,遂暗自记下来,准备悄悄说给谢满棠知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股冷风透过帘缝吹了进来,将一对喜烛吹得晃了晃,兰嫂等人顿时大为紧张,钱婆子赶紧使人关门,兰嫂则跑上前去挡着风,都是口里念念有词,只怕喜烛燃不到头不吉利。

外间沙沙地下起雨来,清新的泥土味儿四面八方地侵袭而来,钱婆子笑道:“哎呀,春雨贵如油,连着干了这些天,可巧的咱们郡王爷和郡王妃成亲就下了雨,真是个好兆头。”

好听话永远不嫌多,兰嫂和喜婆等人都跟着附和。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这些人就要和她朝夕相对,安怡含着笑,静静地看着钱婆子等人忙活,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又温暖又熨帖,舒服极了。

柳婆子笑嘻嘻地领着人进来布置席面,钱婆子问道:“外头可是散了?”

柳婆子笑道:“这雨下得真正及时,郡王爷被人灌了不少酒,王妃正着急呢,可巧的就下了雨,客人们便散了。”

安怡顿时大为紧张,这意味着谢妖怪要入洞房了啊!

正文 第517章 他来了!

安怡忙紧张地理了理衣裙,再正一正簪钗,低不可闻地问兰嫂:“这个妆容太浓厚了,要不然我抓紧洗一洗?”

兰嫂赶紧阻止她:“新娘子都是这样的,要洗也要等会儿再洗。”

可是这副尊容让人着实有点难以承受,刚才谢满棠揭盖头的时候她可没瞧见他有任何惊艳的模样。洗是不洗?安怡真心觉得自己好生无聊,之前她可从未在这上头操过心。还未拿定主意并付诸行动,外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和丫头婆子的问好声。

他来了!安怡才想到这个事实,兰嫂已经抓着她的手将她一下子拉了起来站着,看上去就好像是她格外温顺地等着夫君回房,并准备贴身伺候一样的。

钱婆子等人都十分满意,新郡王妃很懂事,底下的人就要轻松很多了。

谢满棠走进房来,瞧见安怡低眉垂眼地站着等他,不由十分意外,随即微微一笑,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喜婆连忙看向钱婆子:“可是这个合卺酒……”

谢满棠只管目光灼灼地看着安怡,不耐烦地扔了一句:“难道我和王妃不懂得喝酒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哪里还敢多说?钱婆子一把将喜婆拉了下去,再将不知所措的兰嫂和欣欣一并扯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安怡和谢满棠两个人,以及一对燃得亮堂堂的红烛和一桌丰盛的酒菜,再有就是一张红得刺眼的大床。

安怡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裙边,想和谢满棠说两句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是她口拙要端架子,而是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谢妖怪的眼睛从进来起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盯得她实在很难受,很紧张。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托起她的下颌,安怡被迫和谢满棠对视。她发誓,她此生再也没有见过比谢满棠更生得好,更有魅力,更有气质的男人了,特别是今夜,他实在是,好极了。

在这个弥漫着泥土清香和雨香,海棠花香的春夜里,面前的男人冠绝如玉,挺拔如松,他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更不要说,他那样专注温柔地看着她,就好像是在温柔体贴地抚慰着她的灵魂。

安怡轻轻叹了口气,觉得就连他呼吸里的酒气也是香的,她决定和他说上两句表示关心体贴的话,譬如说,问问他有没有喝多,需不需要服用她特制的醒酒丸,可惜,她才刚张开口,谢满棠便低头朝她吻了下来。

就好像是久旱的土地突然逢了甘霖一样的,他的唇滚烫火热,差不多是凶悍暴虐地和她争抢着她口里的空气,全然是一副恨不得将她的唇瓣和舌头全部吃下去的样子。

安怡先是觉得害怕,随即又觉得喘不过气来,全身发软,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贴着他依靠着他才能不让自己坠落下去。这样的热情,也不知是忍了多久,有点吓人,但真的很让人欢喜和惊喜,安怡反被动为主动,凶狠地吻了回去。朦朦胧胧中,她依稀听见谢满棠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她很凶地咬了他的嘴唇一下,提醒他不要走神,谢满棠很快就又以其他方式给她还了回来。

情到深处,安怡知道他和她的身体都已经有了变化,她听见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他的身体也越来越滚烫,他的动作有点粗鲁又带着十足的急切,就仿佛是想要把储存了很多年的精力发泄出来,却又找不到途径似的隐忍,于是他越发痛苦越发渴望,她也越发紧张越发欢喜。

难道今夜要在没有喝合卺酒的情况下就空着肚子先洞房?耳垂被某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酥麻感顿时刺激得安怡全身微颤,她连忙侧身想要躲开:“别,好痒。”因为害怕给外头的人听见,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原本圆润的嗓音里便多了几分媚人的低哑。

谢满棠瞳孔一缩,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再低下头一口噙住安怡的颈窝,她哪儿****他就专挑哪儿弄。直到两个人都觉得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才长出一口气,把她用力拉开,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着嗓子低声道:“先饶你一命,赶紧来喝合卺酒,少了这一步总不太好。”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特别是婚礼里的这些步骤全都少不得,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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