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令(武则天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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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令(武则天之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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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释之担忧了片刻,便释怀。

他们原来四人在醉方楼也未说些什么,只不过猜想一番吐蕃王子来京事宜……这也不算什么过分言论……

他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贺兰敏之,早就听说天下第一美男贺兰敏之的名号,今日见之,果然不俗!

美而不妖!谪仙的风姿,叹是天下无双!

亏得在场的都是男性,否则如是中秋赏月或者上元节街头诗会,有女子在场,还不得趋之若鹜。

贺兰敏之绝美的面容上,微不可见地蹙眉,但是随即一松,他看着李令月,那脸上似笑非笑的,仿佛等着看他好戏。

这要是往常,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擅长作诗,此时也只能被笑话了!

可今日——

他有备而来。

可是她太平公主的“母亲”亲自交待的!

“我看今日二郎的引题是一个‘春’字,是凡春日的风光景色都可作得罢?”贺兰敏之此时站起。

薛绍点了点头,诗会的其他人闻之也放心下来,“春”的诗才自是较之容易一些,有几人此时嘴里已经喃喃起来,灵感顿发。

但是此时,大部分和贺兰敏之相熟的人,倒是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他们是知道贺兰敏之的“才名”的。

贺兰敏之神秘一笑,看了众人一眼,修长的眉毛扬了扬,张口而来:

春水春池满,

春时春草生;

春人饮春酒,

春鸟弄春声。

一时鸦雀无声!好半晌,众人望着贺兰敏之仍是无语,脸上或叹服诗作,或鄙视其用找人“捉刀”替作。

李令月也颇为惊奇。

她倒不是一味觉得这是贺兰敏之找人替作的,心里警觉,李令月感觉也许她以往对贺兰敏之的评价要改上一改了。

吟诗完毕,贺兰敏之坐好,侧头看向李令月,说道:“表弟,表兄我已经做了,你呢?”

李令月的心咯噔一下!

第十章 迫不得已

贺兰敏之含笑瞅着李令月。

诗会上的其他人也静待其诗,李令月眼眸动转四处看了一下,微风吹摇花枝,些许花瓣零落在地上,偶尔轻轻拂动,人群中心的薛绍面含担忧,一隅而坐的王释之眼里则若有所思。

拂了拂沾惹了一朵残花鬓发,李令月低头,片刻后抬头,她睨了贺兰敏之一眼,思忖着不能出丑,可也不能做诗坛大盗。

她本不擅长写诗作赋,盗了这一回,下回怎么办?

有名的唐诗宋词三百首她从小到背过不少,可是时隔这么多年记全的不多;若是残句半篇之类的,她倒是知道不少。唉。

贺兰敏之眼角渐渐浮上一抹嘲讽,要是她母亲定然能做出,太平公主她么,他眼神不移地盯着李令月,等着笑话看呢。

薛绍不欲看贺兰敏之为难李令月,他想了想抬脚想凑近她身边替之解围,他手中可是还有两首应景的诗,给她一首也能博得她好感,但此时恰巧见李令月站起身,冲着众人拱了拱手,道:

“在下已然想了一首,跟‘花’有关,但是诗中却无‘春’,不知道可行不?”

李令月眼神诚恳,盯着大家道:“我本不擅长诗赋,更别提应景了。不过是看到这满园的花朵齐放,只想到了腹中的这一首。”她显得颇为不好意思。

薛绍赶忙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花’本来大多是春季盛放的,也算了‘春意’。”他这一说,众人无不点头,就连王释之看李令月年少稚嫩,也无恶感。

只有贺兰敏之挑眉,嘴角掀动,李令月眼眸下垂,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视着贺兰敏之的脸庞,贺兰敏之终究没出声,不语的抬眼注视着她。

李令月轻笑,念道:“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这首可是唐代中后期的女诗人薛涛的大作,可惜薛涛的诗词,她却记得这一首看似好记好念的《望春》,其他的她念过的、背过的,现今已然记不得了。

薛绍细细品味着,嘴里重复了半晌,拍掌叫道:“好!”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眼神惊奇地望着李令月,连王释之眉际都挑得高高的,让她郝然不已。

“这首诗是写‘春’的吗?”贺兰敏之忽然插话,诗会氛围顿时冷了下来。

薛绍怒瞪他,欲说些什么辩驳,李令月似笑非笑,并没有恼羞成怒,这首诗本来名字就叫做“望春”,贺兰敏之此时这样找茬,到时丢面子的却会是他自己。

王释之此时突然插言,道:“武家五郎,你的这首诗清丽婉约,确实是难得一闻的佳作。虽然是写花……”他望了望周围盛开的各种花色,城阳公主的花园自然不简陋,几乎洛阳所有的牡丹品种,她这里大部分都有。王释之忽然想了想,一笑道:“这首诗也当得‘望春’一名。”

闻言,李令月心中大动,她正视着王释之,心中颇为惊奇!王释之看来和那位没出生的薛涛所见略同,连诗作的名字想得都一样,到底都是唐朝,十个读书人里,九个都会作,剩下一个也会吟。

王释之的提议,薛绍自然挺之,他亦道:“妥当!十分妥当,王兄。”他脸上笑意很大,眼神不言而喻地飘向坐着好好的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眯着眼睛,打量这李令月,脸上若有所思,还未等他说些什么,此时王释之又说道:

“贺兰公子的那首却也是好的。”

他未说出口的是他的诗确实不如他带来的这位“武家五郎”所作的那首,不过包括他在内的在场众人,还不至于胡乱贬低贺兰敏之的诗作,毕竟他的那首也算难得。

“这两首诗作其实也有相似之处,你们到底是表兄弟,都是大才!”王释之赞叹道,但是其他人都听出这话主要是赞扬那位武家郎君的,虽然两首诗里“春”和“花”每句重复的有,但是明显后一首意境更佳,虽颇似女儿情思之作……

李令月倒未想到她念出的诗和贺兰敏之类同,她虽然可耻自己终于盗用他人诗词,可是看着贺兰敏之,她还是颇为神气地坐下。

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

她完全是迫不得已!

“表弟大才,为兄不如也。”贺兰敏之忽然拍掌大声赞道,他慵懒的神态此时全消,黑眸里闪亮非常,光芒大盛!

李令月心中又是一紧。

她狐疑地望着他,这贺兰敏之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贺兰敏之笑得很灿烂。“表弟,要不你再作一首吧!”

薛绍闻言很是不忿,他此时很费解,贺兰敏之和太平公主到底有什么过节,此时这么依依不饶。不过,这也是他所乐见的。

李令月挑眉,瞪着贺兰敏之,他这是严重的挑衅行为!

贺兰敏之满不在乎,神情看着认真无比,实际眼中带抹笑意。“表弟,这回你也做首‘春’字的诗吧,刚刚你那么谦虚干嘛,什么不能应景啊……看,这首《望春》不也做得很好么!”此时要是他手里有把扇子,李令月看他非得摇展开来,得意洋洋得似孔雀一般!

“既然表兄这样说了。那么——”李令月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再作一首,别逼我!”她恶狠狠地盯着贺兰敏之的双眼。

贺兰敏之威胁之下,带着笑意,顺从地点了点头。“自然。有的诗人只作一首,便是绝响!以后再做不出来更好的,封笔也无人会说闲话的,更别提有些人会嫉妒地想你的诗作是不是盗用而来的。”他这时转头看了看大家,目光掠过每一个人的身上。

众人中刚刚想贺兰敏之是靠“捉刀”才作出诗来的几人,此时心虚不已,都感觉贺兰敏之意有所指……虽然他们就是那么想的,可是贺兰敏之这么直白地点透大家的心思……他们也很尴尬……

几个人开始附和起贺兰敏之,让李令月赶紧作诗,最好立马让贺兰敏之转移目标,他们此时也看出他带着来的这个表弟,根本和他不对付……可惜,殃及池鱼……他们是管不了那么多的!让他们表兄弟自己解决罢。

王释之和薛绍此时都蹙起眉心,尤其是薛绍,他是知道太平公主的身份的……

“我们就给我这位表弟一些时间思考吧。”贺兰敏之是不肯放过她的。李令月暗恨,难道非得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可她真的不会作诗啊,只能盗诗,而且肚子里还可怜的没存货,只有那么一两首传世名诗……那诗作了,李令月敢说非得流传千古,这不是她的目的!

她只希望当好公主就可以了,史上的才女有几个好下场的?虚名和盛名都是拖累,她不是懵懂少女不知事了。

半晌诗会无声,就等着李令月的大作了。

李令月示意薛绍解围,薛绍刚想说让大家轮流作诗一首,贺兰敏之就笑出声,众人目光都被吸引他身旁,好好的一个诗会被他扰得乱七八糟,李令月就坐在贺兰敏之身边,她想了想,拖延下去,贺兰敏之也不会让她好过,非得让她出丑不可,可惜她不想如他的意,即使做诗文大盗,就做吧。反正也无人知道。只不过以后会有些麻烦——

李令月想到了武则天,她的母亲也是擅长诗文的,要是她这一首千古名诗作了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脑袋里又不是计算机,存了千百来首唐诗宋词!

罢了!

李令月开口便吟起孟浩然的《春晓》,神情却是郁郁,语气中透出的哀怨,离她远远的王释之都能感觉得到,更别提她身侧的贺兰敏之了。

第十一章 抹黑武后

李令月虽然在诗会上胜利了!但是,她不是很高兴。贺兰敏之则心情犹好,轻声缓步地走在她的身后。

“表弟,你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啊!”他笑道。

李令月白了他一眼,闷不吭声,她带着碧芯走在前边。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啧啧!真是妙啊!”贺兰敏之摇头吟道,他声音轻柔似水,一首诗让他念得矜持悠长。

耳朵再受一遍“荼毒”,李令月的脚步顿了顿,她在诗会上“作出”此诗,当真是惊天动地!天摇地晃!

估计,再过几天,她就要闻名寰宇了。

贺兰敏之见李令月表情扭曲,眉目间竟不见一丝自豪与兴奋,很是奇怪。他眼皮垂下,眸光只落射在地面上,两个人一左一右,街面上仿佛静地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

行了许久。

“表弟,不如我雇一顶小轿送你回宫?”他恐她累着,好心地建议道。

“不用。”李令月回道,“我还没有那么娇弱。”多走走也锻炼身体,她运动量本来就不多。

轻笑,贺兰敏之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她的那身男装,忘了换回去也好!可惜啊,她刚刚拒绝了他用轿子送她回宫的好意,现在嘛她这一身走回宫,若要是不巧武后见到她一身男装,少不得问起几句……他可“没耐心”提醒她这件事喽。

李令月想和贺兰敏之分别,可是他好似不想这样,终于离开公主府附近,街面上的人气也多了些,贺兰敏之似不经意地问起:“表弟啊,你说吐蕃王子到底会不会娶一个公主回去呢?”

李令月脚步未停,嘴里嗤了一声,声音冷了下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其实啊,我觉得去臧边塞外看一看异国风光,当个类似大唐这样的一国之母也很好啊。你真的不考虑?”

“哼。你想去?”李令月终于被他说得火气大起来,她不再走了,回头瞪视着他。

贺兰敏之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男子,怎么去?要是我为女子,当为国家做得一些贡献。这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碧芯一直在他们身后,时刻观察着公主,预备贴身侍候,此时只见李令月气得脸色通红,她诧异地望着贺兰敏之,他们俩一向不对付,但是她感觉每次都好似贺兰公子故意挑起公主的怒气似的。

李令月瞅着贺兰敏之脸上泛着的笑意,狠狠的锁着眉头,心中涌上来的那股怒气消逝,她眼珠动了动,整个人灵活轻快起来。

贺兰敏之挑起眉毛,继续刺激她道:“表妹——”他换了称呼。“朝堂上都吵了起来,因为你这事。”

“怎么是我的事情?不是吐蕃来朝的国事么!我只是小小的一个女子。只是拥有公主的身份。况且,大唐的公主何止一个?呵呵……表兄,这些国事说给我听不好吧。”李令月哼笑着说道,她眉目间像染上了一层细沙,让人隐绰地看不清。

贺兰敏之微笑,他知道武后舍不得唯一的女儿,最多是宗室里寻个待嫁公主罢了,文成公主不就是例子么!

“表妹知道文成公主么?”他语气漫不经心。

文成公主?李令月眉毛一动,拧眉淡淡地说道:“她么?你觉得和亲是好事吗?”

怔了一下,贺兰敏之疑问道:“难道不是么?和亲换来边境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和平,国家这才能安定富饶。”

“笑话。国家安定是靠一个公主就能换来了的吗?”李令月睨着他,她故意的如此说道和摆出这副表情,此人有机会定要给他更多颜色看看。

看着她,贺兰敏之忽然笑道:“表妹,你还真的有什么好的见解不成?”从未听说武后教导过公主一些政事,他对她清楚的很,太平这个公主几乎在宫中不问世事。

“你瞧不起我?”她有没有见解,跟他也没甚关系。

“表兄我不是学识浅薄,孤陋寡闻么!”贺兰敏之轻笑,黑眸里蒙上一层浅雾。

“该不该和亲,不是你的事。难道你想当‘和亲王子’?”李令月讽刺道,“我想想啊……我好像从哪里听说,吐蕃女人其实也能当政啊……一些部落首领也许有女的主事说不定……”

脑海里只有些印象,李令月对这事还真说不准,她需要回去查调些鸿胪寺的资料,让贺兰敏之当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出家掉的“和亲王子”,可算是做善事,消灭了一个大祸害!

“表妹可是说笑了。吐蕃有女主主政的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朝会的时候,他也是有份的,虽然只是摆设。

凝眉,一脸严肃状,李令月冷然说道:“大唐和吐蕃和亲,对谁有利?哼。”她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外加那种不屑语调,顿时招来周围路过的一些文人的耳朵,他们停下不动,附近的空气仿佛都热闷起来。

贺兰敏之扬眉往周围一扫,然后看向她,回应道:“自然是对双方都有利。否则朝堂上又为何吵了起来,还不是天后舍不得女儿。”他还是愿意在外边说说武后的事情的。

闻言,李令月仔细看了他一眼,她现在有些明了他和她争辩暗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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