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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伯，我瞧你们店里并未设置火炉果一类的炼器之物，不知道这万刀城的铸炼一道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林笑很是随意地问道。
“呵呵，像你们这些外来人，第一个问题十有八九都会问到这个。”吴青毫不意外地说道：“我们万刀城的铸炼之法，用的不是火炉果中的普通赤炎，而是直接引气成火，形成较大规模的天然炼炉供我们使用。”
“气？这个气指的是？”林笑不由好奇道。
“这个气便是地气，乃是千百年来，经过无数岁月沉积在大地中的能量之气，不仅威力巨大，且只能用念力引导而出。”吴青笑着继续道：“当年，逍遥宗投入大量的人力、无力，在此建成数十个超大型炼炉，俱是能够一次性炼制十几件，甚至是上百件法宝的庞然大物。”
“一次能够炼制上百件？！”林笑忍不住咋舌道：“怪不得，凌霄宫会对万刀城如此重视，这简直就是一块儿宝地啊！”
“唉，不过可惜，那些超大型的炼炉，大部分都因为战争或是人为的因素废弃了，现在还能正常使用的只剩下了三处。”似是看出了林笑的心思，吴青将实情和盘托出道。
“三处也不错啊，要是一个月就能出产数百件法宝，数千人的队伍便能在数月间装备完全了。”林笑眼中精光闪烁道。
“几个月？你太乐观啦！”不料，吴青却给他迎头浇了盆冷水，不住摇头道：“想要在短时间内炼制数百件法宝，需要准备的材料是非常庞大的，况且，一件法宝从设计、改造，一直到成型、出炉，这其间还要经过不少时间，所以，批量产出的效果也并非你想的那般夸张。”
“原来如此，小子受教了。”听了吴青的话，林笑不禁为自己的想当然而苦笑不已。
“呵呵，我倒是没料到，林小哥竟然会对炼器一道兴趣这么大，想来，应该也在这方面颇有研究吧？”吴青笑着问道。
“哪儿啊，不过是懂些皮毛罢了。”林笑摆摆手，谦虚地说道：“况且，我对于各种金属的特性一无所知，而如何与法宝搭配以增幅其威能等种种关键方面，更是一窍不通，根本无法你们这些匠师们相提并论啊。”
“嗯，如果林小哥在这方面真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让振宇教你些入门知识。你是不知道，他今年虽然已经十八了，但心思单纯，又老爱钻牛角尖，若是能跟在身边学习学习，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得，说了半天，这老吴头看来也是想把自己儿子推销出去呢。
“知子莫若父，既然吴老伯都这么说了，我岂能再扭捏推辞？”林笑善解人意地应承了下来，顿时，把吴青高兴地都笑眯了眼。
“行了，出来吧，在门后头蹲了半天也不嫌累得慌？”眼见二人已经把事儿给定了下来，夏宜歌便不留情面地戳穿了吴振宇的藏身之处。事实上，就他那大块头，再加上牛喘般的沉重呼吸，想让人故作不闻，还真是挺有难度的……
如此，等林笑他们二人从不二家出来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昂首挺胸，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自然是搏得了路人极高的回头率。
“哎哟，你们可回来了，甄掌柜正在后院等你们商量大事呢！”三人刚回到甲天下拍卖行，就被早已守候在门口的下人给领了进去，瞧他那急匆匆的样子，情势显然已是非常紧迫。
“到底怎么回事？”另外安顿了吴振宇，林笑和夏宜歌一进内院，便直接问向面带忧色的白无双道。
“对方提前发动了！”白无双言简意赅道。
“什么？！”林笑自然清楚白无双这句话里的含义。
“没错，他们竟然先我们一步采取了行动，打算在今晚于铸炼工会召开会议，选举工会领导人一职。”一旁的甄青松黑着脸接口道。
“选举工会领导人？竞胜的人还挺能折腾嘛！”林笑虽然不知道对方此举到底有何深意，但一听到诸如“选举”、“领导人”等词汇，还是觉得挺新鲜的。
“以前，铸炼工会为了保持自身的独立性与公正性，曾经有过一个十三人代表决议的机构。后来，凌霄宫怕铸炼工会的势力坐大，便强行取消了这个决策团，只保留了一些没有实权的管理者来领导工会运作。”甄青松知道林笑他们肯定不太了解其中内情，便详细介绍道。
“现在，竞胜的人又提出了重组十三人决策机构的建议，并且，已经得到了凌霄宫的首肯。”白无双接着说道：“此举也意味着，他们已经有足够的把握，在这十三人中取得超过半数的支持，从而，彻底压倒我们甲天下。”
“原来，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在发愁啊……”林笑摸了摸下巴，似乎仍是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此事，竞胜肯定在暗地里筹谋已久，现在，又抢在我们反击之前发动，情况确是不容乐观啊。不过，既然甄掌柜在万刀城经营了这么久，且成绩斐然，总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吧？”白无双见林笑的表情还算镇定，便也勉强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转向甄青松道。
“小白少爷有所不知，虽然我甄某人的业绩一向都还不错，但在这万刀城中，却不过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业务总额尚不及凌霄宫的三成。试想，如此庞然大物若是彻底倒向竞胜的话，我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甄青松一脸苦相道。
“那你就没跟凌霄宫的人沟通沟通？或者，刺探出竞胜与凌霄宫达成了什么协议，做出了怎样的让步？”白无双继续追问道。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大意。再加上，他们二者的媾和一直非常隐秘，当我看出苗头时，已经根本插手不进去，只能徒呼奈何了。”甄青松背上冷汗直流，被白无双问得有些无法招架。
“总之，我们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甄掌柜恐怕要负上很大的责任。万一，万刀城的生意真的完全被竞胜占去，别说此事干系重大，牵扯深远，光是在天下第一法宝大会前夕，触了我大哥的霉头，恐怕你也不会再有好日子过。”白无双沉声分析道，直接指出了其中的要害关系。
“呃……小白少爷可要救我啊！”甄青松被白无双一席话说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却是一点儿反驳的言语都找不出来。
要知道，白无双并没有危言耸听。赫赫有名的白家大少爷，白无情，可是当真人如其名，冷酷无情处，比之白如冰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为白家八位继承人中，最为年长，且最受白如冰器重的老大，白无情不仅手掌风语团的“火鸟部”，还坐镇中枢，控制着数十个甲天下分号，掌握了大量的物资与金钱，堪称白无双目前的头号劲敌。
只不过，如此猛人，却因为御下过于严苛，让人望而生畏，若不是如此，白无双还真想不出法子来动摇甄青松的立场。
“眼下，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看……”白无双欲言又止道，眼角却瞟向了身旁的林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轮到你上场啦兄弟！
“咳，我看，咱们必须要赶在今晚会议召开前就展开行动，把一些关键人员给争取过来！”林笑在那儿不声不响琢磨了半天，这会儿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
“这……还来得及吗？”甄青松半信半疑道。
“不管来得及来不及，我们必须要把一切能够争取到的力量都牢牢掌握在手中，这样，才会有足够的资本去和竞胜的人一较高下。”林笑斩钉截铁道：“更何况，竞胜之所以会选在这个时候发动，估计不是因为已经有了绝对的信心，而是被我们逼出来的无奈之举！”
“此话怎讲？”甄青松迫不及待地问道。
“正如你们刚才所说，竞胜想要压倒甲天下，必然是筹谋已久的一个大计划，既然如此，又怎会毫无征兆地便提前发动呢？因此，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们已经等不了，或者不敢再等下去了！”林笑胸有成竹道。
“是因为我们来了的关系，导致他们自乱阵脚吗？”白无双心领神会道。
“没错，甄掌柜这几天的高调宣传，再加上进城那日的主动出手，都已经为竞胜的人敲响了警钟，所以，他们不能再冒险让我们召开明日的商会，只能选择在并无绝对把握的前提下，开始进行铸炼工会的选举事宜。”林笑仔细分析道。
“这么说来，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仍处在摇摆不定的阶段？”甄青松总算明白了林笑的意思。
“是的，所以，我们要抓紧这剩下的半天功夫，发动所有的力量，把这些人争取过来。至于晚上的会议，我同样会做出两手准备来应对，以保证万无一失！”林笑自信地说道。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甄青松被林笑这一番分解，已觉前景并非那般黯淡无光，连忙带人去四处疏通关系，联络感情了。
“林笑，你真的有把握应付晚上的会议吗？要知道，竞胜可是有凌霄宫在背后撑腰，到时候不知会施展出什么手段来呢。”眼见甄青松火急火燎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白无双不由皱起眉头道。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见惯大风大浪的白无双可不像甄青松那般乐观。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人心、士气，如果自己对自己都没信心了，这仗就根本没法儿往下打了。”林笑摆出一副无赖相，没好气地摊手道。
“得，取胜之道，原来全靠一个‘蒙’字啊！”白无双长叹一声，算是又一次见识到了林笑的手段。
第二零四章 今夜无人入睡
事实证明，大多数选举的结果，靠的不是选票，而是少数人在黑屋子里的窃窃私语——作者：章前句
是夜，华灯初上，万刀城在忙碌了一个白天后，又迎来了一个愈发热闹的夜晚。这个时候，连普通老百姓都能察觉到一股涌动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正在不断升温，就更别提那些嗅觉敏锐的“有力人士”，无不在睁大眼睛，静静等待着一场决定万刀城今后走向的盛事到来。
此时此刻，位于城东商业中心的铸炼工会总部，已然成为全城居民注目的焦点。只见，工会门前车水马龙，城中各处赶来的与会人员，隔着老远便互相打着招呼，或是真情实意，或是虚情假意地彼此寒暄，显出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唷，这不是甲天下的甄青松，甄掌柜嘛？欢迎、欢迎，里面请，您的位置还是在二楼的甲一号贵宾房。”守候在门口的工会接待人员殷勤地将甄青松他们一行人迎了进来，顺便递上了一扇会议用的资料书贝。
“甲一号贵宾房？你们甲天下的气派还挺大！”随同而来的林笑凑到白无双身边，低声笑言道。
“嘿嘿，事关颜面问题，当然要挑最好的，且能与自己身份相匹配的东西了。”白无双不无得意道。
“看啊，竞胜的人也来了！咦？他们竟然去了原本属于凌霄宫的‘天一号’贵宾房，难道传闻是真的？”
“那还有假？竞胜与凌霄宫联手的事儿，现在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只不过做得这么明目张胆，但有些让人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还不是想在人前立威，顺便杀杀对手的士气嘛！”
“呃……他们的对手不就是……”
“……”
感受着周围众人时不时投射过来的，饱含深意的目光，甄青松等人对视一眼，俱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甄掌柜别来无恙啊！”正所谓冤家路窄，也不知是铸炼工会的人故意带错了路，还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甲天下一行人竟然在二楼的楼梯口与另一边上来的竞胜人马撞到了一处。
“哈哈，顾掌柜幸会了，我看你面色红润，健步如飞，俨然是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格局，可比我这劳碌命要享福的多咯。”甄青松神情自若地拱拱手，一语双关道。
这位顾掌柜便是竞胜在万刀城分号的主事人，顾承宗。据说，他当年是战天组中的高级成员，后来因为在战斗中受了无法痊愈的创伤，战天组为了奖励他的劳苦功高，才会将他派往万刀城这种油水丰厚之地。
“哪里哪里，甄掌柜还不是一样老当益壮，风采依旧。”顾承宗敷衍了一句，便转向一旁的白无双等人道：“不知这两位年轻人是……？”
“哦，这位便是我们甲天下青山城分号的小白少爷，白无双。”甄青松还在纠结刚才顾承宗的那句“老当益壮”，正琢磨着要用什么犀利言语反击一下，没想到这姓顾的就转移了目标。
“什么，你就白老八？”顾承宗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杀气溢出。想想也是，顾承宗从战天组的一线退下来不过才两年，今年也只有三十刚出头而已，自然还未将身上的血腥战意处理地足够圆滑。
“对，我就是白无双，不知顾掌柜有何指教？”白无双眼见对方身上透露出明显敌意，当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好、好，白如冰生了个好儿子啊！哈哈……”不料，顾承宗却没有再过多纠缠，一语轻轻带过后，便看向白无双身旁的林笑道：“既然如此，你应该就是青山城的林笑了吧？”
“呵呵，顾掌柜倒是仔细，竟然连我的身份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林笑坦白承认道。而他这番说辞，自然便引起了周围看客们的阵阵惊呼，要知道，大名鼎鼎的林笑亲临万刀城，那绝对是足够轰动的大事。
“哼，不仅如此，我几乎对你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助逍遥宗夺取青山城城主之位，击杀决绝岭的红衣执事侯华锋，随后又打退了南宫鹰的进攻，并在大青山寻找奇迹之门碎片的行动中击杀了南宫鹰以及凌霄宫绝情道人等众多高手……”顾承宗一脸得意道。
“咳，你可别胡乱往我身上泼脏水啊，南宫鹰可不是被我杀的。至于绝情道人，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当初简直是一见如故，恨不得立刻便斩鸡头拜把子，又怎会为了一块儿破碎片而大打出手呢？”林笑不是傻瓜，在万刀城这种凌霄宫的地盘上，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真的干掉了绝情啊！
“斩鸡头拜把子？你这是在骗三岁小孩儿吧？”顾承宗心中腹诽一句，却没有当面揭穿林笑，而是继续缓声道：“这些事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毕竟，谁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但双塔城一役中打败落日门与决绝岭的联军，并且大战群魔将之成功封印，这总该是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