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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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世医女-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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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人不多,除了一身装备的侍卫们之外,只偶见宫女们低着头经过。虽说之前顾咏教过她宫里的规矩,但玉珠毕竟是头一回进宫,心里多少有些发怵,不敢四处张望,安安静静地跟在孙大夫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模样。

走不多久就到了太医院的大门,早有人在门口候着,一瞧见孙大夫就赶紧迎上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然后道:“大人您可回来了,大家都在屋里候着呢。”一边说着一边将人往里头引。

过了两道门,才是太医院的大厅,里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片绿油油的鹌鹑,衬得屋里都黑了不少。看得出来,大伙儿对孙大夫都是极为恭敬的,连带着对玉珠也十分客气,和她说话的时候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只不过这笑容是真是假就不好说了。

玉珠警觉地四顾,除了孙大夫一人穿着绯色官袍外,院内各人都穿得绿意盎然,实在找不到那位传说中与孙大夫不和的院判大人的踪影。她刚来太医院,不好多问,只听从孙大夫的吩咐去了后面的御药房做事。

张胜也在御药房这边,因他只是个普通吏目,年纪又轻,虽说是孙大夫的弟子,这会儿也不好去前头凑热闹。见了玉珠,张胜十分欢喜,乐滋滋地将她引进屋里介绍旁的人。

在御药房这边的多是些没有后台亦或是年纪尚轻的吏目,还有二十来个杂役。太医院多是老头子们的天下,何时来过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加上她传奇的名声,大伙儿都纷纷过来打招呼,还有几个自来熟的已经妹子长妹子短地唤着了。

御药房这边,除了杂役们要忙些,其余的吏目却是闲得很,宫里那些贵人们生病了自然有御医们操心,根本轮不到他们,就算外头的官宦们生了病要请太医,也多是求御医门出手,吏目们大多只有跟着在一旁干瞪眼的份儿。即便是张胜出身医学世家,祖父和父亲都在太医院当差,也极少有机会出诊,不过他能跟着孙大夫四处看诊,就已经惹得诸位吏目们眼红了。

倒是玉珠,虽说一进来就得了个八品的御医,但她到底是个女儿家,再怎么受重视也是枉然,更何况,她一来就被打发到御药房,显见不是受重视的样儿,诸人待她反倒还热切了些。

头一天当差,自然也干不了什么事,不过是由张胜引着与众人见了面,寒暄几句,又在御药房转了几圈,搞清楚了各处的设置和用途。到了正午时分,外头有人通知说用午饭,玉珠赶紧喜滋滋地跟着张胜去吃饭。

宫里的御膳,光是想想就流口水,更何况玉珠大早上起来只吃了两块糕点,腹中早已饥肠辘辘。玉珠满心期待地随张胜到了用膳的房间,才知道御医和吏目所用的用餐标准时不同的,当然孙大夫的标准更高,不过玉珠在屋里扫了一圈,没瞧见孙大夫的人影,想来他不是在自己屋里用膳,就是出诊了。

八品御医的午餐是三菜一汤,分别是樟茶鸭子、白切鸡、油淋白菜和一盅看不出原材料的汤。玉珠迫不及待地夹了筷子鸭子塞嘴里,顿时皱眉,太老了,且是凉的,再尝一块白切鸡,跟拿白水煮的差不多,油淋白菜又太咸,唯有那盅汤还算可以入口。

见玉珠一脸失望,一旁的吏目们也都笑起来,道:“当初刚进宫的时候都以为御膳美味,待到吃到嘴里才晓得果然不是凡人可受得了的。”

玉珠啼笑皆非,一边摇头一边将汤倒进饭里,就着汤将饭吃完了,剩下的几样菜都给了张胜他们一众吏目——他们的菜式还要更差些。

下午大伙儿便不再凑堆儿聊天了,玉珠也跟着张胜一起整理书房的书籍。她想起顾咏说起过的张院判,忍不住就跟张胜问起他。张胜脸上显出古怪之色,尴尬地看了看玉珠,犹犹豫豫地回道:“那是…家父。”

玉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那你如何会拜孙大夫为师呢?”她话一说完就后悔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她这么问,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张胜她对孙大夫与他父亲之间的矛盾早有耳闻么。

张胜窘迫地摸了摸脑袋,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爷爷让我去的。”

玉珠马上想起那日给莫禾动手术时曾见过的那位张家爷爷,慈眉善目的模样,倒是个真正聪明的。孙大夫明显要比张院判受帝王宠信多了,那张院判还这么针锋相对,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不过他将张胜往孙大夫手底下一送,一方面向孙大夫表明了态度,另一方面,只怕张院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老爷子和稀泥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

下午玉珠窝在书楼里看了一整天的书,时不时地寻人讨论几句。她的外科医学虽说高明,但中医绝不会比这里任何一人强,最多也就是多读了几本医术,知道的药材比旁人要多些。想到这里,玉珠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又摇头否决了,以她目前的名声和威望来说,想编医术,简直是痴人说梦。

太医院不比旁的衙门,放衙的时间并不固定,方到申时末,就有人陆续走了。因玉珠是头一日上班,不敢妄为,老老实实地等到酉时末才和众人一齐离开。才出宫门,就瞧见顾咏牵着马在不远处等着,玉珠心中一喜,也顾不上有旁人在,高高兴兴地迎上去唤了一声“顾大哥”。

二人自然是一起回了,路上顾咏少不得要问起她头一天当差的情况。玉珠欢欢喜喜地将这一日的境况说了一遍,少不得要提起中午的“御膳”。顾咏听到此处,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头一回在宫里用膳的时候也是一样,那还是宫廷宴会,东西也难吃得很。赶明儿让于婶子做些吃食带上,中午用膳的时候再埋在饭里头。”

玉珠闻言诧异道:“还能自己带吃食,进宫的时候不会有人查么?”

顾咏笑道:“每日进出宫禁的官员不知有多少,哪能一一检查。再说宫里也没有明文说不准带吃食进宫,只不过一来嫌麻烦,二来一个大男人带着食盒进宫实在不像样。不过你一个女孩子,旁人见了也不会说。到底是吃饭重要,天长日久的,若是日日饿肚子就不好了。”

既然顾咏这么说,玉珠自然是信的,回家的路上就在琢磨着明儿要带些什么吃食才好。

因新院子离宫门近,走不多久就到了地儿。顾咏自然是要蹭过饭才肯走,也不用玉珠招呼,自己就去系了马跟着她一道儿进了。守门的程|奇|大爷一见了他脸上就笑成了|书|一朵花儿,亲亲热热地唤他少爷,又朝玉珠道:“小姐回来了。”

玉珠还是有些不适应,朝程大爷笑了笑,低着脑袋进屋去。

许是于婶子在顾府做得久了,知道放衙的时辰,这会儿刚把饭摆上,还腾腾地直冒热气。秦铮也洗了手过来了,一瞧见玉珠,眼睛发亮地快步走过来问道:“姐,你今儿在衙门里头可还好?太医院有没有人欺负你。”

玉珠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以为太医院里养着洪水猛兽呢,我头一天去就被人欺负。”遂又将今儿在衙门里的事儿一一地说了一遍,还提到了张院判原来是张胜父亲的事儿。

顾咏也有不晓得的事儿,听到此处竟微微一愣,尔后笑道:“既如此,那张院判想来不会为难你,毕竟你还是他儿子的师姐呢。”说罢,又高兴起来,说是好歹放心了。

于婶子的手艺极好,晚饭的菜式又丰盛,加上玉珠和顾咏俩人都被衙门里的午饭“蹂躏”过,这会儿吃得格外香。好在于婶子早猜到顾咏要来蹭饭,饭菜都特意弄得多了些,这才没出现不够吃的情况。

顾咏怕玉珠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于婶子说准备第二日吃食的事儿,特意跟于婶子叮嘱了一番。于婶赶紧打包票地应了,又仔细问玉珠喜欢吃什么。玉珠有些不好意思,只说随便准备些吃食就好,不必麻烦。

顾咏见她这么客气,只得朝于婶道:“玉珠喜欢吃酱肉,再配些点心酸菜什么的,也不必太繁复,毕竟才一顿,若是吃得太好,旁人瞧见了指不定还眼红。”

旁人眼红不眼红的不好说,第二日中午玉珠将食盒打开的时候,屋里倒有一半的人盯着她食盒里看。那些老成持重的不好意思开口,但御药房那些年轻的吏目们却是厚脸皮,涎着脸向她讨块肉吃。玉珠也不小气,将食盒里扒了一大半给了大伙儿,自个儿留了一小半就饭吃,虽说少了些,但到底比吃“御膳”强多了。

顾咏升职

玉珠在太医院过得如鱼得水。

原本太医院里有些老资格的御医对这个年纪轻轻不过借着孙大夫的关系冒出来的小字辈十分不满,平日里不过是碍着孙大夫的面子不至于刻意为难,但多少还是摆出一副冷脸给她看。但玉珠素来恭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的,加上嘴巴也还算甜,这些老御医们被她笑得眼昏,便再不好总是摆脸色给她看。

至于御药房的吏目们,因每日都要蹭她的东西吃,平日里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只要瞧见她有什么活儿,不用吩咐便主动来帮忙。

但最让太医院诸位欣喜的却不是这点。要说太医院的诸位大夫最怕看什么病,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妇人们的毛病。就连诊脉都得隔着绢纱,更不用说那些不便启齿的问题。虽说宫里头也有负责的嬷嬷,但到底不是大夫,不懂把脉问症,便是问话也问不到点儿上,实在地难为得很。

但偏偏是这些事儿最要人命,后宫妃嫔、王公家眷,哪个出了事儿,太医们都得抵命。这太医院上下,因此而贬职丢命的不知几许。

起初只有个老御医喜欢在给太后看诊的时候带上她。因她年轻,又新进来,自然不会推辞。如此跟了几回,每每都能将太后的病症说得**不离十,那位御医就尝到了甜头,再后来,便是去给王公家眷们看病,也会让她跟上。

御药房的吏目们起先不晓得内情,还有些艳羡,待后来得知是给家眷女子看病,便都变了脸色,有几个素来和玉珠走得近的,都明里暗里地提点她,让她想法子拒绝那位老御医。玉珠自个儿倒没觉得什么,到底是医者父母心,治病的时候哪里会考虑到其他的问题。

但这事儿没几天就传到了顾咏耳朵里,他素来谨慎,最怕玉珠卷进后宫是非,也和她提了两次。玉珠虽说也听过宫里的那些故事,但到底自己没经历过,心里虽也怕,但终究抹不下面子跟那老御医说不。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直到某一日,孙大夫忽然交给她一大堆活儿,让她验校本朝开国以来的所有医书。

玉珠起初还不以为然,待张胜将那些医书从库房里抱出来,她才傻住。本朝开国至今不过百余年,这医学典籍居然有数十本,这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每本书里对药材的记载和讲解都各不相同,甚至有许多谬误,玉珠只粗略地翻了几本,就傻了。

这工程,基本上等同于重编一本新书了。玉珠忐忑不安地去找孙大夫,表明自己声望不够,所学有限,怕是很难完成任务。孙大夫却置若罔闻,一边细品着杯子里的新茶,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妨无妨,你弄完了我给你瞧瞧,若是有谬误之处我们再另行修正。若是人手不够,就让你师弟跟着,到底能帮上些忙。”

他吹一吹漂浮到唇边的茶叶,小心翼翼啜了一小口热茶,又道:“还有你用到过的那些药材,郑侯那里治过头痛的,还有上回用过的麻醉汤什么的,也通通记上,让太医院这群老东西跟着学学,要不,他们老以为自个儿是天下第一,真真的一群井底之蛙。”

他声望高,便是面对面地指责那些太医,估计人家也得毕恭毕敬地听着,玉珠却不行。她到底资历不够,太医院随便一个吏目都比她经验丰富,见着谁都得客客气气的,这会儿在一旁听着孙大夫这般贬低他们,她却是恨不得装作自己不存在。

回了御药房,玉珠把这事儿跟张胜说了,他竟激动得双手发抖,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玉珠道:“孙…孙大人果真这么说?”

玉珠不知他为何这般兴奋,茫然地点点头。她在现代见惯了人出书的,却不知道修医书对医道中人的重要性,更何况,这本医书虽说由她二人执笔,但幕后却明明白白地站着孙大夫。以他的威望,此书一出,定能引起杏林界震动,而他们两个,也势必载入史册,成为流芳千古之人。

玉珠没受过儒家学说的熏陶,更不知着流芳千古对当世之人的重要性。殊不知世间多少人为留载史册流血断头,倾尽所有。尤其是朝堂上的那些御史们,动不动以命相谏,虽有些确是为民请命,另有些却是为了显示其中正不阿,好千古留名。

得了这个任务,玉珠便忙得脚不沾地,成日埋头书本间,连吃饭喝水都常常忘记。那老御医见着,也不好意思再让她随其出诊了。

得知玉珠要验校医书,顾咏也甚是高兴,晚上特意沽了酒过来要庆祝。主要是秦铮陪着,玉珠也难得地喝了两杯。酒过三盏,顾咏兴致颇高,嘴里的话也越来越多,不过他到底有分寸,当着秦铮的面不会胡说八道,只偶尔一脸深情地盯着玉珠看,直把她看得满脸通红。

晚上元武从顾府叫了车过来接,秦铮和玉珠一同送他回去。顾咏迷迷糊糊的,不知想到了什么,闭着眼睛忽然道:“那老毛真真地是个混帐东西,好事儿轮不到玉珠,净给她招麻烦,那后宫事务也是平白能招惹的吗,若是玉珠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玉珠一时啼笑皆非,狠狠地隔着衣服揪了他一把,顾咏叫了一声“痛”,却还是没醒过来,又笑道:“幸好孙大夫讲义气,不枉我…我…”他说到此处脑袋一沉,就这么睡了过去。

玉珠心里头却是狐疑不定,顾咏这话里意思,莫非孙大夫调她去验校医书还是他的主意。虽说顾咏也是一片好心,可玉珠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些恼,忍不住又偷偷掐了他一把,直把顾咏硬给掐醒了,猛地一个激灵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朝四周看了一圈,睁大了眼无辜地瞅着玉珠,道:“玉珠,你怎么掐我。”

秦铮和元武心里头早已笑得不行,偏又不好当着他俩的面,只得生生地忍住,实在难受得紧。玉珠也被他弄了个大红脸,嗔怒道:“你喝多了,胡乱说什么浑话。还不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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