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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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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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瑛夕都住在王府,府中上下皆知瑛夕身份特殊,故而对她也极其客气,此刻见她这样焦急,丫鬟笑着道:“姑娘别急,世子爷是去了王爷书房,姑娘且等一等便是。”

丫鬟告退了,瑛夕抬眸凝望,那边书房内,灯火明亮,隐约还能瞧见折映于雕窗纱帘上的身影。

“你说什么?胤王临死前当真那样说?”冀安王爷脸色凝重,死死盯住允聿沉声问他。

允聿应声苦笑:“儿子也不知他为何要这样说。”

冀安王爷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惊慌,广袖下,十指握拳,微微有了颤意。若不是胤王事先知道了允聿的身世,又怎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他怎么会知晓?冀安王爷愣愣想着,额角已有了薄薄的冷汗。眼下胤王知不知道已无多大关系,最坏的打算,是他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皇上!

冀安王爷心口一震,额角青筋也跟着突突地跳。

见他不说话,允聿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今日找父王,是要父王允准我离京。”他因伤已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如今却是再等不起了!杨御丞有意要杀他,也许他与令妧的计划早已生变,也许令妧根本不会在辽州等他,可不管怎么样,他终是要去的!

冀安王爷起初还心惊肉跳地想着允聿的身世,此刻闻得他一句“离京”,这才霍然回神:“你,你说什么?”

“我要离京。”他仰起头,一字一句说。

这次伤上加伤,好生在王府将养半月,允聿的身子仍是虚弱,可是他却再等不起了。

冀安王爷起身立于窗下良久,竟是问他:“那日皇上要你入宫问了你什么?”

允聿吃惊望着他:“不是已经告诉父王了吗?”

“父王要你再说一遍,仔仔细细说一遍!”

再说,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几句话。

冀安王爷细细听完,凝重脸色未见缓和。

瑛夕站在房门口,遥遥望着那边书房。不多时,瞧见书房的门被开了,然后看王爷叫了家丁过去。后来,王妃突然也来了,瑛夕这才觉得奇怪起来。

连着允聿也惊愕不已,父王和娘亲竟都同意他走,且不问他要去哪里。允聿原还觉得自己不孝,正不知要如何解释,可瞧见二老这般,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细软并未收拾太多,冀安王妃红着眼睛嘱咐他要好好保重,瑛夕跟他离京已是情理之中。

*

“娘,您怎么不高兴吗?”苏偀推开了二夫人的房门,小声问。

二夫人脸色难看,瞧一眼女儿身后没有人,才低低道:“大夫人要回来了,娘怎么高兴得起来?”

苏偀吐吐舌头,挽住她的手臂笑:“大娘来了,爹还是会把府上的事交给您管的,大娘身子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气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二夫人叹息一声,闻得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丫鬟站在门口道:“二夫人,三小姐,夫人她们快到了,老爷请你们出去呢!”

二夫人的脸色还是不好,苏偀拉着她起身,笑着道:“其实大娘人挺好的,我每年去苏家老宅见她,她都很和蔼,娘您别太担心。”

母女二人出了屋子,见家丁丫鬟们都匆匆往前厅去。苏夫人十多年不来钦州苏府了,看起来苏太傅很是在意。

马车缓缓穿过熙攘大街往苏府而去,令妧不觉握紧了双手,苏傃悄然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安心一笑:“别怕。”

苏夫人看了看两个女儿,欣慰开口:“你们姐妹情深,娘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快看,来了来了!”丫鬟惊喜地叫。

苏太傅已抚袍步下台阶,马车于府前缓缓停下,苏傃先下了车,小心将苏夫人扶出来。

“夫人。”苏太傅含笑上前,替过苏傃的手扶住苏夫人,又看向苏傃,“都回来了,才好,好。”他原以为苏傃是劝不动她的,没想到夫人竟真的回来了!

“大娘!”苏偀娇笑着跑上前来,“您的精神又好许多!”

苏夫人冲她笑了笑,她忙又看向苏太傅,高兴地笑道:“老爷,您看谁回来了?”她回头,伸手掀起了车帘,“您看,我们的儇儿回来了!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里在一起了!”

苏夫人回府已叫苏府上下都吃惊,现在竟说苏二小姐回来了?

众人的目光都朝马车上看去,苏偀只一眼,便撑大了眼睛!

作者题外话:今晚两枚银牌真是伤到我了,哎!!!

【涅槃】31

苏府众人都痴痴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苏二小姐,唯有苏偀惊讶尖锐的声音已出:“公主?”

苏太傅斜睨瞧了她一眼,苏傃抬手将苏偀拉过去,笑容如明媚暖光:“偀偀,你又胡说,这是你二姐。”

苏偀一双漂亮眼眸蓦地撑大,不可置信望着令妧面容,再欲开口,便听苏夫人已笑着开了口:“我和两个女儿才回来,老爷打算让我们一直站在外头吗?”

苏太傅墨眸幽深,却仍是笑了笑,回身吩咐家丁将苏夫人的行李搬进去,又亲自将苏夫人扶着入内,苏夫人一手紧紧握着令妧的手。

府前的人纷纷朝苏夫人行礼,苏夫人笑容温和,一一向令妧介绍门前的人。

苏儇已死十多年,当年也因为苏夫人的病情严重,一直以为苏儇只是走失,未免府上有人说漏苏儇已死的事,苏太傅曾让苏府的下人大换血,对外也是说苏二小姐是走失。如今真正知道苏儇已死的再没几个人,连苏偀也不知,二夫人倒是知道。二夫人的容色有些僵硬,大夫人回来了,还带回一个苏二小姐,便是要与她和偀偀争宠的吗?

所有的人都拥簇着苏夫人和令妧入内,苏偀一把拽住苏傃的衣袖,不满地蹙眉:“大姐,你怎么回事?那分明就是北汉公主,为什么说她是我二姐!”苏偀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公主,身为准王妃还要**允聿,想起这个她心里便很不舒服!

苏傃却朝她微微一笑,语声仍是端柔:“你在胡说什么?北汉公主已经死了,皇上早已昭告天下,你忘了吗?”

苏偀一怔,那张皇榜上所写的信息她自是记得,苏偀眉心又拧几分:“可她没死在战场上,你又不是……”

“偀偀!”苏傃捂住她的嘴,低声道,“皇上说她死在战场上,她就是死在了战场上,你明白吗?”

苏偀气愤地推开她的手,跺脚道:“我就是不明白!”

苏傃却又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额角:“你呀,我就说你还没长大。公主在回崇京路上发生意外,皇上能说实话吗?北汉皇帝又作何感想?这件事,只能推给夜琅,这下可明白了?”

苏偀呆呆愣住,见眼前那抹素锦华裳的身影已至府门口,苏偀慌忙提着裙裾追上去:“那,她真的死了吗?那……”

不对不对,公主要是真的死了,那苏府这一个又是谁?苏偀脚步一顿,傻愣愣站着,脑子一下子烦乱不堪。

整个苏府都开始忙,谁也未料到苏二小姐会回来,眼下才急忙去收拾房间出来。令妧扶了苏夫人去休息,众人也都散了,苏太傅负手立于廊下,不多时便闻得女子轻盈的脚步声渐渐传至身后。

“爹。”苏傃含笑叫他。

一阵疾风吹来,扬着衣袂,乱了鬓发。苏太傅回身,眼底藏匿疑心:“方才在门口,爹听闻偀偀叫她‘公主’,她到底是谁?”

苏傃笑得婉约从容,往一眼正房的方向,低声道:“娘的病也好了,她是谁其实不重要,爹若看到她们相处,便也会觉得她就是儇儿。”

“傃傃……”

“爹不信我吗?”

苏太傅长眉微拧,望见眼前一脸诚恳的女儿,终是一叹:“你做事,爹一直很放心。”苏傃温贤聪慧,不似苏偀单纯莽撞,她做事素来叫苏太傅放心,这一次,他也不是真的不信她,只是——“皇上让人传信,要爹回京任职。”

“是吗?”苏傃温润脸色终是错愕,怪不得这次爹要她定要将娘带回来,原来是要去崇京!

伶仃身姿站在华梁阴影中,令妧伸手扶上廊柱,手中绢丝罗巾被风一吹,飘然落在地上。苏太傅已瞧见那消瘦憔悴的女子,苏傃回头一望,见令妧蓦然往后退了一步。苏傃疾步上前,令妧转身欲跑,衣袖却被苏傃一把拽住:“儇儿,你听我说……”

“你居然骗我!”令妧愤恨望着她,她竟信她说要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

苏傃忙解释:“我没有骗你,我也是才知道爹要回京的事!”

“爹要回京吗?”不远处,苏偀的语声中带着惊讶带着兴奋,她不顾一切冲上来,拉住苏太傅的手臂道,“爹爹,是真的吗?那我们呢?我们也跟着去吗?那我岂不是可以见着君哥哥了?是吗?”

苏偀心中得意,那会儿还不让她去,现在谁还能拦着她?

苏太傅神色微僵,“君儿伤重卧床多日了,冀安王爷为此担忧不已,是以皇上才要我回京。”

苏偀霎时褪尽兴奋之色,紧拽住他的手臂:“怎么会?”

苏太傅点着头:“爹没有骗你,边疆战事未结束,朝中又逢皇后谋乱一事,庆王被禁足也有多日,皇上要我回去处理此事。”

什么战事,谋乱,禁足,令妧统统听不清楚了,她直愣愣想着苏太傅先前那一句话。那**与允聿分开时分明是同他说好了的,他也分明就是好好的,怎会——记忆中,杨御丞沉稳面容浮现,那一刻,仿若万千利箭刺穿令妧的心,她单是为杨御丞带来的好消息开心了,竟忘了最重要的事!当日裴无双派裴毅潜入盛鸢宫要劫走她,意欲要瑛夕做替死鬼,杨御丞也是知晓的,她怎忘了杨御丞缜密无间的心思!

苏傃只觉掌心下的人颤抖得厉害,偶触得她的肌肤,竟是冰冷一片。苏傃的眼底亦是见了慌意:“皇上怎要爹去处理此事?皇上当真信皇后娘娘和庆王殿下谋乱吗?”

苏太傅一脸凝重,苏偀又缠着他问允聿如何,令妧惶惶站着,再是走不了了。

所以他失约了,所以他没有来。

令妧脸色苍白,骇然睁大了眼睛望着地上绢丝罗巾,世弦和北汉安好,她原以为一切的不顺心皆已过去,往后将事事顺遂,怎料竟会是这般境地?怨恨杨御丞吗?她的双眸蓦地一阖,贝齿也止不住瑟瑟打颤。

对于如今崇京的消息,苏太傅也只了解个大概,具体怎样,自是要等回京才知。

“爹,那我们赶紧去崇京,明天就走!不,今天就走!”苏偀说风就是雨,听闻允聿出事,她再是耐不住性子了。

“别闹!”苏太傅短短一斥,语声冷硬。

苏偀被他吓住了,长这么大,她是家中幺女,爹从未这样对她说过话。苏傃也吃了一惊,片刻,才闻得她开口:“爹并不想回京干政?”

令妧虽是难掩心头哀痛,可苏太傅意图她也早早看破,却没有苏傃的身份来道出。

苏太傅神色似有缓和,连连叹息道:“那又能如何,拖着也拖不了几天。”皇上圣旨已下,他不去便是抗旨。

拖上三日,等来边疆消息。越汉大军击退夜琅蛮夷军往西三十里,蛮夷军主动撤退,无心恋战,越汉联军并未乘胜追击,听闻北汉大军即日折回,退入北汉境内。

此时,苏府上下举家迁往崇京。

令妧与苏夫人同乘一辆马车,外头人影穿插,令妧心中明了,她此刻并不适合去崇京,可为了允聿,她不得不去。苏夫人担忧地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娘看你这几日脸色不太好,病了吗?”苏夫人用手背触及令妧额角,令妧悄然躲开了,勉力摇头:“没事,只是累了。”

苏夫人松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过,任其靠在自己腿上:“累了就睡会儿,娘陪着你。娘知道,你刚回家就要你搬这搬那,你一定不习惯,可是有娘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令妧并不怕,只觉悲哀。最坏不过一死而已,她只是可惜她与允聿这一世都在错过。

苏偀坐在马车上急得直哭,先前得知允聿的事她就哭过,如今真的要去崇京了,她大约又紧张了。苏傃握着帕子替她擦着眼泪,叹息道:“哭什么,横竖就这几日也就回京了。”

苏偀恨恨地抹了把眼泪,凝视着她:“大姐,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忍得住,而我却始终不能?”

苏傃淡淡地笑:“傻丫头,又胡说什么?”

“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很傻什么都不知道,庆王殿下禁足那么多天,你竟不紧张吗?”苏偀瞪着她。

苏傃垂下眼睑,片刻,才开口:“庆王殿下天资英纵,怎会要我担心。”

苏偀干脆扯了嗓子便问:“那你说,胤王殿下是他害死的吗?他当真和皇后娘娘一起谋乱了吗?”

“别胡说!”苏傃低低喝斥她。

苏偀并不怕,只喃喃道:“爹这回回京去审他呢……”

苏傃未说话,素手挑起了车帘,微风清寒,苏傃脸上鲜少印上不安。

*

车轮声轧轧,稀薄空气中,偶闻得有人微弱语声。

离开崇京多日,允聿与瑛夕马不停蹄赶往辽州,中途竟跑死了两匹马,换了三个车夫。瑛夕的容色里俱是紧张,担心公主,也要担心世子,她感觉她快要疯了。

“你不休息吗?”她蹙眉望着面前神色憔悴的男子。

允聿摇头:“睡不着,不如不睡。我闭上眼睛,会看见乔儿,总觉得她不在辽州,她走了……”

“你,胡说!”瑛夕涨红了脸,“小姐说等你就一定会等你,就是你食言了公主也不会食言!”出了崇京,她很顺然地改口,她很害怕去了辽州见不到公主,好怕公主独自在外头真的出什么事。

允聿撑着欲起身,瑛夕一把将其按住:“你别动来动去,届时小姐见我没伺候好你,会骂我!”

自他们出了崇京,瑛夕同他说话全没尊卑礼数,自然也是平日里令妧惯的。

允聿无奈:“我只是想知道到哪里了?”

瑛夕的眉心拧得死死的:“你一炷香便要问十次,我哪里认得南越!”她心里急,说话越发没有分寸。

允聿摇头:“该是不远了。”

隔着帘子,传来车夫的声音:“离辽州是不远了,再是一个时辰的路!”

“真的吗?”瑛夕挑起了帘子奔出去,“那,还能再快点吗?”

车夫被她逗得笑了,开口道:“这位姑娘,这马可是上乘良驹了,再快您就得飞了!”

飞?瑛夕倒宁愿她能长出翅膀直接飞去。

到了到了!

遥遥已能瞧见辽州城门,允聿见瑛夕一直趴在窗口看着什么,忍不住便问:“看什么?”

瑛夕回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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