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侠传奇》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隐侠传奇- 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吴知府一时惊愕得不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等出手极快的武林高手,何况这高手还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他呆若木鸡,感到不思议。红衣少女瞅着他问:“你是这么升堂审问的吗?这是哪一朝的王法?问还没问,就下令给人动大刑?你这一轮五十大板不就把人打死了吧?那还有什么口供的?妄动大刑,草菅人命,我问你头上这顶乌纱帽还想不想戴的?”大堂两侧两位旗牌官一齐提刀跌了出来,其中一个喝道:“大胆狂徒,目无长官,竟敢斗胆大闹公堂,你不想活了?”

另一个说:“你老老实实给我们跪下受缚,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红衣少女儿乎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两个狗奴才,真是狗仗官威,朝廷的傣禄给了你们,算是喂了狗了!你们有哪一点为平民百姓说话的?”

两个旗牌官大怒,双刀齐劈来,红衣少女身形轻闪,腰中宝剑一出,寒光一闪而逝,“当当”两声,他们不但手中的刀断了,人也跑在地上。因为他们的伏兔穴,各都中了一剑,哪里还能站起来?

一些差役见状不妙,想跑出去叫人,谁知还没跑出府衙门,就给人一个个的扔回来。众人一看,是一位黑衣的青年壮士。他威严地低沉喝道:“谁也不准乱动!谁敢乱动的,莫怪我立刻取了他的狗命。”

站在吴知府身边的师爷轻声说:“大人,你快走,他们都是一伙没王法的,汪洋大盗,杀人不眨眼,迟下大人就没命了!”

呆若木鸡的吴知府这才想起自己的危险,连忙起身往屏风后面逃命。他一点官威也没有了,像只丧家之犬,可是他一下又从屏风吓得退了出来,因为有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贴在他的心口上,提剑之人,是位白衣少女。

吴知府吓得面如士色:“你……你敢杀本府么?不怕犯了弥天大罪?”

白衣少女一脸带笑:“我们怎敢杀你呵!我是请你升堂审问呀!你这么跑了,这一干犯人怎么办?谁来审问?”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怎么到现在才想起问我是什么人?不嫌迟了吗?”白衣少女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银牌来,“你放眼看清楚一点,便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吴知府一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连那位师爷也吓得软成一团。因为这样一块银牌,是一个恐怖集团特有的标记——西厂侍卫,这是当朝皇帝的耳目,专门负责监视各地官吏们的行动,更负有生杀之权。可以说,西厂的人出来,是见官大三级,别说小小的一个常州知府,就是一省的布政使大人,朝廷的京官,各地掌管兵权的都指挥使,见了东、西两厂的人,也害怕三分。朱元璋自从取得天下名,不久就设立了锦衣卫,专门做侦察、逮捕、审讯的事,到了明成祖取得帝位时,又设立了东厂,成为了皇帝的直接耳目,权力比锦衣卫还大。到明宪宗成化十三年,又开设了西厂,由太监任直管领,势力更在东厂之上,更是屡兴大狱,中外惊动。用现在的话来说,这些厂卫,都是皇帝的耳目,是皇帝个人的警察、特务机关,主要是用来镇压平民,同时也是监视各地官吏们的行为举止。明朝的封建专制统治,可以说比以往任何朝代都更加严密,更加残酷,往往一人犯罪,株连九族;一人负屈,满门大小冤死。明朝历代的皇帝,除了朱元璋(明太祖)、朱棣(明成祖)外,几乎都是些昏庸无能、贪财敛钱,或者是好大喜功不成器的东西,将锦衣卫、东、西两厂这种权力极大的特务机构交给了自己亲信的宦官、太监管理。

什么人都不信任,只信任自己身边的太监,可以说是整个王朝的悲剧。

这些宦官、太监们,只不过是皇帝、妃后们的家奴,负责伺候的一群奴才而已,他们毫无文化素养,别说什么安帮定国的才干,就是连起码做人的道德标准也没有,绝大多数都是一群势利的小人,只知阿谀奉承,千方百计讨得皇帝、妃后们的欢心,如何谋取个人的地位和利益,毫无廉耻可言,更加谈不上什么国家利益和民族自尊心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可以干得出来。一旦他们得到了大权,政局怎不一团糟?天下怎么乱?好一点的,他们还忠心于皇帝;坏的,他们连皇帝也不忠心,为了自己,不借勾结外人,卖国求荣,或者自己想当皇帝。明朝到了明武宗正德年间,由太监刘瑾弄权,可以说是到了顶点,不但东、西两厂由他一手掌握,朝政也完全由他把持,大臣们的奏章要写两份,一份送到皇帝那里,一份就送到太监刘瑾的府内。所以当时天下有人说,京城里有两个皇帝,一个是坐皇帝,一个是立皇帝,一个朱皇帝,—个刘皇帝。太监的行动,一切看主子的面色行事,小心翼翼,百般讨好,卑躬屈节,所以他一旦得到了大权,自然就把自己过去对皇帝的那一套,要求别人和自己的手下人也这样对自己了,稍微不顺心,就取别人的脑袋,全无法度。

东、西两厂在这样的宦官、太监们的统领下,东、西两厂本来就有极大的权力,到了他们手上,就更无法无天了,成了一个阴森恐怖的部门,他们可以捏造罪名、滥行逮捕、严刑拷打,百般逼供,无罪的交成了有罪,有罪的变成了大罪,要是有人给东、西两厂的人抓了去,那是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狱,几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希望,就算幸运能活着出来,也脱去了一层皮,给折磨得不成人样,以致终身残废。

所以一心为子报仇,草菅人命的吴知府一见白衣少女是西厂的人。怎不吓得魂飞天外?这时他才感到自己惹下了弥天的大祸,慌忙跪下叩头求饶:“下官不知各位大人到来,无知冒犯,恳求宽恕。”

公孙不灭和小丹看了惊愕不已,怎么连堂堂知府大人也害怕水月宫的个了?水月宫的声威这么厉害么?不但武林中人害怕,连官府的人也如此害怕,怪不得他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放火,连夜大闹公堂了。公孙不灭和小丹还不知道白衣少女手中持的是西厂的银牌,也不知这是一个令人听闻而毛骨悚然的部门。

至于醉月轩老板马鸣楼和堂下众差役等人,见了更是惊愕和莫名其妙,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感到吴知府大人如此的贪生怕死,在利剑的威逼之下,竟然当着众人面前跑下来,太有失官威了!只有一二个老于官场的差役看出了其中的不同,感到这一男二女决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或什么武林中的侠义之士,恐怕是京城中极有权势的人物,不然,吴知府不会口称大人的,害怕得如此模样。

白衣少女收回银牌和利剑,含笑说:“你起来呀!继续审问呀!看看怎么严惩凶手和其他犯人才是。”

吴知府更是叩头说:“大人,下官知道了!都是下官犬儿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大人们没有杀错。至于公孙公子主仆两人,完全与此事无关,无辜受牵连,下官马上放了他们,重责马鸣楼等人。”

“哎!你还没审问清楚,就这么判决,不嫌草率了么?你还是审问清楚的好。”

吴知府不明白衣少女的用意,一时愕然不知怎么应付。红衣少女说:“姐姐,他不来审问,那姐姐来审问好了!姐姐将前后事件弄清楚,不然他口服心不服哩!背后埋怨我们仗势枉法。”

白衣少女问吴知府:“我代你升堂审问怎样?”

“大人能亲自审问,那是下官的荣幸。”

白衣少女说:“好!那我来升堂审问。”她又对师爷说,“你小心了!将各人的口供,一一老实给我记录下来,不得含糊,不得夸大和缩小,听清楚了没有?”

师爷慌忙应道:“小人不敢怠慢!”

“唔!现在开始重新升堂!”

常州府内一群官吏和差役,不禁愕然相视,这真是官场上的一件千古奇事,放火杀人犯成了审问人的父母官,受害人反遭审问,这弄得清楚吗?不颠倒黑白才怪呢。但吴知府和师爷都这么说了,他们只有奉公行事,重新排成两行,一阵喝喊,以振官威。那位黑衣青年,仍守住府衙大门,不准人出去,也不放人进来。

白衣少女对公孙不灭和小丹说:“你们主仆站起来,不用跪了,听我向话不过你一定要老老实实,不得有丝毫隐瞒。”

公孙不灭心想:我的事情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还能隐瞒什么了?便只好应声是。

“秀才,你说,事情是怎么闹起的?”

公孙不灭便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叙说出来。白衣少女问:“你当时没有动手打人么?”小丹却抢着答:“我家少爷不会武功,他怎么打人呵!是他们动手先打我少爷的。”

白衣少女一拍惊堂木:“现在没问你,不准你说话?你要是这么捣乱公堂,我就先叫人将你打二十大板。”

“我不说,我不说。”小丹吓得不敢再说话了,心想:怎么水月宫的人,还真像一个审问人的大老爷呵!?这真怪了!

白衣少女说:“不是不准你说话,现在还没问到你,等问到你时,才能说话,懂吗?”

“我懂!”

白衣少女又问公孙不灭:“你参加了打斗没有?”

“没有!在下一向害怕惹事生非的。”

白衣少女便转问店小二张五:“张五,闹事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在场。”

“是!小人一直在场。”

“唔!你说说事发前后的经过。”

店小二张五别说已得到了公孙家的好处和照顾,就是没有得到,也不敢胡言乱说了。他和盘托出了事情经过,将自己怎么误会公孙不灭企图前来白吃,自己的伙计怎么先动手打公孙不灭,小丹怎么出来护主的事一一说了。同时还特别说明公孙不灭一直害怕,劝小丹别与人争吵的情形也说了出来。白衣少女又盘问了醉月轩一些受伤的打手,回答都跟张五所说的差不多,并无意中说出自己怎么恃强凌人,想置公孙不灭主仆于死地。

白衣少女再问已折了一臂的武教头黑蝙蝠:“你说说,当时情形怎样?”黑蝙蝠未上公堂以前,就受了吴管家旨意,要一口咬定公孙不灭主仆俩人,说他们参与杀人放火,现在一看情况不对了,连常州吴知府对这一男二女也害怕得这样,他哪里还敢说假话?也如实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

“那么说,公孙不灭的书僮小丹,除了护主与店中的打手交锋外,就一直没有插手了,是不是?”

“是这样,草民不敢说谎。”

吴知府听了双方的口供,心中己明白,公孙不灭主仆两人,的确与杀害自己的儿子无关,事情虽因为他们而起,但他们没有参与杀人放火之事。尤其是公孙不灭,更是无幸,就是自己怎么想诬害公孙不灭主仆两人也不行。同时他心里更加十五、十六,自己一家大小的生命,全操在这一男二女的手中了,不知他们怎么处置自己。这时,他已根本不敢去想自己头上的一顶乌纱能不能保住的事,只要能保住自己全家大小的性命,己算万幸。

白衣少女一拍惊堂木,喝问:“马鸣楼!”

马鸣楼胆战心惊的慌忙应声:“草民在!”

“吴三公子是怎么给人杀死的?”

马鸣楼明知是眼前这位红衣少女杀死的,却害怕得不敢说出来。白衣少女是一拍惊堂木,叩问:“你为什么不敢回话?”

“是,是……”马鸣楼心里实在不明白白衣少女为什么要这样问,杀死吴三公子的不就是你妹妹吗?你不是知道了,怎么问你?

“是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不准有丝毫稳瞒,不然,莫怪我大刑伺候。”

“草,草民看……看不清……”

“什么!?你看不清么?”

“看……看不清是……是何人杀死了他。”

“大胆!你敢在我面前说假话?”

红衣少女说:“不就是我杀了他么?你怎么看不清了?”

马鸣楼又愕了一下,心想:我不敢将你说出来,你反而自己说了出来?

白衣少女问:“马鸣楼!你当时在哪里?”

“在,在三公子身边。”

“在他身边,你怎么看不清我是我妹妹杀了他的?”

“草民该死,草民害怕。”

“好!你大胆将当时听到看到的情形一一说出来,再不老实招供,小心我砍了你这颗肥脑袋。”

“是!是。”

马鸣楼见红衣少女已自认杀了吴三公子,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和害怕的了,便将吴三公子怎么见色起心,下令阴阳脸、鬼神手杀了公孙不灭等三位男的,活捉女的以供自己享受,直到红衣少女奔上楼来,在什么情景下杀了吴三公子为止,都详详细细招了出来。

白衣少女又再次审问黑蝙蝠和店小二张五等人,问当时情形是不是这样?张五等人虽然不知道楼上的情况,但吴三公子说的话却是听清楚了,也都一一照说。

白衣少女睨视吴知府一眼:“吴大人,各人的口供你都听到了没有?”

吴知府嗫嚅着说:“下官听……听清楚了!”

“你说,这案应该怎样判决?”

“下官不敢斗胆作主,望大人明示。”

“哎!你别忘了,我只是代你审问,该如何判决,却是你当知府的职责。”

“这,这……公孙公子主仆无罪,当场释放。其他若干证人,也一齐放回。下官犬儿罪有应得,已死无论;下官有失管教犬子,引罪自咎,听候处理。”

白衣少女一笑,问师爷:“各人的口供你录好了没有?”

“小人已录好了!大人请看。”

白衣少女略略看下,点点头:“好!一式两份,叫各人在上面画押。”

公孙不灭和马鸣楼等人在供词上画了押后,白衣少女对吴知府说:“现在你来宣读判词吧!”

“下官我……”

“你刚才的判决很不错呵!至于你引不引咎自责,与本案无关,那是另一回事,以后再处理。”

“是!是!”

吴知府心怀不安的宣读了判词,便宣布退掌。不但公孙不灭等人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束了案子,就连公堂上的官吏、差役们也感到意外。他们起初以为,这样的审问,必然是一塌糊涂,想不到居然没动用过什么刑,而且处理十分公正,令人心服满意,不禁又暗暗惊讶了!公孙不灭等人仍怔怔站在公堂不动,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不是真的。

白衣少女笑问:“你们还不赶快走?自行去寻亲访友、投宿住店?府衙门里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