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个好的选择，不管怎样，我会继续完成您的任务，带着大家离开这里。”副手看着他，用做作的动情试图感染对方，却没有成功。
“那么……”前任指挥官在琢磨着到底想说再见，还是其他的，又或者是如同麦克阿瑟一样说一句诸如老兵不死之类的名言，但可惜的是，有人打断了他。
“阁下，发现声纳异常，沃克拉港，发现陌生声纳信号，声纳特征正在比对中。”声纳员忽然转过头大喊道，他的喊声仿佛天籁之音，一下子将指挥官刚刚失去的一切，瞬间夺了回来。
“所有人进入战位，准备战斗，前出驱逐舰队，前往沃克拉港部署，所有返程战斗机延缓降落，为反潜机提供甲板平台，所有反潜机准备起飞，目标沃克拉港，记得，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击沉水下的一切！”刚刚夺回权利的总指挥官在利落的下达完连串命令之后，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副手。
“我的命令包括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战位。”他看着刚刚还准备送自己离开的副手，神色冷淡地说道，听到他的话，副手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向身边的宪兵招了招手，随后转身离开。
“那么，现在谁还有反对意见？”指挥官亮了亮自己手里的手枪，这动作似乎包含着两种意味，一种是缴械，一种是攻击。
没人回答。
“那么，攻击开始！”。
※※※
屈俊杰仍然趴在戈壁里，看着自己面前的美军不断的集结，眼前，目视所及的区域都已经被敌人的装备铺满，即便伪装系统都无法全部遮蔽。
实际上，敌人仍然没有发现他，但屈俊杰却知道，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恐怕不会太长了，因为，彭铮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他要去执行他的所谓的计划，给敌人尝点‘甜头’。
老实说，屈俊杰不认为彭铮能够成功，原因很简单——在他们的头顶上，敌人三架预警机以三角形排列在周围，释放出的阻塞干扰几乎屏蔽了一切通讯系统，即便殷勇可以坦然面对牺牲，他恐怕也无法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发送出去。
除此之外，屈俊杰实在想不出到底还有什么其他办法，虽然，彭铮信誓旦旦地保证。
天空中，日头西斜，夜色开始降临到戈壁，敌人选择的位置看来足够完美，四周荒无人烟，最近的城镇也在十几公里外，平坦的戈壁可以敷设足够多的伪装系统，让他们从容的准备好一切，然后潇洒的进入印度。
屈俊杰没办法阻止，他甚至无法阻止自己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叫声，粮食早已经告罄，虽然没有吃没人穿，敌人送上前，但是对敌人运输线的封锁，让原本的土豪，现在比佃户还要穷。
屈俊杰甚至已经做好准备，一旦彭铮回来，他会选择立刻撤退，无论如何，都要撤下去，然后找到一个有人的村庄，补充一下。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其他人仍然埋伏在身后的位置，相比于他，大家表现的似乎稳定很多，没有谁发出可以听见的肚子叫，“怎么样？”屈俊杰问道。
“还没发现。”身后回答道，意思很明显，彭铮还没回来。
“再等等，一个小时后，他不回来，我们就去找他！”屈俊杰想了想说道，可是就在他话音刚落时，对面，一道明亮的闪光忽然从远处飞来，然后准确的落在对方集结的地点，之后，是一抹耀眼的火光，然后是沉闷的爆炸。
敌人的集结地内的寂静顺便被打破，之后，是胡乱和呼叫，喊声中，伪装内忽然冲出数十辆坦克，向打击的方向冲去，可事情却并没有就此结束。在第一次打击之后，爆炸接二连三的响起，之后，是更多的集结地点遭到波及。
“是迫击炮，120MM口径！”身后，有人准确地判断到。
“错，是160M43迫击炮，他们的装药量小了。”身后，另外一个声音传来，听到声音，屈俊杰惊喜的回头看去，发现彭铮正嬉皮笑脸的撕着馕爬到他身边来。
“什么情况你？”屈俊杰毫不客气的一把抢过对方手里剩下的馕，然后不客气地质问道。
“打了个电话。”彭铮嘿嘿一笑。
“打电话，给谁，在哪？”屈俊杰一愣，抓住馕的手停在嘴边。
“屏蔽啊，打电话叫支援啊。”彭铮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具体，电话能找到支援，你当我傻子还是敌人是傻子？”屈俊杰有点恼火。
“我找的又不是咱们的志愿，是印度人。”彭铮嘿嘿一笑，正准备继续卖关子，可当看到屈俊杰要杀人的表情时，立刻知趣地和盘托出。
“我只是跑到一个印度人的村子里，找到部电话，给他们的边防军打电话，告诉他们，附近有巴基斯坦人集结，于是，他们的炮弹就打过来了。”彭铮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不信。”无线电屏蔽虽然无法屏蔽有线电话，但不意味着彭铮可以轻松的骗过敌人。
“你信不信不重要，只要印度人信了就行，哦，对了，为了怕他们不信，我还冲进一户印度人家，抢了他们的馕，然后告诉他们我们是巴基斯坦人，要打过来了。我想，他肯定在我离开后打了电话。”彭铮看着屈俊杰，一脸的笑意。
“你抢了多少馕？”屈俊杰黑着脸问道。
“十几个吧。”彭铮想了想飞，翻开兜子看了一眼。
“十几家吧？十几家的电话……看来，够美国鬼子喝一壶的了。”屈俊杰看着前方，眯缝着眼说道。
※※※
波斯湾
战斗在瞬间打响，波斯湾内，按照指挥官的命令，早已经部署成网格状，各个反潜节点由驱逐舰承担，而反潜机则成为打击的主力。
敌人的潜艇一共六艘，声纳特征为093型，这和之前的推断大体一致，而敌人的反击，也确实犀利，虽然一切早已经布置妥当，但反击却仍然重创了一艘驱逐舰。
不过一切也仅此而已了，当最后一枚鱼雷爆炸，带走了最后一艘潜艇时，也意味着战斗的结束。
“将战果立刻汇总，报告华盛顿。”听到战斗结束，指挥官只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指挥中心，去自己的舱室休息。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结果已经足以平息一部分华盛顿的怒气，至于之后会怎样，或许上帝会帮忙吧。
第三十一章 成功的背面
张伟通过远程地面基站单方面发出的讯息，直到现在还没有获得回信，通常情况下，潜伏在波斯湾的分舰队会在收到信息之后的数个小时内，释放出一次性无线电浮标，以不具有任何含义的特定杂波来作为回应。
而这一次，没有！
张伟不清楚他们遇到了什么，实际上，在接到总部的通告之前，他已经将所有的可能都作出了预想，其中就包括对方全军覆没。
可是，当他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的震动仍然是让人难以压抑的。
“发电重复询问，确认信息真实性。”张伟看着身边的通讯员，用带着颤音的低声命令道。
“首长……”通讯员回头看了张伟一眼，犹豫了一下，按照常规，这样的通告实际上出现错误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确认信息真实性，照我说的做。”张伟看来对方一眼，用平淡而毫不具有感情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听到他的命令，通讯员不自觉的的打了个冷颤，随后迅速敲打着键盘，利用通讯浮标短暂的上浮时间，发出信息。
“首长，信息确认无误。”很快，经过延迟的回信就再次在屏幕上闪烁起来，张伟几乎在通讯员回答的同时，也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指挥中心，所有人都在此刻注意到了这一幕，目光聚集到张伟身上，似乎所有人都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丝并不明显的颤抖，“……按照预定计划，坐底潜伏，等待后续命令。”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希望从张伟的口中听到一句足够勇猛，足够情绪的话，例如对敌人舰队进行饱和攻击之类的命令，但事实上，张伟的回答永远是冷静中透着冷静，没人一丝一毫的误差。
张伟的命令，让所有人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惋惜中也明白了，眼前这位指挥官，似乎并没有失去自己赖以为胜的理智。
“重复命令，所有分舰队坐底，等待命令……”命令重复声在指挥舱内回荡着，而在嘈杂的声音中，张伟一个人默默走出指挥舱，消失在门口的拐角处。
※※※
美国，华盛顿。
胜利的消息被传到华盛顿的时候，时间尚处于黑夜，但即便如此，这个消息仍然叫醒了少半个华盛顿的人。官员，记者，以及和这场战争休戚相关的，或者是毫无关系的人，都在得到消息之后，纷纷起身，或讨论，或猜测着后续的可能。
白宫，通明的灯火昭示着总统府也是其中被叫醒的那一部分，但相比于其他人来说，美国总统和有资格参与会议的人来说，这个消息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喜悦成分。
“潜艇编队还没联系上吗？”总统放下手里的报告，抬头询问道。
“暂时还没有，之前曾经接到过一段疑似的定位信息，但很快就再次失去联系。”身边有人回答道。
“看来，这并不是一次我们预想中的胜利。”总统很清楚对方的回答意味着什么，虽然对方并没有说的太明白。
“但，至少是一次胜利。”有人忽然插嘴，他的话音吸引了包括总统在内的所有人，而当众人纷纷回头时，才发现，一名耄耋老者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们。
对方的身份不言自明，而他的话，似乎也终止了大家对胜利失败的感叹，虽然发起人是总统。
“胜利和失败从不同角度看，有不同的外貌，或许，对我们来说试一次失败，但如果我们将角度调换，民众们看到的，可能就是一次伟大的胜利。”老人看着众人，语气平和地说道，他的话，顿时让一些人陷入了沉思。
“是该发动宣传机器的时候，有些事情不值一提，有的事情值得大书特书。”老人巡视了众人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
中国，北京，总参
“计算出来了，大概的损失在三比一，这意味着我们每损失一艘潜艇，他们要损失三艘，这么大的战果，恐怕足以写入海战史了。”丁文彦今天心情出奇的好，当得到张伟的战果报告时，他甚至露出罕见的笑容，而他的兴致似乎也感染了周思维，后者接过报告看了一眼之后，满意地点点头。
“张伟和殷勇不同，永远是个理智的家伙，我之前曾经以为，他在得知波斯湾内的战损消息后，会做出不理智的反击。”周思维坦白的说道，实际上，他曾因为这个顾虑，一度准备下达命令限制他可能做出的行为，但却因为丁文彦的劝阻，没有下达，现在看来，丁文彦显然更了解张伟一点。
“是啊，如果说殷勇是个情绪占上风的人，那么，张伟就是个理智占上风的人。”丁文彦笑着点点头。
“他和你很像，都是理智的吓人的家伙。”周思维想了想，看着丁文彦说道。
“不，完全不同，实际上，我是个疯子，驱动我的是一些极端的理念和情绪，而那个家伙，其实就是具机器。”丁文彦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等一下，李主任过来，我们把这些告诉他，我很好奇，一旦消息发到网络上，能抵上他们多少钱。”周思维掂了掂手里的报告，意味深长地说道。
“恐怕你要失望了，现在这个消息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因为就在刚刚，美国人就他们对波斯湾战役的胜利作出全面宣传，很多人都倾向于相信美国人会在之后较短的时间内打通波斯湾的海运通道，所以，石油价格正迅速降低。”就在周思维的话音刚落，李主任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让周思维和丁文彦二人愕然的消息。
“是不是我们宣传的问题？”丁文彦愣了一下，随后机敏的反应过来。
“是的，这一直是我们的弱项。从战争开始之前。”李主任看着两人，点头承认。
其他两人很清楚他所说的战争开始之前是什么意思，长期以来的对外保密条例，让消息的不透明，成为对方攻讦的把柄，同样的击落卫星试验，中国人的成为对安全的威胁，而美国人的则是对民众的负责，同样行为的两面性，似乎已经为眼前这个消息的出现做出解读。
“现在要怎么办？”丁文彦的笑容早已经丢到爪哇岛，转而询问道。
“一次更大的胜利，不带折扣的。”李主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
印巴边境
一枚迫击炮弹落在距离屈俊杰等人不远的位置上，掀起的尘土将众人盖了一个严实，一直到彭铮将屈俊杰从土里挖出来，后者的破口大骂才随着浊气一起喷了出来。
“印度人他妈的太不靠谱了。”屈俊杰的话，引来众人一阵低沉的笑声，而印度人的不靠谱也确实让人记忆深刻。
从之前的袭击开始，印度人的炮火就一直没有停歇地向美国人的阵地袭来，但是，让人无语的是，命中的准确率，却仍人咋舌不已，实际上，除了第一波打击之外，后续的攻击只能用飘忽不定来形容。
或许是因为美国人派遣战斗机进行扫荡，又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不管怎样，后来的攻击，几乎没有一发炮弹命中美军集群，所有弹着点都散落在以美军集结地为靶心的十环之外，而彭铮他们已经是第二次遭殃了。
“看来，你这个办法不靠谱，靠着印度人狗咬狗，除非他们瞎了，否则打不中。”屈俊杰举起望远镜，在他的目视注视下，一枚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一辆艾布拉姆斯身边以外的二百米，除了掀起一阵尘土外，毫无战果可言。对于这群那火星当间谍飞机的家伙，屈俊杰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唯一期望的就是对方别再次把他们当成目标。
“指望印度人？还不如指望我自己。”彭铮听到屈俊杰的话，哂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指望的就不是印度人，我指望的是美国人。”彭铮看着屈俊杰，收拢笑容。
“美国人？你想给华盛顿打电话？”屈俊杰听到彭铮的话，好奇地反问道。
“老大，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是美国人，你会任由对方一直打下去吗？即便可能是友军的误伤？更何况，突如其来的攻击，首先会让美国人以为他们的集结地点已经暴露了。”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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