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行动的集群终于被迫做出改变，从一个整体变成了一群个体，蜿蜒着分布在周围，用力猛烈地火力迟滞着敌人。
身后，迫击炮的火力开始不断迫近，没人清楚敌人到底布置了多少门火炮，但所有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指挥官已经发出请求空中打击的命令，但除了几枚巡航导弹之外，他还没有看到任何飞机的影子。
“或许，这次我们真的失败了吧？”指挥官用半个弹夹解决了一个准备瞄准的火箭射手之后，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这样的念头，而很快地，他发现，这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个悲观的想法，实际上，他们已经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一名装甲步兵用榴弹发射器阻挡住了七八个敌人的攻击，可就在他准备换一个战位从侧面攻击敌人的时候，操控中的装甲忽然发出一阵难听的刺啦声，而后忽然停了下来。战场上的停顿，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死亡，而忽然的停顿之后，却没有再次移动的意思，就等同于自杀。
敌人发现了这难得的空隙，几枚火箭弹轮番从掩体后射来，停顿的装甲被命中的同时，仿佛被推到的巨人，轰然倒下，至于里面的士兵，恐怕已经不需要疑惑他的结果了。
指挥官目睹了这一切，但却丝毫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就在刚刚，发射完一枚导弹之后的他，忽然发现，自己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作战装甲。而操控屏幕上，一个闪烁的信号解释这一切。
燃料电池在长途奔袭下，已经告罄！
第十一章 另一线
先头部队的陷落成为终结战斗的休止符，在侧翼，敌人的牵制行动也已经因此渐弱，有些阵地上，甚至已经脱离了与敌人的接触。虽然空中仍然时不时有敌人的无人机投掷下炸弹和导弹，但相比之前的猛烈程度，这只能算是无聊的骚扰。
士兵们终于可以从紧张的战斗中脱离出来，喘一口气，而在后方，后勤人员则趁着难得的空闲为一线部队补充上足够的弹药和损耗的武器。士兵们软瘫着躺在反斜面上，用难以听懂的语言互相交流着，并任由后勤将一箱箱弹药摆在他们周围。
与此同时，在德黑兰城内，由伪装系统和防御系统严密保护的指挥中心接待了一位陌生的来客——几辆涂抹着民用外表的车辆缓慢的停靠在一处墙壁旁边，车上，几名身着军服的军人走下车，在试探地将墙壁推出一抹涟漪后，大步走入其中，随后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随着众人的进入，眼前的一切忽然一变，由警卫构筑的机枪阵地在将一片庞大繁忙的办公区域包围其中，而在其中最核心处，殷勇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凝视着眼前的作战地图。
巴基斯坦集团军的司令走到殷勇对面，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作为一支名义上已经被轰炸摧毁的部队，实际上，他们在分散潜入到伊朗的过程中，所遭受的损失只能用微乎其微来形容。
而眼前，支撑着德黑兰战役的，也正是这支部队。殷勇在之前的部署中玩了一次足够隐蔽的暗度陈仓，这支集团军在前进的过程中已经悄悄分散成许多部分潜入到德黑兰地区，而欧洲人的远程空中打击，则为他们擦干净了最后一点痕迹，当然，欧洲人也为此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情况怎么样？”在礼貌地向对方点了点头之后，殷勇转头询问道，身后，参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报告交给殷勇，后者略微打量了一眼，又递给了集团军的司令。
“损失接近一比五，为了消灭这三百人，我们付出了至少一千五百人的代价。这可不是什么合算的买卖。”殷勇抬头看向前方的大屏幕，上面，实时录像上显示着士兵们正将已经失去动力的装甲搬运上车的过程。
“您是卡拉奇人？”殷勇回头看看身后的军长，后者留着一口浓密的大胡子，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屠夫而绝非军人。
“是的，先生，不仅仅如此，我们整个集团军都是卡拉奇人。”军长礼貌地点点头，刻意补充了一句。听到他的话，殷勇礼貌地笑笑，随后将第二份计划交给了对方。
“我们不能确认敌人到底是以北线还是南线来作为攻击重点，您应该很清楚，当我们准备通过土库曼斯坦前往伏尔加格勒地区时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欧洲人对于那里的在意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这里，而我们现有的兵力，要想取得胜利，只能集中于一线。”殷勇做到对方身边，直截了当地说道。
“充满希望的计划，但我不确定您的计划真的能……”军长看完手里并不长的计划书，抬头看向殷勇，有点迟疑地说道，对于这个中国军队中的传奇人物，他抱有着极大的自信，可越是如此，就越对这份计划的内容感到有点迷茫。
“……赢得胜利是吗？胜利对于我们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我们最大的问题是在赢得胜利的过程中。将军相信我，你可以做到。”殷勇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随后站起身向外走去，在他身后，将军木然地沉浸在殷勇的回答之中，良久没有活动。
“国内的士兵什么时候能到？”走出指挥中心，殷勇看着身后的参谋，用少见的低沉声音询问道。
“恐怕还要两天，首批的两千名士兵已经完成初步训练，但士兵的文化教育水平决定了我们无法很快大批训练出完全可以驾驭装甲的成熟士兵，这两千人有相当一部分是从老部队抽调出来的，总参告诉我们，这对后续的训练任务产生了较大影响。”参谋不自觉地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
“敌人在两伊沿线投入了至少一万名装甲步兵，总参只给我们两千人？”张曙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冒了出来，用同样的声音低声恶狠狠地问道。
“准确地说，只有一千人。”殷勇意外地抬头看了看张曙光，随后纠正道，“另外一半人员我需要部署到别的地方。”
“10：1，这种信任真让人无法消受。”张曙光有点怨气地说道。
“恐怕我们都因为长期的战争已经对国内的情况很陌生了，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回去看看，军队里，保卫我们的，不再是80。90后了，而是00后，当我们为敌人兵源素质的下降而感到庆幸的时候，我想，我们也该反省一下我们自己了，富足的生活环境，是否还让我们有想要去保护国家的信念呢？”殷勇看着张曙光，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听到他的话，张曙光整个人怔了一下，而后抬头看向他。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殷勇想了想，看着张曙光说道，“你会得到两个哈萨克斯坦的坦克团。总参刚刚发来信息，告诉我们哈萨克斯坦已经同意加入泛亚军事联盟，这两个团会在一天内到达。”殷勇说完，转身带着参谋迅速离开，独独留下张曙光一直站在光影之中思索着。
“首长，刚刚你给出的那份计划并没有获得总参的通过。”走在路上，参谋再次开口道，刚才递给巴基斯坦军长的那份计划，实际上早在三个小时前就已经被总参否决了。
“总参担心的是教派问题，不过我想那位卡拉奇人应该可以很好地解决这点。”殷勇想了想说道，随后抬头看向天空，头顶上，轰鸣的直升机声逐渐由小变大，在经过片刻地等待之后，直升机降落在眼前。
“我不在的时候一切听张司令指挥，如果，我一直不在，这个命令永久有效。”殷勇坐上直升机的那一刻，回头对参谋说道，随后，他轻轻挥了挥手，直升机猛然间升空，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内。
※※※
罗马尼亚与乌克兰边境某城。
一座典型的欧式住宅内，所有的窗户都刻意被窗帘遮挡住，甚至连门的缝隙都被塞满了报纸，幽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根蜡烛在燃烧着，随着气流的波动而摇曳着。
凌乱的房间中间，一张椅子上绑着一个身穿军服的军人，而在他旁边，两名身材略显瘦小的东方面孔男子正围在在一旁的电子烤盘上忙碌着什么。
兹兹的烧烤声中，彭铮将烤叉拿到对方面前，后者用充满恐惧的眼神看着对方将自己已经被烤的金黄色的手指陶醉地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递到自己眼前。
“通常，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会外包，不过，今天你很幸运，碰到我有空。”彭铮最终没有将烤好的手指放在嘴里，而是扔在一边，然后神态轻松地坐在对方身边的椅子上，看着这个刚刚被从民居里拽出来的俘虏——在他刚刚被抓的时候，这个讨厌的罗马尼亚上尉正趴在一名十岁大小的乌克兰雏妓身上耸动着。
“我们每个人刚刚得到通知，下发了三天的作战口粮，岗哨也从之前的两人增补到了四人。”上尉可能是因为疼痛也可能是因为恐惧，不停地颤抖着说道。而他的话却并没有让彭铮满意。
“我需要知道的是，你们在东线的军事行动，不要避重就轻。”彭铮用力压住对方被牢牢绑在桌子上的手，大声质问道，疼痛让对方再次凄惨地嚎叫起来。
“我，我不知道东线会有作战行动。”嚎叫中，上尉痛哭着说道。
“演习，我们想知道你们最近进行过的实战演习侧重哪个方面。”身边，一直没有开口的屈俊杰忽然凑过来沉声询问道。
“我，我不知道，可能城市CQB更多一些，但这几天的三次演习全是野战。”上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了片刻后说道。
“几天？”屈俊杰大声追问道。
“五天，不，一个星期。”上尉连忙回答道。
“一个星期三场演习，频率接近实战前。”屈俊杰看了彭铮一眼，用中文说道。
“最多半个月之内，他们就会动手了。”彭铮说着看向窗外，典型的东欧风格建筑充斥眼前。
“如果半个月的话那就万幸了。”屈俊杰说到这里看向彭铮，两人都很清楚，敌人发动进攻的时间恐怕远远少于他们的估计。
“我们恐怕要做点什么。”屈俊杰犹豫了一下，他很清楚自己的提议对两人意味着什么。
“一点恐怕不够吧？”彭铮看向屈俊杰，用无比灿烂的笑容回应了对方的提议。
※※※
现代战争发达的通讯和运输系统，让战争开始前，没人愿意将兵力部署到前线，甚至连战前必要的演习和训练都会在远离战线的大后方，这样的部署既可以防止首轮打击可能造成的损失，又可以迷惑敌人，避免暴露战役目的。
而这一次，彭铮和屈俊杰就是被空投到远离边界的罗马尼亚境内的敌人集结部队的位置。殷勇给予他们的任务只有底线没有上线——最低限度的摸清敌人的战略部署。
对于彭铮和屈俊杰来说，毫无难度的任务根本无法对得起他们被从超低空扔到郊外，又跋涉了一夜才潜入到城内所遭受的困难。
审讯完毕的俘虏被两人留在房间内，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的头上多了一个小孔，而此刻，处理了俘虏的两人，正悠然走在罗马尼亚边界城市雅西的大街上。
相比于国内，这座城市的规模甚至连一座县级市都赶不上，至于稀稀落落的行人就更让这个城市显得冷清异常。偶尔，路上开过的军车或是几名身着便装但步伐一致的士兵走过，会让城市内多一处一些生气，但大多数时候，街道上都罕有人至。
唯一让这种没落显得另类一点的是街道两旁一座接一座的大学。校园里的热闹显然要比冷清的大街好的多。门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学生，会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这两个看起来有点与众不同的矮个子亚洲人身上，但很快又转移到别的地方。
相比于正在耐心寻找的屈俊杰，彭铮的目光显得活跃很多，甚至有几次会与一些充满异国情调的女子对视良久，一直到屈俊杰拉了拉他的袖子指了指路边的招牌，后者才转头注意一下。
招牌上，罗马尼亚语勾勒出的几串字母占据了大幅版面，而下面，一行英文字却让彭铮瞬间兴奋起来。
“Pesticides！就是这里。”彭铮说着，刚要进去，却被屈俊杰一把拉了回来。
“天还早，晚上过来。”屈俊杰说着，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向前走着。
一天的时间在两人无聊一般的闲逛中很快过去，当暮色刚刚降临，城市街道上的灯光亮起明亮的光芒时，两人再次出现在街道上，而与白天不同的是，这一次，两人已经坐在一辆达西亚牌的商务车内。
车子缓慢的穿过街道，来到白天的那家商店门口，随着车子停下，在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眼之后，彭铮迅速下车走到门口，轻轻地撬开已经锁上的大门，随后闪身进入房间内。
等在车里的屈俊杰，在片刻后看到窗户里闪了两次不起眼的光芒之后，立刻跳下车冲进房间内，之后，在等待良久后，两人再次背着几只巨大的袋子走了出来。
达西亚的轮胎被压得的重重一沉，两人却毫不怜香惜玉地钻进车前排，而后猛地发动车子，达西亚带着刺耳的轰鸣声冲向街口，向第二个地点冲去。
空旷的道路让车速一下子被提升到极致，仅仅只用了短短几分钟时间，两人已经出现在一处紧闭的厂房大院前，远远看着站在门口的警卫，屈俊杰将车子的速度降到滑行程度从对方面前划过，而下一秒钟，彭铮的手枪已经射出两颗子弹，将两人变成两堆瘫坐的尸体。
大门似乎成了唯一的问题，不过对于屈俊杰来说却并不是问题。达西亚被迅速倒到十米之外，而后猛地加速冲了过去，铁皮大门在撞击下轰然倒塌，随后一片静谧的厂房区出现在两人眼前。
除了门口的警卫，厂房内的人员也接二连三地跑了出来，而随着屈俊杰缓慢的行车速度，彭铮仿佛猎杀一样，一个个准确地将所有冲上来的人都变成了尸体。
车子再次提速，转过一道道弯曲的路线后，屈俊杰用力撞开一处大门，而后，巨大的蓄水车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没人有兴趣提问和说话，在跳下车随手拉开车门口，一袋袋二氯苯氧乙酸被投入到蓄水池中，在水面上随着一层层泡沫泛起，很快的，池子里的水再次回复之前的清澈。
做完这一切的两人没有片刻停留，很快自爱才消失在大门口处。
一件优雅的三居室内，一名外表乖巧的男孩偷偷地从自己的床上走了下来，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而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