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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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名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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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总管一惊,要挣:“你——”

白五爷冷然道:“哈总管,吃你这碗饭的应该都会察颜观色,至今这儿没人给你撑腰,他要是整了你,你是白挨白受,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老实点儿吧!”

谁说哈总管不会,他马上老实了,语气不但缓和,甚至有点低声下气:“我跟格格失踪的案子,扯不上——”

龙天楼冷然道:“现在说这话早了些,扯上扯不上,待会儿就知道了,从现在起,你最好有一句说一句。”

哈总管苦着脸道:“我连半句都没有—一”

“未必。”龙天楼冷笑一声道:“看看再说吧!”

往地上指了指,接道:“这是哪儿,你知道吗?”

“南下洼啊!你刚不说是南下洼么?”

“这儿是南下洼,可也是富儿跟桂儿的埋尸处,就在你的脚下。”

“呃!这儿是——”

哈总管吓一跳,忙躲开了些。

“不做亏心事,又何必怕鬼?”

哈总管忙道:“我不是怕,我是——”

“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承王府的?”

“宗人府派的啊!”

“别唬外行,就算我是外行,眼前还有个吃了多年公事饭的白五爷在,你要是宗人府派的,宗人府的名册上,承王府的总管,不可能写的还是前一任的名字。”

“真的啊!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啊!”

白五爷插了嘴:“实话个屁,王府的总管是亲信,都是各主子自己找的,其他的人才是由宗人府派的。”

哈总管还想狡辩:“可是——”

龙天楼冰冷道:“哈总管,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龙天楼两眼奇光闪射,一般高手看了都会胆怯,何况是这个做人奴才的。

哈总管一哆嗦,道:“我,我是福晋找来的。”

白五爷紧跟着一句:“以前的福晋,还是现在这位福晋?”

“现在这位福晋。”

龙天楼道:“怪不得你对这位承王福晋这么恭顺啊!”

“主子嘛,端人碗,服人管,有什么法子?”

龙天楼道:“恐怕不是为这吧!”

“您,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已经变成了“您”了。

龙天楼没理他,突转话锋问道:“格格是怎么失踪的?”

“我不知道,您怎么问我——”

“你不知道谁知道?”

“我,我是真不知道。”

“我问你谁知道?”

“我不知道。”

龙天楼伸手扣住了哈总管左肩。

哈总管机伶一颤,忙道:“龙爷,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管教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龙天楼手上没用力,道:“那么,富儿、桂儿跟两个护卫是谁下毒手害死的,你总该知道吧!”

“这,这我也不知道。”

听口气不对,龙天楼五指微微用了点力。

哈总管虽是个奴才头儿,可却是王府的奴才头儿,连宰相门奴都像个七品官,何况他是个王府的总管,一向也养尊处优惯了,哪受得了这个,叫了一声,立即矮下了半截:“龙爷——”

他也会叫“爷”了。

龙天楼道:“知道不知道?”

“我——”

“哈总管,你的筋骨远不如江湖上的练家子,我要是再加一分力,你这条胳膊,从此便算完了。”

哈总管忍着痛叫道:“我说,我说——富儿、桂儿是那两个护卫害死的。”

这答案很出龙天楼跟白五爷意料之外,两个人都一怔。

龙天楼道:“怎么说,富儿、桂儿是那两个护卫害死的?”

“龙爷,这回我说的是实话,无论如何您要相信。”

白五爷突然问道:“那两个护卫为什么要害死富儿、桂儿?”

“这——”

龙天楼道:“哈总管,留神你的胳膊。”

哈总管忙道:“据说是她们俩犯了错。”

白五爷道:“她们俩犯了什么错?”

“这我就不清楚了,真不清楚。”

“你身为总管,顾名思义,承王府的人与事都归你管,两个丫头犯了错,都被处死了,你会连她们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

“白五爷,我虽然是个总管,可毕竟还是个下人啊!”

这倒是不折不扣的实情实话。

白五爷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富儿、桂儿被处死这件事,根本没经过你这个总管?”

哈总管道:“是啊!白五爷!”

“那么,又是谁下令处死富儿、桂儿的呢?”

“是福晋。”

哈总管的话声,低得几乎听不见。

白五爷跟龙天楼对望了一眼,然后又问:“福晋随便下令处死两个丫头,难道承王爷都不过问?”

“王爷对福晋一向百依百顺,只要是福晋说的话,就等于是王爷自己说的,王爷不过问。”

那位福晋之娇媚、之泼辣,承王爷对她之“礼让”,是龙天楼亲眼看见过的。

龙天楼道:“不能说福晋没权处置犯错的下人,只是两个丫头既犯了错,福晋大可晓喻府内,当众赐死,为什么要秘密下这种毒手,怕人知道似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福晋要这么做,谁又敢说个‘不’字,更不敢教她怎么做啊!”

龙天楼道:“既然富儿、桂儿是让两个护卫害死的,那么那两个护卫,又是谁毒害的呢?”

“龙爷,这您还用问吗?”

龙天楼到底还是问了:“又是福晋?”

哈总管点点头,没说话。

“是谁下的手?”

“等于是福晋自己。”

“这话怎么说?”

“龙爷,两个护卫立了功,还能不加赏赐么?除了别的赏赐之外,还有一桌酒席,他们两个吃了就都——”

白五爷道:“这不分明是灭口吗?”

“福晋本就不愿意让人知道嘛!”

龙天楼道:“格格房里的东西,真是福晋下令搬出来的?”

哈总管道;“我没说假话,真是福晋。”

龙天楼道;“福晋真相信什么狐仙?”

哈总管道:“平常我没见福晋烧过香,拜过佛,可是这回她倒是很信。”

白五爷道:“相信格格是让狐仙摄走的?”

“对。”

龙天楼道,“那位大贝勒,似乎跟承王府走得很近。”

哈总管道:“王爷现在有权有势,在皇族亲贵里,以前数礼王爷,如今王爷是头一位,贝勒爷虽然现在在皇上跟前很红,可是他毕竟只是贝勒,这话您懂吧!”

龙天楼跟白五爷何许人,当然懂,大贝勒是趋炎附势,跟承王走得近,对他当然有好处。

龙天楼道:“你是承王府的总管,对这位福晋,你了解得应该比我们多。”

“这个——”

哈总管有了犹豫。

龙天楼道:“你用不着隐瞒什么,在某方面来说,你恐怕也替福晋跑了不少腿。”

哈总管猛然一惊:“龙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可不能乱说。”

“你这么害怕干什么,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

哈总管也够狡猾,立即道:“这——我不大清楚。”

“你不清楚,我索性明说,就是像那天你把我叫到水榭去的那一方面。”

哈总管忙道:“叫您上水榭去,我是奉福晋之命,端人碗,服人管,我是个奴才角色,主子既有吩咐,难道我还敢不听,至于福晋叫您上水榭去有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龙天楼淡然一笑:“你倒把自己推得干净,只不知道这种事王爷知道不知道,要是让王爷知道,王爷恐怕不会像你这么想!”

哈总管大惊:“龙爷——”

“我不是吓唬你,逼急了我,我只有一五一十禀报王爷,可是你要是实话实说,我保证不牵连你。”

“真的,龙爷?”

“我向来是说一句,算一句。”

哈总管沉默了一下:“您或许已经知道了,福晋原位侧晋,进府没多久,老福晋就过去了,到如今福晋才三十刚出头年纪,可是王爷都快六十了,再加上王爷公务忙,在家的时候少——这种事是难免的,各大府邸差不多都有这种事。”

这,骇人听闻。

白五爷没怎么样,可能他听过不少。

龙天楼却为之动容,本来他不愿再问下去,可是这位福晋如今涉嫌最重,他不得不问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以前就有这种情形?”

哈总管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经我的手,前后有过三回,可是您的运气最好。”

“这话怎么说?”

“前两个都死了,只有您——”

哈总管没说下去。

龙天楼吸了一口气:“前两个都是什么样人?”

“就是那两个护卫。”

龙天楼跟白五爷都猛一怔,龙天楼道,“原来如此——这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一下,我的确比他们两个运气好,因为我并没有怎么样!”

这会儿,虽在暗中,可是彼此已能看得见了,只见哈总管一怔,凝望着龙天楼,意似不信。

“信不信在你。”龙天楼淡然道:“我来自扛湖,没有必要在福晋面前屈服,在江湖上,只要是稍许有良知的,都不会做这种事。”

忽听白五爷道:“我有点明白了,福晋杀那两个护卫,是为灭口,命那两个护卫杀富儿、桂儿也是为灭口,难不成是富儿、桂儿见了什么?”

哈总管道:“那恐怕不会,这我清楚,格格跟福晋处得不好,绝不会让她的丫头近福晋的住处,不是福晋身边的,福晋也向不许近她的住处。”

那就不可能是因为富儿、桂儿撞见了那位福晋的淫秽行为了。

龙天楼道:“福晋的品行,难道说王爷一点也不知道么?”

“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那还了得!”

哈总管话锋一顿,接着又道:“不知道是不知道,可是王爷也一向严禁男丁近福晋的住处,就拿那位贝勒爷来说吧,王爷就不喜欢他,更讨厌他老往福晋的住处跑。”

龙天楼心里一动,道;“既是王爷不喜欢那位大贝勒,那位大贝勒趋炎附势还有什么用?”

“有用啊!怎么会没用?”哈总管道:“王爷不喜欢大贝勒,可是福晋喜欢,王爷得听福晋的,那位贝勒爷许是看准了这一点。”

龙天楼转望白五爷;“已经呼之欲出了,是不是可以让哈总管歇息了?”

白五爷道:“等一等,让我再问他一句——”

一顿,凝望哈总管道:“你既是这位福晋找来的,那就表示你是她的人,是她的亲信、她的心腹,既是她的亲信、她的心腹,你所知道的,不应该只这么多。”

哈总管苦着脸叫道:“白老,我告诉两位的还少吗?不是为顾自己这条命,连这些我都不敢说,不该说啊!”

“你告诉我们的,也许不少,可是你所知道的,绝不止这些。”

“天地良心,白老,您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法子再说出些什么了,我刚才说的都是实情实话,您两位总不会希望我没梗添个叶,瞎编吧!”

白五爷道:“最后我再问你一句,格格是怎么失踪的,要是让人掳了去,那又是让谁掳了去?”

“我不知道,真的,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白五爷向着龙天楼微一点头。

龙天楼一指闭了哈总管的穴道,伸手扶住他,把他放在了地上。

白五爷道:“小七儿——”

“五叔,我刚说过,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证据,小七儿,那位福晋不比别人,没有证据,咱们是绝不能轻举妄动的。”

龙天楼一指哈总管道:“他就是一个最好的人证。”

白五爷道:“姓哈的只能证明那位福晋有淫秽之行为,却不能证明别的什么。”

龙天楼沉吟了一下:“五叔,会不会是因为格格对这位福晋深恶痛绝,这位福晋就——”

“这恐怕只是原因之一,我想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格格知道了她什么事,所以她非除去格格不可。”

“格格都不让丫头近福晋的住处,自己怎么会——”

“小七儿,丫头不能近,格格自己可没有不能去的地方,世上的巧事,也不能算少。”

龙天楼沉吟一下:“倘若果然是这样,那位福晋可算得真正心狠手辣。”

“最毒妇人心啊!小七儿,有些人为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

龙天楼道:“照我的看法,大贝勒跟那位福晋之间,恐怕也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

“我也这么想,只是那位福晋不会武,简直就弱不禁风,她又是怎么把格格掳了去的呢?”

“要是她真跟那位大贝勒有染,大贝勒辖下的侍卫营人人是好手,掳一个弱女子,应该不是难事。”

白五爷点头道:“说得是,你说得是,可是,小七儿,证据,必须要有证据,否则你绝不能轻举妄动。”

“我知道,五叔。”

“小七儿,咱们碰上扎手的事了。”

“怎么?”

“这位哈总管,咱们是放他好,还是不放他好?放了他,他回去一定会详禀那位福晋,那不但是打草惊蛇,而且一个不好,你五叔就会掉脑袋,不放他回去,明天见不着他,承王府定然会闹翻天,你看该怎么办?”

龙天楼沉吟了一下;“不要紧,您先带他回巡捕营,我上承王府见承王爷说明一声去。”

白五爷道:“恐怕也只好如此了。”

龙天楼、白五爷两个人一起走了一段路之后分了手。

白五爷带着昏迷中的哈总管回了巡捕营。

龙天楼则直奔承亲王府。

这时候了,内城早关城门了,是谁都不行,没有九门提督下令,绝不会开城。

当然,皇上例外。

龙天楼不走城门,硬是翻城墙进了内城,可是一进内城,他就觉出不对来了。

内城平日就比外城静,各大府邸的所在地,没有闲杂人等,入夜以后,大街、小胡同里,几乎看不见人影儿。

今夜,居然比往常更静,听不见一点声息,简直就像座死城。

这情况不寻常,必然有什么特殊事故。

龙天楼怀有承亲王的亲笔手令,再特殊的事故,跟他扯不上边儿,所以,他还是大摇大摆走他的。

走没多远,原是寂静空荡的街道,终于让他看见人了,两个一伙,三个一群,一个个都是手提长剑的黑衣汉子。

龙天楼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侍卫营的人。

内城禁人行走,侍卫营的人结队巡街,这是为什么?

敢莫是承王府丢了一个哈总管——

实际上,承王府今夜没出什么大事,丢了个哈总管,不可能这么快被发现。

那么是——

龙天楼一点都不避讳,大摇大摆走,当他看见人家的时候,当然人家也就看见了他。

一声断喝传了过来:“什么人?站住!”

随着这声断喝,三名提剑的侍卫腾掠而至,挡住了龙天楼的去路。

凭这种身手,当然都是侍卫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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