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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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名珠-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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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出了水榭,只见铁奎等八个一字排开,挡在朱栏小桥的这一端,小桥的那一端,则散立着大贝勒的护卫一一侍卫营的人。

龙天楼道;“让路。”

铁奎等八个退向两边,龙天楼跟大贝勒并肩走上朱栏小桥,大贝勒目光一扫,道:“我跟他们去,天亮之前,你们任何人不许出府一步。”

众护卫恭声答应。

龙天楼道:“谢谢大贝勒!”

“用不着,是我不愿意便宜别人。”大贝勒大步往外行去。

龙天楼带八护卫押大贝勒出了贝勒府,大贝勒道:“上哪儿去?”

“巡捕营。”

大贝勒脸色微变:“我能不能不去巡捕营?”

“大贝勒——”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堂堂贝勒,不愿被押在九门提督辖下。”

龙天楼脑海里盘旋了一下,点点头道:“可以。”

大贝勒大踏步行去。

到了侍卫营,龙天楼召来了当值的大领班及另四名大领班,其实不用召唤,一见这情形,早就都围上来了。

当值大领班一躬身;“爷,他——”

大贝勒沉声道:“听他说。”

“是。”

当值大领班立又一躬身,不敢再开口。

龙天楼马上下令押起大贝勒,并面谕当值大领班跟另四名大领班共同负责。

龙天楼有龙天楼的道理。

这样使五名大领班可以互相牵制。

五名大领班都面泛惊容,目注大贝勒。

显然,尽管龙天楼奉有密旨,如大贝勒一声令下,他们仍能拼命。

大贝勒说了话;“你们听见了,还等什么?”

龙天楼没再多说一句,扭头走了。

押这位大贝勒,只是个形式。

其实,他并不怕大贝勒畏罪潜逃,第一、大贝勒既已和盘托出,他不会逃;第二、大贝勒他是个皇族,结仇既广,树敌又多,他没处逃;第三、龙天楼并不一定非置他于死地不可,只要能彻底扳倒他,让他失掉圣眷,失掉权势,目的也就达到了。

龙天楼带着铁奎等八个,直奔承王府,一近承王府,龙天楼就交代了,铁奎、凌风跟他进去,其他的人围住承王府,只许进,不许出。

华光等六个先扑了出去。

龙天楼带着铁奎、凌风一前二后,大步走向承王府大门。

承王府站门的亲兵都认识龙天楼,不必经过通报就进了承王府。

一进承王府,龙天楼带铁奎、凌风直奔承王的书房。

龙天楼的判断没有错,书房里还透着灯光,显见得承王还在书房里。

书房外停步,龙天楼交代书房外当值的护卫:“通报王爷,龙天楼求见。”

护卫答应一声,还没有通报,书房里就传出了承王的话声“让他进来。”

护卫答应一声,躬身摆手。

龙天楼自己进了书房,铁奎跟凌风则留在外头。

书房里只有承王一个在,龙天楼进门躬身:“天楼见过王爷。”

承亲王含笑道:“你现在是十五阿哥府的人了,还好吗?”

“谢谢王爷,还好。”

“这时候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龙天楼欠身道:“先请王爷恕罪,天楼要拘捕福晋。”

承亲王一怔站了起来:“你怎么说,你要——”

“是的。”

“胡闹,你——”

龙天楼取出那枚玉扳指:“禀王爷,天楼奉有密旨。”

承亲王脸色大变:“龙天楼,我告诉过你,等于是求你,不要再办这件案子——”

“王爷,天楼不只是为这件案子。”

他接着把可能牵涉更大的阴谋的始末,概略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承王直了眼:“有这种事?可是你凭什么指她……”

龙天楼道:“回王爷,以前天楼只是怀疑,现在更有大贝勒的指证,大贝勒已经被押起来了,王爷不信可以到侍卫营查问。”

承亲王的身躯突然泛起了颤抖,砰然一声坐了下去,两眼发直,面如死灰。

龙天楼看得不忍,他知道这件事情对承王的打击有多大,固然承王爱女被劫掳,也是受害人,是苦主,但是身为和硕亲王,福晋竟在这么一个大阴谋里涉嫌指使,对他的宗籍王爵不能说不是大大的不利。

真要说起来,宗籍王爵,对承王来说,恐怕还在其次,独生爱女遭劫掳,安危未卜,生死不明,他都能毅然忍痛,下令龙天楼停办这件案子,可见他对这位福晋是多么曲容,多么惜爱,而今她竟涉嫌这么一个大阴谋的主使,这打击有多大。密旨当面,复又人证,眼睁睁的救不了她,这才是真正让他心疼如刀割的事啊!

龙天楼叫道;“王爷——”

承亲王猛抬头:“龙天楼,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让你停办海珠失踪的案子?”

龙天楼实话实说,点头道:“天楼知道。”

“独生的爱女我都能舍,可见我是多么——龙天楼,你能不能网开一面?”

到了这时候,他竟能为她向龙天楼求情。

龙天楼呆了一呆道:“王爷,老福晋、海珠格格,甚至您这王府,您的家,等于是已经都毁在她手里,您还——”

承亲王的脸颊抖了几抖,点头颤声道:“我知道,可是没有的已经没有了,我也宁愿——我就是舍不得她!”

龙天楼几乎有点蔑视这位和硕亲王了,很想说几句重话,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位和硕亲王是中了邪,中了魔。

面对那位美福晋,世间男人能有几个不中邪、不中魔的?大贝勒金铎,不就也是中邪中魔的一个吗,他所下的赌注,不也是他的宗籍跟个“多罗贝勒”?

是故,对这位承亲王,龙天楼可怜的意念要比鄙视来得多,他吸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道:“您要是舍不得,只有一个办法。”

承亲王急道:“什么办法?”

龙天楼道:“抗旨!”

承亲王猛一怔,身躯暴颤低下了头,这唯一的办法,对他来说,等于是没有办法。

可是,旋即,他又忙抬起了头:“龙天楼,你等等我,我这就进宫去请旨赦免,我愿意拿我的宗籍跟王爵,换她一条命。”

他站起来就要走。

龙天楼拦住了他,道:“有些事,恐怕王爷还没有想到,也不明白。”

“什么事我没有想到,什么事我不明白?”

“王爷视她为福晋,可是她的人跟心并不真正属于王爷,她只是利用王爷,以您这座承王府做为她的庇护来进行她的阴谋而已,王爷能为她舍弃一切,她却能随时弃王爷于不顾。”

“龙天楼,人总有良心,人的良心总是肉做的,我对她不薄,为了她,我能什么都不顾,难道换不来她一点顾念?我不信一—”

他居然还是这么死心眼儿。

龙天楼道:“王爷要真这么做,那是自找身败名裂。”

承亲王不禁苦笑:“龙天楼,你说我还有什么,我又还在乎什么身败名裂?”

龙天楼吸一口气道:“王爷并不是一无所有了,王爷还有个独生爱女。”

承亲王痛苦摇头:“谁知道她现在——”

一怔,凝目急问:“龙天楼,你什么意思?难道——”

“为了不让王爷以为自己一无所有,我可以告诉王爷,海珠格格仍健在,前不久我才见过她,为免她再被人所害,王爷千万不能说出去,无论对谁。”

“真的?”承亲王一把抓住了龙天楼,激动地道:“你在哪儿见着她的,她在哪儿?”

“王爷原谅,这我不能说——”

“龙天楼——”

“这有关海珠格格的安全,王爷当能原谅。”

“龙天楼,海珠她真——”

“我没有必要欺蒙王爷,也不敢,王爷要是不信,我可以拿我这条性命担保。”

承亲王突然趋于平静,由平静而转颓然;“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对我来说,我还是一无所有,她不会认我这个爹了,我又有什么脸说她是我的女儿。”

“王爷,父女至亲,这是谁也无法否认,谁也不能抹煞的。”

“我知道,可是——龙天楼,你还是让我进宫请旨去吧!”

他又要走,龙天楼又拦住了他,暗一咬牙,道:“王爷,我刚说有些事您没想到,也不知道,这只是其中之一。”

“还有什么?”

龙天楼目光一凝,道;“王爷,恕我直言,您是真没有想到呢,还是从来不愿去想,抑或是根本不愿承认?”

承亲王脸色一变,哑声道:“龙天楼,你是指——”

龙天楼正色道:“王爷,您不会是那么健忘的人,以前哈总管所说的——”

承亲王脸色大变,面如死灰,身躯一晃,连忙扶着桌子角,颤声道:“你,你怎么又提——”

龙天楼没说话,也没作任何表示。

承亲王又道;“金铎他,他也承认了?”

“您原谅,不用他承认,您忘了天楼早看出来了,哈总管是个最清楚不过的人。”

承亲王抬手抚胸,低低呻吟了一声:“金铎他可知道,这是什么罪?”

“王爷,大贝勒跟您一样,只是被利用了,利用人的人只求达到目的,是不择手段的。”

承亲王抬起手,无力摆了摆:“去吧,她在她房里。”

显然,他能忍受一切,那是在还能装糊涂的时候。

也是,承亲王要是到了这地步还能忍受,那就真让人鄙视他了。

龙天楼一欠身道:“多谢王爷!”

他转身出了承亲王的书房。

铁奎、凌风立即迎了上来。

龙天楼一施眼色,带着他两个往后行去。

后院,是承亲王跟内眷的住处,龙天楼来过,所以他一进后院,便带着铁奎、凌风直奔美福晋的住处。

刚到那灯光微透处,龙天楼倏然停步,霍地转望不远处花丛,目射冷电。

铁奎、凌风不用吩咐,立即双双扑了过去,花丛里响起一声惊叫,随见铁奎、凌风揪出个人来,居然是哈总管。

哈总管满脸惊惧战栗的笑:“龙爷,是我呀!”

“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那儿干什么?”

“我是听见花丛后头有声响,过去看看,刚过去。”

“福晋呢?”

“在屋里呢。”

“凌风看好他,铁奎跟我进去。”

龙天楼带着铁奎走向灯光微透处。

许是美福晋睡了,两扇门关得紧紧的。

龙天楼不怕有什么变故,另外六个围住了承王府,到现在没动静,那该表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离开承王府。他站在门口扬声道:“启禀福晋,龙天楼求见。”

里头没反应,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龙天楼没说第二遍,奉有密旨,他也不怕谁降罪,抬脚踹门,只听砰然一声,两扇门豁然大开,俩断门闩落在了地上。

一见断门闩,龙天楼就知道不对,可是他还没有着急,带着铁奎闪身扑了进去,香喷喷的一间华丽卧房,只两个丫头躺在地上,就是不见美福晋的人影。

龙天楼一看就知道两个丫头被点了死穴,没有救了,门、窗都是从里头反锁,美福晋人呢?

龙天楼带着铁奎掠了出来,一把揪住了哈总管:“福晋人呢?”

哈总管惊愕道:“在里头啊,真在里头,福晋刚回来!”

“刚回来?上哪儿去了?”

“上大贝勒那儿去了,您是知道的。”

怪不得刚才大贝勒脸色红热。

“你刚躲在花丛后,究竟是为了什么?说。”

“龙爷,是这样的,我告诉福晋说您见王爷来了,刚出来就见您过来了,我是为躲您,可是福晋真在屋里呀!还有两个丫头呢!”

“两个丫头死了,福晋不见了。”

哈总管脸色大变,舌头马上硬了:“这,这怎么会——”

龙天楼冷冷一笑,腾身跃上屋顶,竭尽目力一看,隐约看见华光等六个都在承王府四周,毫无异动,显然美福晋还没出承王府。

他跃下屋面,带着铁奎、凌风押着哈总管又进了屋,哈总管看见地上两个丫头,脸都白了。

龙天楼道;“你告诉我,门窗都从里头反锁,她是怎么走的?”

哈总管白着脸,直着眼,声音都发了抖:“这,这,龙少爷,我怎么知道啊?我出去的时候,她明明还在——”

龙天楼沉声道:“铁奎、凌风,给我搜。”

铁奎、凌风恭应一声,立即展开行动,衣橱、床下,甚至顶棚,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有,就是什么都没发现,两个人没说话,只诧异地望着龙天楼。

龙天楼脸上没现出来,心里又何尝不诧异。

门、窗从里反锁,两个丫头被点了死穴,显然人是在屋里不见的。

当然不会就这么消失了,美福晋不是大罗神仙,一定有秘密暗门。

可是,铁奎、凌风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秘密暗门又在哪儿呢?

龙天楼道:“哈总管,我给你个赎罪的机会,你知道这间屋里有秘密暗门吗?”

“秘密暗门?不会吧!”

“没有秘密暗门,人是怎么走的?”

“这——”

“哈总管,你最好实话实说。”

“我真不知道,龙少爷,你想,王府里要秘密暗门干什么?”

王府里是不该有这一类的机关。可是雍正年间,血滴子神出鬼没,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掉脑袋,王府里也不是绝对没有这一类的机关。

龙天楼道:“守住这儿,看好了他。”

他转身出去,直奔承亲王书房。

问承亲王,承亲王一定知道。

可是一进承亲王的书房,龙天楼就惊得呆住了。

承亲王仰脸坐在椅子上,状若酣睡,手里还握着小瓷瓶,空的。

显然,承亲王是受不了这打击,也无以面对皇上跟自己的爱女,服毒仰药,自绝了。

龙天楼定过了神,没敢声张,退出书房带上门,又直奔后院,进了美福晋的卧房。

铁奎道:“总座——”

龙天楼道:“没什么,再——”

“找”字还没出口,望见地上两个丫头,脑际突然闪过灵光,俯身去挪开两个丫头的死尸,细看那一块块的铺地花砖。

终于让他看出,有三尺见方一块,沟线比别处的深,他以掌贴砖,暗用内力,猛力往起一带,三尺见方的那块,应手而起,底下一个黑洞,一道石梯直通下去。

凌风叫道:“从这儿跑了!”

哈总管两眼瞪圆了,目光发了直。

“你们守住这儿。”龙天楼交代一句,飞快拾级而下。

铁奎忙叫道:“总座,灯。”

龙天楼停住了,凌风忙去拿过桌上的灯,递给了龙天楼,龙天楼接灯在手,疾快地下去了。

石梯到底,是一条地道,不像是新建的,可是很干净,上下左右都用石块砌成,约摸有一人多高,而且是笔直的一条。

龙天楼带着灯,脚下飞快,约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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