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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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回纹针-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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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1,周围欢声雷动,冕良轻轻的,在远钧额头,印下温柔如玫瑰的一吻,“远钧,我爱你。”

这是求婚对不对?即使没有被感动,不想接受,也不该发飙啊。可骆远均不一样,她拧着眉头,把手从冕良口袋里抽出来,对着冕良的小腿踹一脚,转身就跑。天啊,这女人三年不见怎么还这么暴力啊?

冕良追,抓住她,“喂,不要生气。”

“放开我。”骆远均坏脾气上来,甩冕良的手,“放开啊。”

真不想放,偏周围人来人去的,冕良只好放开,着急,“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远钧脸上的迷惘委屈这会儿跑的干干净净,还是那个略有不羁,干脆明朗的女生,“靠!好啊,说说你是怎么不故意的?”

“关于行李里的~~”冕良又冒汗了,他该怎么说那几盒不该出现在女生行李箱里的东西?费劲,“就是,我该丢了的,可我~~”

“不是,”骆远均双手抱胸,好整以暇,闲闲道,“我没有为那个生气。”

哦,真好,她知道我的意思,冕良抹抹鼻梁上一层细汗,难为他,这么冷的天。不知为什么,他察觉到远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唉,他又出糗了。

“我刚才的话让你生气吗?我是真心的,”冕良今天可真豁出去了,“是因为你男朋友吗?所以觉得我现在向你求婚,是种冒犯?可是,”韩冕良横了心,“你跟他分手吧,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雪下的大了点,冕良看到远钧身上头上落了雪花,她穿的也单薄,拉下自己的围巾给她披上,执拗的说,“跟他分手,跟我回家。”

远钧今天晚上第三次被冕良吓住,愣怔好一会儿,她伸手捏住冕良的下巴,左看右看,说了句让冕良想上吊去见上帝的话,“你真的是韩冕良吗?让人家去分手这种事情你也干得出来?这三年是去给希特勒做徒弟了吧?”

冕良激气,“喂,你又跟我鬼扯?那个人有那么好吗?干嘛非跟他不可?”

“那我干嘛非跟你?”

“你本来就是我的啊,”冕良急得头上都快冒烟了,抓住远钧捏着她下巴的手,“你本来就是我的,你现在不承认啊。

“我要是不承认,你怎么办?”骆远均这是和冕良杠上了。

“你敢不承认?”韩冕良骇异,“你要对自己说谎吗?”急怒攻心,拽着远钧就走,“跟我回家,我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你得跟我结婚。”

结果求婚变成逼婚,远钧抱住根灯柱,“放开我啦,我要去上班。”

“撒谎,上班的人干嘛出来吃冰激凌看热闹?”

“上吊也要透口气嘛,我是出来歇会儿啊。你放手。”

“我不放,你先答应我结婚我再放你去上班,”韩冕良狗急跳墙,“至于你那个男朋友,你别为难,我去跟他谈。”

远钧快没力了,抱着灯柱,骂,“他妈的韩冕良,你再不放手我不理你了。

“谁管你啊,你先答应我结婚。”冕良牛脾气上来,死拉着远钧往前拽,倒象是个有劫持之心乏劫持之术的小贼,看上去要多笨有多笨,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韩大婶,这边,快来救我啊。”远钧突然对着右边喊。

咦?老妈来了?冕良瞬间清醒,松开远钧,往前细看,没有啊,随即恍悟上当了,回头再找远钧,她早跑个老远,对着冕良喊,“大笨蛋,你说结婚就结婚啊?”

广场人流未退,远钧没入人流转瞬不见。冕良冒着冷雪,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她人。最后,披着一肩玉屑似的雪花,坐在台阶上,感觉沮丧,失落,窝囊透。他只是想求婚的嘛,怎么搞成这样?无奈下再电话给骆远均,她还占线?怎么总占?和那家伙有那么多话说?谁家久别相逢的戏码,是这样上演的啊?

想想可能真的找不回远钧,冕良心灰。急起来会冲动到要破坏人家相恋的一对,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她还是不要我~~冕良捧着脑袋,在落着鹅毛大雪的广场,眼含热泪,绝望的几欲魂归离恨天。

第四十九章

这是这一年的第一天,骆韶青亲自给冕良家宴接风的大日子。

冕良打算给骆韶青带一大束鲜花和一瓶不错的红酒去。给远钧呢?则预备了一包牛油曲奇,他对照着网上搜来的食谱,用烤箱自己做的。

谁能想象,一个昨夜求婚不遂的驴蛋,睡了几个小时,一早起来搜食谱,买配料,做饼干,焦虑躁动,想再接再厉,却又挫败窝火的心情呢?

做准备功夫的时候,冕良想起她的那个他,心理极度失衡,终于忍不住问了,举着戴着薄塑料手套,沾着面粉鸡蛋的双手,拦住要去上班的妈妈,苦恼而别扭的,“妈,你知道远钧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韩妈妈惊愕,“听谁说的?远钧有男朋友?她可从来没跟我提过啊。”

“在美国的时候,我朋友就跟我说过,她和一个高干子弟交往,还快结婚了。”

韩妈妈不乐,“你收错消息了吧?她要是有关系密切到快要结婚了的男朋友,我们装修的时候能天天过来帮我吗?就算她想帮人家男朋友也不答应啊。就算人家男朋友答应,也不可能从来没在我眼前出现过啊?你那朋友人不可靠吧?

冕良想起家明和书伟,摇头,“我的朋友人都很好很好,不会骗我的。”

“你妈和你朋友,哪个更可靠?”韩妈妈拧儿子的脸,手挺重,拧的人很痛,“你回来这么多天,我总寻思着,你也不容易,我就不给你压力了,不过你咋就这么不开窍呢?人家姑娘在等你啊,一等三年,谁家女孩儿会为你这种傻子花那么多时间?远钧的条件,放古时候那就是金枝玉叶,她想要什么样子的人没有?你出国这几年,她可是常来看望我,陪我说话,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是被我这老太婆吸引住吧?那是因为我是你妈啊。你给我好好琢磨琢磨去吧。对了,你可千万别跟她说,你怀疑她有男朋友,你说了,就死定了。”

那真死定了,因为已经说过。冕良后背辣辣的渗出层冷汗。

如若她一直没有,那书伟和家明是在做什么?既然没有,他干的又都是什么事呢?妈妈不是说了吗?他死定了!死,定,了?会比在LA的时候死的更惨吗?那已经是最苦的日子了。冕良对自己说,最苦的日子,不是都熬过来了吗?现在,他总是可以见到她,只要能见到她,就不可怕。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所以,韩冕良振奋精神,洗澡换衣,胡子刮干干净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去见骆韶青。按理说,家宴,他没必要太严肃,但想到骆韶青最喜欢男人看上去清爽斯文,他还是换了西装,打了领带,用上骆董曾送的那对GUCCI银袖扣。讨不到心上人欢心,能讨几分心上人妈妈的欣赏也好啊。

她的事儿从来都不容易,冕良给自己打气,这是长期抗战,他得拼下去。

进去骆家,冕良还没到那间宽大的都快能用来划船的厨房门口,就听到远钧在耍小姐脾气,“都说他不太喜欢吃海鲜嘛,尤其是生冷的,吃完总闹肚子……”

是说我吗?冕良那一瞬,好感动,这丫头都还记着他的喜好和习惯。

不过更让他惊奇的是,骆韶青亲自下厨,正用极其笨拙的手段,在厨师和沈柏森的指导下对付一盆活虾。见到冕良,她欢呼,“哦,冕良,你今天可真帅。”

冕良给骆韶青送上花和酒,“新年快乐。”

给远钧那盒曲奇饼,“我亲手做的。”然后,没言语。周围众目睽睽,他想说的其他话,又废柴的咽回去了。这和给学生讲课不一样,不是光备好课就行。

“是什么?”远钧想在厨房打开盒子,也在家宴邀请之列的沈柏森就笑,“去前面聊吧,瞧这边乱的。”

“你做了什么?”就只两人在小巧而温馨的偏厅坐定,远钧没什么发脾气的意思,笑语嫣然,打开盒子,“曲奇饼干?”闻闻,“嗯,很香。”

“口感差了点,不过,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做的更好吃的。”在膝头擦擦汗湿的掌心,冕良紧张,但诚恳的再次求婚,“昨天晚上真抱歉,太失礼了。但我的话是真的,虽然时间过去了三年,可我还没变,还是想和你一起生活,做好吃的曲奇饼干给你吃。我知道,我曾经让你失望过,可我真的没有对你不忠。希望你能给我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只有我们在一起,经历的越多,才能越幸福。就像做饼干,经验越多,饼干才会越好吃。”

咦,怎么没反应?冕良说了一狗票肉麻的东东了诶,骆小姐这次好镇定,没闹别扭,也没鬼扯些有的没的,更没抛开冕良不理,反就着红茶有滋有味品尝起饼干来。这让冕良好紧张了,完全不正常嘛。她的平和,让他发怵。

忍不住凑近远钧,冕良焦灼而无助的旧话重提,“三年前,曾小姐出现在我们家,不是我放她进来的,是……”

“是你喝醉了忘记钥匙没拔下来嘛,”远钧慢条斯理的喝口茶水,“哦,饼干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干,没那么润。”

冕良愕然,“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人说过啊。”怕远钧是嘲笑他乱找借口,一时急得脸红脖子粗,“喂,我不是找借口哦,是真的。”

“干嘛激动?我有那么可怕吗?”远钧手托着下巴,望住冕良,眼睛深幽幽的,神态沉静而温顺。她脸上有着女孩儿的纯真,还有着女人的娴雅,她就是老天派来迷惑,折磨他韩冕良的。

冕良承认,“你可怕啊,我常常被你吓得半死,”他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一粒饼干渣,温柔而忧伤。“不过半死比全死好,你不见了我就整个完了。”

远钧竟然笑了,冕良三年来无比怀念的,俏皮,清丽,还有点坏的笑容。她又拈了块饼干吃,“以前陈谷子烂芝麻的就别提了,说说以后吧。下次什么时候做饼干?我和你一起做。”

旧事不提也好,冕良放下旧话,打点精神,长期抗战啊,有一起做饼干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说,“下次哦,看你方便,吴昊大概还得过一个星期才能回来,我得等他回来才去报道呢。你不是很忙要常常加班吗?你哪天有时间?我来接你。”

远钧挑着长眉笑的更坏了,就是那种小魔怪的笑容,“那说定了,我通知我妈了哦。”

这也要通知妈妈?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孝顺的?冕良拿起自己那杯茶,求婚求的口干舌燥的他想润润喉,听骆远均扬着喉咙跟她妈喊,“妈,我要结婚了,婚礼最快什么时间能办妥啊?”

天啊~~冕良那杯茶砰地掉在茶几上,结婚?最快时间内?爱因斯坦发现相对论的时候什么心情的?

杯子掉地的声音把要跑去厨房的远钧又引回来,她大发娇嗔,“你干嘛?婚礼期间不能打破东西的。烫到没有?”

冕良被震得七魂不见三魄,捡起完整的杯子,很可怜的大力摇头,“没有碎没有碎。”

“我是问你烫到没有。”远钧检查他身上。

冕良站起来方便她检查,继续大力摇头“没烫到没烫到。”

远钧对冕良不满意,“你现在什么表情啊?是你说要在一起生活的,象做饼干那样,经验越多越好吃,我现在答应跟你做饼干,你给我摆这张脸出来?”她手指戳着冕良的胸口,一字一顿,“你忘了我是骆韶青的女儿,不会给你机会反悔的。”

冕良盯着眼前这个骄蛮丫头,想说他没想过要反悔,可他这会儿惊得啥都说不出来。变化太大了,昨天的求婚是逼婚,今天的求婚象骗婚。可无论是求的,逼的,骗的,想到这个很懂得怎么折磨他的女人会成为自己的妻,冕良比拿到学位还得意很多很多很多倍。想抱抱她~~

沈柏森和骆韶青被吵来,“刚才喊什么?”

“我们要结婚,”远钧宣布,“要最快的。”

骆韶青和沈柏森张大嘴巴,半晌,嘴巴总算合拢,“好,没问题。来吧,我们先去吃饭。”

餐桌上,话题就绕着结婚走,“可以去巴厘岛办婚礼。”骆韶青是这个主意,“有阳光有海滩可以好好过个蜜月,然后再回来请酒,哎呀,得好好筹备呢。”

冕良答应,“好的。”话说他还在努力适应状况中。

“我要最快的,哪儿都不去。”远钧一副恨嫁姿态,用与冕良逥异的态度回应母亲,特别强调,“最快的。”

沈柏森意见,“最快的?你总要请假吧?电视台忙,最近能请下假吗?”

“我假请好了,从今天起到春节后再上班。”远钧淡淡说。

“你们老早就在计划结婚?”沈柏森奇道,“动作这么快?”

“不,我本来就想放假”

“昨天不是还在加班吗?”骆韶青也好奇,“你这几天不是都在加班吗?比往年还忙,我还以为是你升职了的关系。”

“不是,纯粹就是想把手边的事情忙完移交出去。”远钧给冕良盛了碗鸡汤,“喏,这个汤不错,我让人在里面加了只老山参。”

“要这样的话,现在就得抓紧了?”骆韶青是绝对要大办一场的意思,跟沈柏森商量,“春节前办,有些人得提前通知,这段日子谁都不会清闲……”

到底是谁结婚啊?好像一切和冕良无关似的,每个人都没管他什么感受,求婚的人要做的事情不是沉默吧?对方家长不是也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重视吗?对了,他准备好的钻石戒指还没带来,以为这次不会用到的,还有,他也没跪下来啊,不会显得没诚意吗?

冕良觉得不应该这样。鼓足勇气,牵过远钧的手,对骆韶青说,“伯母。”这是他第一次对着骆董改称呼,“伯母,请相信,我会好好照顾远钧,不会再让她生气,受委屈,我……”

“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看我女儿不会有事,你没事,我女儿就没事。”骆韶青一定是天底下最大方的丈母娘。冕良见她用餐巾擦擦嘴,仪态万千的站起来离开餐厅,“我得看看,我那天用哪套首饰才好。”

“祖母绿的那套吧。”沈柏森跟上,餐厅只留下远钧和冕良。

少了沈柏森和骆韶青的餐厅,好安静,静的冕良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握着远钧的一只手,始终没松开,并终于有了一种真实感,居然不用长期抗战,他就能娶到她了,真好。

她的掌心,还那么温润而细腻。上次牵着她的手,漫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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