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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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回纹针-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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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钧挺别扭的在椅子里挪个位置,翻眼睛,“我一向都很贤惠的。”

“捐出去了。”冕良把一身不知是什么味儿的常歪理抱到自己腿上坐,吻她,“那本书我捐给LA的一家孤儿院了啊。”

“为什么?”远钧惊讶,“你怎么舍得捐出去了?”

冕良含蓄的笑,有些事情,似乎也不好讲那么白,推托,“傻的哦,我这么老了,已经过了该看童话的年龄,好看的童话,适合给更需要的人保存啊。”

远钧张口结舌,“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嗫嗫道,“有点可惜。”

“怎么说?”

“挺好的画册,何况还绝版的,以后我们的孩子也可以看看啊。”

“孩子?”冕良抵着远钧的额头看她的眼睛,“我以为你不想要孩子的。”

远钧脸红,挣脱冕良,“我呢,是不想要。可你是独苗,不是有传宗接代的压力吗?行了行了,以后再说,我去洗澡。”

骆远均也会在意“传宗接代”的压力吗?冕良想到她居然愿意为他保存那本画册,为此还追去翻破烂车。这一刻的感动,好像他就站在整个地球的尖顶上奇書网,能触得到太阳的火热和星辰的璀璨,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这种幸福感,是远钧给他的。

想吻她~~

冕良走出书房,听到浴室水声淅沥,推推门没锁,直接进去了。唉,这不能怪他,常有理被常歪理刺激的抽风,也不是一次二次。

远钧正在淋浴,被冕良吓一跳。见他脱衣,玫瑰色的红晕直漫到脖子和肩上,难为情,笑骂,“你又发神经,出去啦。”拿下淋浴莲蓬头往他身上喷水。

冕良一把夺下莲蓬头丢地上,抓过远钧,将她贴在自己□的胸膛,坏坏地说,“你知道为什么你总会站不稳不小心就跑到我怀里来?因为我的脚大一点,受力面积大,你的脚小……”

这天两个人恩爱很久,还泡个泡泡浴说一堆体己话。等想把身上的泡泡冲掉去烧晚饭的时候,发现灾难来临。那个被冕良丢在地上的莲蓬头一直在喷水,并喷过那道没关好的门,蔓延到整个屋子~~真壮观。

饿着肚子,挽救被水淹的家,这个休息日过的要多不靠谱就多不靠谱。

冕良让远钧坐沙发上吃水果,他一个人劳动。还挺愉快,非常自得并幸福的说,“我发现,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象变魔术一样,我的心愿啊,一点点就都实现了,真棒。”

“什么心愿实现了?”远钧咬着芒果问。

“我以前,就是在LA的时候,挺想和你一起洗澡来的,”冕良非常不好意思,“不过一直不敢进去吵你。你知道我们的浴室和家明他们的浴室就隔一堵墙,我总担心我们这边忙的时候,其实他们在隔壁也忙,好像不太好。”

远钧挑着眉毛,一只芒果砸给卖力擦地的冕良,“你真变态,意淫我就算了,怎么连GAY也不放过?”

夫妻共浴,真是件好事,起码对韩冕良是。大概过了些日子,变态的韩冕良在午饭时间,被老婆召到研究所附近的公园。

“吃饭没?”冕良关心,“中午这么点时间赶来干嘛?”

远钧不说话,只笑,踮起脚尖亲了下冕良。

哇,这次又搞什么花样?冕良不动,等着老婆的花招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远钧又亲他一下,这个~~冕良看看周围,还好人没很多。

再亲一下,今天福利真好,冕良这次抱着老婆结结实实来个长吻,高兴,“说吧,这次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远钧笑而不答,拿出份检验单来,“看。”

冕良一手抱着远钧,一手看检验单,皱眉头,“什么意思?”

“韩太太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要当爸爸了,韩冕良先生。”

在那个春日,阳光正好,浮云漂游,风醺如醉,冕良被他的妻炸给他的那个消息,闹得浑身每个筋骨眼都在跟他涨劲。有点象做梦,但冕良又知道这是真实的,轻轻的,他把远钧抱在怀里,温柔吻她的发丝,“谢谢你。”

“我想要一个小冕良,”远钧说,“孩子他爸,有件事你得记着,你不可以爱孩子多过爱我,我会吃醋。

冕良湿着眼眶,“这哪儿象孩子妈说的话?不过,我答应你。另外,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重视孩子多过我,我也会吃醋。啊,真不象话,我们在排挤我们的孩子吗?”

远钧大笑,笑声不完整,被冕良吃掉了。

日子有功,有话是这么说的吧?日子有功!这话冕良觉得比那个一次不忠百次无用有道理很多。时间是最有用的,只要足够用心的对待时间,那些小小的愿望,真的会一一实现。冕良现在要实现的,是第二个愿望。

午后的云影在窗外一块块移动过去的时刻,远钧靠着她那还差一点点,仍没复原成最初状态的大抱枕睡午觉。冕良从她身后环抱着她,捏着她的手,移动着一只彩笔,用他那拙劣的技法,画小鸭子~~是叫鸭子的生物吧?画了象棉花样的云,画了太阳,草地,还有葵花,把远钧画醒了,“做什么?”

“生日快乐,老婆。”冕良送上画,“这是我们宝宝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远钧睡眼惺忪,很不在状态的望着那张画?想说什么,嘴巴开合几次,让冕良好紧张。最终,她揉揉眼睛,看那幅不伦不类的画,很认真的问冕良,“你画的?”

“不不不,小冕良或是小远钧画的。”

远钧对画三叹,“你可真行!以后,你还是教孩子数学吧。”

冕良见远钧没表现不适,大乐,“我还可以讲我们的故事给他听,把我们的苦难说长长的,好好教育他……”

远钧过生日了,只是和婆婆老公一起,有吹蜡烛许愿,也吃了很多蛋糕。冕良觉得这样就好,慢慢来。明年,可以过得热闹点。后年,就可以再热闹点。相信,他的远钧,总会放开自己,心病痊愈,觉得来到这个世界,是值得大肆庆祝的事儿。那样的话,她过世的外公,也会觉得很安慰吧?

这年近夏某日,和一样是准妈妈的慈恩建设夫妻小聚,谈了一顿育儿经后,慈恩又聊到了工作,“唉,好容易通过赵主编联络到钩子,那位画家居然说很多画稿弄丢了,没办法系统整理结集出版,哪儿有这么不珍惜自己作品的人啊。”

当然有啊,冕良可就收着两幅垫了人家柜角的画作,不过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慈恩又说,“最妙的是,作者还不同意报社方面提供电子版给我们,这人有多奇怪,能出画册不好吗?”

远钧浑若无事,“可能作者觉得,画过就好了,也没有出版的打算。既然作者不想出,你要不要放弃这个计划?”

“放弃?那怎么行?”冕良反对,“对很多读者来说,看到喜欢的作者出了整本画册,那种货真价实的幸福感无可替代,这样放弃太轻易了。”

“对,我就是这么想,”慈恩爽朗的与冕良护击一掌,“不愧是我哥,不能轻易放弃,我得另想办法。”

对于师妹另想的办法,冕良觉得不那么踏实。他做的企划,他得参与,可又不想事情大白于天下。所以,他申请了一个邮箱,专门用来与清河文化联系。

去了封电邮,装模做样询问了一下钩子画册出版的真实性。

清河回信说有这么回事情,但因为作者画作遗失部分,很难系统整理,在想办法。

有了这个回答,冕良放心了。又去电邮探消息,说他一直是钩子大人的忠实读者,收集她的画作达数年之久,愿意代为整理,问清河能不能联络作者问询,可否接受读者的好意?

清河回复,可以整理部分出来给他们看看再说。

哗,挺敷衍的样子,多数不信任吧?当然,这也难怪,看起来是有点莫名其妙。但好歹是机会,冕良就着手整理老婆的画册了。

钩子的画,当然一直有在继续,最近,她画了一屋子鸭子,有跟着爸爸学写字的鸭宝宝,烧饭的鸭奶奶,还有画画的鸭妈妈。这画的名字叫守护幸福。

冕良则备注,你守护,我管理。

但这次备注,冕良不再写在画上,而是写在画的背面。

为什么呢?因为整理画作的时候,才知道写字在画上是会让他累死的事情。要出版的画,当然都是干干净净的啊,怎么可以带着冕良的备注出现?所以,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冕良让徐家明给他找了个专门软件,将剪报的图像处理的更清晰,同时抹掉画上他自己的字迹。

最近冕良真是辛苦极,为了怀孕的老婆,他风雨无阻,天天接送。自己工作本身就忙,还要整理钩子的画作。重点是不能明目张胆的整理,他得挤时间背着别人搞这种不可告人的勾当。每当把整理出来扫描好的画,存盘带回家在书房抹掉那些备注的时候,冕良会误会自己的专长不是做科研而是搞特工。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不知道间谍们的寿命长不长,反正冕良常常会觉得,自己因此减寿好几年。

所幸,他底气足,对他来说,现在的紧张忙碌与他独自在LA那几年相比,已经是很幸福很幸福了。尤其,当他抚摸着自己厚厚好几大本剪报,想起当年曾期望着,如果钩子画三年,他藏三年。如今,钩子画了超过三年,他也一直藏过三年,用办公室和家里的,那个最大最深的那个抽屉收藏着。冕良的秘密,很大很多啊,长的就是剪报的样子,他的孤独,需要他的秘密来陪伴。而且,他还会继续收藏下去吧!就让他的秘密,陪着他腐烂好了。

第五十四章

远钧居然要出差,在这个雨季,去灾区。

傍晚时分,坐在冕良书房跟他商量,“这个采访任务很重要,我必须要亲自去。

“你是孕妇啊,”冕良忧心忡忡,“现在还处于不稳定期,真的不能换人去吗?”

远钧很为难,“不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还好照顾自己的,我是妈妈嘛,我会尽责的。”

冕良其实非常不放心,可也知道远钧对工作有热情,他得放她去。

数日后,傍晚时分,远钧返家,风尘仆仆。她的工作牌都还没拿掉,长发挽在脑后,看上去干练又利落。就是脸色不太好,估计遇到麻烦了。

“你觉得杀虫剂厂商和害虫联手是什么状况?”远钧在书房坐定,黑口黑面的说。

冕良不答,等她下文。

“那场水灾,是因为堤坝有问题,”远钧严肃而沮丧,“我找到资料,却不许我报道,新闻不该是这样的。”

冕良沉着道,“远钧,你一直知道新闻是怎样的。”

“这次不想这样。”

“如果这次不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远钧神色黯淡,“会很糟,冕良。”

“糟到什么地步?”

“我说的,没有人会相信,甚至以为我为博出位在撒谎。”远钧双目晶亮,“可我还是想试试,冕良,你支持我吗?”

冕良沉声静气,“你真要做,我一定支持。不过你要问我的意见,我会希望,等你积累到更多的资本,让那个结果变得我们能够承受的时候再做决定。”

“这是韩冕良说的话吗?”远钧心气不顺,“我以为你会鼓励我斗到底,你以前不这样。”

“我以前就这样的,我从来都懦弱,不是个很有勇气的人,”冕良语气安稳缓慢,“我只在乎家人的平安,让我的家人过安定的生活,我不觉得我有错,这样不丢脸。”

远钧颓然吐气。

冕良扶她起来,“先去休息休息吧,你也累了。”

远钧站起来,却又立刻倒下,亏得冕良及时抱住她,没摔在地上。一时间吓得大乱方寸,直着喉咙喊,“远钧,远钧……”

差点,只差一点点,孩子就没了。

远钧被迫安胎,躺在床上,望着陪在身边的冕良,目锁秋波,欲语还休。

“想吃点什么?”冕良软语温言,“我帮你买来,再把你的书啊,MP3啊,手提电脑啊什么的都给你弄来好不好?”

远钧不语。

冕良再问,“要不?我请假陪你几天?”

“我没好好保护我们的宝宝,差点就杀了他。”

得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冕良拿过远钧的挎包,“你带了什么书看?《彼得潘》?是好妈妈应该看的书。”

“原来不是我以为我会负责,就真的能负责,人生是会有意外的。”

“我读故事给你听。”冕良翻开《彼得潘》,念,“温迪明白,她终归要长大的。人过了两岁就总会知道这一点。两岁是个结束,也是个起点……”

“以前,我为慈恩那件事情,和你吵架,其实,我也有不对。对不起,冕良。”

冕良恍若未闻,仍读故事,慢悠悠,声音柔如一杯暖暖的鲜牛奶,“温迪的妈妈,是个招人喜欢的太太,她那个爱幻想的脑子,就像从神奇的东方来的那些小盒子,一个套一个,不管你打开了多少,里面总还藏着一个。她有张甜甜的,逗弄人的嘴,嘴边老是挂着一个温迪得不到的吻,可那吻明明就在那儿,就在右边的嘴上挂着。嗯~~”冕良故作深思状,“这些,我家远钧也有啊,让我看看。”他修长的手指抚摸远钧的嘴角,笑,“真的有哦。”轻轻的,冕良将自己的吻印上去。

准爸爸韩冕良去书城买育婴类书籍的时候,在当天的晚报上看到钩子的画。

那是个穿着孕妇装采摘草莓的女生,钩子说,“她收成的幸福,就是草莓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真好,这样真好。冕良嘴角咧的挺大,无缘无故,站在书城大厅独个乐得特爽。然后,她看见有个人,也对着他笑很爽的样子。那是个戴着长耳环的女子,穿黑套装,肤色红润,神采飞扬。冕良确认半天,才认出,那个女生叫逆风,江雅雯哦。

多年不见的江雅雯,是来这里办她的新书签售,她已经是个成功的职业作家。互相说起各自近况,江雅雯道,“能有今天,要谢谢你和清河。我永远记得你照顾过我的那段日子,跟我说的那些话,每个字都很珍贵。因为遇到过你,我才有今天,有喜欢的工作,有快乐的心境,也找到想相伴着一生的人。”

冕良欣慰,“哪里哪里,都是你自己的争取到的,你不愿意,别人也无能为力,我可不敢居功。不过,你现在给人的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

冕良还记得那个苍白怯懦的江小姐,和现在真是天地之差的区别。

江雅雯承认,“不但不一样,还有点走极端,喜欢跟人说话,喜欢和很多人吃饭,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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