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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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丞相:红妆娇-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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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将影……”显然男子的话让她感到震惊,君澜抬起头来,怔怔地唤了他一声后,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瞬间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让她的内心翻覆起来,素衣女子忽地靠在了他的怀里,忽然有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刚说你长大后很坚强,怎么马上就哭了呢?”感觉到她不停地流泪,月将影低低笑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她的鬓发,“别哭啊,待会儿那老头子看见了,以为我在欺负你了呢。”

闻言,君澜泪眼婆娑地抬起了头来,疑惑地问他:“是谁?”

“在你离开东锦之后,我将那个固执的老头子带回了凌绝顶。”月将影的笑容渐渐化为无可奈何,带着几分头痛的情绪,“那老头子实在叨咕得紧那,可是璧尘肯定放心不下他,所以,我让雪樱从锦都将他带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月将影轻轻抬手,推开了身侧的窗子,瞬间有亮光透进来,“你看。”

君澜的眼神定住了,穿过窗子,看到了游廊上低着头扫落叶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显然,那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福伯!”她脱口低呼了出来,惊喜。

自从她匆忙离开皇宫,无法顾及府中的人,逃离的一路上,她每日担心龙锦腾会因为她而迁怒于府中的人,自责一日胜过一日。福伯会不会怪她?

她只张了张口,尚未出声,游廊里那个老人突然回过头来,停住了手,看着两人,忽然目光停留在君澜身上,似是不敢确定,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小、小姐!”老人惊喜地叫了一声,放下了云帚,老泪纵横地跑了过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着几个月里忽然苍老的人,君澜陡然感觉眼里又有些热,哽咽了一声:“福伯,对不起,我竟然把你抛下了。”

“哪的话,福伯一把老骨头了,死就死了。”定了定神色,转眼看着月将影,老人才缓缓笑道,“今日能再看见小姐,还要感谢这位公子。”

月将影微微一躬身,笑道:“请老人家前来除了让你们团聚,自然另有事相求。”

“什么事?”因为突然和自家小姐的团聚,老人不再为被强行带来凌绝顶而恼怒,缓下了神色。'。电子书:。电子书'

“晚辈想让老人家做个见证,晚辈和璧尘成亲的见证。”月将影回答,眼睛却紧紧注视着因为吃惊而回过头来的女子,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老人似乎更加吃惊,看了看两人,只张了张口,却没有回应任何话,渐渐地,凝重了神色。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月将影蹙起了眉,看了一眼老人,问:“老人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月下之嫁(二) (2)

老人看向君澜,只问:“小姐,还记得小时候老爷的世交么?”

君澜点了点头,却有些不明白,静静地听着老人说下去,“老爷早在你年幼时指婚给他世交的儿子。小姐应该还记得小时候的玩伴吧,你还叫他小汤圆呢。”

君澜诧异,忍不住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只见男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没有丝毫的吃惊。她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一些事,却完全不记得,只得摇了摇头。

“唉,这也难怪小姐不记得了,生了场大病后,小姐就完全不记得先前的事了。”老人叹息,脸上的神色有些惋惜,“楚少公子长你八岁,挺懂事的一个孩子,那时你还经常戏弄他呢,看得出,少公子也很疼惜你的,那时也只有他才能容忍你骄纵的脾气。”

一直沉默微笑的男子听到这里,忽然扬起了眉,笑了笑:“想不到璧尘小时候那么恶劣啊。”

君澜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来,低低说道:“八岁以前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

老人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月将影一句截断:“可是璧尘不是彩家的人,根本不需要履行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一句话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君澜霍然抬头,苍白着脸看着震惊的老人,手指抓紧了衣袖,终究硬生生地忍下了苦痛,静静地问:“福伯……你知道的吧?知道我不是彩家的孩子,是吧?”

老人低下了头,不敢应声,只是点了点头。

君澜咬着唇瓣,几乎失了血色,过了半晌,才又低低问:“那么,福伯知道彩家的大小姐,彩罗衣么?”

老人只是叹息,没有说话,然而眼里却有了感慨和悲哀。

他不明白为何老爷和夫人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寄养在道观,却待别人的孩子亲如己出,这个始终萦绕在他心头的疑问最后埋葬在了那场大火里。

感觉到气氛的沉默而窒息,月将影蓦然开口,将女子揽了过来,低头轻声:“此事璧尘怎么说?”

还未等女子开口回答,老人忽然抬起头,看着两人,终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看得出公子是极喜欢小姐的,将小姐托付于你,我也放心。”

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素衣女子,老人有些担忧,安慰:“小姐,莫要难过,过去的事就当做梦一场吧,以后,你就待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吧。”

君澜怔住:是么……过去的事当真能做梦一场么?包括那一年美好的回忆?包括恩师、子游、孤鸿池……还有那个让她恨得沉痛和无力的龙锦腾?这些深深镌刻在她记忆中的人真能飘忽如梦般过去么?

月下之嫁(二) (3)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放下这些宛如拷在她身心的枷锁,从此和身边这个男子相携终老吧。

她怔怔地想了很久,忽然露出了舒心的笑容,看向身侧的男子:“月将影,我答应了。”



雪荒的月色总是朦胧绰约,然而今日仿佛老天眷顾,凌绝顶的广场上,宛如水银泼地,照得每个弟子的衣服都泛出微光来。雪荒上的白雪映着月光,璀璨晶莹。全体凌绝顶弟子匍匐在地,月夜下,纷纷扬扬的飞雪落满无数袭黑衣,积了厚厚的白雪,古老的歌谣如潮水般绵长。

凌绝顶四大护法列队跪在广场中央,仰视着高高神坛上的两个人。

——今日是凌绝顶领主的大婚,设在广场神坛,这是凌绝顶历来的规矩,十五大婚之日接受月神光明美好的洗礼。

一身雪狐裘的月将影捧着碧玉,跪在漫天纷雪下,等待着仪式的开始。骨节修长的手指伸到玉钵里,取出了一只明珠戒,将它轻轻套进了女子的纤长的拇指。

明珠戒上镶嵌着螺细,螺细之间镌刻着一轮轮弦月,纯洁而美丽。月光落下来,正好照在那只晶莹的明珠戒上,发出璀璨而迷幻的银光。

荒原雪花大如席,月照红尘海天情。

——那是缘定生世、相守携老的见证。

月下之嫁(三) (1)

月将影从神坛上取过另一个白玉钵,从钵里略微蘸了一点荧粉,轻轻按在女子光洁的额头。

“璧尘真是美丽呢。”对面的雪狐裘男子微笑起来,看着华衣美服的美丽女子,深碧色的眼里闪过热切而迷恋的表情,抬起了手,扶住了她的脸。透过纯白的面纱,君澜望着男子,也在微笑。感觉额上他微凉的手指微微一顿,抹过,留下了一株淡金色的月牙记号。

那是一旦印上,永远也无法消除的印记——月氏家族的标记。

月将影拉过她的手,面向着下面无数弟子,广场中的弟子高呼起来,欢呼声响彻云霄。那一刹那,月光登时倾洒而下,照亮了女子额上的月牙记号,发出皎洁明亮的金光。

“月将影……”万众欢呼声里,君澜忽然握紧了他的手,她站住了脚,转头轻声说,“月将影,信我必不相负。”

“这句话,璧尘已经说过了呢。”满满的微笑蔓延了整张风神俊秀的脸,月将影也紧紧握着她的手,接受脚下无数弟子的朝拜。

雪从月夜下无声无息地降落,积满了无数弟子的背,宛如白色的波浪。月将影拉着盛装的新娘穿过无数匍匐在地的弟子,然而深碧色的眼睛从未离开过雪荒的苍穹上,似乎在等到着什么。

月光下,雪花纷纷扬扬。走完长长的礼道,一直望着苍穹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一丝失望,踏入神殿的时候,他忽地微顿了下脚步,忍不住回头。

没有出现么?为什么没有出现呢?

“怎么了?”身侧的女子感觉到他的情绪,狐疑地抬眼看过去,皎洁的月光下,不断有飞雪落下来,似是发出了碎羽一样的柔光。

“没事,只是觉得今晚的雪很美,走吧。”雪衣男子握紧了她的手走进了神殿。

外面的弟子看到领主和夫人并肩步入了神殿,再度爆发出了欢呼。

礼成,青庐入定。月将影坐在榻边,定定看了锦衣华服的盛装女子,竟不敢出声。

浩瀚星空下,星辰变幻,璀璨夺目。虚空里悬浮着一把银弓冰箭,仿佛见证了百年前那段凄美瑰丽的往事。月将影只觉一切恍如梦境,抬手轻轻摘下女子纯白的面纱,双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他从未想过那样纯白明亮的灵魂也可以属于他。从云楼逃离之后,他的人生一直是阴暗而荒凉的,静如止水般的枯寂。直到知道自己的使命,她的存在,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从未停止渴望过对光的向往,从此后璧尘便成了他的梦想。

星光下丽人笑靥盈盈,美丽宛如明珠,瞬间照亮了他的眼眸。

然而一直不畏天地的男子却隐隐害怕起来,为什么没有出现七彩极光呢?

月下之嫁(三) (2)

月氏男子在成婚礼上,如果和自己爱的人看到雪荒上的七彩极光,那么他们便是被苍天祝福的,生生世世的相携。

难道他们是不被苍天祝福的么?难道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幸福么?

光影变幻下,男子的眼睛里闪过无数种光泽,脸色有些苍白。月将影忽然揽住了君澜,将头埋在她的发间,久久闻着女子淡淡的清香。

那样纯美的灵魂,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然而,他却不被祝福得到。

“月将影?”男子忽然莫名的激动情绪让君澜隐隐有了某种不祥的意味。

她想抬起头来,却被他轻轻按住,耳畔不断传来低低的轻唤,“璧尘……璧尘,这样就很好……很好。”

“你在害怕?”她在他的怀里低低问,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此后,我就是你的妻,我一直会在这里,在凌绝顶,哪儿也不去。”

繁光缀天,星河亮如夜萤。同房花烛夜,两人始终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第二天拂晓的时候,看着尚自娇慵沉睡的女子,月将影淡淡微笑着,温柔至极地抚摸着女子沉沉入睡的娇颜,他似乎一夜未睡。内室外不分昼夜,始终如白昼般明亮,看到内室里闪烁的星辰微微黯淡了几下,他知道天已经透亮了。

“怎么醒了,天还没亮呢。”脸颊不断传来手指微凉的触感,沉睡中的女子睡眼惺忪,尚自半阖着眼睛,嘴里低低咕哝了一声,“月将影……别闹了。”

“原来小蝴蝶还记得你已经嫁为人妇了啊。”仿佛已经忘记了昨夜患得患失的情绪,月将影挑起剑眉调侃,神态又回复到了一贯的邪魅,“昨夜小蝴蝶打呼打得好生厉害,让我一夜未睡呢。”

话音刚落,床上的女子猛然清醒,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却被男子猝不及防地按回了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脸色已然飞红的女子。

“你想干嘛?”君澜犹自瞪着眼睛,紧张地看着离她只有咫尺的脸,她只觉呼吸渐渐窒息起来,然而胸臆间却抑制不住剧烈地起伏。

“小蝴蝶,啊……应该改称夫人了。”月将影单手支着脸,眼角眉梢都在飞扬,琉璃般美丽的碧色眼睛里闪烁着迷人的辉光,“夫人真是可爱,夫妻之间能做什么呢?”

浮红登时飞透了脸靥,君澜下意识地伸手挡在两人之间,喉咙咽了几下,语无伦次的话从唇瓣吐出来:“那个……那个月将影,我虽然已经早有准备,啊……不是不是,是因为我们应该在七七四十九天后才可以,对对对,就是这样——”

“你好啰嗦。”话音未落,月将影忽然轻轻吻了上去,湿热而柔软的唇瓣堵住了她还未说完的话,女子唇间温暖清静的气息蔓延在他的唇齿间,让他有了一种沉醉的感觉。

月下之嫁(三) (3)

君澜如同惊吓了般,尚自瞪着大大的眼睛,愣愣地任凭男子在她软绵的唇上肆虐。看着那样美丽魅惑的脸,她有些神思恍惚,男子清新的香气吹拂在她的脸颊上,唇齿交缠相依,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蔓延四肢百骸。

“月将影……”气息紊乱地推开伏在身上的男子,君澜急促地断断续续,“不、不可以,要过七七四十九天后才可以。”

月将影抬起头来,碧色的眼睛里浮现了一丝淡淡的金光,掩饰不住的深切情绪却如深海般浓烈,浓得犹如斩不开的夜。看着女子紧张慌乱的表情,他忽然揶揄地轻笑出声:“夫人想哪去了,只是一个早安吻而已。”

君澜一阵窘迫,手指无措地划着床毯,直到男子披衣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她才渐渐缓下了神色,想下床穿衣。

“让我来。”月将影走到榻边,从缀满星辰的银屏上取过紫纱外衣,微笑着披在了女子的身上。

久久注视着为她穿戴的男子,君澜忽然微微笑了起来,心底满满的甜蜜和暖流静静地淌过。

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这样了吧。

情归深处(一) (1)

薄夕如金,如瀑泼地。然而,雪荒上空依然灰冷如铁,白雪飘絮如烟,纷扬转下,映得凌绝顶璀璨如珠。

冷霄阁里,依旧天光如洗,碧空湛蓝。

“嗯,对,应该这样。”陌上花树下,男子从身后怀抱住女子,双手持弓,柔软的唇瓣轻抵着女子的耳畔,“这招是‘空灵玄箭’。”

“嗖”的一声,冰箭脱弦,如风呼啸,一箭射中了对面欢跳蹦来的五色花鹿,却在触及的刹那,宛如空中幻影,五色花鹿幻化成千万碎片。

“璧尘的悟性不错啊。”月将影微微笑了,大袖一拂,冰箭电般落回他的掌中,再次拉过女子的手,比过弓箭,“也许这是神女的本能,即使灵力尽失,但你体内毕竟还流着神女的血。”

“原来是我体内的血在作怪。”君澜微微眯起眼,目光紧紧盯住前方的五色花鹿,“我还以为自己真有射箭的天赋呢。”

冰箭再度射出,在空中闪电划过,准确无误地射中五色花鹿的咽喉。

自成亲之后,两人一直居住在冷霄阁,弄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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