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岸的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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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岸的企鹅-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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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天晚上咴儿一直没有回来。

第二天上午9点钟,像年轻人一样活力四射的阳光照在阿维裹着枕巾的屁股上,我醒来,看见咴儿正躺在床上,睡得死气沉沉。

中午的时候我们吃了两份炒饼,用了15分钟的时间,轻易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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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实验课,我同时碰到卢可和獾子。

“你们俩,昨天晚上又都不上课。”卢可指责我们。

“哎,什么叫‘又都’啊?”

“你,”卢可指指獾子,“你除了实验课之外,这学期加一块儿上过三节课吗?”

“谢谢谢谢,哥们儿不上课照样考试都过了。”獾子嬉皮笑脸地回答。

“那你呢?”卢可转向我,“老不务正业的,昨天晚上又去干什么了?”

“嘿嘿,你想知道啊?”我凑过去,面对面看着卢可,“嘿嘿,我啊,你——管——不——着——”

“你怎么学我啊?”卢可走后,獾子继续和我聊。

“没有,昨天我确实想当好孩子来着,可是确实忘了要上课了。”

“啊?你又不是耗子,撂爪就忘,你到底干嘛去了?”

“我,给企鹅打电话来着。”

“哈哈,我一猜就是这么回事。一定是你给企鹅打分手电话了,是吧——啊,不对,是企鹅给你打分手电话。”

话音未落,獾子已经被我结结实实捶了一拳。

“你的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吗?这么多废话,小心我把你打成獾猪、刺猬、猹,送给闰土当革命党砍了。”

“喂喂喂,说说而已啊,你怎么越来越暴力了。”獾子躲到我的攻击范围之外,“昨天我跟一群哥们儿压马路,你猜看见谁了?”

“谁?闰土?阿Q?祥林嫂?”

“你就犯二吧!我看见咴儿跟一个企鹅一起,那个企鹅可企了,还用头发遮着脸……”

獾子说的,莫非是宠物猫么?

到底,昨天在电话里跟我说话的,和獾子说的和咴儿在一起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猫咪呢?

第二卷 大二学年 第十七节 MV拍摄

就在我疑惑着猜不出宠物猫到底想些什么的情况下,MTV终于开始拍摄了。

于是,我还是跟着乐队他们到处乱走,看着咴儿主持大局,看着宠物猫和澎澎她们在镜头前面表演着故事。

咴儿会时常征求一些我的意见,有时候他要出演也会由我充当一下导演助理,但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趋于正无穷的X后面所加的常数,是否存在是无意义的,所谓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是也。

因此,阿维问我到底在剧组中担任什么职务的时候,我告诉他:

“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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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所谓的观摩只是说说而已。

有一场戏在我们学校的草坪上拍的,咴儿临时有事没来,于是我只好替他导演。

结果我不得不咬牙切齿地诅咒万恶的阿维,因为没有咴儿在,那个上午搞得我手忙脚乱,并且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摄象机撞在了左边眼睛上——阿维那厮很早就说过要我小心,“捣眼”是很疼的,唉!

“可怜兮兮的只剩一只眼睛的傻猫先生啊,你不会就这么以身殉职了吧?”澎澎凑过来的时候,那场戏刚刚顺利拍完,我闭着被“捣”的眼睛,正坐在草坪上休息。

“说风凉话不管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的美女同志,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一会儿吗?”

“喂,人家来慰问你一下,你干嘛这么凶巴巴的?”

“好好好,谢谢你的关心啦,我哪敢凶巴巴的啊,不然你一脚踢过来,我眼睛受伤以后对焦不准,岂不是——”

“哼,算了,欺负残疾人也不算本事,今天就姑且饶你不死。”说着,澎澎坐到我旁边的草地上,“你不觉得今天天气很热吗?”

“还好吧。”

“刚才导演的时候,你说了那么多话,是不是很累?”

“还好吧。”

“你是学生物的啊,那你应该知道,说很多的话,要不要分泌很多唾液?”

“还好吧。”

“人在天气很热,或者说了很多话以后,是不是会有一种反射?”

“什么?”

“喂,装傻也没有你装得这么像的吧!”

“你想说什么?”

“傻猫,你要气死我啊?我的意思就是,我很渴,知道吗?”

“渴?那你可以上河边饮饮啊!”

“你就不能不犯二么?”

“好吧,你可以去买水喝啊?”

“喂,你难道不觉得,给口渴的美女买水来喝,是一种荣耀?”

“我会觉得钱包在哭泣。”

“真的吗?你的钱包这么神奇?能不能让我也欣赏一下?”

“唉!”我叹了口气,掏出钱包来扔给澎澎,“忍不了你了,向前走左转,路右边有卖水的。”

然后女孩一副得逞的表情离去,剩下我为哭泣的钱包默哀。

七分钟后。

“喂,傻猫,你这是钱包还是百宝囊啊?”澎澎喝着水,举着我的钱包,高喊。

“你发现什么了?袖箭?金龙爪?磨玉飞蝗石?”

“你等等我问你啊——”澎澎重新在我旁边坐下来,从我的钱包里抽出一叠收据和发票,“你怎么还喜欢收集这些东西啊?”

“这是好习惯啊,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看,提醒自己不要乱花钱。”

“那,这张照片呢?”

那是一张合影。

“你不认识吗?那是我和咴儿高中时候的照片。”

“你们俩我当然认识了,可是你们前面的那个女生是谁啊?”

“怎么?你对人家有兴趣?”

“噢——”澎澎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莫非,这就是——”

“你以为是谁?”

“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你就告诉我你们当初那堆烂事儿,怎么样?”

说完,女孩从我的钱包夹层里,掏出了一个五角的硬币。

“我们来猜正反面吧,这一次,我赌面值,你赌国徽,可以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仰面躺倒在草坪上。

然后,我说:“被你发现了……”

“硬币是在一个玩具小摊上买的,号称叫‘魔术硬币’,”我坦白,“所以,上次跟你打赌,无论我怎么扔,都不会扔出国徽那一面来。”

“哼,还说什么天意啊什么的,纯粹就是骗人嘛!竟敢拿这种两面图案一样的硬币来蒙事,你说,你到底过分不过分?”

“是是是,是我不好,不过美女同志你想想啊,万一当初你猜面值那一面,岂不是怎么赌都是你赢么?”

“你会有什么好心?”

“呃——当然啦,如果你要猜面值,我就会说,你这么善良纯洁的好孩子,怎么能用金钱的面值来玷污了呢?还是至高无上的国徽比较适合你。”

“我就知道!”澎澎嘟起嘴来,装出生气的样子,“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怎么办?冻豆腐——没法办(拌)了,你不是看在柴达木盆地的份上……”

“别提你那柴达木盆地不盆地的!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今天中午,反正也是在你们学校,你请客吃饭吧!”

于是乎,澎澎挥舞着我的钱包,高声喊喝:“中午有人请客喽,大家狠狠地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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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们一帮人准备散伙。

“你怎么这么善良啊,请我们吃这么多好吃的?”往学校大门走的路上,乐队里那个叫漠崎的企鹅问我。

“唉,苦啊!”我摇着头,指着澎澎,“都是这孩子害的。”

“喂喂喂,傻猫,你把话说清楚啊,是你对不起我哎!怎么叫我害的?”

“啊?真的吗?”漠崎绕到澎澎面前,“他有对不起你?怪不得哦哦——”

“不是啦!讨厌啊!”澎澎果然不出所料,一拳打向漠崎,不过那拳轻轻柔柔,全然没有力道,莫非澎澎近来新练了至阴至柔以内力伤人的武功么?

“哈哈哈哈,不要狡辩了。”漠崎边笑边跑到我身后,继续逗澎澎,“你们是不是定了什么契约啊?这顿饭吃了50块钱吧?你是不是50块钱卖身给葭了啊?”

我撇撇嘴,皱起了眉头来。

原来企鹅都是要犯二的!

偷偷看看走在旁边的宠物猫,是一张没有表情变化的脸。

一路上澎澎都在追捕漠崎。

“反正钱也花了,饭也吃了,你是赖不掉了,哈哈!”漠崎逗澎澎越来越起劲。

“我哪有赖啊?我根本就是——”澎澎边追边辩解。

“好啊,你知道赖不掉了,所以干脆不赖了。嗯,不错,不错,葭一定说了:吃了我们家饭,就是我们家人了,你是赖不掉的。”

“喂……”听着,我实在有点忍不了,于是想开口来说点什么。

“你看,葭都承认了,他说‘喂’——哎呀不得了,原来你不仅吃了他的嘴短,而且是他‘喂’你吃的,唉唉,怪不得!”

说到这里的时候,漠崎终于被澎澎捉住了。

这一次澎澎没有用她那种至阴至柔的武功。

宠物猫和乐队的其他人要去逛街,澎澎要回学校一趟,于是宠物猫她们先走,留下澎澎扛着装摄象机的大包,等车。

“今天,漠崎怎么这么二啊?”陪着澎澎等车的时候,我问。

“你还说,都是你,哼!”澎澎扭过脸去,继续作生气状。

“天地良心,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两手一摊,学阿维的样子,装无辜。

“你不是能废话吗?怎么一路上就听着漠崎欺负我,你都不说话?”

“喂,那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啊!”

“你又‘喂’!就是你没事瞎‘喂’给‘喂’的!”

“我,我,我只不过在为我的钱包默哀来着,其他的,真的跟我无关啊!”

“你这种人真没劲,一点都不够男生!不就是让你请客吃顿饭吗,也至于一直默哀默哀默哀的!”听到我提钱包,澎澎似乎抓住了新的把柄,开始抨击。

真的吗?难道默哀一下也有错?

“我问你,这个学期开学之前是什么假期?”

“寒假啊!你想说什么?”澎澎被我问得莫名其妙。

“寒假跟暑假有什么不同?”

“寒假冷,暑假热啊!”

“唉,寒假跟暑假的本质区别,在于寒假没有夏令营。”

“那又怎么样?”

“所以我没办法去大把大把的挣钱啊!这么大个子了,又不想花家里的钱,你说我怎么办?这个学期有空都跟你们商量MTV了,你怪我斤斤计较,我能不算计算计吗?”

说完这些话,我有一点后悔。何苦要跟澎澎说这些呢?显得我真的是很没劲的那种人。

“这样啊……”等了两分钟,澎澎才做出反应,“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你倒是早说啊,我……”

“我,不是,那个,也没什么啦,我就是,没关系,挺好的,挺好的。”

“挺好的?那你紧张什么?”

“我有紧张吗?”

“连句整话都不会说,难道不是紧张么?”

“不是啊,我,就是,我只是想,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挺没劲的人。”

“没有啊,能做到经济独立有什么错啊!这么说来,你和咴儿,你们都挺厉害的。”

澎澎提到了咴儿。

我在外面干的这这那那的勾当,和咴儿相比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我挣的钱刚好够平时的开销,周末还是要跑回家去的,而咴儿独自留在北京,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难怪企鹅们都跟咴儿好。

“你干嘛啊,又默哀哪?”澎澎的一只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车来了,我回去了,你别默哀了,听话啊,乖,回头阿姨也请你吃饭,好吧?”

我醒过来,看着正要上车的澎澎,挥了挥手,说:“嗯,叔叔再见!这个,50块钱买了个大活人,本来觉得挺赚,不过估计,我想倒卖可是没人要啊,这货要砸在我手里了,怎么办啊!”

“傻猫,你默哀到死吧!”澎澎在车上喊着,脸色红得像灵长类动物的臀部,在阳光的照射下,绚丽夺目。

然后,汽车开远了。

我决定最后默哀一次,于是掏出钱包来,看了看发票和收据,看了看高中时三人的合影,看了看两面相同的硬币,最后,看了看那些钞票幸存者,一些小面值的家伙们。

企鹅这东西,实在好危险啊!我这个月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第二卷 大二学年 第十八节 五一假期

阿维发现我的时候,我正在自习室里发粪涂墙。

“真是没天理了,连你都在自习室里。这不是还没到期末考试吗?”

“哦,我在给一个地理练习册做校对。前两天被企鹅给宰了一刀,没钱花了。”

于是阿维笑起来,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我早就教导过你嘛,要骗企鹅,是要有本事捉磷虾的。”

“我不要吃磷虾,只要今天晚饭有的吃,我就感谢万能而仁慈的主了。”

“好吧,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今天晚上我请客。”

原来阿维这厮偶尔也会干点善事的。

“不过,平时你在学校,也用不着怎么花钱啊,你这么拼命着急的,干什么啊?”

“对了,这事正要跟你说呢。”喝完了第六碗免费粥,我拍拍肚皮,打出嗝来,“我们拍MTV,有一段计划要去海边的。所以,我们打算五一期间,去天津或者烟台或者大连,又拍戏又旅游。”

“哈哈,原来如彼。所以你要挣够了路费,是吧?”

“是啊是啊,不然我就只好骑自行车去海边、每天自己搭帐篷住了。”

“那你努力吧,时日无多了。不过据说,咱们有几门课五一前要期中考试,小心为妙。”

“先生教诲,铭记在心!”

“还有,你知道我跟卢可吵了一架吗?”

“怎么,有这事?”

“中午的时候我收拾床,就把我的东西先放卢可的床上了,结果他回来就不干,非说要睡觉;我让他先睡你床上,谁知道他脑子里进了什么东西,死活就是不干;后来我们俩说得有点僵,他把我的东西往下搬,我就骂了他两句——反正是,跟他吵了一架。”

“算了吧,不至于的,那种动物,何苦呢。”

“不能让他太嚣张了,是吧?”

“人家好歹是班长呢,还‘恐上任’呢。”

“天气热了,卢可开始嚣张了,这个夏天看来安静不了啊!”

阿维做完总结性陈述,伸出舌头来,把装过炸酱面的盘子舔了一遍,然后咂咂嘴,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直面着一些惊诧的目光,笑呵呵地问我:“哈哈,数清楚一共有几只企鹅看我了吗?”

“你,难道真的不怕吗?”我低声回答着,偷偷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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