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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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 (上、下部+番外)-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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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眉端略略扬起,轻笑起来说:“你贪财么,这好几年工夫下来,就那么点什物?那个五彩丝线灵芝香囊倒是做得极为精致,看起来不像是你的活计……却是眼熟得很,不知何时曾见过的。”

楚笑寒转目一思,立刻想起来在养心殿东暖阁的时候,似乎是跌落出来过,因想着说道:“啊……那是良妃做给太子爷的,太子爷赏了给我啦。我见它做得精美,便藏了起来,不知照着样儿能否做到这样好法。”

“若能做到差不多的样儿,便给我缝两个吧。塞些干花香草进去,我喜欢薄荷、香橼的香味,菖蒲、蔷薇、金银花倒也不妨。”胤禛淡淡地说着。

楚笑寒撑圆了眼珠瞪住他,说道:“你不是说我喜欢八爷么,就算是要做香囊,那也该给八爷做,凭什么做了给你啊?”

“你敢做给他的话,做一个,我便命人绞一个,统统丢火里。”胤禛轻描淡写地说着,好似多么轻松一般的话题。

囧……。

算了,这位爷,咱惹不起。楚笑寒很识相地说:“不送就不送么,犯得上绞了我辛辛苦苦做的东西么。”

说完,又拿起《史记》瞧起来,以前,总定不下心来看这种文言本,只肯找些白话翻译本来看,找不到就作罢。而今形势所迫,只能看这个版本。可是翻来细看倒是另有一番情趣。

只是,看了十数列文字,却觉着十分十分的不对劲,抬眼一瞧,眼前坐着之人正目光灼灼看住自己,这种感觉不太妙。

第17章 徙倚看林杪

楚笑寒慢慢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曲起双腿,寻思着翻身下榻,若是从他身前越过,未免有些无礼难看,倒不如爬到这坐榻的后头下去(备注:罗汉床放在卧室称为床,放在客厅称为榻,古人真麻烦…___…|||||)。只是……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囧。不管如何,先慢慢地移到后头去再说罢……双手撑住床榻,只坐着,靠腿慢慢地挪动到后头去,倒也顺利。心里跟打鼓一样,他,他不动声色,瞧着我干么?

刚寸行挪到斜斜坐在床沿的男子身侧,突然胸口横过来一只手,他只轻轻拦住,单手握住肩膀,向下微微使力,自己便被横倒在罗汉床上,囧。

“四爷,奴婢,奴婢,……要更衣。”

“更衣么,床上便可。”他眼带笑意,故意曲解之。

“……奴婢要出恭……”楚笑寒咬牙道。

“本王没准你离床,何须领那出恭牌儿。眼下也非科考,出入屋里屋外的不须这样恭敬的。”他眼里笑意更浓。

“奴婢要解手!!!!!”楚笑寒咬牙切齿地怒道。

“……咦,本王没有绑你的手呀,何须解手?莫非……莫非,好吧,你稍等片刻,……本王唤傅鼐去拿根绳子来。傅鼐……傅鼐……”

“……别……王爷,奴婢错了。”

无力瘫倒……尊敬的雍王爷,歪楼也不是这样歪的好不好?您要到了现代,我相信您一定是帖神……膜拜之……

当真不巧,傅鼐恰好这个时辰正在门外,自打有些疫气上身,也就这个时辰过来门外听候使唤,偏他耳目灵敏,听得唤声便匆匆奔了进来,楚笑寒大窘,只侧头向内不吭声。自然,那傅鼐只在门口瞥了一眼,立刻乖觉地又掉头便走。囧。丢脸丢到侍卫那里了。

胤禛笑了起来,贴耳促狭问道:“当真不要绳子?”

囧。

楚笑寒只拨浪鼓般摇头,闭嘴不语。忽地脖子一凉,又有湿热贴上,自是某人动作极快地解了领扣,吻在脖颈处。心知不妙,赶紧拿手推他,问题是他病已大好,此刻力量相差悬殊,岂是楚笑寒随便推推就能推得动的。

悚然忆起前两次的痛苦体验,心下生畏,急急轻声哀求道:“那个……奴婢真的受不住,求王爷赦了奴婢,苏格格不是在前院么,王爷可以传了格格侍候,便就,便就,饶了奴婢吧。”

只听得耳边人低低絮语,似水鸟语,呢哝万千,模模糊糊传入鼓膜:“莫怕,不会……不会痛的。”

那人十指灵活,关节突出,指头有茧,触肤微硌,不知何时竟游走全身,只灼起阵阵心火……齿片刮过盘扣,只专心咬开,衣衫顿解,须臾之后便是啄吻如鸟羽,轻点微拂,……楚笑寒只觉全身异样,从未体验过的麻痒酥软走遍全身,大惊失色之下,只想将他甩开,只是此刻这人却如附骨之疽,使尽浑身解数,实难脱身。

“……王爷……,您……您,病才刚好没几日,身子也是……也是要保重的……,别……别……糟蹋,坏了……”

话语到后头,已经无法连成声句,头脑不能作用,情热恋浓,断难推拒。

……

躺在这五面屏风雕花罗汉床上,瞪大眼睛透过床榻边的雕栏木窗瞧着天边,忽然忆起倾国怨伶中的诗句,群山远苍苍,云伴风迴转;闲草花香木,唯我独倚栏。仲天和奉剑的禁断之恋,是不被祝福的恋情。所以只有山、云、风、花、木相伴,只身独寂,倚栏叹情。

但是,到底爱情这玩意儿,是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论他是王子,或者是乞丐;不论他是天使,或者是魔鬼;当无奈地爱上了的时候,一如飞蛾扑火,百死莫顾……

楚笑寒无可奈何地笑自己,起身坐了起来,浑不顾身上并无衣衫,只松松盖着衣物,定定望住窗外:也曾和同学一起大笑19楼都市网上痴情愚蠢女子,她倾心相对的男子那样过分,如何还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甚至今日想来是何等可恶地嘲笑那些女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今,自己也就是这么一个可怜可恨之人罢了。

身后伸过一双手臂,松松挽自己入怀,低语声响起:“又在想什么?最不喜你这般神情,定定望着远处,不知在看什么物事。”

楚笑寒轻轻一笑,说道:“什么也没想,只是忽然忆起一事,觉着十分有意思。”

“哦,你且说来听听。”

“不想说。说了你会打我的。”

“你先说说看罢。”

“嗯,我们家乡那边,男子一人,配一妻子,便是国家主……皇帝亦是如此。不过这里,嗯,大清,是可以娶多房妻妾的。尤其是皇上、皇子、宗亲等,更是妻妾成群……我听说八爷原来有二十多个侍妾,好生吓人。”楚笑寒慢慢地说着,待说到八爷二字,感到身后人揽住自己的手臂微微紧了紧,知道他必然有些不悦,却懒得理会,只管自己说下去,“那个……听说,旗人同我们汉人不太一样,就算不喜欢嫡妻,也是不兴休妻的,大清律例,擅自出妻也算是有罪的。加上皇族成婚有太多要考虑的内涵……所以,貌似妻妾之间的制衡很重要也,那个……听说,……雨露均沾,也是必须的……”

胤禛听她啰啰嗦嗦地说了半天,却还言不及义,不禁有些不耐与好笑:“然后呢?”

“我只觉得,那样的话,一个男子,要……要……满足,二三十个女子……很……,很,一年到头很都辛苦……如果是皇帝,比如,比如,你皇阿玛……听,听说有五六十个妃嫔,再加三千六百数的宫人,时时也要临幸……好像,好像比,烟花寨里的……的,粉头,相公倌人,还要……还要辛苦……”说到最后,楚笑寒终于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心里想着,你胤禛将来也是皇帝,也是千人枕万人睡的……男。没有千万人,百八十个女子总有的吧?你一个“伺候”几百个女人……这是神马情形呢?

(楚韶颜:老姐,你腐了,你腐了……)

(楚凌风:……)

(作者:靠,关门,放四爷党!包括俺自己!)

“……看来今日不打你是不行了。”

“我早说不说了,是你逼着我说的。眼下又要打我,这算什么理儿啊?”

“主子就是奴才的理儿,没有旁的说辞。”

“我不是你的奴才。就算皇上将钟粹宫的宫人赐给了四爷您,那是钱兰欣。就算仓央嘉措将这具躯体送给了四爷您,可那是仁增旺母。不管怎样,我,楚笑寒,不是你的奴才。我不是奴才,不是婢女,什么都不是。”楚笑寒说着说着,不禁气急起来,顾不得这话如何大逆不道,只管冲口而出。

胤禛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只是此刻楚笑寒背对着他,瞧不见他的神气,不过他终究脸容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松懈了一些,只放柔了声线说道:“你说不是,那便不是。”

这几句话一说,两人之间气氛顿时有些冰,不知怎地,适才轻松无蒂的谈笑一扫而空。楚笑寒和胤禛都不是蠢人,即刻敏感地发现了。

楚笑寒微觉不自在,匆匆穿妥衣裤,翻身下了这三围的五面屏风罗汉床,只低低含糊说了声:“奴婢下去厨房瞧瞧晚膳是否备妥。”便跪退了屋子。

到得屋外,傅鼐果然早就退了去休息了。也是,他自染上轻微疫症也没好透,早过了巡卫的时间,况且,之前撞见了如许情形,只怕是巴不得地很识相地就回去自己的屋子了。

到了这进院落的门口,正要往穿堂柱廊这边而去,却见柴玉、李玉琼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阿哥样的小孩匆匆过来,后头还跟着一个面色灰白害怕的姚康,和一个十分面生的小侍监。

显见柴玉正在竭力阻拦,只是那李玉琼的脾气,只怕整个雍王府里,也就胤禛和乌拉那拉氏镇得住她,此外也就苏培盛之类的首领太监她可能还卖几分面子,柴玉,自然是拦不住她的。

“侧福晋,不是奴才拦您,真的不太妥。王爷和福晋一开始就下了令,不准探视,除非王爷这病彻底好了。便是前两日十三爷来了,还不是没见着?”

李玉琼傲然说道:“前两日是前两日,十三爷是十三爷。爷的病既然大好了,过个几日自是不同的。况且,弘昀要见见阿玛,怎么,你一个奴才还要拦着?”

楚笑寒只觉得一阵心烦,这个女人,真是弄不灵清,实在令人受不了。人家柴玉无非是好心,生怕这庄子里还有残余的疫疠之气,感染了您侧福晋和阿哥,怎么你这个女人就这样说不清楚呢?

在楚笑寒郁闷无比的时候,李玉琼正一眼扫过来,瞧见她正站在这垂花门洞口,立刻眼角一闪柴玉,拿手指指着楚笑寒,语带杀气地冲着柴玉斥问道:“这个婢女不是好好儿的么?我可是听说她都呆了好几个月啦,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是么?我和我儿子福大命大,她这种低贱的人都没事,何况我们呢!还是你这奴才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存心阻拦?”

第18章 云间月影迁

柴玉自然立刻跪在地上,连连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李玉琼昂头道:“哼!谅你也不敢。弘昀,走!咱们看你阿玛去。”说着,便扯着那弘昀急急走来,经过楚笑寒的时候,还不忘嗤一声表示蔑视。

楚笑寒早已跪倒在地上,只是一语不发。悄悄打量这弘昀,只见他眉目清秀,颇有胤禛的几分容貌影子,也不倨傲,只是坦然跟着他母亲前进,脸上倒没有害怕的神气,只是有几分焦虑,看着确像是颇为急于、期待看见自己的父亲,心中不由大起好感。

柴玉见那几人入了院子,自然赶紧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急急地冲进去,总要在前头报传和伺候,可怜他身子也不是很爽利,却要这样折腾。

经过楚笑寒身边的时候,柴玉还是不忘示好地冲她笑一笑,直让楚笑寒觉得有些汗毛倒竖,颇觉诡异。

待这乱糟糟的一帮子人进去后,楚笑寒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走过穿堂,往厨房走去。

还没走到厨房犄角旮旯那边,却见前头怯怯走来一人,定目细看,却是阿昭,登时心里头纳闷起来,这几个月都没瞧见她过,如何此时却敢走了进这边来。不过想想也是释然,毕竟胤禛这病是渐渐好了,再过得几日,只怕来的人更多;之后,便可能要回那雍王府了……

“奴婢给格格请安。”楚笑寒一边思忖着这几月来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心境变迁,一边赶紧跪下给阿昭请安。

阿昭一把拉起楚笑寒,牵着她的手往旁边走去,直走到东北角的园子里。这里俱是低矮的花草灌木,零星一些芭蕉,略略一点山石,却也不高大,唯独中央有株大的松树,正是说悄悄话的好地儿。虽很容易被人瞧见,却很难被遮蔽了行踪偷听壁角。

在树底下站定,阿昭便低了个头,带了一副幽幽怨怨的神气,轻轻地说:“姐姐……”

“格格,奴婢,……担当不起……”

阿昭急道:“到了今日,姐姐还要左避右闪地隐瞒么?那晚,姐姐虽说自己是失了宠得冷遇的,玉儿是万万不信的。结果当晚,自打丁亥年从热河回后从不来我这院里的王爷不就连晚膳都没用,急得冒火样的来了么?明着对府里其他屋的说是来看我的,实际上就算是吉兰、陈福、张保他们都晓得绝非如此,大家心里也都白纸样清清楚楚的,不就是我这屋里突地多了姐姐你么?王爷不幸得了寒疫,大家伙都怕得什么似的,唯独姐姐你命都不要地去伺候王爷……这些玉儿都瞧在眼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可见你跟王爷两个人原是一个心,却平白多生了枝叶,好在一场病将你们两个重又绑在一起。这次王爷好了,便是看在这几个月里头的情意,这雍王府侧福晋的位子还不是姐姐你的吗?姐姐你本是钟粹宫良妃身边的头等宫人,一身傲骨,平日里见的显贵原也多,就连皇上的龙颜只怕也是时时得见的,一个亲王侧福晋的名位没放在眼里,也是有的。但有一个,眼下姐姐你从宫里下放到王府里了,难不成不要这侧福晋的位子,却非要去做个婢女么?动不动就被那李侧福晋使了人拖了去执事处扒裤子挨板子?莫不是姐姐竟是宁可这般?”

楚笑寒一怔,阿昭说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虽说自己确实不愿意去讨好胤禛,可是,可是眼下形势不容人,做个宫人侍婢的实在是动辄生死俱在主子手里头,飘渺浮萍,毫无可依。既然不得不在此间生活,为何非要触怒胤禛,何不听了苏培盛的话、胤祥的话、阿昭的话,顺着胤禛,好歹让自己的日子过得顺心一些呢?

大约从现代过来,竟然还是带着几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五四青年的痴性子和呆骨气。

自以为很骄傲,很尊严,结果却是早没了尊严和骄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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