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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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 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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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训恩反而有些疑惑:“可这与他在大人和大总统之间摇摆不定有什么关系呢?”

杨杰道:“两者之间大有关系。陈养铦投靠袁项城本来是想谋得一官半职,没想到最后却阴差阳错,到了大人辖下的四川担任内务司长。当然,袁项城这一布局不可谓不妙!陈养铦办事练达、极有手腕,又在四川军中颇有故旧,同时还能利用他与大人之间的师徒关系,消除川中同僚的敌意。而且内务司长位高权重,可以名正言顺地插手各种政务。派他到川中可以事半功倍,只需一两年时间便能翻云覆雨。

“但袁项城明显高估了陈养铦对他的忠诚。从陈宧生平事迹来看,他对功名利禄的热衷超过一切,只要给足甜头,他甚至可以不顾性命。此次孤身到四川他应该可以想到,在输款投诚之前无论如何都难以取得同侪的信任,最终难免被架空成为橡皮图章。如果真成那样,他不仅在四川手无实权无所作为,在袁项城眼里也会形同鸡肋。这对热衷权力的他来说,无疑是难以忍受的!

“权衡再三之后,向大人暗通款曲是他的必然选择。诚如大人和彦及兄刚才所言,首先他拿捏住大人和大总统的心理,知道大人不会向外透露实情,他便可以左右逢源。再者,即便事情败露也不打紧,反正他已经博得了大人的信任,而且四川是大人的地盘,袁项城鞭长莫及。更何况大总统府那边还会矢口否认呢?所以说,陈宧做出这番举动是在情理之中!”

孙元起和陈训恩都连连点头:“耿光所言极是!”

然后孙元起又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杨杰道:“像陈养铦这般热衷权力之人其实更好对付,只要让他手中掌有一定实权,并有升迁希望,他们便会死心塌地埋头做事。至于袁项城那边,可以等恰当时候,把陈养铦改换门庭投靠大人的消息泄漏过去,彻底断了陈养铦东食西宿的念想,自然平安无事。”

陈训恩皱眉道:“可是现在陈养铦已经是内务司长,再升迁的话只有民政长和都督两职,难道真让他做四川都督?如果陈养铦真的允文允武、安邦定国,做四川都督一职也无可厚非。可之后呢?所谓‘人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一旦陈养铦欲壑难填,不安于四川都督之位怎么办?我们岂不是养虎自遗患?”

杨杰笑道:“彦及兄多虑了!现在民国已经建立,各项规程步入正轨,哪还能像去年年底、今年年初那般‘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青云直上?即便民国有和前清类似的三年一转官场惯例,我们也无须担心。比如两三年后陈养铦在四川功勋卓著,大人不妨提升他为甘肃民政长,从内务司长到民政长,这算是升迁吧?

“等他在甘肃再呆两三年,大人可以再任命他为陕西民政长,从甘肃到陕西,这算是升迁吧?等他在陕西待够两三年,再调他去四川任民政长。等他在各省民政长上轮换一圈后,可以让他改任某镇的统制,或者甘肃的都督,如此再次轮回。就算他仕途一帆风顺,中间从无蹉跌,也保证让陈养铦到七十岁也坐不上四川都督一职!”

这也是古往今来无数没有背景的基层官员的悲惨遭遇!

就拿当前大学刚毕业考上乡镇公务员的22岁男性来说,很多人在开始的时候都是踌躇满志,甚至把市长、省长设定为自己的奋斗的目标。

没有背景的穷矮矬,一年后(23岁)转正为科员,任政府秘书,其实就是跑腿打杂的;三年后(25岁)升任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办公室副主任,很可能那个办公室就你和主任两个人;五年后(27岁)担任该办公室主任;七年后(29岁)改任为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这是乡级内设机关里面的最高机构;十年后(31岁)时来运转,被提拔为该乡的副乡长,级别也升为副科,只是排在自己前面的副乡长还有三四个人,熬吧!十五年后(36岁)终于把所有的副镇长熬走,自己升迁有望,上级也关爱有加,终于把自己提拔成乡长,实职正科,只可惜这个乡是在全县倒数的那几个;十八年后(41岁)到了三年一届的轮换,终于可以到富裕一点的乡镇当乡长了。可之后还有乡党委书记、县局局长的位子在等着你去攀爬。等到六十岁快退休时,或许你还没有解决副县级待遇。但从履历上看,穷矮矬的仕途似乎还算顺利,毕竟一步都没落下、次次都在提拔,其实却是在原地打转。

而有背景的高富帅就完全不同了,同样是一年后(23岁)转正、担任政府秘书,可是他服务的对象却是县里面的某位主要领导;三年后(25岁),改任县政府办副主任,级别也变成副科,期间可以在职读个研究生学历;服务的领导高升之后很念旧情,加上自己家里有人,五年后(28岁)出任该县的团县委书记,;七年后(29岁)所在市的团市委书记空缺,经过竞聘和运作,高富帅如愿以偿,级别也变成副处;工作之余再顺便在读个在职博士,十年后(31岁)年富力强又有博士学历的高富帅成为干部年轻化的典型,被上级光荣任命为该县的县委副书记、县政府副县长、代县长。与此同时,一同进入公务员队伍的穷矮矬同志才刚刚被提拔为排名靠后的副乡长!

孙元起道:“对于陈养铦,我们要听其言、观其行,不能仅凭陈养铦的一次拜访便对他放松警惕,在放手使用的同时必须要严加提防!如果他在四川真能安分守己、恪尽本职,不妨先把内务司的民治、警务两部分交给他,以观后效。至于将来如何提拔,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陈训恩道:“大人所言才是王道!疑人要用,用人要疑,雍正皇帝的御人之道就是‘可信者人,而不可信者亦人,万不可信人之必不负于己也’、‘其不敢轻信人一句,乃用人第一妙诀’。属下会命四川上下对陈宧密切注意的。”

杨杰也道:“先生之法最为稳妥。”

三五六、等闲变却故人心

送走陈宧,孙元起本来以为京中可以清静几日,没想到一场比裁军善后借款更大的风潮正在酝酿,而且风潮方向直指执政未久的唐绍仪内阁。

真要说起这场风潮来,不能不提及一个人:王芝祥。

王芝祥,字铁珊,直隶通县人,生于前清咸丰八年(1858),最终学历是举人,在满朝进士的清末略显寒碜,说明他读书本领稀松平常。不过他在官场上混迹的还不错,先后担任中书科中书、河南光州知州、江西某道道员、广西桂平梧道道员、广西按察使(后改提法使)等。到辛亥革命爆发前夕,他已经官至广西布政使兼中路巡防队统领,是桂省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武昌起义后,迫于革命形势,广西和平易帜宣布独立,原广西巡抚沈秉堃摇身一变成为广西都督府都督,而排名第二的王芝祥和广西提督陆荣廷分别担任副都督。

广西巡抚虽然是全省最高的军政长官,但沈秉堃刚到广西不到一年,根基不深,根本无法弹压局势。像广西本省土匪出身的陆荣廷,拥兵数十营之多,是广西最大的实力派,根本不听沈秉堃的号令;而王芝祥自光绪二十八年(1902)随时任广西巡抚的柯逢时入桂,前后在广西经营近十年,也不是沈秉堃所能比。故而在广西独立之后,觉得摇摇欲坠的沈秉堃心中便萌生了归去之意。恰好此时湖北汉阳失守,他便借口领军援鄂,率兵离开广西返回湖南老家。

在临走之前,沈秉堃任命王芝祥代理都督一职。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在广西从政近十年的王芝祥心花怒放。只可惜他并没有笑到最后。沈秉堃前脚刚走,另一副都督陆荣廷便在全省鼓吹“桂人治桂”,赢得了该省上下尤其是谘议局的欢心。作为直隶人的王芝祥自然在打击排挤之列,无奈之下,他只好效法前任沈秉堃,以北伐为名,于1912年1月率兵离开广西。

王芝祥离开时,名义上是援鄂军司令,可湖北有什么好援的?别忘了湖北革命军的当面之敌是战力最强的北洋军,各路援鄂军被打得丢盔弃甲、曳兵而走,王芝祥怎么甘心让自己仅剩的这点资本就这么输掉?所以在北上途中,王芝祥改“援鄂”为“援宁”,率兵直奔中华民国临时中央政府所在地而去。在南京称孤道寡的孙中山看到有人投奔自然大喜,一方面邀请王芝祥加入同盟会,一方面任命他为第三军军长兼陆军部高级顾问,并特授上将衔。

南北和议开始之后,临时参议院通过议案,规定南北各省督抚一律改称都督,谘议局改为省议会,都督由省议会公举。当时在南京参会的直隶代表谷钟秀等认为王芝祥在全国颇有声望,曾担任广西都督府副都督、代都督,又加入了同盟会,由他做直隶都督,可以掌控华北军权,起到抑制袁世凯的作用。南京临时政府对此也非常赞同,双方便把王芝祥作为直隶都督人选推荐给时任北方谈判全权代表的唐绍仪。

唐绍仪那时候还不是国务总理,虽然觉得由王芝祥担任直隶都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还是全权代表,依然不敢自专,回京之后曾就此事向袁世凯特地汇报。直隶是北洋系的发迹之地,袁世凯怎么可能把它拱手让人?尽管袁世凯心里不乐意,不过为了让南京临时政府在黄兴出任内阁陆军总长问题上让步,还是虚与委蛇道:“此事好商量!”

唐绍仪却以为袁世凯已经同意,便将答案告知了谷钟秀等直隶代表。中国的选举,无非就是体现上级组织的意图。既然南北双方都赞成推举王芝祥作为直隶都督,直隶议会也就顺水推舟,在三、四月间选出了王芝祥这个直隶都督。

陈宧刚走,王芝祥便卸任第三军军长,交由黄兴负责裁撤,自己由南京北上,进京呈请大总统府按照参议会决议予以任命。结果袁世凯表面上对他非常客气,不仅请他吃饭,还聘他为大总统府高等顾问,但就是不发给他任命书。

这一拖,王芝祥心里就开始有些犯嘀咕:到底怎么回事?这边迟迟不给发直隶都督的任命书,那边却在磨刀霍霍裁撤自己的第三军,自己该不会鸡飞蛋打——两头落空吧?思来想去,王芝祥都觉得不踏实。于是他便找到当时的中间人唐绍仪,想问个究竟。

唐绍仪也很奇怪:这是大总统以前答应好的事儿,怎么会故意拖着不发任命书呢?

诧异之余,唐绍仪觉得自己作为当日的全权谈判代表,有权利也有义务去大总统府帮王芝祥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且上次签署裁军善后借款协议的时候,唐绍仪曾和袁世凯闹得很不愉快,之后一直都没有踏足大总统府,这回帮忙也可以顺便打破两人之间的坚冰。

第二天开完内阁会议之后,唐绍仪直奔大总统府。

袁世凯对于唐绍仪的来访惊喜交加,见面就说道:“少川,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还以为因上次裁军善后借款的事情,你我生分了呢!”

唐绍仪笑道:“大帅说的是什么话?唐某自光绪十年(1884)年在朝鲜结识大帅,至今已有近三十年,诚可谓是金石之交、车笠之交,怎么会因为一件公事而生分?而且为政务辩论也是实行民主共和后的常态,如果因此而生分,那欧美各国的政治家岂不是遍地仇人?我等应该既不以公废私,也不以私废公才是!”

袁世凯也笑道:“那少川此次过来,是为公还是为私?”

唐绍仪道:“自然是公私兼顾。”

袁世凯顿时笑容一僵,举起茶碗啜了口参汤才说道:“那我们就不以私废公了,还是先说公事吧!”

唐绍仪没有推辞,直接说道:“主要是王铁珊(王芝祥)的事。昨天王铁珊找到唐某,自称直隶省议会公推他为都督,便从南京北上,呈请大总统府按照参议会决议颁发任命书。为此,他也曾拜见过大总统,却迟迟不见动静,所以拜托唐某来问问情况。”

袁世凯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语气却更加和缓:“这件事袁某知道,但却不敢在任命书上用印,其中缘由想来少川也能体会和理解。”

“哦,大帅的意思是?”

袁世凯道:“少川,你我交往近三十年,之前你也算是北洋众人,应该知道直隶对于北洋的重要意义。如此咽喉命脉之地,岂能假手于人?王铁珊以前如何,袁某不太知道,只知道他率兵到了南京便急忙加入了同盟会,照这么说,他也算是革命党人。由他来担任直隶都督,不啻于引狼入室。将来他要是与南方革命党联合,我们北洋众人还有孑遗么?”

唐绍仪皱了皱眉,也非常诚恳地说道:“可是大帅,既然以前已经答应,现在就不能失言!这不仅是你我个人食言而肥的问题,而且关乎内阁职权和政府威信。唐某跟随大帅那么多年,大帅对唐某有知遇之恩、提携之德,不妨开几句玩笑,可是你却不能失信于直隶议会、失信于同盟会、失信于天下!”

袁世凯道:“失信于人确实是袁某之过,可那只是为形势所迫而不得不用的权宜之计,做不得真。现在时过境迁,直隶又不容他人染指,只好对王铁珊爽约了。不过大总统府不会苛待他的,除了给他安排一个不低于都督的职位外,还将有其他奖赏。少川以为如何?”

唐绍仪沉声说道:“唐某无法接受大总统的这一更改,希望大总统能够尊重《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不要失信于直隶人民!”

袁世凯也有些薄怒:“王铁珊出任直隶都督的事是你答应的,我首先并不知道,根本算不上是袁某失信,也不是袁某不尊重《临时约法》!”

对于袁世凯的耍无赖,唐绍仪感到颇为郁闷:“既然大总统这么说,而且这也是责任内阁的职权,那唐某只好按原先商定的结果和直隶议会的决议来发布任命了,希望大总统见谅。”

袁世凯冷笑道:“按照《临时约法》,内阁议案不经过大总统府用印,发布之后能生效么?”

“你——!”唐绍仪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少川总理,袁某有些乏了,今天议事就到此为止吧!至于王铁珊任职一事,容后再议。”袁世凯随即下了逐客令,唐绍仪只好怏怏而退。

从表面上看,内阁和直隶议会的提案不经过大总统府用印就不能生效,拿不到有效任命书的王芝祥就不能到直隶赴任,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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