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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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宫廷艳史-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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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太后见说,不觉微笑点头。但这消息传出宫去,到了候补道徐子明的耳朵里,就大言道:“我的赌钱,连当今皇太后都知道咧。”

于是在山西设了赌场,公然聚赌了。山西知府陶景如将他拘禁,劾去道衔。徐子明在狱中大索供张,知府不胜其扰,又在上峰面前说他老病,把他开脱。徐子明一脱身,依旧大赌特赌,官府也无可如何。这也算是官场怪现象中的趣史啊。那小德张既在宫中有这般的势力,一班不得志的内监自然是要趋奉小德了。但许多宫妇嫔妃中,无不听小德张的吩咐。

所不受他指挥的,只有隆裕皇后一人。

说也奇怪,小德张平时,西太后之外,没一个畏惧的,惟独对于隆裕皇后却是唯命是听。所以,隆裕皇后也极相信小德张的话说。这样一天天地下去,小德渐渐变做诗候皇后的人了。

宫廷之间不免秽闻彰著,西太后因碍于众议,不得不将小德驱逐出宫。后来两宫晏驾,隆裕后仍把小德张起用,还听了他的主张,起造水晶宫哩。不过那时,清运已然不久告终了。这是后话,暂且按下。

却说隆裕后自和光绪皇上在醉中摔断玉簪后,西太后知道二人始终不睦的了。当下隔不几时,令皇后迁出扆香殿,就在颐心阁里居住。隆裕后以皇上这般薄情,心上自然郁郁不乐。

然自小德进宫,百般在皇后面上献媚讨好,皇后由此很喜欢小德,无论一事一物,凡是小德做的,都说是好;换一人去做了,便不称心了。宫里的内监晓得内中缘故,自己乐得退在后头,如皇后的遣使,一概是小德一人包办。

有一天上,正值细雨蒙蒙,西太后乘雨游园。皇后因推病不曾随驾,其余的嫔妃一齐跟着,其时瑾妃也在那里。不料天雨越下得大了,西太后就令妃子们各自回去休息。瑾妃却冒着雨急急地走着。因为西太后的索性最喜的是微雨中游玩,一班嫔妃也只好随在后面,虽有了伞,也不敢张啊。往时,西太后冒雨游园,妃子和福晋格格都硬着头皮淋雨,倘西太后坐轿,便也纷纷坐轿;西太后如步行,大家只得步行。这天下雨出游,瑾妃晓得西太后的脾气,所以没有备伞,等到了游完回来,衣上潮湿,自然急于更换了。当下瑾妃三脚两步地走着,经过颐心阁下,忽听里面一阵的咳嗽声,吐下一口痰来,在吐的人,原是无心的,哪知扑地一下,不偏不倚,恰恰吐在瑾妃的脸上。

瑾妃起先却毫不在意地走过,经这一口痰唾在面上,倒猛然记起皇后来了。她想皇后不是说有病不来侍候太后游玩了吗?我既知道了,应该去请安的,免得被责有失礼节。主意打定,悄悄地望那颐心阁上走去。瑾妃的脚步很轻,又加地上都铺着红毯,以故皇后在里面一点也不曾觉察。

等到瑾妃走进了门口,皇后只当是小监哩,便在内喝问道:“谁在外面乱闯?”

嫔妃进见帝后都得小监预先报知,瑾妃是走惯了的,所以不先通禀。现在隆裕后一问,倒吓得站住了脚,不敢进去。皇后见她犹豫不前,自然疑惑起来,就起身走出来。

瑾妃一见,忙请了安,即随着皇后走进去时,瞧见小德还倚在榻上。皇后这时故意放下面孔喝道:“你还不快收拾啦,谁叫你如此放肆?”

小德原料不着瑾妃会悄声匿迹地跑来,在皇后问讯的时候,他依然很大意地卧着。哪里晓得冤家路窄,偏偏瑾妃来请安了,只得慌忙起来,一边手足无措的,进退都觉不好。幸得皇后一言把他提醒,赶紧去找着拂尘,胡乱地拍弄一会。'。 '但隆裕后终是心虚,那粉面不由得红了起来。瑾妃是很识趣的,见他们这种情形,心里早已明白,因和皇后搭讪了几句,辞了出来,回她的瀛台去了。

瑾妃住在瀛台,本是服侍光绪帝的。光绪皇上自那天吐血之后,病症没有轻松过,而且在昏瞀之中,不时咬齿怒目痛恨着皇后。今天瑾妃于无意中瞧见这么一出鬼戏,要待不告诉皇上,却恨那皇后在太后面前撺掇,几次令自己受着苦痛;假使说与光绪帝知道,他在病中,转令多增气恼。瑾妃沉默了一会,终至于将目睹的情状细细地对光绪帝讲了一遍。光绪皇上听罢,早从榻上直跳起来:“无耻的婆子,俺且和你算帐。”

说着,要穿了衣服往见西太后去。慌得瑾妃玉容失色,急急地阻拦道:“皇上病体初痊,正宜静养,这事早晚可以解决的啊。

况且当时臣妾所亲见的,一旦闹了出来,不是又累及臣妾么?“光绪帝沉默半晌道:”

俺既经得知了,若不给她一点厉害,以后还当了得吗?现在就不去告诉太后,俺只把小德惩儆一下就是了。“说着便呼小监去召小德来瀛台见驾,小内监去了。

那小德待瑾妃出去,知道已惹出祸来,便对隆裕皇后说道:“小妖此去,万一皇上追究这事,须皇后包庇奴才则个。”

皇后见说,不觉恨恨地道:“不知怎的,会给狐媚子瞧见,那都怪自己太大意了。但皇上是和我不睦的,你未尝不晓得,得知其要同我认真,我也无奈何他的,恐怕我自己还保不定咧。”

小德听了,做声不得,只呆呆地立在一边。正发这当儿,忽见小监来召小德。皇后晓得其事发作,便眼看着小德,默默不语。

小德没法,只有战战兢兢地随着小监,一步懒一步地往瀛台而来。由小监引到榻前,小德见皇上怒容满面地坐着,吓得跪下慌忙叩头,俯伏着不敢起来。光绪帝大声说道:“你干的好事,俺也不和你讲什么。”

喝令内监捆打一百,送往太后那里发落去。内监领了谕旨,将小德拉了出去,责打完毕,光绪帝随手写了小德无礼四个字,令内监押着,送到西太后面前。其时西太后已得了消息,正宣了皇后过去埋怨了一会,忽见内监押了小德来了,便回头命皇后避开。小德一见西太后,就仆地跪了,眼中流着泪道:“求老佛爷饶恕!”

西太后说道:“这可是你自己不好,我也不便专主。现皇上即令我发落,宫中自容不得你了。那么,你赶快收拾了出去罢。”

小德只得磕了一个头,起身去料理了些衣物,出宫去了。当下,光绪帝责打小德之后,心里还是怒气不息,又加病体危弱,经这一气,病又增添了几分了。从此那病症就天天沉重起来。到了这年的冬天,光绪帝已骨瘦如柴,神形俱失,看看已去死境不远了。不期革命的首领孙文、黄兴在暗中运动了越民,结连守备的军队,又举起事来。他们的计划是从越南出兵,攻打镇阳关,占了几座炮台,声势十分浩大。镇阳关的总镇张惠芝发电告急,李俊彦提督领了大兵会同张惠芝和革命军血战。到底清兵众多,革命党没有后援,迁延时日,饷尽兵疲,被清兵杀得落花流水,各自逃命。孙文、黄兴见大事不成,又白送了许多性命,便大哭一场,亡命海外而去。然这音耗传来,西太后很为忧虑,光绪听得革命党屡屡兴兵闹事,谅来如此闹下去终非了局,因此心里愈觉愁闷,病也越难好了。

一天的晚上,光绪帝忽然气喘不止,渐渐地急促起来;瑾妃一头替他按摩,一面叫小监飞报西太后。不到一刻,西太后已同了太医来了。诊断即毕,太医便奏道:“皇上的病因元气已伤,动了肝风,所以气喘不住。倘然这般的不止,还须防昏厥咧。”

一时七八个太医都一样的说法。西太后见说,才也有点着急了。于是命瑾妃小心侍候,自己匆匆回到养心殿,立刻召军机大臣连夜进宫议事。这时张之洞已卸职,只有那桐一班人了。众臣进宫见了西太后,礼罢,西太后就将皇上的病势对众人宣布了,并说道:“如皇上有不幸,这大位是谁继续呢?”

庆亲王奕劻奏道:“从前所立溥俊,现因端王遣戍,那溥俊是不能入继的了。但屈指算来,若承继穆宗毅皇帝时,还是从溥字一辈上选择。”

西太后点头说道:“我也筹思过溥字辈中,除了醇亲王之子溥仪、恭亲王之子溥勋外,其余载洵既属远支,他的儿子更比溥仪等幼稚,而且载洵的为人实不足付与大政。

我以为就溥仪或溥勋二人中选择一人罢。不过,众亲王的主见不知怎样?“奕劻顿首道:”

那是国家大政,自然是老佛爷宸衷独断的,何必咨询亲王们的同意。因一是宗族关系,和政事完全两样的,求老佛爷明鉴。“那桐也奏道:”

庆王之言极是,奴才也是这个意思“西太后说道:”

话虽有理,但大权究属皇上,我不过代主而已。今决然由我下命,将来不怕他们另起波折吗?“奕劻忙道:”

那可不必过虑,到了临时,再行解决不迟。“西太后正和众臣计议,忽听内监报说:”

皇上昏过去了。“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96回恨绵绵瀛台晏驾阴惨惨广殿停尸

却说西太后正和众臣在那里议善后的办法,忽见内监来报:光绪皇上昏厥过去了。慌忙同了奕劻等一班大臣到瀛台来看视时,只见光绪皇上面色已和白纸一般,牙关紧咬,两眼直视,瑾妃含着一泡眼泪,呜呜咽咽地唤着。这时隆裕皇后也得报过来侍候,瞧见光绪帝这副模样,也不免流下几滴泪来。西太后坐在一边,只吩咐她们不要心慌,说皇上是气厥,等一刻自然会醒过来的;一面打发了小监速召太医前来诊治。奕劻等一班人只在涵元殿外屏息静候着。一会太医来了,内监们一齐叫道:“皇上醒了!”

光绪帝在朦胧之间睁眼,见四面坐的坐,立的立,围满了人,不觉诧异道:“你们都来做什么?”

瑾妃低低说道:“他们来侍候陛下啊。”

光绪帝说道:“我很好的,要侍候做甚?”

说着,长叹一声,回身望里去睡了。西太后在旁说道:“他是昏瞀初醒,神经错乱。你们且不要去和他多说话,现在只叫太医院诊一诊再说。”

于是由太医院诊过了,无非叮嘱小心服侍的话。太医院出去,立时配了药来,瑾妃亲自动手煎好了药,慢慢给光绪帝服下。西太后等皇上神色复了原状,才起身回宫。皇后及奕劻等一班王大臣也进内问了安,各自散去。

光绪帝见众人走了,才回过身来,瞧着瑾妃问道:“他们已去了么?”

只问得这一句,早已喘得说不出话来。瑾妃忙伏在枕边轻轻地说道:“陛下还请保重龙体,有什么话,待痊愈了再说。”

光绪帝微微摇摇头,表示不赞成的意思。这样又挨了一刻,气才觉平了些,便伸出他估瘠的手来,握住瑾妃的玉臂,喘着说道:“俺的病症已是不起的了。今天却要和你说几句最后的话。”

瑾妃听了,那泪已同珠子般直望着腮边滚下来。

光绪帝挥着手,似乎叫她不要哭,又继续说道:“以俺目下的境地,已没有可以留恋,倒是闭了两眼,一瞑不视的干净。但是,俺没子嗣,政权握在母后手里,俺若一死,这大统是谁继承,却不曾知道,也不与我相干。不过,我如一言不发,就这般默默地去了,于我的心里未免过意不去。想俺自入继到如今,屈指已三十多年了,其中虽没甚勋绩,总算平平稳稳地过去。

至于政权得而复失,怪俺太懦弱的缘故。然俺是自幼进宫,内无心腹之人,外乏忠良辅助,就是要想振刷精神,也无从下手啊。但戊戌政变,俺原想把旧制大大改革一番,重整旗鼓,再张锐气,狠狠地干他一下。谁知母后不谅,中途下手,将俺弄得如囚徒似的,这一次的打击,令俺着实灰心。所以,从此于一切政事,不论对内对外,不再开口了。假使当初能依了俺的计划,国家或不至于到目今地步哩。后来,庚子拳乱,从西安回来,母后果然知道改过,可已迟了。总而言之,俺们清代江山,不久便是别人的咧。“光绪帝说到这里,又复喘起气来,瑾妃忍着眼泪说道:”

陛下少说些罢。“光绪帝止住了喘气,大声道:”

今天不说,还等到几时去呢?“当下叮嘱瑾妃道:”

俺有句要紧的话,听不听由着他们;俺若不说出来,却很对不住祖宗皇帝。因为,俺的身后,入继的人直不曾定局,终是这几个人罢了。然而载洵少不更事,倘付与大政,守业尚不足,亡国则有余。还有溥俊,曾立为大阿哥,其人呆呆,怎好秉政呢?如其溥仪入继,他犹在稚年,不晓得长成了怎样。但以孩子临朝,当然须有人摄政;这摄政的人,还不是醇王载澧吗?

他们父子之间,果是尽心辅政,那可不消说了。不过载澧为人懦而无断,也非定国之人,弄不好要把国家送在他手里哩。以我的主意,溥字辈都在幼年,必得央旁人摄政,做那木偶的君主;不如就俺的辈中,择一人临政,不是较为妥当吗?不知母后怎样办咧。“光绪帝说时,眼看了瑾妃,说完之后,双目发定,不住地瞧着瑾妃,要等她的答复。瑾妃知道他的意思,便点头答道:”

+文}待臣妾就这般告诉太后就是了。“光绪帝略略颔首,渐渐把眼闭上,气越发急了。瑾妃想皇上的病已是凶多吉少,一头呜咽着,一头伏在床边,乘光绪帝睁眼的时候,低声说道:”

+人}陛下可觉清爽了些么?“光绪帝微哼了一声。瑾妃又道:”

+书}倘然陛下真有不幸,叫臣妾怎样好呢?“光绪帝听说,对瑾妃瞧了一眼,凝了一会神,才向瑾妃道:”

+屋}你倒不必忧虑了。他们有我活着,一般的作威作福;我一死后,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也和你一样了。那时节要想自顾也不暇,决不会来同你做对,你倒比现在快乐哩。“瑾妃待要再问,光绪帝已神志模糊了。瑾妃见形色不好,寸步不敢离开。直等到天将微明,光绪帝已不能说话,唯拿手指着心口,瑾妃忙用手去替他托着。

到了辰刻,隆裕皇后也来了。光绪帝一见皇后,睁着眼望了几望,把拳头在榻上槌了两下,似乎很是愤恨。皇后一边淌着眼泪,絮絮地问瑾妃,探询皇上的病状。又过了一刻,太医来诊过几次,回奏病尚可以挽回,暗中已报给西太后,请料理皇上后事。

那西太后自昨天由瀛台回宫,忽觉不快,虽经太医诊断,两日之中病症也由轻变重,因此支持不住。及闻光绪帝病笃,西太后要待亲往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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