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凭鱼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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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凭鱼跃-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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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重大,我师兄一个人怕是人单势孤,我愿意去帮他一把。”宋江闻听楞了一下,转头望望吴用,见对方眼光中颇有嘉许之色,便也答应下来。几个人又把着地图详细商议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让卢俊义带上单廷圭、魏定国和凌振、陶宗万等人星夜乘船北上至刘公岛,率领林冲、孙立等一万骑兵和火炮渡海援助女真,在关外的海城去找早已在那一带活动的金毛犬段景住。上梁山之前就往来南北贩马为生的段景住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在北国研究这一线路,只要接到大营的飞鸽传书就可起到向导和内应的作用。田虎望着开始忙碌起来的众家兄弟,心中不觉得油然而生一种感觉:这是一群为国为民,深谋远略的精英,与之为伍,幸也!

第一百二十五章 英雄聚会刘公岛

单说卢俊义等人连夜从江阴上了船扬帆东下,转入大海之后折头北上,一路上卢俊义与同行的四位头领不住地商量到了北地之后如何行事,在提出的以行动迅捷的骑兵为主的前提下,其余几位都出了不少好主意,卢俊义一一记下。不三日便绕着山东半岛,船只沿着海岸线驶近刘公岛。卢俊义是头一次到这里,远远地望见丘陵起伏的海岸上一座郁郁葱葱的岛子挺拔而出,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秀美突兀。以前曾到过这里的轰天雷凌振指着在视线中越来越大的岛子对几个人说:“大家看,就是那里,到地方了!”

这刘公岛坐落于山东半岛东端的登州地界,四面环水,与大陆之间有大约七八里地的水路,隔着海向北二百余里便是辽东,向东不足八百里可达高丽,而向南去扶桑也不过一千里出头。三四年前水泊梁山的义士们为着倭寇在这一带登陆,肆虐山东百姓,故而兴义军在这附近大败贼兵。考虑到今后当地百姓不再受倭寇的侵扰,梁山留下邹渊、邹润叔侄俩带着一小队人马驻扎下来。待到梁山接受朝廷招安之时,需要一个安置家小和辎重的所在,便有人提起此地。于是水军的阮氏三雄和比较熟悉这一带情况的孙立一家等陆陆续续带着人也来到这里修港筑城,以刘公岛当作水军的主要基地,并将在大陆上修建的与刘公岛隔海相望的城堡命名为威海堡。因为梁山对于山东的官吏一直具有很大的威慑力,故而辖管的登州府以及文登县对于大批梁山人等的迁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外有近几年飞快蹿红的省路大员张叔夜打招呼,内有早先与梁山英雄结交的栖霞武林名士欧阳一飞的走动,当地官吏们乐得装糊涂,即使原本人烟稀少的地面上已有了巨大的变化,只要朝廷里没人追究也便作罢。如今刘公岛以及对面的弧形海岸线上,威海堡、环翠镇、北山一带已经有二三十处村落。阵法名家诸葛均两年前曾被特意邀请来这里指点过一番,各个村落俨然成为与堡、镇、岛结为一体的坚固阵地。不但孙立手下有数千梁山的精兵,北山附近更有包括汤隆的火器作坊、侯健的被服作坊在内的上百个作坊、仓库,人数超过三千的水军也随着不断接收福建造出来的大海船而日益强盛,常驻在这里的梁山头领多达十数人,加上最近刚刚到来的林冲一伙和张清的泉州水师,刘公岛上下更是热闹非凡。

既然是重要的基地,刘公岛内外自然戒备森严。早有人发现了南面海上的这只船,旗号指挥下几只快帆哨船围拢近来,见是久违了的副首领卢俊义的座船,巡哨的水兵们喜出望外,立刻用旗语回报岛上。卢俊义他们乘坐的船只在哨船的引领下进入刘公岛南口,见南口水面上有众多的小岛、礁石都设有防御设施,各种小船往来穿梭。进了港湾,更见到几十艘大小船只帆桅林立,旗帜飘扬,码头上下人喊马嘶,忙碌异常。在港中当值的活阎罗阮小五乘船飞桨而来,接住卢俊义引到岸边与众人相见。

卢俊义顾不上与多日未见的弟兄们寒暄,径直向围聚过来的人群问道:“林师兄的人马都到齐了吗?粮草、火炮可曾齐备?”早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他的师兄、豹子头林冲在人群外围答道:“我前两天就到了,如今人马都已经枕戈待旦,随时可以上船。”见卢俊义上来就先关注公事,人群略微安静了一些,不待员外再问,负责威海堡警卫的病尉迟孙立、负责后勤辎重的老将邹渊以及负责军器打造的金钱豹子汤隆等主动回报,说渡海所需的船只都已备好,应用之物已然尽数装船。一向快人快语的阮小七也朗声说道:“俺们可是万事齐备,就等你卢员外这东风了!”一句话惹得众兄弟哈哈大笑。

当下的十数位头领之中只有没羽箭张清不高兴地问道:“卢员外,宋江哥哥为何不准我去关外杀辽兵?”卢俊义这才注意到码头上除了林冲、燕顺、杜迁、宋万等湖北下来的头领,孙立、孙新、顾大嫂、邹渊、邹润、阮氏三雄等常驻威海的英雄,还有从福建来的张清、龚旺、丁得孙等人。他冲着张清抱歉地笑笑:“辽东乃苦寒之地,公明哥哥和军师怕你从福建带的人耐不住那里的寒冷,再加上这次去黄龙府援助女真人要的基本都是骑兵,所以张清兄弟你就不必去了。”见张清等人还想争辩,他忙说:“不过你们也闲不住。宋江哥哥已下令,让你的人将大船留给北上的队伍,包括刘公岛原有的小一号的船都给你,装上火炮,拉上这里的两千步兵,一共是七千人去攻打甬州和绍兴府,再给方腊的肋骨上捣两拳!”

见张清和他的几个弟兄脸色由阴转晴,卢俊义冲着师兄林冲微微点点头:“大家先各人去忙自己的事情,天已过晌午,咱们所有的弟兄晚饭的时候再一起吃酒相聚,北上的部队明日清晨启航出发。林师兄、燕兄弟,咱们马上找个地方仔细商量一下,北上可是件马虎不得的大事。孙提辖、张将军、阮二哥你们也来吧。”这几人都是各负其责的大将,大家一脸严肃地到了码头旁边的一个僻静之处。落座之后顾不上孙立让人送来的茶水点心,卢俊义就略带歉意地拱拱手:“请恕卢某急躁,实在是时不我待,还请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从船队的情况开始吧,到底能载多少人?”

与一向嬉皮笑脸的小七不同,作为老大的阮小二为人沉稳:“回副首领的话,刘公岛水军原有适合远航的船只二十一艘,估算可以载运骑兵七千,现在加上福建新交来的船只,我算计着最多可带一万两千骑兵。”凌振马上插言:“不能这么算,还要载运火炮和枪手呢。”林冲也说:“还有辎重。”大家一齐点头称是。阮小二马上低头掐算,那边张清也帮着计划,不多时两人便商量出个结果:如果按照最大的载运量算,船队的确可以运载一万骑兵、包括十门大炮在内的一千火器营以及一千辎重营。魏定国与单廷圭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魏定国迟疑着发话:“怕也还是不准。”见众人一下子将目光聚拢过来,他稍有窘态地对阮小二笑了笑:“主要是因为这次去关外的不是普通骑兵而是重骑兵,每个战士要配两匹战马的。”大家如梦方醒,都哦了一声。

的确,在大宋以往没有哪只部队能配置大量的重甲骑兵,过去呼延灼作为汝宁都统制攻打梁山时使用过的铁甲连环马也只能勉强算是一只重骑兵了,因为这不单单需要极大的资金,而且对马匹的遴选要非常苛刻,而大宋军队是最缺马匹的。与此不同的是,辽国和西夏虽然不缺精良的战马,但在资金和技术方面又不具备装备重骑兵的要求,所以也没有大规模的重骑兵。梁山部队中之所以能独一无二地拥有重骑兵,是由于在历次的作战中,尤其是见识了铁甲连环马之后,没有人敢小觑重骑兵的威力,同时梁山多年来一只没有放松过从关外收购骏马,金毛犬段景住和紫髯伯皇甫端都致力于此,故而积累了数万匹战马。加上有呼延灼、汤隆、徐宁等熟知重骑兵装备和使用的行家,又有梁山这些年来商业利润的剧增,所以梁山才有本钱装备起一只近万人的重骑兵,而这只人马在湖北平定王庆的战场小试身手之后便跟随着林冲悄悄地淡出人们的视野,如今正在威海堡外枕戈待旦。

经过反复计算,最终大家确定北伐的部队共九千二百人:其中重骑兵五千人,每人配战马两匹,由林冲、魏定国、单廷圭统领;轻骑兵三千,由病尉迟孙立、锦毛虎燕顺统领;火器营六百人,包括火炮十二门,火枪手四百人,由凌振统领;辎重营六百人,负责携带大军十日应用的粮草以及修筑工事的器具,由四位头领随行,分别是原来梁山的元老杜迁、宋万,擅长修建的九尾龟陶宗旺、石将军石勇;船队由阮家兄弟负责指挥。众人一齐应诺,当下各自分头准备,摩拳擦掌,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壮举。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方杰兵出昱岭关

大越国皇帝方腊采纳侄儿方杰的计划,派方杰率领从杭州禁军营抽调的一万精锐前往昱岭关,准备从那里突入江西境内给外围的宋军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以期打破对方的封锁,扭转当下被动的战局。本来是太子方天定执意争着要去的,可是作为父亲的方腊十分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担心他一味好斗,误了大事,因此强令他暂时接替方杰的禁军统帅,而让更为处事稳健的常王方杰去担此重任。

临行前,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方杰对诚恳地对叔叔说:“侄儿此去定可杀入江西,解仙霞岭之围,请皇上放宽心。侄儿出征之后,江东事务还请皇上多费思量,谋定而动。侄儿以为,要先稳住宋江,利用他有意招安我们的机会巧为周旋,静定时局的转变,待我班师回朝再一举灭之。此外皇上还要设法安抚各地军民,听说现不少地方有些谣传,民心颇有些不稳定。”原本方腊就对这个侄儿很是看重,听了这些话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挥手与侄儿作别。

一向驻防杭京的大越禁军是方杰一手训练出来的人马,素来在二十万方腊军中以勇猛彪悍著称。如今从五万禁军中挑选出来的这一万人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跟着方杰驰援昱岭关,虽然是步军,但行动十分迅捷,四百里的路程,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

昱岭关坐落于天目山中,是浙江联系皖南和江西的咽喉要道,地形险要,位置十分关键,由大越军名将、号称“小养由基”的庞万春带着副将雷炯、计稷等和五千士卒驻守。昱岭关外百里的歙州更是当年方腊起家的地方,最早的时候方腊就是在这一带呼风唤雨,屡次与宋军争夺歙州,渐渐地成了气候。虽然现在大越国已经把重心放到了浙江和江东的富庶地方,但歙州城里还有方杰的叔爷爷方垢的三千青田军。本来方杰的父亲、赣王方夏也常住在这里,可这次到杭京面圣廷对之后,方腊将这位一直主张韬光养晦的大哥留在了京城之中。

方杰在昱岭关休兵一日之后,又连夜行军赶至歙州,从这里南下就可以直通江西的重镇景德镇。见到叔爷爷方垢,方杰了解了对面的官军分布情况,知道对面的皖南境内并无大股的宋军之后,又随口问起歙州市面为何如此冷清萧条。须发皆白的老王方垢恨恨地说:“此地民风刁顽,不肯与我大越国做顺民,倒是宋军一来他们就欢呼雀跃地呼应,甘心做赵宋皇帝的顺民。前年底,我统军复占了这里,只不过征了几千民夫,收了一些浮财,便有士绅地主挑唆百姓闹事,让我杀了几百人才镇压下去。后来那些刁民又纷纷携家逃走,故此这城中人丁比以前少了一些。不过少些也好,免得终日聒噪,败了我老头子的雅兴。”说着他面色舒缓下来,击掌唤出宫中豢养的侍从舞女为孙儿跳舞伴宴。

方杰在大越国中是少有的几个头脑比较清醒的人之一,虽然年纪轻轻但对于史书上记录的兴亡之道十分重视,也曾向国内的名家大儒学习请教治国之道,在方腊身边时就曽多次劝谏叔父戒骄奢,收民心,励精图治,也屡次阻止过对民间的过度盘剥,没料到杭京外面各州府欺商扰民远比杭京厉害得多。眼见自己的爷爷也是同样的穷奢极欲,花天酒地,府中搜罗的少女多达百人,心中以为不妥,便想劝说叔爷爷要善待黎民,以造福百姓为己念。

哪料到方垢把眼一瞪,翘起花白的胡子说:“你小家伙懂得什么?这江山是咱方家打下来的,就要懂得享受。那些泥腿子、土财主在赵家皇帝的手下不也是一样过?我老头子还能活几年,不先快活一番,这些好日子总不成带到棺材中去?小孙子你就要出去打仗了,那边还是人家的地盘,可就没有爷爷这里安逸了!爷爷这是疼你呢!”方杰本要发作,可看到爷爷苍老的面孔,心中不忍,也知道此时此刻单靠几句话是不可能把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跟没有多少文化的老人讲清楚,干脆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他推说行军劳累,匆匆告辞离开充斥着*气氛的宫城回自己临时驻扎的军营去了。

第二天一早,方杰便到方垢府中请安辞行,顺道向叔爷爷提出要个熟悉地形的官吏做向导。方垢一改昨日对孙子的不满,亲热地招呼着,又让手下的总管去挑人。那总管不敢怠慢,不多时便把一个叫做杨幺的后生领来见方杰。

这杨幺本是湖广洞庭人氏,早年父亡之后就随母亲投奔江西上饶的舅舅,去年到歙州来探望亲戚的。不想亲戚一家在前段时间已被方垢手下杀了。投亲无着,身上盘缠用尽,只好投在方垢府中做些杂役,因为聪明伶俐,得了众人的欢喜,也很有些口碑。他此时不过十七八岁,年少时读过私塾,也习过些拳棒,身体强壮,头脑更是远远超过同龄人。原想在宫中忍辱负重,寻机杀了方垢替亲戚全家报仇,不料今日阴错阳差被派到方杰军中做向导。

在上饶的时候,他曾听人说大越国方腊皇帝起兵造反是为穷人打天下,这倒符合年少心高的心思,心中一度对方腊很有好感,可到了歙州后的见闻完全改变了他的看法,尤其是到了方垢的宫中,见识了方垢使婢唤奴的做派,联想起亲人的遭遇,让他觉得大越国的凶暴骄奢比大宋更甚。“耳闻不如目睹”,杨幺年轻的心中记起了一句老话。现在他既怀着对大宋朝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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