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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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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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痛快过了。

“柔娘,我要出去敬酒了!”云昭走到柔娘跟前,小声道。

“嗯,你少喝一些!”柔娘小声道。

“放心吧,今天是我大好日子,以前不是在书上看过么,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怎么会误了自己的洞房花烛呢,你放心。”云昭笑道。

柔娘低下头去,虽然盖着红头巾,看不着柔娘的脸蛋,但熟知柔娘性子的云昭知道,此时柔娘必定又是霞飞双颊了。

云昭出了洞房,先去堂屋里敬了母亲与一众德高望重的老人,等他端着洒碗出现在院子里时,一群人已是轰然闹了起来,“新郎官出来了,快来敬酒!”

云昭大笑着走过去,“今儿个各位可得喝痛快了,酒管够!”

“云哥豪气,来,我们先干一碗!”一个汉子大笑道。

连喝几碗,不常喝酒的云昭已是有些晕了,脸也红成了关公,正端着酒碗走向下一桌,街道尽头却是响起了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在街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三名骑士。

有眼尖的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谁,惊叫道:“马匪!鹰嘴岩的马匪!”

云昭一怔,突地响起那一天自己顺口可是邀请了红娘子一伙人,莫非他们真来了?三名骑士翻身下马,一个人大笑道:“哈哈哈,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开席!”

三眼虎!一听声音,云昭就知道是谁了,走在三眼虎前面的那个身着大红披风,红纱覆面,不是鹰嘴岩二当家红娘子还是那个!

席间一时鸦雀无声,普通的老百姓对于这些骠悍的马匪,有着天生的一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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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洞房夜

闻讯而来的云家村村长,也是云家村最老的长者,云二太爷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走到红娘子身前,抱拳一揖,“二当家的,我们今年应纳的保护费老朽正在筹措中,过几天就能交上去了!那敢麻烦二当家亲自跑一趟!”

三眼虎哧的一声笑,“老头儿,你们云家村一年几十两银子的保护费,别说是二当家的,便是我三眼虎也懒得跑啊,今儿,我们是应邀来参加云兄弟的婚礼的,可不是来收保护费的,你搞错了!”

“云兄弟,对吧,我们二当家说会来,那就是一定会来的。”三眼虎大笑着道。

云昭尴尬不已地看着上百双齐唰唰地看过来的眼睛,心里暗骂,老了就顺口说一句,那晓得你们顺杆爬呢,这一次说不得,老娘和岳父还有柔娘会狠狠地骂自己一顿了。

云二太爷先是一楞,但马上反应过来,道:“好,好,来得都是客,二当家的,虎爷,还有这位兄弟,里边请,里边请!”

红娘子蒙着脸,看不出表情变化,听到云二太爷的话,走到云昭面前,抱拳道:“恭喜恭喜!”一伸手,“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她的手里是两个打开的小锦盒,盒里装得却是两颗镶着珍珠的耳坠,一看那珍珠的个头,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个,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云昭连连摆手。

红娘子跨前一步,将锦盒塞到云昭手里,“值不了多少钱,再说,这东西你也有份嘛!”

云昭心里一跳,心道再拒绝这个骠悍的婆娘别把自己在大漠上帮着他们杀了十几个蒙人的事给抖出来,那可是会吓着老娘和柔娘的。

拿着锦盒,看着红娘子,“那,那就多谢二当家的了。”

三眼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我虎爷就是俗人了,还是觉得金条最值当,来,云兄弟,你我一见如故,这点是我的意思!”手一伸,大红的绸子里包着的是三根金条。满院子里的同时惊叹出来,那珍珠耳坠值多少银子他们看不出来,但这三根金条那可就太值当了。

反正已经收了红娘子,也不在乎多三眼虎的,云昭干脆地也接了过来,“多谢虎爷!”

“我叫燕小乙,是二当家的跟班,云大哥,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手伸出,一根金条。

云昭只觉得牙嘶嘶的,这一次,自己算是露了大脸了,只不过这脸露得却不大光彩,在老少爷们心里,还不定在猜测自己和这帮马匪有着怎样的勾搭呢,这礼送的,也太重了,一个跟班,也是一根金条,奶奶的,以前自己一年也赚不来一根金条,这回好,结了一次婚,收了四根金条,还有那珍珠耳坠子,铁定比金条值钱多了。

云二太爷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昭,只看得云昭心惊肉跳,“二当家的,里面请!”

红娘子点点头,对云二太爷道:“云昭兄弟是自家人,以后云家村的这保护费就不用交了。”

什么叫自家人?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自家人了?云昭恨得牙痒痒的,但云家村不用交保护费,可是给村里每户人家每年要节省一两银子下来,对这个村子里的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云二太爷面色不变,“那就多谢二当家了。二当家的,里面请!”

堂屋里早已腾出了位置,云昭娘虽然不是太高兴,但今日儿子大喜,来得都是客,而且看起来,这几个马匪与儿子关系非浅,等过了今天,可得好好地盘问一翻,云家是清白人家,断不能与马匪有个什么勾连的。

“二当家的,请坐!”

红娘子微一躬身:“多谢老夫人!”

三眼虎倒是好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去,自顾自地倒了一碗酒,“云兄弟,咱哥儿俩先喝一碗,前些日子在大漠上,那叫一个痛快啊,云兄弟一箭一个……”

云昭一惊,赶紧迎上去,和他碰了一个,“虎爷,来来来,我敬你!”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一边的红娘子眼睛里却是微带着笑意,直是坐在那里,却不动箸。

这一顿酒却是一直喝到夜里,云家村里的人很少这样放开肚皮吃喝,今儿难得,自然是要大快朵熙的,等到收拾完了,却已经是二更天了,红娘子坐在桌上,几乎没有动筷子,面上的红纱更是不曾掀起,其它人畏于她的名声,更不敢劝,三眼虎倒是喝得兴高采烈,只不过他的酒量看起来极大,虽然一张脸已是红艳艳的了,但眼神却清醒得很。

“云昭兄弟,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不耽误你的洞房花烛夜!”红娘子站了起来。

云昭早就恨不得他们快快消失,闻言如蒙大赫,站起来,“这就要走啊,这么晚了,要不就在家里歇下吧!”话一出口,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要是对方说行啊,自己可怎么办?

红娘子眼里笑意更浓,抬眼看了一眼简陋的小屋,一明二暗的房子,那有他们住的地方,“不了,我们还得赶回去呢!就不叼扰了,云兄弟,我们再见!”

“再见,再见!”云昭兴高采烈,最好是不见了,我结婚了就去卢城,敢情你们这种身份,还敢来卢城不成?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母亲今天是累坏了,也早早地回了房,云昭终于得了空,连跑带颠地便跑回了新房,返身插上房门,看着坐在床沿上盖着红盖头的柔娘,一颗心不由砰砰跳了起来。

走到床边,云昭有些迫不及待地揭起柔娘的红盖头,一张如花脸庞便出现在他的眼前,眉眼弯弯,笑意盈盈,正水汪汪地盯着他呢。

“柔娘!”

“嗯!”

“柔娘!”

“嗯?”柔娘诧异地又应了一声,“云大哥?”

“你是我媳妇啦!”云昭有些痴迷地盯着柔娘。

柔娘害羞地低下了头。蚊子般地嗯了一声。

看着娇羞不已的柔娘,云昭猿臂一伸,已是将如花娇躯紧紧地搂在了怀中,“你是我媳妇啦!”他大叫起来。

“你小声些,娘就在旁屋呢!”柔娘又惊又羞地道。

“娘睡了,娘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云昭笑道,搂着柔娘,往身后床上就倒下去,“柔娘,天儿不早了,我们早点睡吧!”

柔娘还没有说话,云昭突地大叫了一声,倒把柔娘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云大哥?”

云昭一个侧身,反手从后面摸出几个核桃,“那个人恶作剧,放几个核桃在床上?”

柔娘掩嘴吃吃地笑着,“这是娘和婶子们放的,不仅有核桃,还有花生,干枣呢?”

“这是个什么意思?”云昭奇道。

柔娘低声道:“这不是说早生贵子么?”

云昭心突突跳起来,只觉得浑身有些燥热,一个翻身,将被子扯开,三下五除二,将上面的核桃枣子花生统统拢到一边,一把抱住柔娘,“那,我们就快点努力吧!”

第二十章:恶客

夜已深,除了天上的星星还在挤巴着眼睛外,云家村里便连狗都要么回到窝里,要么趴到了墙角,闭上了眼睛。村里的人今天吃得饱,喝得好,自然也便睡得早,此时,整个云家村除了秦先生一家之外,已经没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火了。

秦先生还在灯下看书。朝夕相伴的近二十年的女儿今日嫁作他人妇,一时之间,秦先生还真是不习惯一个人的孤单与寂寞,坐在桌边,就着一盏油灯,翻阅着手里一本早已泛黄的古书。在他的脚边,是家里一直养着的大黄狗,以前,秦先生是绝不让他进房来的,那怕这黄狗极通人性,但今天,他却破例让大黄狗躺在自己的脚边。一边看着书,另一只手缓慢地抚摸着大黄狗油滑光亮的皮毛,托云昭的福,它可是几乎每天都有肉骨头啃,比起村里其它狗,自然要高大健壮许多。狗半闭着眼,有些受宠若惊地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突地,眯着眼睛的大黄狗四肢一撑,霍地站了起来,浑身毛发倒竖,两眼瞪视着门外,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低吼声。正在专心看书的秦先生被吓了一跳,顺手一掌拍在狗的脑袋上,骂道:“干什么?老实一点,小心我把你赶到外面去。”

平掌挨了秦先生一巴掌,这狗总是会低下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到墙角去躺下,但今天,大黄狗却没有与往常一样,而是望着大门,咧开嘴巴,猛烈的狂吠起来。

秦先生大为诧异,这狗平日很听话的。看了看门外,站了起来,“怎么啦?”

站起身,他拉开了房门,外面黑洞洞的一无所有,“你这浑狗!”秦先生怒骂道,骂声尚未落地,大黄狗已是箭一般地窜了出去,扑向一处黑暗之中。

“大黄!”秦先生失声叫了起来,但这叫声也叫出了一半,他便看到凌空扑出去的大黄在空中一个倒翻,砰的一声落下地来,四脚乱蹬乱弹,在他的腹部,一支羽箭颤抖动。

秦先生发出一声惊呼,一步步倒退回房内。黑暗之中,突地现出了几个身影。

乞颜刚非常恼火,云家村里的看家狗都已被他们一一干掉,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小村子里,居然还会有人将狗当宠物一般养在家中,而狗那灵敏的嗅觉让他们暴露了踪迹。看着一步步倒退回房听秦先生,乞颜刚霍地拔出腰刀,猛地扑了上去。

秦先生低头看着插在腹上的钢刀,看着对方狰狞的笑容,脸上惊愕,不解,随着钢刀拔出,秦先生一声惨叫,后退两步,倒在桌边的圈椅上,手在桌上一阵乱扒,扒倒了油灯,灯油渗了出来,浸湿古书,一阵火苗在桌上窜起。

一刀杀了秦先生,乞颜刚转身出屋,道:“杀,一个不留!”乞颜刚饿狼般的眼神看着云昭的房舍,那里已经有了专门的人去负责,他嘿嘿笑着,自己终于可以拿回自己的铁弓了。

睡梦中的柔娘突地惊叫了一声,将云昭也惊醒,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柔娘,“怎么啦?”

“云大哥,我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梦到我爹不在了!”柔娘眼中闪着惊恐之色。

云昭一楞,接着笑道:“柔娘,梦都是反的,你呀,只是有些担心岳父罢了,嗯,是不是我的手压着你心口了,才让你做恶梦?别担心了,明天一早起来,我们便去看望岳父,可好!”

“嗯!”柔娘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听话的重新躺下来,将自己身子偎在云昭强健的胸肌上。

远处隐约传来一声狗叫声,叫声极为短促,便像是突然被割断了喉管一般,云昭一惊,霍地坐了起来,这种声音,他太熟悉了,杀狼的时候,狼在咆哮声中被一箭射翻,或被一刀砍死,都是这种极为短促的叫声。便像被自中砍断一半。

“怎么啦?”柔娘问道。

云昭翻身下床,“好像有什么不对,我去瞧瞧,你呆在家里,别动!”

看着云昭穿戴整齐,竟然还拿起了屋角的佩刀与弓箭,柔娘不由害怕起来。

“云大哥,你要去哪里?”

云昭笑着拍拍她的脸庞,“没什么啦,我就是出去瞧瞧,你要是害怕,便去娘那边。”

柔娘也赶紧穿上了衣裳,随着云昭走出卧房,云母此时也惊起,“昭儿,怎么啦?”

“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我去瞧一瞧!”云昭说刚落地,眼光忽地凝住,透过堂屋的窗户,他看到岳父家的方向,竟然腾起了阵阵火苗。他大惊,猛地一下扑到窗边。

柔娘随着云昭的目光也看向了窗外,“那是我家!”她惊叫起来,“怎么失火了?”她抬腿便要向外冲去。

云昭一把拉住她,“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人家,别出门,我去,你呆在家里。放心吧,没事的。”

拉开堂屋大门,便要奔出去。

“云大哥,你一定要将我爹救出来!”柔娘眼泪汪汪地道。

云昭点点头,转身便向外奔去。

云昭家外的黑暗之中,早已伏好了几个人影,一枚羽箭随着云昭移动的身影而移动着,但柔娘却在他身边晃来晃去,让箭手不由投鼠忌器,这个女人,可是要一根汗毛也不能少地交给卢城的那人,云昭是猎户,而且上一次所表现出来的功夫也非比寻常,反应必然极为敏捷,没有绝对一箭毙命的把握,箭手却也不敢随意射出这一箭,万一伤了那个女人,那可就大事不妙。而云昭出得屋来,动作却是奇快无比,三两下便没入了黑暗之中,让他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看着不远处腾起的火光,箭手放下手中的箭,低声道:“乞颜刚这个混蛋,这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身边,另一个人低声道:“无妨,这样也好,那个云昭被大火吸引了过去,屋里只剩下两个女人,我们正好行事,那个云昭,去便去了,这村子里,我们早已设下天罗地网,百多个好手,还能让他飞上天去。札木合,等云昭再走远点,我们便动手,记住,只要那个女人。”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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