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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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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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州权贵们带着大小马车,在士兵们的护送之下,源源不断地奔向会宁,而成千上万惊慌失措的百姓则拖儿带女,抛弃了家园,仅携带着一些随身的金银细软,一步三回头地开始了逃亡。

会宁,石敢当坐在房中,安静地看着一本兵书,自从司马瑞意外地从铁树岭归来之后,他便被司马瑞剥夺了兵权,软禁了起来。石敢当倒也不惧,他相信以当时的情形,自己抛开司马瑞不顾,转而撤向会宁的决定完全正确,与司马瑞的性命比起来。会宁的安全更重要。要是自己也陷在了铁树岭,会宁此时只怕早已易手。司马仁大人,司马智将军不会看不到这一点,所以当司马瑞怒气冲冲狼狈不已地回到会宁,进了城下马伊始便将石敢当关起来后,他是丝毫没有担心什么,反而悠然自得地趁机好好地准备放松一下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实在太累。

当然,石敢当自恃是潭州军中的老将。司马仁也极其倚重他,在他看来,潭州接下来必将面昨着严重的挑战,战争将会日趋激烈。即便退到会宁,只怕蒙军也不会善罢甘休,会宁地区是潭州最为重要的粮食产区,当然也是两边争夺的重点。在这个时候,像自己这种有经验的将军,司马仁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更何况,自己本身也没有做错。

看了一会儿书,站起身来,推开窗户。凛冽的寒风使他有些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夜已经深了,整个会宁城却仍是灯火通明,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动员了起来,拼命地在加固加高城墙,他不由冽嘴自嘲地笑了笑,这个时候,自己本应该是站在某一个地方,在指挥所有人准备战争。但现在,自己却只能在一边观望。

不是自己骄傲,在守城方面,自己还是颇有心得的,否则司马仁也不会将自己放在玉门关那个地方这么多年。司马瑞这个年轻人不论是军事素养还是个人武力,都是不错的。但此人心胸太过于狭窄,特别是大局观不够,这就注定了他的前途有限,看着喧闹的会宁,他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担忧,对面的敌人之中有韩仲,这可不是一般人物,蒙军不擅于攻城,此人可是这方面的行家。而且自那日司马瑞仅仅只率领了百多骑亲兵逃回来后,韩仲与那些蒙人骑兵便不见了踪影,这让石敢当更加地担心起来。韩仲他们不趁胜势来打会宁,他们去干什么了?

一阵寒风袭来,石敢当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人也从沉思之中清醒过来,想想眼下自己的处境,不由摇摇头,管不了这么多了,即便蒙军来袭,会宁有三千多步兵,两千骑卒,足以抵抗蒙军的冲击。自己倒是要好好地休息一番,司马仁大人一到,只怕自己便又要披甲上阵厮杀了。

关上窗户,石敢当吹熄了油灯,躺到了床上,片刻之间,便已是鼾声如雷。

外面突地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虽然声音极轻,但久经阵仗的石敢当却是警醒的很,霍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伸手从枕下mō出佩刀,在被窝之中将刀慢慢地拔了出来。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外面居然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石将军,石将军。”

是葛郎,自己麾下的一名校尉,平时颇受自己重用,他这个时候怎么跑来了。石敢当有些狐疑地下了床,将刀提在手中,走过去轻轻拉开了门,“郭郎,你怎么来了?”眼光一扫,眼神突地变得凌厉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房门之外,原本看守自己的两名士兵此刻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郭郎焦急地道:“石将军,不好了,你快走吧。”

石敢当盯着他,“我为什么要走?”

“司马瑞要杀你,石将军!”葛郎着急地道:“司马瑞召集了军中校尉以上军官在一起商议,要杀了将军你。”

“他为什么要杀我?”石敢当怒道。

“将军,这还不明白吗?您在铁树岭没有去救援他,而是抛下他回到了会宁,司马瑞岂不怀恨在心,他这是要公报私仇。”

“当时情况,我若不走,会宁恐怕都要丢,司马瑞岂会不明白?”

葛郎急道:“我的将军哟,这您还不明白,铁树岭一仗,我们一万人马折了一半,这么大的损失,等司马仁大人到了这里,岂会不追究责任,这责任不是您来背,就是司马瑞来背,您想想,司马瑞如果杀了您,就可以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您的身上,到时候,您已经死了,还能替自己申辩不成,司马瑞又是司马家的子弟,即便司马仁大人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只怕也会将错就错,把您当成替死鬼,以此来向全军作一个交待。”

石敢当目光闪动,看着葛郎,突然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司马瑞如果想要杀我,自然是想做得隐秘一些,要知道,现在会宁之中的三千步兵可都是我从玉门关外带回来的,你亦是我一手提拔,司马瑞焉不会防着你?”

葛郎道:“司马瑞自然不会与您的亲信商议,只不过他召集的人中,有一名军官您曾经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他不忍心看着您这样蒙冤而死,便偷偷地来找我,让我马上给您报信,好叫您逃出去。将军,快点吧,不然等司马瑞来了,您就走不脱了。”

石敢当眼皮一阵乱跳,看到葛郎的神情,心里已是信了,“司马瑞这个王八蛋。”他怒喝了一声,当下便有提起刀冲出去,找到司马瑞与他理论,现在城中除了自己的部队以外,司马瑞能控制的也就是那两千骑兵,自己又何必怕他。

一脚跨出房门,却又停了下来,自己如果这样做,只怕会宁城中立刻便会起内哄,要是自相残杀起来,那只会便宜了蒙人,恨恨地吐了一口气,“好,我走,我去找司马仁大人,我就不信,司马瑞小儿的这等伎俩司马仁大人会坐视不管。”

看到石敢当答应离去,葛郎不由喜形于色,“太好了,将军,我已经在北门那边安排好了接应人手,我们一到那里,便会打开城门,我们迅速离去,只要打到了司马仁大人,石将军您自然就安全了。”

回到房中,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石敢当随着葛郎走出了房门,葛郎准备的很充分,在屋外,已经备好了马匹,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腹,石敢当喝了一声,!“我们走!”

北门处,除了城上的火把在毕毕剥剥的燃烧之外,偶有巡逻队走过,几个人站在城门洞中的阴影之处,看到石敢当与葛郎两人急驰而来,立即卸下门栓,将沉重的大门推开,两骑从城门一跃而出,向着黑暗之中奔去。

“司马瑞,老子会回来找你的。”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会宁城,石敢当怒喝了一声。

话音未落,嗖的一声,黑暗之中,一枚冷箭忽地飞来,石敢当听到风声,不由大惊,猛地一缩脖子,整个人都翻到了战马的另一侧,那箭擦着他的身子飞了过去。

“有埋伏!”石敢当惊叫了一声。

黑暗之中,突地亮起十数支火把,石敢当瞳仁收缩,远处,一个人勒马而立,却正是司马瑞。

“石将军,临阵脱逃,你可知罪?”司马瑞笑吟吟地道。

石敢当没有回答司马瑞,而是转过头来,盯着葛郎,“葛郎,你很好,很好,居然出卖我,我真是瞎了眼睛,居然会相信你,司马瑞给了你什么好处?”

葛郎畏惧地看了一眼石敢当,猛地摧马向着奔去,石敢当哼了一声,手臂扬起,黑暗中一道寒光闪过,葛郎大叫一声,反手挥刀相迎,石敢当手腕一翻,哧的一声响,葛郎惨叫一声,手腕已是断了,断手抓着佩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将军救我!”葛郎胆肝俱裂,大声向司马瑞呼救,司马瑞这边的人却是纹丝不动,笑看着石敢当再起一刀,将葛郎劈翻在地。

“我只是答应升他为昭武校尉,这个人就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你。”司马瑞笑道:“不过像这种人,我又怎么敢重用呢?他今日能叛你,他日就能叛我,石将军,杀得好。”!。

第二百零八章:真本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石敢当愤怒地看着司马瑞,“如果是因为铁树岭我没有去救援你,你也是一名领兵打仗的将军,应当明白如果那个时候我也冲上去的话,就会陷前去,我们一齐失陷,会宁就完了,会宁完了,潭州就完了,潭州完了,司马家族就完了。我为司马家族卖命近二十年,难道这就是对我的报答么?”

司马瑞呵呵一笑,“这无关司马家族,这是我与你的问题。你不能活着,因为你活着,我就会失去机会,即便因为我是司马家族的人不会死,但从此我将不会再有机会。所以我必须解决你。”

石敢当看着司马瑞,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把铁树岭大败的责任推在我身上。”

“还有比你更好的替罪羊么?”司马瑞笑道:“你是副将,是伯父让你来辅助我的,正是因为你力主在铁树岭与蒙军决战,才让我们大败而损兵折将。”

石敢当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的厚颜无耻,“这是瞒不了人的。知州大人英明神武,你这种把戏岂能瞒得过他?”

“所以你要死,你死了之后,即便伯父晓得这其中有问题,但我想伯父需要一个台阶,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对这场失利负责,既然你已经死了,当然不会为此再来怪罪我。”司马瑞大笑。

石敢当微微摇头:“司马家族一定会毁在你的手中。如果你不早死的话。我很奇怪,在城中我已经被你软禁了,你为什么没有在城中干净利索地解决了我,反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司马瑞冷笑,“你当我蠢么?城中三千步卒,大都都是你从玉门关带来的。假如我城中公开地杀了你,只怕会宁当场就会乱。城中一乱。会宁就会可能守不住,毕竟蒙人随时可能杀到,会宁必须保持上下一心,假如是你临阵脱逃。被我追上而杀掉,便会平息士兵的怒气。他们甚至会以为是你抛弃了他们,独自逃生去了,他们对你的愤怒。我只要稍加利用。便会转化为对我的忠心。”

石敢当叹了一口气:“你不蠢,你太聪明了,可是你的聪明却大都用错了地方。司马瑞,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来吧,想要杀死我。你必须拿出你~~~的本领来,你的小聪明在战场之上是起不了作用的。”

司马瑞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石敢当,我敬你是潭州老将,为我司马家族服务了很多年,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亡,如果你想要垂死挣扎的话,那会死得很难堪。”一扬手,司马瑞身边的十数骑举起了手中的弓箭,锋利的箭头在火光之下闪着寒光。其它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马刀,虎视眈眈地看着单人独骑的石敢当。

“杀!”石敢当蓦地爆出一声呐喊,两腿一夹,胯下战马四蹄发力,猛地向前窜去,冲向对面的司马瑞。

“射!”司马瑞扬起的手猛地落下,嗖嗖的羽箭划破夜空,准确地射向疾奔而来的石敢当,司马瑞带来的这一批人单兵素质极高,虽然石敢当发动突然,速度极快,但他们都射得极准。

狂奔而来战马之上,石敢当突然便消失了。疾射而来的羽颜从战马的身上掠过,一头扎向了身后的黑暗之中。

众人都是一惊,战马仍然在狂奔,如此速度,从马上跳下去是不可想象的,那肯定会跌个半死,但石敢当的确从马上消失了。

“他在地上!”有士兵突地大叫起来。

石敢当整个人都拖在地上,一手紧紧地抓着马蹬子,半边身子都拖在地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佩刀。

“上!”已经来不及再射第二轮箭,在司马瑞的厉喝声中,十数名骑兵策马冲了上来。

石敢当两条腿上的皮甲,kù子已被狂奔的战马拖着,在地上刮擦得不成了模样,腿上早已是鲜血淋漓,但石敢当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痛苦,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手中的佩刀横了过来,由于他几乎半躺在地上被拖行,马上的骑士想要砍中他,就必须要弯下腰来,而他,则有着这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差。

在锋利的佩刀之下,奔来的骑兵战马马腿连二接三地被切断,马上骑士惨叫着跌了下来。后面的士兵大惊之下,纷纷走马避让,石敢当大喝声中,手上用力,猛地一扯,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翻身坐在了马上,佩刀连接劈下,将数名骑兵斩下马来,直冲司马瑞而去。

“放箭!”司马瑞再一次怒喝道。利用石敢当击垮前面士兵冲击的片刻功夫,他身边的箭手已经再一次拉弓上箭,这一次,他们瞄准得不仅是石敢当,还有他胯下的战马。

石敢当在马上站了起来,在羽箭射出来的瞬间,他两腿在马背上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蹬,跃向了空中,双手握刀,借着马的冲力,竟然在空中横跨了约十米的距离,犹如一个战神一般自半空落下,佩刀斩向离他最近的那名箭手。

石敢当突然跳了起来,射向他的箭支自然落空,他的战马却是惨嘶一声,身上连中数箭,歪歪斜斜地奔跑了数米远的距离,轰然倒地。

石敢当凌空一刀劈来,那名箭手大惊失色,不及拔刀,只能猛力将手中的长弓挥向空中,啪的一声响,弓弦断为两截,紧跟着弓身也被劈断,血光一闪之中,这名箭手已被石敢当劈掉了脑袋,石敢当自空中落下,恰好落在这匹马上,单手拎起这名已经死去的士兵,大吼声中,猛地发力,将死尸打横砸向身边的另外的箭手,尸体一脱手,他已是圈转马匹,两腿一夹,向着前方黑暗之中冲去。

从双方开打伊始,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石敢当已是连接突破了几道封锁线,连杀数人,杀人夺马,一气呵成,在现场一片人仰马翻的当口,战马长嘶,石敢当已是冲进了黑暗之中,转瞬之间已是不见了踪影,耳中只余下得得的马蹄声。

司马瑞呆呆地看着石敢当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不由气馁之极。自己精心策划,准备了好几天的计划,在石敢当的面前,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将军,要不要追?”几名箭手看着司马瑞,呐呐地问道。

看着这些士兵们脸上震惊骇怕的神色,司马瑞知道,即便追上了,这些士兵也被石敢当杀破了胆,根本没有能力留下对方。

“算了,此人既然已经逃了,那即便是他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我们回去。”司马瑞必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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