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这些人一个可以看得见的前程,蒙族以前的那种松散的联盟方式自然是不会被这些人所重视的,因为这些人投靠蒙族之后,一无兵二无将,在这种松散的体制之下,他们是极难发挥自己的特长的,因此,蒙族需要一个如同大越一般的强力的zhōngyāng集权制的国家。虽然说这些年来大越的zhōngyāng集权随着地方豪族地主大阀势力的兴起而遭到极大程度的削弱,但在数十年前,蒙人对于这样一个朝廷所迸发的巨大的能量是深有体会的。
蒙人要建国,最大的阻碍其实并不在于数目众多的小部族,而在于几个势力几乎可以与王族分庭抗礼的大部,如扎儿赤兀惕,塔塔儿这样的部落。他们的权势已几乎达到了顶峰,即便建国,也不会有多大的好处,而建国之后,随着zhōngyāng集权的一步步强大,他们的势力反而会被慢慢地削弱。
但是兀达幸运的是,扎儿赤兀惕,塔塔儿两部的首领阿斯兰与巴鲁图都是在数十年前见识过大越力量的部族首领,而他们的眼光,胸怀也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比,他们敏锐地看到,如果蒙族不能发奋图强,迎头赶上的话,也许在若干年之后,大越再一次从沉睡之中苏醒,蒙人便将遭受灭顶之灾。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蒙族被灭,什么权势富贵都将化为烟云。眼下,大越地方势力强大,zhōngyāng集权削弱,内部夺储之争愈演愈烈,西部叛乱声势浩大,正是蒙族趁机建国,崛起的大好时机。
兀达已经完全迸弃了以前的那种闪电战的模式,他决心在夺取卢州,潭州,以及再向南边的泰州,以及益州之后,便放缓前进的步伐,慢慢地消化,与大越进行一场较长时间的战争来争夺,就算不能夺取大越江山,那至少也得打得大越承认蒙族的现在拥有的范围,兀达深信,只要蒙人拥有了这些肥沃的土地,适宜的气候,用不了几十年,随着蒙人人丁的增长,国力的增强,蒙族终将称霸天下。
自己还不到四十岁,而大越的永嘉皇帝已经快要死了,他的几个儿子怎么看也不是一个英明之主的样子。
在阿斯兰,巴鲁图的大力支持下,蒙族其它较为强大的部落都沉默下来,默认了蒙人将正式建国的现实。蒙族将正式建国,国号为元,王族科尔沁一族将成为皇族,兀达将成为第一任大元皇帝。而作为制衡皇帝的存在,在大元朝之中,设立了五王议政制度。五王的构成主要是由蒙族除开皇族之外的四大部族各出一人,另外由皇帝指定一人,五王议政,只消有二人提出对某项政策的异议,便可申请五王议政,五王议政一旦形成决议,皇帝也必须执行。
第一任五王便由扎儿赤兀惕,塔塔儿,土尔扈特,和硕特四大部族各占一人,而第五个由皇帝指定的竟然是郭络部现任族长,年轻的脱脱。
脱脱一步登天,成了蒙元之中最为年轻的亲王,这主要是由于其父拉卡锡的先见之明,在临死之前,上书兀达,恳请兀达建国,有了这份情谊在,兀达自然要回报一下,而且五王议政,兀达必须要确保有三王会无条件地支持自己,阿斯兰与巴鲁图不由说了,而脱脱是由自己指定,自然是唯自己马首是瞻,这样土尔扈特与和硕特两位亲王即便有异议,在五王议政之中,也只能成为一个摆设。
蒙元的体制基本上模仿着大越的行政体制,除了五王议政之外,设立首辅,阿齐思成为了蒙元的第一任首辅。首府之下,设立六部。地方上则划州而治,广阔的大漠被划成了三个州府,而卢州,潭州则维持着现状不变,蒙元的zhōngyāng朝廷就设立在潭州。
原有的潭州州府稍加改造便成了兀达的皇宫以及廷议所在地,城内有的是豪宅大院,现在早已是人去屋空,倒也方便了蒙人贵族们直接入住。
蒙元正式立国定于三月初三,三月三,龙出山,是一个大吉的日子。为了这一天,整个蒙族都动员了起来,前线的战事便放缓了下来。
就在蒙族筹建立国的时候,冯从义的左右武卫的先遣部队于二月底抵达了潭州,听到了蒙元即将建国的消息,冯从义又惊又怒,大部队稍未抵达,立即开始筹划对潭州的进攻,他决定要在蒙族建国的这一天发动对蒙族的反攻。
也就是在这一天,原安庆守将的遗折抵达了上京。
听闻岳铭阵亡,朝野上下一片哀声,边境大片土地沦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安庆的岳铭已经成了大越向百姓,向士林,向天下人交待的一块遮羞布,岳铭阵亡,基本上已代表着安庆即将失守了。
李嘉伤心失亡之余,追封岳铭为正二品冠军大将军。至于岳铭遗折之中保举的一批将领,李嘉全都扔给了兵部,交由兵部照此办理,他自己却是懒得理会了,一批五品的中级将领,还劳动了不他这个皇帝。
兵部侍郎徐威这一段时间在卫州几大军械厂之内督办运往前线的军械,这一由皇帝发下来的批文便落到了兵部侍郎黄朴手中。看着这份遗折之上排在第一的云昭的两字,黄朴只觉得异常的熟悉,搜肠刮肚一翻之后,募地想起了卢城之外云家村的灭门惨案,身上立即冒出了一片冷汗,一溜烟地便到了大皇子府。
第二百三十六章:阴谋之下的官升数级
李鉴本来早就该起程前往陕州的,叶开已经走了快半个月了,但李鉴借口还要督办一批军械,而在上垩京滞留了下来,但在宫里和兵部一连串的催促之下,终于还是呆不下去了,不得不咬着牙,跛着腿,准备启程了。
而黄朴就是在李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到了大皇子府。兵部原是大皇子的自留地,但随着李鉴利垩用兵部对军垩队将领调动的一些小动作为皇帝知晓之后,兵部尚书沙千里立即被解职,取代沙千里的却是四爷的人原刑部侍郎徐威,徐威上马之后,大皇子安插在兵部里的人垩大多数被清洗掉了,但黄朴却安然无恙,徐威一连上了几道折子垩弹劾黄朴,都被留中不发,徐威终于明白,皇帝是绝不会允许在兵部又一次成为四爷的一垩言堂的,黄朴就是皇帝留下来制约自己的人,便也死了赶走黄朴的这条心。
“云昭?”李鉴翻来覆去地看着黄朴拿来的这份遗折,以及皇帝的批复,实在想不起此人乃是何方神圣,“这人是谁?我应该认识他吗?区区一个校尉而已,苏定方我倒是知道。”
黄朴踌躇半晌,关于云昭这一件事,是大皇子李鉴倒霉的起点,真是因为此人的老婆,才引起了四爷与大垩爷一系列直面的交锋,最后大垩爷大败亏输,这是大垩爷心里的一根刺,大垩爷肯定不愿意别人提起,没看到当年自作主张办这件事的邬思远至今还被赶到一个小地方为大垩爷经管着一个庄子,而另一个当事人索文海听说骨头只怕都烂了。
沉吟子半晌,黄朴终于还是决定直说。
“大垩爷,您还记得当年派我去卢城调垩查云家村被屠一事么?”黄朴小心地道。
李鉴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怎么能不记处,自己倒霉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云昭是这个云家村的人!”他咬着牙道。
“不仅是这个云家村的人,而且是那个女人的丈夫。”黄朴低声道。
李鉴哈的一声,“好家伙,云家村居然还有幸存者,还混进了边军,成了校尉,这小子升垩官很快嘛!几年时间,就成了昭武校尉,而且马上就要成为将军了!”他冷笑着,提起笔来,便准备将云昭的名字抹去。
“大垩爷,这不行吧,陛下已经朱笔批了!”黄朴大惊。
李鉴冷笑道:“你以为父皇为记得一个区区的游骑将军的晋升?这样的五品官整个大越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老垩爷子记得过来?”
黄朴冷汗唰唰地流下来,要是李鉴这一笔下去,将来事发,他肯定没事,但这替罪羔羊铁定是自己,但面对着蕴怒的李鉴,他却又不敢说什么。
沾满墨水的笔已经接垩触到了信纸,李鉴却又突然放了下来,歪着头看着黄朴,“你说这人是那个女人,叫什么,什么…..”
“柔娘,秦柔娘!”黄朴赶紧道。
李鉴点点头,“我记起来了,当时孙昂去找老四要这个女人,老四说此人死了。对不对?”
黄朴点头,“是,四爷说此人伤重不治,已拖到化人庄化了。”
“你信她死了么?”李鉴反问道。
“这个,臣不敢妄言。”黄朴摇头道。
李鉴起身,从书架的角落里找出一张画来,“认得这个人是谁吗?”
黄朴惊讶地道:“这不是大垩爷您以前的宠妾月儿小垩姐么?”
李鉴阴阴地一笑,“错了,此人便是那个秦柔娘。”
黄朴惊道:“如此相象,难怪当年邬思远想尽办法也要给大垩爷弄来这个女人。”
“不要提他,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鉴怒喝道。
黄朴低下了头,心里却是有些不平,邬思远是一个极有能力的人,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虽然没有官垩职,但却是大垩爷的钱袋子,便是他,也经常从邬思远那得得到了些银钱,邬思远有能力却忠心,办差了一件事,便被大垩爷骂得一钱不值,实在有失人君之风。
吐了一口粗气,李鉴坐了下来,突然冷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老四从南方回来后,年垩前纳了两位侧妃,其中一人叫做念云,听说是南方一个小官的女儿,是吧?”
“是,是,臣下老时也去喝了喜酒的,也见到了那位走了好运的家伙,女儿成了四爷的侧妃之后,他被连提数级,现在已经是一州司马了。”
李鉴拍拍桌子,道:“这个南方小官的女儿和画上这个人长得倒有八垩九份相似。”
黄朴霍地抬起了头,看着李鉴:“偷梁换柱?”
“正是如此,老四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这个女人又根本不见外人,我们便察不到她了,嘿嘿,四爷府的下人上垩上下下数百人,要找到一个见过她的,又贪点钱财的人实在太容易了。”
“这么说,这个念云便是卢城云家庄的秦柔娘,也就是安庆云昭的妻子。现在却成了四爷的侧妃?”黄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邬思远想把这个女人弄来孝敬大垩爷您,没想到却便宜了四爷?”黄朴感慨地道。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也不见得便是老四的福气了?”李鉴冷笑道,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头上的雕梁画栋,半晌才道:“黄朴,你说,如果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女人成了老四的侧妃,他会怎么办?”
黄朴沉吟半晌,句斟字酌地道:“大垩爷,这可得看怎么说了,主要是看这个云昭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此人是个无垩耻小人,说不定还会借着这层关系攀上四爷,借机往上爬也说不定?”
“你觉得这个云昭是那一种人呢?”
黄朴看了看岳铭的遗折,“就岳铭的遗折上列举的此人的功勋来看,此人应当是一个相当有能力,而且智勇双全的人物,这种人物,一般来人,是很有傲气的。”
李鉴点点头,“当然,此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一介平民爬上昭武校尉的位子,虽然是在战时,亦可看出此人是相当有能力的一个人物。”想了一想,突然提起笔来,将云昭的五品游骑将军改成了四名明威将军,搁下笔来,哈哈笑道:“那我就再给他升一级,让他的位置再高一点。”
黄朴吃了一惊,“大垩爷,这皇上要是知道了?”
李鉴不以为然地道:“需要父皇亲自任命的那是忠武将军以上级别,明威将军刚好不在此列。如果需要这个云昭给老四找点麻烦的话,游骑将军显然不够份量。”
“大垩爷,如果这个云昭是个无垩耻之徒的话?”黄朴犹豫地道。
李鉴哈哈大笑,“不管此人是个豪侠男儿也好,是个无垩耻之徒也罢,你想想,老四知道自己的侧妃以前的男人还活在世上,还在自己的麾下垩任职,他能容得下这样一个人存在,他只要是个男人,势必要找机会暗算了这个云昭,他干掉了云昭,我们便可以大肆宣扬此事,这样必然让他军心涣散,同样,他如果干不掉,云昭必然会奋起反垩抗,以求自保,那我们正好可以拉拢他。
总之,他们两人是无法共存的,更何况,看这个云昭的能力,老四想要做掉他可不容易呢?此人在安庆,现在几乎是独垩立支撑,老四想要做掉他,鞭长莫及,我现在倒期望这个云昭当真是才高八斗,武比霸王,能迅速地成长起来,拥有一支强大无比的部垩队,到时候与老四相见,想比美妙无比。”
黄朴恍然大悟,“大垩爷此计甚妙,妙极了。大垩爷,如果这个云昭果然有出息,我们是不是需要在某人适当的时候点醒于他?让他知道事实的真垩相?”
李鉴阴阴地道:“当然,不过不争,总要等这个云昭有那么一点点抗衡老四的实力再说,现在,他还不够份量,我给他一个舞台,就看他能不能自己把握。”将岳铭的遗折甩给黄朴,“就照此办垩理,放心吧,如果将来父皇问起来,我会说我偶然看到,感叹此人的忠贞而给他再升了一级,你是奉我之命办垩理,不会波及到你的。”
“谢谢大垩爷。”
“嗯,你回去之后,立即将文件发下去,然后归档收存,就不用让徐威知道了,现在徐威忙得很,你知道怎么这件事在兵部里消失吧?”李鉴问道。
黄朴笑了起来,“大垩爷放心,这样的文件在兵部一天没有十份也有八份,很容易遮掩过去。即便陛下问起来,也好掩饰,只要不提起云昭此人的名字,徐威也不会搞清楚这里面的事情,更何况,此人现在春风得意,日理万机,记不记得云昭此人还另外一说!”
“此事你立了功!”李鉴拍拍黄朴的肩,“好好地干,兵部尚书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谢大垩爷!”
“去吧,我明天就要启程去陕州了,你在兵部给我盯牢的,不要让徐威拖我的后腿。”
“职下明白!”
“白莲神国,什么东西?”李鉴冷笑道:“当真是不知死活。”
此时,身在安庆,正在练兵备战,屯田炼药煮盐的云昭自然不知道,他已经不是一个五品的游骑将军,而一跃而成为正四品的宣威将军了。
游骑将军在大越军垩队之中还只能算是一位中级将领,但宣威将军却已是堪堪跨入高级将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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