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仰天大笑。“我要是不随你回去呢?”
苟横脸色微变,“那奴才便只能得罪,要强行请四爷返京了!”
李逍踏步向前,对着前方十数人怒吼道:“大越四皇子李逍在此,谁来拿我!”李逍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喝,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以苟横为首的十余名暗房人员脸上都是失色。便在他们失神的这一瞬间,李逍身后的四名护卫一齐抬手。哧哧的弩箭之声响起,在他们的手中。各自握着一支黑黝黝的筒弩,利用李逍的怒吼让对方失神的瞬间,他们立即发起了反击。
苟横没有想到的皇子竟然有绝死相攻的勇气,稍微的迟疑立即便失了先机,惊呼声中,他扑地卧倒,身边的同伴却惨叫着一一倒地,不等他跃起来,李逍带着四名护卫已是猛扑了上来,手中寒光闪耀,直接杀到了对方人群之中。
李逍心中悲愤,暗房原本应当是父亲手中最用力的工具,如今却亦投靠了李鉴,看到暗房,他总是明白了李鉴为什么这么容易成功政变,原来是苟敬,这个父亲最为信任的暗黑首领已经变切。有了暗房的相助,自己返回泰州的希望更加渺芒。。。
暗房这一批前来堵截的人员每一个都是好手,但问题是他们面对的是昔日的主子李逍,动起手不免有些束手束脚,是杀是擒又没有一个明确的命令,而李逍五人却是亡命攻击,不杀光对手,他们便没有脱身的机会。
两相比较,占上风的却是李逍五人,李逍的贴身侍卫个个武功高强,他自己亦是一个武道好手,只不过缺乏一些对战经验罢了,但与他对战的暗房人手束手束脚,却是让李逍无可阻挡,这一场战斗持续时间极短,片刻之间,暗房的十余人便一个个都尸横就地,四个侍卫,两人重作。
苟横肚子上被砍了一刀,倒在地上,却尚未毙命,看着提着血淋淋的刀走向自己的李逍,苟横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四爷,你跑不了的,回京吧!整个通州已布下天罗地网,即便你从我这里闯出去,下一刻还是会被抓住。”
李逍手中的钢刀顶在了苟敬的胸膛之上,“即便死,我也不会以一个囚徒的身份回到上京。”话音一落,手中的钢刀已是扎了下去,鲜血哧的一声冒出,苟横圆睁着眼睛,脑袋一歪,已是死得透彻。
杀死了苟横,李逍自己也是一晃,两腿一软,坐倒在满地的血泊之中。
“四爷!”两名幸存的侍卫大惊,赶紧冲过去扶起李逍。
“不要紧,先前坠马之时受了一点伤!”李逍苦笑道:“不碍事。”
两名侍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略一检查,脸色都是极其严峻,先前李逍坠马,竟然至少断了两根胁骨,而后又全力搏杀,伤势已是极重了。两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慌之色。
“去看看他们!”李逍捂住胸膛,勉力站了起来。
“四爷,他们不行了!”一名侍卫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伴,一脸的悲伤,“伤太重,活不成了。”
“四爷,快走,不要管我们了!”一名倒地的侍卫喊道,随着喊声,有血沫不停地从嘴里涌出来。
“四爷,走吧,第一批敌人已经来了,必然会有更多的人追来,如果让敌人合围,便没有机会了。”一人劝道。
“你们,你们……”看着倒地的两名侍卫,李逍满脸的不舍。
“四爷,快走!”一名侍卫突地提起刀,“属下来生再来替四爷效力。”话音一落,已是反手一刀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另一人惨笑一声,亦是提起手边的钢刀,自刎当场。
看着两个自杀在侍卫,李逍两膝跪倒,放声大哭起来。
“四爷,走吧!”幸存的两人眼泪横流,一左一右夹起李逍,向着远处的山林走去。战马没有了,埋伏在这里的敌人竟然也没有一匹马,现在只能先隐藏起来,让四爷养养伤才行,伤得这样重,继续赶路肯定是不现实了。
房县,苟敬沉默地坐在县衙之中,暗房在通卫两州的人手正在向这里汇拢,刚刚传来的消息,四爷的踪迹再一次出现在房县,距离县城不过数十里地,发现他们踪迹的地方,有十数名暗房所属的尸体,其中还包括着自己重要的部属,干儿子苟横。他本来是在追踪温兆伦,但温兆伦在卫州离奇失踪,而追踪他的自己部属无一幸免,从现场来看,温兆伦至少有十好几个帮手,这让苟敬有些疑惑。恰在这时,传来发现李逍踪迹的消息,苟敬立即便赶到了房县,与温兆伦相比,四爷李逍的重要性便大多了。四爷落网,温兆伦即便带着遗诏逃逸,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总管,从现场来看,四爷身边应当只有两个人了,随同四爷离开的侍卫有两人与苟横死在一起,而且,据我估计,他们应当是受伤了。或者受伤的应当便是四爷自己。”一名老态龙钟的太监道。
“何以见得?”
“他们没有急于离去,而是进了山。”老太监分析道:“很显然,有人受了伤,不利远行,而现场死去的两名侍卫都是自杀的,可以分析出来,如果是卫士受了伤,四爷应当不会停下脚步。只有是他自己受了伤,才有可能进山躲藏。”
苟敬点点头,“我们的人手到了多少,如今到了何处?”
“总管,通卫两州的暗房人手已全部集中了房县,合计有一百余人,现在已经到了四爷消失的地方,正准备进山搜寻,同时,上京那边抽调的人手正在兼程赶来。”
“抽调房县的镇军,衙役,捕头,进山搜寻,告诉知县,如果让四爷从他这里溜走,他便等着掉脑袋吧!”苟敬站了起来。
房县几乎动员了所有能动员的人,多达上千的人手开始向房县的磨盘山汇集。几乎将磨盘山围了起来。而在他们的前方,一百多名有经验的暗房所属已经进山,开始搜寻李逍的踪迹。
距离磨盘山不远,一处乡间磨坊,念云带着连仲文等十余名好手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紫燕的消息。
“小姐,紫燕回来了。”连仲文小跑进了磨坊,“随行的还有两个人,可能是暗房的成员!”
“等他们进来,拿下。要活口!”念云吩咐道。
紫燕的存在果然被苟敬给忽略了,在这场剧变之中,苟敬亦是心神震荡,平时应当注意的问题,亦被他给忘记了,这给紫燕创造了机会,直属于宫中小黑屋的她有着比外面暗房成员更高的等级,利用这一身份,她成功地将几名暗房成员给诱到了这间磨坊。
毫无防备的暗房成员一进磨坊便被擒获,从他们口中,念云确认了李逍已经进山,而大规模的搜查马上就要到来。
“进山!”念云站了起来,“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找到四爷。紫燕,你在山下,准备我们撤离的通道。”
“连仲文,你带上几个经验丰富的弟兄,随我进山!”(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险
磨盘石深处,一名侍卫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隐秘的山洞内探出了一个脑袋,左右先仔细地审视了一番,这才慢慢地爬了出来,在地上匍匐向前十数米,确认毫无异状之后,这才站起身来,小心地将出洞的痕迹一一掩去,这才拔足奔入林中。
这是一个出口极小,仅容一人钻进去的山洞,李逍与他的二名侍卫躲在这里已经两天了。洞口被隐藏得极好,如果不是走到近前,极难发现。
山洞出口虽小,里面却足足有一间屋大小,内里怪石嶙峋,但却阴寒潮湿,李逍等人不敢生火取暖,只能找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聊隔湿气而已。
李逍断了两根胁骨,两天之前搏命一战,更使伤势加重,此时已是动弹不得了,躺在一堆干草之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洞顶。身边的侍卫将自己身上御寒的披风也解了下来,盖在李逍的身上,却是收效甚微,李逍仍然冻得发抖。
侍卫亦是毫无办法,只能愁肠百结地看着李逍,外面现在想必已是重重合围,他们几乎已成了翁中之鳖。
洞外传来猫头鹰的鸣叫之声,侍卫警觉地走到洞口,透过缝隙,看到同伴的身影,回身朝李逍点点头,撤去洞口的机关,外面的侍卫爬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只死兔子。
“四爷,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弄了一只兔子!”侍卫高兴地道。躲在这里,连吃的都成了问题。
李逍无言地点点头。
“四爷,不能生火,将就着吃点吧!”一名侍卫掏出小刀。开膛剥破,小心地切下最嫩的一部分兔肉,用小刀割成小条,递给李逍。
强忍着恶心,李逍将兔肉塞进嘴里。大力地咀嚼起来,他需要东西填饱肚子,他需要使自己充满能量,他要逃出去。
吃了几口,李逍突地难过地低下了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自己堂堂一位天皇贵胄,如今竟然像一只老鼠一般钻在山洞里,直如一只丧家之犬。他忽地举起手中的兔肉,狠狠地掼在地上。
正在大口咀嚼着生兔肉的两名侍卫都停了下来,看着李逍“四爷。不要难过,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等到了军中,我们尽起边疆数十万大军,一路杀将回来。那时候,背叛四爷的那些人,我们将他杀得一干二净!”
李逍擦干了泪水,强笑道:“我不是难过,我是愤怒,对了。苏义,你出去发觉了什么异常没有?”
出去的那名侍卫道:“搜山的人只怕就要上来了,这里虽然隐秘。但如果搜山的人多,总有暴露的危险,四爷,如果你能撑得住,最好我们趁着今夜便下山,否则。对方将山围起来后,我们可就无路可逃了。这磨盘山并不大,仔细搜寻,我们是难以藏住的。”
“苏义说得对,四爷,最恼火的就是暗房里的人也来了,他们之中,可是不缺老手,只消我们露出些微诛丝马迹,就难以瞒过他们的耳目。”
李逍两手撑地,想试着站起来,稍一用力,胸口便是一阵剧痛,又无力地跌了回去。看着两名侍卫担心的目光,他咬着牙“放心吧,我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就走,我能顶得住。苏仁,下午你出去打探一下道路,看看那里对方松懈一些,等入夜,我们就走!”
“是,四爷,你先休息一下吧!”
午后,苏仁从洞中钻出,将出洞的痕迹擦拭干净,一溜烟地消失在山林之中。
从下午开始,房县的搜山行动便已正式展开了,正如苏义所说,磨盘山并不大,在动员了房县的衙役,捕头,镇军以及一部分青壮之后,苟敬几乎将磨盘山整个地都围了起来,各种迹象都显示,四爷上山之后并没有下山,还在山上。
这就足够了!看着白雪皑皑的磨盘山,苟敬有些佝偻的背愈发地有些弯了,只要没下山,那就无法逃出自己的天罗地网。
“告诉负责搜索的苟安,组织精锐小队上山搜索,不要全部都压上山去,上山的人一多,反而会给对手以可趁之机,山上派出精锐,山下死死围住,这样,即便对手能逃下山来,也无法突出我们的包围圈!”苟敬一边咳嗽一边道。
“是,总管!”一名太监尖声应了一声,如飞一般地离去。
“四爷,对不起了,苟敬既然背叛了陛下,那也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如果不能抓住你,以后你翻过身来,我苟家必然难逃厄运。”在心里抱了一声歉,苟敬走进了专为他搭起来的帐蓬。
十数支精锐小队开始向山上逐寸搜索而来,每一队十到二十人不等,都由暗房的部属领队,这些人都是一些办案搜索的积年老手,经验极其丰富。
天色渐晚,苏仁隐在一株大树之上,神色之间却显得有些绝望,对手太老到了,山上的搜索队或许还能避过,但山下那铁桶一般的围着却让他一筹莫展,不论从那个方向走,都会被敌人发现,除了硬杀出去,毫无其它的办法,但现在四爷身负重伤,如何杀得出去?
怎么办?
苦苦思索的他突然听到了狗吠之声,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对方有专门训练出来搜索痕迹的猎犬。自己一路过来,虽然将印迹都消去了,但气味却无法隐去,这狗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一念及此,苏仁立即溜下树来,向来路奔去,走了十数步,咬咬牙,大力挖掘起来,片刻之间,便将积雪挖出了一个大洞,涌身跳了进去,再将积雪覆盖在自己身上。
“杀了这几只该死的狗!”他在心里道,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对手就能找到那山洞了。“四爷,苏义,你们保重!”他暗自念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自己现身杀了那几只狗,便再难脱身了。
远处狗叫声越来越清晰,苏仁屏息静气,一手握着筒弩,一手握着佩刀,整个人蓄势待发。从积雪的缝隙之中,他看到一队约十余人的队伍牵着两条大狗,正循着自己刚刚走过的路一路寻了过来。“孽畜!”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两只猎犬忽地〖兴〗奋起来,狂吠着向前挣扎着,想要摆脱绳索的束缚,牵狗的人搭眼望去,前面白雪皑皑,一无所有,但肯定,他们要找的对象离这里不远了,他〖兴〗奋地回头道:“肯定就在这附近,通知所有人,向这块靠拢!”
一语未毕,正前方突然一声怒喝,大团大团的积雪飞溅而起,一条黑影从地上一跃而起,哧哧的弩箭之声响起,两只正〖兴〗奋的在狗哀叫一声,各自身中数弩,倒地抽搐,苏仁已是一头撞进了对方的人群之中,挥舞钢刀,便砍向那个牵狗的家伙。
积雪乍溅,那人已是发现不对,间不容发之间,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团身,翻滚,居然避过了这突入其来的一刀,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数名同伴已是拔刀杀了上来。
“这十余人居然都是暗房的人!”苏仁来不及多想,挺身而上,直撞进刀光之中,他没想着要活下来,落在暗房手里,还不如当场死了痛快。
“抓活的,他是四爷的侍卫!”牵狗的那人尖声叫着。
钢刀碰撞,不时有鲜血飞溅,苏仁亡命搏杀,根本就是以命搏命,但可惜的是,与他对阵的都是暗房的老手,单人的功夫或许都不如他,但合在一起,却不是苏仁对挡得住的,在付出一个重伤,两人轻伤的代价之后,苏仁终于被一脚踹翻在地,不等他有什么其它的动作,已是被人死死压住,四马攒蹄地捆了起来。
头发被向后拉起,苏仁的整张脸仰起,牵狗的那人走了近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忽地尖声笑了起来:“苏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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