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手有三十骑左右,瀚思便会考虑撤退,但区区十骑,能有多大威力,自己这边五十余骑,淹也淹死了你,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人冲在最前面,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菜鸟,自己还远在他的射程之外,这个家伙便开始拉弓搭箭,显摆力气吗,这个距离上,你即便瞄得再准,射到老子面前来,还有个屁的威力。瀚思轻蔑地看着对手,看来鹰嘴岩这些年老家伙们不多了,这些新进的菜鸟明显没有经过战阵的考验。
冷笑着,他加速,然后他便看到远处的那个冲在最前面的骑手松开了拉弦的手,一支羽箭破空而至。
羽箭来得好快,刚刚还只看到一个影子,瞬间便已到了身前,听到箭杆在空中飞速转动所发出的呜呜这声,瀚思大惊失色,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在间不容发之间猛地一挫身子,整个人立时矮了一截,头上一凉,包头的头巾不翼而飞,身后发出一声惨叫,百忙之中回头一看,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同伴惨叫着跌下马去,那一箭正中他的面门。
这么强的力道?瀚思脸色都白了,抬眼看去,对方的弓弦又以前拉开,呜呜之声不绝于耳,四道箭影破空而至,连珠箭!
瀚思不是没有见过连珠箭,但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力道这么强的连珠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身边连连传来惨叫声,四名冲在前边的同伴已是翻身栽到了马下。
这是谁?瀚思脑子里泛起这个念头?
云昭扣弦连射五箭,破军强大的力道让他的手臂微微有些发酸,反手将破军插到马鞍边,拔也了背上的易水寒,一声暴喝,他猛地冲了上去。
身后传来嗖嗖的箭声,那是燕小乙们开始对着对方发射,而与此同时,对面的马匪也开始射击。
挥舞着易水寒,乌云踏雪宛如一道黑色风暴,一头冲向了对方。
双方仅仅互射了一轮羽箭,云昭已经冲进了对方的马从之中。乌云踏雪太快了。
“杀!”云昭眼睛都红了,易水寒借着马力,劈向冲在最前面的瀚思。
瀚思手中的马刀抬起,同样斩向云昭,两刀一碰,嚓的一声,瀚思手中一轻,刀头已是被易水寒削去了一半,亡魂皆冒之下,瀚思猛地侧翻,整个身子都挂到了马身的另一侧,他看到刀光从马背之上掠过。对方黑色的战马一掠而过。
一个又一个的地斤泽马匪被云昭劈下马来。
看到云昭冲进了对方的阵心之中,燕小乙大叫道:“冲进去,接应云昭!”十人组成的锋矢阵形亦是一头撞进了对方的马从之中。
双方交缠在一起,战马几乎已完全失去了速度,云昭嗬嗬吼叫着,手中易水寒左劈右砍,这几个月苦苦训练的成果此时得到了完美的体现,依仗着胯下乌云踏雪的灵活与强悍,手中易水寒的削铁如泥,再加上云昭本身的那种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云昭手下几乎一合之将,所过之处,地斤泽这些强悍的马匪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了下来。
瀚思几乎要疯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几乎以一人之力将他的马队搅得稀巴乱,短短的一个对撞之下,对方前进的路上,自己的同伴便已倒了数个,加上先前丧生在这个家伙箭下的,竟然已有十多个同伴为一人所杀。
“围住他,围住他,将他困住!”瀚思疯狂地大喊着。
地斤泽的马匪不是没有想过要困住云昭,但对方的速度太快,在狭小的空间中,那匹黑色的大马仍是灵巧地跳来蹦去,游刃有余,而每当这匹大黑马换一个位置,总会一个或者两个人倒下。
马匪们开始不自觉地避开云昭的周围,转而攻向燕小乙几人。
云昭宛如野兽,狂吼着,一次次地挥动易水寒。
战半持续的时间很短,仅仅不到一盏茶功夫,瀚思率领的这五十余骑便伤亡了二十余人,其它的人正如瀚思所害怕的那样,崩溃了,他们恐惧地避开云昭,然后拨马向外围逃跑。
燕小乙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念并没有可转了,一次冲撞,他的麾下便少了三个同伴,但幸运的是,对手在这个时候意志崩散了,他们的意志被云昭野兽般的吼叫,蛮不讲理的冲杀击垮,他们开始逃了。
而作为一名马匪,当你开始在逃跑的时候,便几乎是将性命交到了对方的手中,能不能活下来,便听天由命了。
“杀光他们!”燕小乙怒吼着,冲了上去。
云昭盯上了那个躲过自己一箭,随后又挡了自己一刀的家伙,这个家伙一看便知道是这伙人的头头,头头知道的事情自然要多一些,抓住他,说不定便能问出柔娘的下落。
第五十七章:口供
等三眼虎大部人马急急赶到之时,战斗早已经结束,长达十余里的交战荒漠之上,倒处伏尸累累,无主的战马哀鸣着,在主人的尸体面前转来转去,不时用嘴去撕扯主人的衣裳,希望他还能站起来。
燕小乙铁青着脸站在三同名伴的遗体之前,一言不发。
“云昭呢!”三眼虎没有看到云昭,不由有些发急,问道。
燕小乙伸手往前方一指,“去追对方的那个头目去了。”
听到云昭没事,三眼虎松了一口气,挥手道:“去几个人接应一下!”
“是,虎爷!”几骑从马队之中奔出,顺着燕小乙所指的方向急奔而去。
三眼虎翻身下马,走到三个战死的同伴身前,无言一深深地弯下腰去,其它的鹰嘴岩马匪也都跃起下马来,一一走到三人面前,向死去的同伴致哀。
“小乙!”三眼虎走到燕小乙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十一个人对五十人,全歼对手,我们只付出三人的代价,这是一场完胜,你不用自责,打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是他们,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我们。”
燕小乙看了一眼三眼虎,“虎爷,你知道我不是为这个生气。咱们本就来干得就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行当,没人怕死,也没人指望着能寿终正寝地老死在床上,但他们本来可以不死的!”指了指已经永远不可能站起来的三个战友,“要不是云昭不听号令,他们就不会死,我们照样能全歼对手。”
“老当家的说过,我们虽然被称作马匪,但我们要拿用大越骑兵的身份要要求自己,作战首重军纪。”燕小乙恨恨地道。
三眼虎沉默片刻,“云昭先前不过是个猎户,根本不懂军纪为何物,再者他与蒙人深仇大恨,临阵冲动是可以理解的,你说得这些东西,我们以后再跟他讲。这需要一个过程。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你将这些蒙人引到了我的包围圈中,打起来,我也不能保证我们一个不死,打仗嘛,总是要死人的,这些事,等云昭回来后,你不要提,现在说了,他也听不进去,还是让老当家的跟他说吧!”
两人说话间,远处传来急骤的马蹄声,两人抬起头来,便看见了云昭的那匹乌云盖雪,几个后去的骑兵簇拥着云昭,正向回奔来,在云昭的马鞍之上,模搁着一个蒙人。
奔到三眼虎眼前,云昭提起瀚思,啪哒一声扔到地上,“这是他们的头头,还活着!”
燕小乙横了他一眼,默默地走到一边,将战死的三个同伴的马牵了过来,几名马匪也走去,合力将三人的遗体抱到马上,牢牢地捆了起来。
云昭默默地看着马匪们做完这一切,这才翻身下马,走到三人的遗体面前,没有说话,深深地弯下腰去。
瀚思被带进了鹰嘴岩,此时的他早已是面目全非,两条手臂软软地垂在一侧,脸高高肿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是在被云昭抓住之后,云昭逼供时下的手。只可惜,云昭所问的,瀚思一件也回答不了。
沈风盯着瀚思,半晌,才凛然道:“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咱们是同行,就不必多说废话,开门见山,你,活是别想活了,但死也有很多种死法,是干脆利落的死,还是慢慢地一点点地死上个三五天,便在你现在的表现,你有意见吗?”
瀚思身子抖了抖,盘膝坐在地上,脸肿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却还是能听明白意思:“我选干脆利落的死!”
“好,痛快,当然,你是这行里的老人,也知道规矩,但凡有一句谎言,你所说的都将不会被承认,阿尔布古想干什么?”沈风问道。
“当然是夺下鹰嘴岩,这里是个风水宝地,大漠上的同行,那个不想占据这里!”瀚思道。
“几年前还没有被打掉胆子?”沈风冷笑,“还是阿尔布古有了什么依靠?”
瀚思勉强笑了笑,“不错,我们首领的确找到了依靠,沈风,你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你盘踞大漠,与我们蒙人为敌,但现在,蒙人之中出了一个英武的兀达,你迟早会被他干掉的。”
沈风眯着眼睛,看着瀚思,“这么说,你们的首领阿而布古是投靠了兀达,去做兀达的狗了罗?”
“去给一条狮子做看门狗,也不丢人。”瀚思道:“总好过被狮子一口吞掉。”
“那你说说,阿布布古准备怎么干掉我?像以前那样,打上门来?”沈风笑道。
“当然不!”瀚思道:“有一位大漠的贵人找上了我们的首领,为我们提供武器,提供支援,目的就是要消灭你,我们这一次一共出了三个小队,目的便是来你们的地盘上烧杀劫掠,惹怒你们,让你们出动去报复我们,而在地斤泽附近,那信贵人和我们的首领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圈套,只要你踏进地斤泽,便不会有回来的机会。”
沈风吸了一口凉气,在他原来的计划之中,的确有攻打地斤泽,给阿而布古一个教训的计划。
“你所说的这个贵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是那个部族的?”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沈大当家的,我知道的都说了,现在,你应该兑现承诺了吧!”瀚思大声道。
沈风点点头,“小乙!”
燕小乙大步走了上来,伸手拎了瀚思便走。瀚思亦是强悍之极,虽然马上就要给一刀斩了,却仍是大声道:“沈风,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在阎罗殿里等着你们鹰嘴岩的好兄弟来汇合,哈哈哈!”
接着一声惨叫,一切都清静了。燕小乙提着带血的马刀重新走了回来。
“老当家的,现在怎么办?既然对手在地斤泽摆下了陷阱,先前我们的计划可就行不通了。”三眼虎道。
沈风点点头,回头看着身后那张巨大的大漠地图,“瀚思有一点说得不错,兀达一统蒙族,结束了蒙族四分五裂的局面,我们的生存空间的确会缩小,以前我们在大漠如鱼得水,但往后,恐怕会艰难起来,如果兀达真的聚集大兵来打鹰嘴岩,我们只有跑路,但我们除了大漠,又无处可去。”
“所以,地斤泽我们还是要打,不但要打,还得打出威风来,将那个什么所谓的蒙族贵人带来的人一并吃了,这样一来,我们不只是有了第二个基地,更是让兀达知道,真要吃掉我们,他要付出的代价有多么巨大。让他思量思量,值得不值得。现在兀达正在聚集力量,休养生息,只怕他真正想要的是饮马中原,耗费巨大的资源和力量来对付我们,他恐怕也不太愿意,所以,我们现在是到了展示我们肌肉的时候了。”
“愿听大当家的号令!”厅内所有的马匪头目一齐站了起来,轰然应答。
第五十八章:什么是军队
既然已经有了作战的决心,鹰嘴岩的众人都是斗志盎然地下去各作准备,这是一场大仗,而鹰嘴岩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打过如此大规模的仗了,这是一次倾巢而出的战斗,如不能干净利落地获胜,鹰嘴岩便将不保,他们将失去他们赖以生存的家。
云昭正准备离开,沈风叫住了他。
“云昭,第一次参加战斗,感觉如何?”沈风笑问道。
“兴奋!”云昭简单地道。
“兴奋?”沈风大笑起来,“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第一次上战场,可是战战栗栗,一场仗打下来,迷迷糊糊的啥也不知道。”
云昭道:“沈叔参加的那是成千上万人搏杀的大阵仗,我这一次参加的就是几十人的小规模冲突,那里有可比性。”
沈风微微一笑,“你可知道小乙非常不高兴?”
云昭低下了头,“我知道,死了三个兄弟。”
沈风摇摇头,“不,小乙并不是为了三个兄弟的死亡而恼火,你知道吗,小乙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经打过很多仗了,见过不少的弟兄离开他,我们本就是生死存亡在一线之间的人,生或者死,没有人看得很重。”
云昭有些疑惑地看着沈风。
“十一人对五十人,以三人死亡,数人负伤的代价全歼对手,怎么看这都是一场完美的胜利,但小乙仍然不高兴,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沈风问道。
“是,是有些不解。”云昭道。
“云昭啊,我们鹰嘴岩虽然被世人称为马匪,但我们却从不以马匪自居,而是认为自己仍然是大越的一支骑兵,当然,这支骑兵不再为那个李氏朝廷效力了,但我们仍然为大越民姓而战斗。”
“鹰嘴岩的人马最盛时也不过两千余骑接近三千人,到现在,我们还有两千人。这一点人马,在大漠之中,别说是那些大部族啦,稍有一点规模的小部族,便能聚集起这么多的人马来,像地斤泽这样的马匪,人数更是比我们多。但是我们却在群狼环伺之中生存了下来,不但生存了下来,而且过得很好很滋润,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鹰嘴岩战斗力极其强大。”
“不错,我们的战斗力极其强大,但你知道,我们战斗力强大的原因在哪里吗?”沈风问道。
云昭摇头。
“纪律!”沈风严肃地道。
“我们是马匪,但我们比任何人都更强调纪律,因为以我们的实力,如果没有严格的战场纪律,在强敌环伺的大漠之上,我们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不要小看蒙人,他们个体的战斗力是很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特别是在马上。如果我们像他们那样战斗,鹰嘴岩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依靠团队的力量,才是我们不断取得胜利的保证。”看着云昭,沈风道:“你明白了吗?”
云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他心中,只要每个人强大,那么这支队伍就必然强大,而沈风话里的意思却不是这样,蒙人单兵能力极强,但合在一起,却比不上单兵作战不如他们的鹰嘴岩,这是什么道理?
“中原历史源远流长,数千年来,不停地战乱使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