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的联军困在了山顶方圆千米的地域之内动弹不得;除了死扛;他没有任何办法。
贾云和周斌将霹雳炮扛上了山顶;征北军能够拆卸组装的霹雳炮不是他们的那种体型巨大;一经固定便不能再移动的霹雳炮能比的;看到城堡之下林立的霹雳炮;城堡之内所有人都明白;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而他们盼望的援军仍然是无影无踪。
曹宁手中还有最后的一千余人;五千曹军在坛子岭已经快要拼光了。
贾云和周斌此时也打红了眼;曹氏私军的抵抗之顽强让他们也觉得有些难啃;而部下的伤亡更是让他们难以接受;最初征北军的死伤超过对手这是可以接受的;毕竟一个攻;一个守;守方总是要占些便宜的;但打到最后;双方的伤亡比率还是保持在一比一左右;两人便觉得有些恼火了;敌人死了三千余人;贾部与周部加起来;伤亡也在这个数目;虽然曹氏军队是真死了;而他们伤的人更多一些;但仍然让两名年青的将领愤怒。
周斌甚至将发射铁弹;在征北军中俗称火烧肉的特制霹雳炮也拖了上来;这种霹雳炮完全是用精钢打制的;一般安装在五桅战舰之上;陆军之中配备的极少;主要是因为他太重了。这几台是周部在与项城之战中;从冲滩的五桅战舰之上拆下来的;项城之战结束之后;周广益的副将看着这玩意儿极其好用;偷偷派人将这些东西提溜跑了;任曹新宇后来数次追讨;就是厚着脸皮不还;公然吞没了;而周广益为此还大大地表扬了胡摇光一翻;这玩意儿;在征北军陆军之中;当正还只有周广益的第七营有。好东西自然不能忘了自己的儿子;于是周斌便弄了几台过来;虽然沉重;不好携带;但因为其威力巨大;周斌仍然是不惜人力物力;将他带在军中。
“老子让你们也尝尝红烧肉的滋味!”周斌咬牙切齿地道:”来人啊;给我先来几发红烧肉!”
第一零零一章:斩了这厮人头
刑恕与曹宁两人翘首以盼的援军的确正在向江陵的路上;只不过他们的行军速度显得稍微慢了一些;倒是哨骑往来穿梭;不停地将打探到的消息送到军中娄湘的案头。
“奢兄;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江陵至今稳如泰山;坛子岭也未被打破;若再延迟;只怕从良不会善罢干休啊!”看着奢文庄;娄湘道:”打了十几天了;征北军仍未攻破这两地;此时我们扑上去;说不定便能捡个现成的便宜;不但能将这两地守住;还能重创征北军;此时;想必他们亦成疲军了!”
娄湘有些期待;捡便宜的战斗;不打可白不打。
“娄将军如果主意已定;我们不妨加快速度;但将军;在我们主力向江陵进发的时候;我建议我们先派一部士卒到安陆驻防;如此一来;可后顾无忧。”
“安陆?”娄湘有些惊讶。
“是啊;安陆;如果事有不偕;我们亦有路可退。”奢文庄看着娄湘;眼中满是笑意。
“当真事有不偕;我们难道不应该退回通州么?”娄湘问道。
“回通州作什么?如果江陵被破;便连从良也得跑;江陵被破;通州两面受敌;刑恕若败;则断从良一只臂膀;从良除了带着雄阔海往卫州上京方向撤退;还能守着通州看着云昭将他围了么?”
“我们还有三万人;回到通州;倒也不惧。”
“是啊;我们还有三万人;如果也回到通州的话;从大将军手中还能握有近十万大军;的确还可以与云昭僵持一段时间;但娄将军想过没有;从良是需要这三万人呢;还是需要你娄将军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娄将军;您心中也明白;从良对我们是怀有戒心的。通州上下;对我们更是充满敌意;如果江陵当真被破;我们退回通州的话;三万潞州将军自然无虞;但娄将军你可就危险了;从良必然会拿你开刀;借口有的是;在潞州抛弃友军;援助江陵不力等等;总之;抓住任何一条;从良都可以治将军的罪;先前不拿您开刀;那是要定军心;现在从良手中无兵了;您手中这三万人可就成了一块大肥肉;从良不拿到手是绝然不甘心的;要想完全掌控这三万大军;您娄将军便得倒下。”奢文庄细细地分析道。
娄湘悚然而惊。”但是我们又能退到那里去呢?”
“最坏的情况我们便是一直退到上京去。”奢文庄道。
“上京?”
“不错;上京。”奢文庄点头道;”江陵若破;我们便退到上京;从良;雄阔海等人会退到卫州抵抗;如果我们进了上京;便能重新找到依靠;我想曹相;王尚书等人在损失了他们精锐的私军之后;一定会需要一支军队来保障他们的利益;娄将军;一旦我们进了上京城;那您的春天就来了。说句托大的话;那个时候;您在上京城中便是一个宝;曹相也好;太后也罢;恐怕得抢着来拉拢您呢!”
娄湘不禁听得悠然神往。
“这拼命的事情吗;不妨交给从良雄阔海这等人去做;咱们去了上京;便好好地经营上京防线吧;上京可不比通州。”
“失了通州;上京还能守得住?”
“那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如果通州失守;朝廷铁定要调虎卫入京;上京乃天下枢纽;是必然要守住的;娄将军;你还记得当年大越开国之时;为了拿下上京;打了多少年吗?”
娄湘连连点头;”那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人如何不知;那一战;大越开国皇帝陛下可是与前朝那帮忠臣遗老一直打了近十年;最后上京城破;几无憔类啊!”
“十年时间啊;谁知道十年之后会发生什么?”奢文庄笑道。”顾得眼前才是正经。”
娄湘深以为然;”奢兄所言有理;我们先派一部占了安陆;这样万一有事;撤退便无虞了。”
“我建议;一些不易携带的后勤辎重也提前运往安陆!”奢文庄建议道。
“不错;这事奢兄你来主持。”
经过这一翻折腾;娄湘的军队又耽搁了一天;而此时;坛子岭之战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坛子岭上已只剩下了最后的石堡要寨;却仍然挺立不倒;要塞之上;所有的木制防御都已经被烧成残缺不全;周斌拖上来的发射铁弹的霹雳炮将烧得通红的铁弹射上去;引发大火;要不是这个要塞绝大部分建筑都是石头筑成;此刻要塞早已不复存在了。
被撕成了条状的曹氏军旗仍在飘扬;居然有了几份悲壮的意思。
“狗娘养的;真想不到这些世家私军如何有这样强悍的战斗力和誓死不降的意志力?”周斌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解地道。
贾云却不以为意;”周将军;你见过乡下那些土豪们养的家丁打手吗?”
周斌摇摇头;他出世之后;他的父亲便已是一名军官;那些发生在乡下;寻常人最常见的事情他倒还真了解不多。
“这些家丁打手被那些土豪养得肥肥壮壮;吃香得喝辣的;他们的一切都维系在这些土豪的身上;有时候;他们比那些土豪心更狠;下手更辣;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主子倒了;他们的下场说不定比主子更惨;因为老百姓们最恨的不见得是土豪;而是他们;毕竟他们总是冲锋在第一线。”贾云道:”我自小贫困;从小可没少挨这些人的揍。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居多大能挺着活下来;还真是奇迹。”
“这与现在有什么关联?”
“怎么没有关耿;这些曹氏私军便是曹氏眷养的打手;家丁;一个普通的土豪地主便是如此;遑论曹氏这样的百年大族了;这些人都是曹氏最为忠心的部属;有些人说不定几代人都在为曹氏效力;曹氏若倒了;他们便得沦落到最底层;而且他们以前作下那么多恶;怎么会有人忘记;所以啊;他们竭尽全力都会维持主子的;降了;于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与曹氏已经融为一体了。”
“这么说;除了将他们尽数灭掉;没有什么其它的方法了?”
“没有了!”贾云翘翘眉毛;”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周斌无言地点点头;”来人啊;红烧肉伺候。”
一枚枚烧得通红的铁弹飞上城堡;更多的石弹重重地击打在石堡要塞的墙体之上;每一次;都会让整个石堡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整个石堡都似乎在摇晃。
曹宁被熏得满面乌黑;在要塞之下如雨的打击之下;他和他的士兵们只能龟缩在石堡之内;艰难地等待着这轮打击的过去;接下来对方的步卒发起冲击的时候;他们才会再一次冲向他们的阵地。
霹雳炮的重击终于停止;伏魔弩开始啸叫;曹宁站了起来;提起身边的大刀;这是征北军的老套路了;霹雳炮重击;伏魔弩掩护士兵接近;然后便是蚁附攻城。
外面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夹杂着征北军士兵巨大的欢呼之声;整个石堡都摇晃起来;一名士兵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曹将军;不好了;西面一堵墙被砸塌了;百多个兄弟被埋在了里面;敌人从哪里冲上来了。’
曹宁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终于要被破城了么?他一言不发;提起大刀;出门便向着西边而去。
看着那一面墙体终于没有挺过几天来连绵不绝的霹雳炮重击;贾云和周斌都是大喜过往;贾云看着周斌;大笑道:”西面破了;周兄;你我二人各率亲兵突击;看看是谁先斩得曹宁的脑袋?”
“正想较量一翻!”周斌仰天长笑。
“走!”两人同时拔出刀来;带着他们的亲兵冲向那个缺口。
这不仅是他二人之争;也是第六营与第七营之争。
范从虎第一个冲进了缺口;弟弟范从熊在胜利前的那一刻战死;让他心痛不已;对曹氏军队的仇恨立马便上升了好几个档次;拖着一柄沉重的大刀;从缺口之处一头便撞了进去;劈;扫;劈;扫;反复地重复着这两个动作;眼前除了敌人;他几乎看不到其它的东西。
在他的亡命冲击之下;征北军在西方占领的地方越来越大;开始几着四周扩散。
曹宁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将他们逐出去!”曹宁厉声吼道;当先便冲向最为凶猛的范从虎。
曹宁不仅是大将;与曹相一样;他亦是武道好手;范从虎舞得风车一般的大刀在他看来;处处都是破绽;冲上去;大刀一挡;一格;便将范从虎的大刀挡在了外围;飞起一脚;正中范从虎胸腹;范从虎立刻便腾云驾雾一般地飞了出去;人在半空;口中已是鲜血狂喷;砰的一声跌落在一堆乱石之中;胸脯急剧起伏;也不知是死是活。
曹宁带着亲兵一阵狠杀;攻进西面缺口的征北兵抵挡不住;正自连连倒退之际;贾云与周斌二人却刚好赶到;两人一样心思;同时挥刀扑向了势若猛虎的曹宁;而他们带来的亲兵迅速稳住了阵脚;开始再一次的向内突进。
“斩了这厮人头给弟兄们血祭!”贾云怒喝道。两人合力;与曹宁打在了一处。
第一零零二章:死得真冤啊!
曹宁的确武功高强;但与他捉对厮杀的两人;周斌亦是出身名门从小习武;另一个贾云说不上什么武功;但一个从底层奋斗起来的人物;一路做到将军;别的不会;打架却是门儿清;在街上打架时琢磨着怎么把人打趴下失去反抗力又不致于弄出人命;当了兵便琢磨着怎样一下子将敌人给整没了而自己不受伤;这十几年琢磨下来;身体上多出了无数的伤疤;但楞是活得好好的;这将人给整没了的经验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招数没另两个好看;但却阴狠阴狠的。再加上这家伙有一股狠劲;有时候拼着断膀子折腿的;只要能砍了对方的脑袋;那也是兴高采烈的便干上了。
打仗就怕这样的狠角色;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曹宁与二人对战;十分心力倒有大半放在贾云这头儿。
曹宁给缠在了缺口处;外面的征北军却是一涌而入;冲进了石堡要塞;人数上战据着绝对优势的征北军很快便占了上风;曹军只能据屋顽抗;征北军此时倒也不急了;各个通道一堵;然后一个屋一个屋的进行清理。
看到征北军通过缺口涌进石堡;曹宁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战意一去;退意便生;一边招架着两人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偷眼审视着周边的环境;这石堡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很清楚;只要瞧准一个空子;倒不是没有机会逃走;眼下双方还在激战;一旦让征北军清理完堡内;自己可就插翅难逃了。
思虑一定;下手反而更狠;先前如果说还顾虑着自身的安危的话;这个时候;反而是顾不得了;不将对面的两个家伙逼退;自己就根本没有机会开溜。
范从虎直感到浑身都似乎散了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稍一动弹;却是感到哪儿哪儿都疼;只得躺回去;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们呐喊着冲了进去;激烈的与敌人拼杀着。缺口处的战斗已经很稀少了;敌人已经被逼到了石堡之内;除了两位将军与前方这个凶悍的敌人在拼杀。
刚刚自己就是被这个家伙踹飞的;范从虎一直认为自己杀敌的功夫不错;死在自己刀下的人也不少了;但躺在地上看着前方三位将领的搏杀;直看得他眼花缭乱;招招凶险;式式夺命;自家两位将军武功过人;但这个敌人却更加凶悍;以一敌二;居然还能展开反击;先前这人还在守御;但现在居然展开了反击;自家两位将领迭遇险着;直看得他直抽凉气;这才明白过来;先前这个敌人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要是真对上了;估计三两下就将自己给拾缀了;现在还能留下一条命来;真正算是捡来的了。伸手摸了一把冷汗;暗自侥幸不已。
曹宁十分攻势倒有六七分是针对贾云的;三人打了这一会儿;曹宁对两个对手已经非常清楚了;周斌武功底子极其扎实;但真正上阵对敌经验却是远远比不上贾云;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贾云是从底层一路打上来的;没有什么固定的路子;不容易捉磨;但却招招凶险;而且打架经验极其丰富;不先将他逼退;自己的机会不多。
主意拿定;十招之中倒有七八招是冲着贾云去的;对着周斌;却是守势为主;如此一来;贾云被逼得步步后退;周斌反而是突前了。两个拆分成单个;真没有一个人是曹宁的对手;合在一起;才与曹宁能打个平手;这一下曹宁发力;两人反而被逼住了。
瞅准了机会;趁着贾云被迫后退;曹宁蓄积了好一会儿的能量突然爆发;在贾云后退的那一瞬间;曹宁突然转换攻击;向着周斌狂攻;周斌猝不及防;只能后退;曹宁等待了好一会儿的机会终于出现;猛地转身;脚用力在地上一蹬;腾空而起;连着几个起落;已是甩开了贾云与周斌二人。
躺在地上的范从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看到曹宁转过身来;面朝着自己;一路狂奔过来;而两位将军显然是追赶不及了;大急之下;两手在身边一阵乱摸;手中一紧;抓着了一柄长枪;心中不由大喜;恰在此时;曹宁如同一只大鹰一般从他的头上掠过;两手握紧了枪柄;范从虎一声大喝;长枪用力向上捅出;哧的一声;血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