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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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大军阀-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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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岑春渲这次北上是打着与北京政府洽谈的名义,他这个大总统总不能脱离政府单干,因此在形式上还是要跟岑春渲见上一见。

当天晚上从天津来的火车进站,北京政府派遣专员前来迎接。

政府专员都是有些年轻人,在态度上要比天津交通局的官员好多了。专员告诉岑春渲,大总统特意在中华门招待所设宴,不过因为大总统公务繁忙不能亲自招待,特命总统秘书长张一鏖代为接尘。

岑春渲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话,上了北京政府派来的小轿车前往新华门,广东随同的护卫则乘坐马车跟在其后。

在招待所的宴会上,张一鏖尽量扮演好和气的角色,与岑春渲把盏言欢。

岑春渲一如既往的淡笑应之,简单吃了一顿不算坏的晚餐,随后以旅途劳累为由告辞,来到安排好的单独套房休息去了。

散席之后,张一鏖小送了岑春渲一段,之后又快步来到了瀛台的蓬莱阁。

自过了晚饭时间,袁世凯一直就在蓬莱阁这边小坐,悠闲的先喝了一碗人参珍珠羹,之后又上了去岁刚刚收上来的大红袍,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慢慢品茗。直到听到楼下的侍从官通报张一鏖到来,才收拾了一下情绪,命人多添了一副茶杯,顺便请张一鏖上来。

张一鏖来到蓬莱阁二楼的大厅,大厅十分空阔,四周的窗户全部打开。虽然初春的寒意依然凌厉,不过靠近座位的地方添置了火炉,不禁保持了室内空气的爽朗,也有几分舒适的温暖。他来到袁世凯跟前行了一礼,袁世凯只是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然后招手让其落座。

“仲仁啊,那老头子是什么底细呀?”袁世凯慢条斯理的问道,说完话之后,又抓起茶杯吸了一口热乎乎的茶水。

“岑老还是以前的脾气,爱理不理,不过今天头一遭见面,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岑老一路上着实辛苦,上海镇守使郑汝成本来给他安排了一节花车,可他硬是没有接受,还是挤在普通的车厢里面。早几年杨杏诚杨大人去过上海回来说过,岑老发福了不少,不过先前见面时却发现岑老又有几分憔悴,也不知是在广东累的,还是一路上折腾的。”张一鏖详详细细的说了一大堆话。

“哦,是吗?这老头子从上海到广州前后待了也不足两个月,他能劳累什么?来,你先喝口茶,再跟我说说你个人的看法。”袁世凯不疾不徐的说道,伸手亲自为张一鏖的茶杯注满了热滚滚的茶水。“来,尝尝,尝尝,去岁收上来的大红袍,那棵茶树从明朝嘉靖年都在了,活了这么多年,真是难得的很。”

“谢大总统。”张一鏖深知这些纯种大红袍一年就只产几公斤,纵然他这个总统府秘书长一年到头也难得喝上几次,当即连忙捧起茶杯细细品尝了一番。

好不容易喝过这杯茶,张一鏖长长的舒坦了一声,然后放下了茶杯,调整一番坐姿,接着说道:“若依在下看,岑老这次大张旗鼓豪不避掩的北上,十之八九与广东战事有关联……”

袁世凯冷笑道:“这还用你说?”

张一鏖急忙补充道:“不过岑老这个人向来刚正,如过说广东的吴绍霆派岑春渲背上来‘求’和,未免有些太难为岑老了。世人都知道,大总统与岑老昔日素有过节,如今岑老犯不着为吴绍霆这个毛头小子来向大总统卑躬屈膝呀。”

听到最后一句话,袁世凯一下子皱紧了眉头,重重把手中的茶杯磕在了桌子上。他身为堂堂大总统,手握中华民国最庞大的军事集团,南北虽然仍然有裂痕,可是也没有多少人敢在自己面前强硬。

张一鏖赶紧收声,他知道随着广东战事胜券在握,袁大总统居高骄傲的心态越来越严重,这也让他这个跟随袁世凯多年的老幕僚感到越来越难伺候了。

“你继续说。”袁世凯沉了沉气,冷冷的吩咐道,自己这把岁数了,在晓明利害的分析上还是有十足耐心。

“刚才在晚宴上,在下观察岑老的态度,也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自降身价。所以在下琢磨着,岑老这次北上未必是求和。”张一鏖接着说道,他再次在“求”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老头子从广北上,若不是为了求和,难道还是为了求职吗?”袁世凯冷冷哼道。

“大总统说笑了,”张一鏖尴尬的笑道,他早先已经说过岑春渲北上肯定与广东战事有关联,就算八竿子也打不着求职这一说上面,“在下的意思,也许岑老不是来求和,而是来议和。说到底,这一战争对咱们北洋也有颇大的消耗,说不定吴绍霆手里就有了什么筹码。”

“议和,他凭什么跟我议和?”袁世凯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总统您想想,岑老从上海南下到广州也就这两个月之内的事,两个月前广东的战况虽说不如现在这么明朗,可是有点远见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大总统是铁定要拿下广东的。岑老虽然退出官场许久,但他在上海寓居的这几年,一直密切关注着国内时事的发展,不可能没料到咱们北方的打算。可岑老毅然选择南下,可见他对吴绍霆十分有信心。”张一鏖仔细的分析道。

袁世凯陷入了沉默,他现在不得不重新审视岑春渲此番北上的用意。尽管张一鏖分析的有道理,可是他依然想不出来,岑春渲或者吴绍霆手里能有什么样的筹码?他没有继续追问张一鏖,显然张一鏖现在也只能感到疑惑,暂时还没有确切的定论。

“仲仁,你等下就去一趟参谋本部,让徐树铮跟我安排一些人,好好的把岑春渲一行人给我盯死了。”

“大总统,这……不太合适吧……更何况这也没必要呀。”张一鏖有些担忧的说道。

“如果你猜测的不错,他们这次进京肯定会有一些额外的小动作,一定要给我看好他们,我可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什么差池。另外让陆军部把这几天广东的战况送到我的官邸,我要确认一下南方的战况。”袁世凯用命令口吻的说道。

“是。”张一鏖暗暗叹了一口气,只好遵从的应答了一声。

卷三:南北对决 第362章,紧盯

正月六日的北京还弥漫在新年的气氛之中,大街小巷偶然有孩童燃放鞭炮的响声,大商铺陆续开始营业,有了压岁钱的人们忍不住在新年之初好好犒赏自己,尤其是那些黄毛小孩子们,总算可以尝一尝新鲜的糖果和肉串。就连东交民巷的各国公使馆也入乡随俗的融入新春的气氛,除夕之前布置的节日装饰,一直到今天还是那么崭新。

整个正月的北京,地面上最多不算是厚厚的积雪,而是在积雪上面覆盖的鞭炮碎皮。

想必战事不断的南方,北京的情况要好得多,尽管平头百姓的生活没有多大的改善,可好歹能有一个稳定的家园和工作,不求功过就这么凑合着过日子。

除夕前后这段日子,袁世凯的心情一直不错,因为前线送来的战报让他看到广东不日而下的定论,没有什么事比重创南方叛乱分子更让自己这个大总统怡然自得。既然大总统,理所当然要一统南北,中华五千年未有的大变局倒腾到他手上,若是能在短短数年之内平定南方各省军阀,完成中华民国的大一统,这份盖世功勋足以流芳百世。

这天早上还是八点钟刚过的时候,侍从急匆匆敲响了袁世凯卧室的房门,将他从还在缠绵的梦乡中惊醒了过来。难得昨天晚上他熬夜查看送来的近五天的南方战报,前线各级汇报的消息一如既往,并没有任何差池之处。

当然,他压根不知道前线三级将领一直在报喜不报忧,尤其是萧耀南遭到绑架的消息,湖南方面已经全部封锁。

“什么事?”袁世凯最近发福的厉害,北方的春天寒意十足,让他对热乎乎的被窝越来越有依赖感。惊醒过来之后,他十分不耐烦的冲着大门问了一句,心中还有几分余怒,要是不是什么要紧事,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不懂事的侍从革职。

“大总统,参谋本部徐大人有要事请见。”门口的侍从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有什么事?很急吗?”袁世凯依然不情愿,不过说话时已经推开了怀里的四姨太,从大床上坐直了起来。

“徐大人说是关于南方来的使团的消息。”

袁世凯微微一怔,顾不得怕冷的习惯,直接掀开了被子,催促一旁的四姨太赶紧帮自己更衣。仅仅十分钟之后,袁世凯只擦用温水擦了一把脸,连漱口都免了,直接来到外客厅见到等候多时的徐树铮。

徐树铮如今已经是升职为参谋本部二等参谋官,负责处理晋绥一带的常规军务。当然在恩师段祺瑞的指点之下,他留守北京的这段时间也一直尽量协助大总统办理一些独立公务。就好比昨晚派人监视岑春渲。

在整个北洋团体之中,冯国璋已近暮年,王士珍傲慢独行,唯有段祺瑞才是袁世凯真正青睐和仰赖的人物。而徐树铮做为段祺瑞的门生,自然而然也沾得这份殊荣。

见到大总统快步走来,徐树铮立刻从外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来行礼。

袁世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吩咐一个人去拿一杯热牛奶,然后直接问道:“昨天晚上有什么发现吗?”

徐树铮压低声音回答道:“回大总统,昨天晚上并无异样,只是今天早上七点钟时,岑春渲派了几个随从出门,他自己也在一刻钟之后离开住所。”

袁世凯皱了皱眉头,立刻问道:“岑春渲的日程安排不是今日要到新华门国务院访问吗?他这一大早到处跑什么?”

徐树铮说道:“国务院访问是在下午,晚上他还会去拜访内阁各部长。”昨天晚上他就已经着手调查岑春渲的日程安排,以方便自己部署监视行动。

袁世凯寻思片刻,又问道:“你派人盯着了吗?”

徐树铮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属下已经派人分别跟踪所有人。不过让属下意想不到的是,半个钟头前刚刚有电话回报,岑春渲的副手于孜县竟然去了铁狮子胡同。”

袁世凯心头一凉,他对铁狮子胡同再熟悉不过了,自己从河南老家被启用为军机部大臣和内阁总理时,总理官邸就在铁狮子胡同之内。差不多在这个胡同大院里住了五年之久,直到清帝退位、南北议和之后,他才堂堂正正从铁狮子胡同搬了出来,来到现今的新华门总统府之内落住。

现在内阁总理的官邸已经不在铁狮子胡同了,在北京政府成立之初,他将自己昔日的官邸拿出来改建为陆海空大元帅办事处,专门安置一些自己的老部下。“陆海空大元帅办事处”这个机构的名字听上去十分响亮,不过真正的军权还是在新华门内的陆军部和参谋本部,所谓办事处也就是豢养一些闲人。

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自己前不久刚刚把王士珍安置到大元帅办事处,算是架空了王士珍的兵权。不仅如此,一直逗留京城的蔡锷在名义上也是挂名大元帅办事处,不过对方并没有经常出入铁狮子胡同,而是在八大巷子留连。

岑春渲一大早派人去铁狮子胡同,要找的人肯定不是那些闲人,王士珍虽然没了兵权,可以手里还有几分实权,那于孜县极有可能就是去联络王士珍。

“难道真的是去找王士珍了?”他喃喃自语的问道。

“大总统,以属下看,王大人未必会理会南方的革命党,要知道王大人对前清可是忠心耿耿,王大人与大总统您之间的误会……”徐树铮说到这里,刻意放慢了语速,观察了一下袁世凯脸色变化。

袁世凯脸色果然变动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责怪徐树铮的意思。虽然他跟王士珍的矛盾是一个让人忌惮的话题,但从始至终自己都不认为错在他这边。前清已经亡了,这个国家除了那些满清遗老之外,没有人会为清朝感到惋惜。王士珍一味效忠清廷,说的好听那是节烈,说的不好听就是迂腐。就算王士珍拿这件事跟自己隔阂,那也是这个老头子冥顽不灵的想法罢了,自己是绝对不会愧疚。

“你继续说。”他沉着气提示了道。

“王大人虽然与大总统政见不和,可不论怎么说都是在为咱们北洋这个团体着想,就算闹得再厉害那也是咱们北洋内部自己的事,犯不着胳膊肘向外拐。”徐树铮分析道。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担心的就是冠儒一时老糊涂做了错误的决定。不管怎么说,你要好好给我盯着这件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来汇报。”袁世凯坚决的说道。

“属下明白。”徐树铮说道。

“那,另外几个人又是去了哪里?”袁世凯又问道。

“一个人去了西直门,不过暂时还不清楚要做什么,另外一个人还没有消息。至于岑春渲本人,据属下派去监视的人汇报,他离开住所之后只是到南坊子角滨茶楼喝茶。我让人一直盯在那边,一有什么新动静第一时间汇报。”徐树铮沉着自若的说道。

“很好,这件事你要给我办好了,千万不要有什么差池。”袁世凯严肃的说道。既然他现在知道岑春渲在搞小动作,自然不会让这个老头子得心应手,在北京可是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由不得这老头子乱来。

卷三:南北对决 第363章,进步党的出现

新华门位于北京西城,南坊则在新华门往东南方向的大道走出五、六里的距离。角滨茶楼是南坊老字号茶楼,四平八稳的座落在巷子外面三岔口处,历经风霜的木头结构八角小楼,颇有老北京的古风古色。茶楼门框两侧挂着两副牌联,上联写的是“处处通途何去何从居两间分清邪正”,下联是“头头是道谁宾谁主吃一碗各自西东”。

牌联的漆还是新近刚刷上去的,可见这副对联也是最近才添加。

不过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茶楼熟客,还能清晰的记得之前一副用了足足三十年的对联。那上联是“春风解恼诗人鼻”,下联则是“非花非叶自是香”,取自宋朝大文豪杨万里之笔。

这个两幅对联的更替,足见世道人心的变迁,茶楼的老熟客见了,无一不自叹自息。

岑春渲曾经出任朝官时,闲暇之余就很喜欢到角滨楼饮茶,不过阔别几年再次到此时,已经物是人非,老掌柜一年前去世,新掌柜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青年后生。能维系这座茶楼,完全是靠上一辈积累下来的客源。

昨天傍晚在新华门晚宴散去后,岑春渲特意用招待所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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