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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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盗-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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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戈图女子修道院,简秋并未来过,心中正自惊奇,就见身旁的银瓶用手轻轻碰了自己一下,道:“你还是老实一点,等以后再想办法,眼前不可妄动,否则必死无疑!”
说话间小舟已在一座木桥边停下,桥上这时已立着两个青衣少女,放下了扶手,如玉首先下船,接着简秋与银瓶相继登岸。
如玉仙姑这时面若寒霜,她内心实在已怒到了极点,只是她为人很深沉,她内心最疼爱的金银双瓶,想不到一个已死,一个竟胆敢背叛自己,这是她最愤怒痛心的一件事!
她绝对不能容许银瓶有这种想法与作为,她要亲手把这个背叛自己的弟子结果掉,以泄心中之恨!
一行人进入“巴戈图院”之内,简秋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见这所女子修道院,竟然有如此规模,心中甚是惊异。
这时院内的女弟子,已整齐的列成两行,由大门一直列到内厅,恭迎如玉返回,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出声的,微风吹得院内落叶,在地面上嗦嗦抖动,气氛至为森严!
如玉押着二人直入大厅,进厅后立即冷叱一声:“鸣钟三响,焚香侍候!”
一旁的弟子答应了一声,银瓶不由面色惨变,望着简秋道:“我们完了……”
说罢,忽然惨笑了笑,伸出一只玉手,紧紧握在了简秋手上,简秋不由面上一红,当着外人面前,他没有想到银瓶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时吃了一惊,正要挣脱,却觉出银瓶那双眸子内,射出无比热情的光辉!
简秋呐呐道:“姑娘你……你怎么了?”
银瓶非但不退,反把身子向前偎了偎,她笑了笑,用悲伤的语气道:“秋哥,我本来是救你,却想不到反把你害了……你恨我不?”
简秋苦笑道:“你怎么说这些话?我们不见得就会死……”
才说到此,就听得外廊内,响起了一阵钟声,每三下一歇,历久不绝,简秋呆了呆道:“这是怎么回事?”
银瓶此刻似乎自知必死,反倒是心情放开不在乎了,她把身子靠近了些,仰起了脸,注视着简秋甜笑道:“傻子,你马上就明白了,这是院中的集合令,师父马上就要请出本门家法,我们活不了一刻了!”
说话之间,如玉仙姑已就坐于厅内正前方金漆座位之上,各方弟子潮水似的涌了进来。简秋不由虎目一睁道:“我们闯!”
银瓶忽地紧紧抱住了他,道:“千万不要,秋哥……那是没有用的。”
简秋怔了一下,道:“你难道甘愿就死不成?”
银瓶忽然伏在他肩上哭了,她抽泣着道:“秋哥,你听我说,我虽必死,可是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记住……”
说到此,语音忽然放低,贴在简秋耳边道:“我师父因风火道人已死,白牛堡内的隐秘只有你知道,你只要骗她说知道元阳火海三宝的藏处,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记住!”
简秋哈哈一笑道:“姑娘不要泄气,我二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简秋蒙姑娘如此见爱,生死何足为念?”
银瓶见他如此慷慨激昂,更是大为感动,她呆了一呆,泪下如雨道:“秋哥,你……
你太好了!”
说罢竟然投身入怀,紧紧地抱住了简秋双肩,简秋伸出一手轻拍了拍她道:“姑娘不要伤心,事情尚未到如此地步,先定下心来,何必自寻伤心!”
银瓶抬起头,破涕为笑道:“我又何尝不明白,其实能死在你身边,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只是你……”
说着叹息了一声,双手紧抱住简秋,道:“我们命好苦,今生不成,也只有再求来生了!”
她方说到此,就见简秋忽地一怔,银瓶才忽然觉出四周这时,竟然鸦雀无声,不由忙松开了双手,退后了几步。
敢情这时,大厅内早已集满了二三百名白衣少女,数百双眸子,都注视在他二人身上。
二人都不禁面上一红,忽听得当头一声娇叱道:“死在目前,尚敢如此,你二人真正是不知羞耻了!”
简秋忙抬头上看,只见那如玉仙姑一双凤目内,泛出隐隐凶光。
这时她头戴金箍,上身加披了一件金色的披风,远远看过去,真像是一个女皇一般的华贵威严!
银瓶禁不住上前一步,缓缓跪下去道:“请师父念在弟子追随多年,从无过错,此次变志并非背叛师父,实在是因风火道人行恶太甚,弟子才……”
如玉秀眉一扬,一声叱道:“不必再多说了!”
说罢双目微扫,冷冷一笑,环视左右道:“上香侍候!”
她身边一双黑衣女弟子各自跪下行了一礼,转身退出,须臾捧了一只白铜香鼎进来,放在了厅前,另有一个女弟子双手捧香望空一拜,把香插入鼎内!
如玉待这一切作好之后,才冷冷一笑道:“银妞,并非是师父无情,实在是你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你可知罪?”
银瓶点点头,道:“弟子知罪,求恩师特别开思……”
话未说完,如玉一声冷笑,道:“你是真正的妄想了!”
突然玉手在案上“啪”一拍道:“刑堂四宝怎么还没有请来?快去!”
旁边立时又闪出了四个白衣少女,各自向堂上行了一礼,正要转身,却见一侧门内,行出两个白衣少女,合抬着一个金色的“丁”形架子,那四个女弟子立时退身不动,原来刑堂弟子已把四宝请来。
大厅内立时起了一阵骚动,因为她们皆知这刑堂四宝的威严厉害,设非是犯了重罪死刑之人,是绝不会轻易请出四宝的。
这还不说,厉害的是如玉仙姑亲自处理此事,就更显出此事不凡了。
所谓的刑堂四宝,乃是一个“丁”字架,一个白色的瓷坛,一筒金针和一面四方形的红色大旗。
这四样东西陈在大厅上,刑堂的白衣弟子各自退立两侧,如玉仙姑凤目一开,冷笑道:“银瓶,你我到底师徒一场,那百人穿刺一桩可以免了,由我赐你一个痛快,还不叩头领罪,自上金架,难道要我动手不成?”
银瓶伏在地上战抖了一下,遂叩了个头道:“弟子遵命!”
说罢霍地站起来,可是简秋却忍不住猛地扑到她面前,横身怒声道:“姑娘,你不能去!”
接着转身面向堂上的如玉,厉声道:“仙姑这是何意?”
如玉娇哼了一声,道:“你还敢多事么?站开!”
说时,右手霍地一挥面前的白玉拂尘,只听银瓶一声惊叫道:“小心!”
简秋自见如玉高空落鹤神技后,早已防到了对方那一杆拂尘,此刻见状自是更加小心,随着如玉拂尘挥处,两线极细的白丝,一闪而至,直向自己双目上飞来,简秋双腕一分,左右双手各自一切,已把那两条白线抄在了手中,这才发觉出竟是拂尘上两条极细的柔丝。
简秋这时已怒不可遏,厉叱了声:“老道姑,你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
说罢足下一顿,正要扑过去,忽见眼前白光连闪,已有四口长剑向自己身上直逼过来。
简秋身形一矮,也自背后把宝剑抽出,却见银瓶惊惶泣诉道:“秋哥请快快收剑,你打不过这么多人的!”
简秋冷冷一笑道:“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姑娘,我们走!”
一上步,来到银瓶身边,拉住了她一只手,大声道:“姑娘,横竖是死路一条,又何必不拼死一试呢?”
银瓶这时被他这句话说得心中一动,又见简秋如此气魄,不由胆气一壮,她本来甘愿服死,用心是想能救得简秋一命,可是眼看师父此刻情形,分明对简秋更是衔恨入骨,也许会有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他,否则方才何至于竟欲以独家暗器“马尾针”刺伤简秋双目?
银瓶一念想通,不由胆力大增,她忽然冷冷一笑道:“好!”
同时后退一步,高声道:“师父请恕弟子失礼了!”
说时己把背后一口“金牛剑”拔在了手中。
刑堂四个白衣道姑见状,各自娇叱了一声,为首一个浓眉大眼的道姑厉声道:“好个大胆的丫头!”
这道姑口中叱着,足下一跨,掌中剑“嗖”一声直劈了下来,却为银瓶短剑一压,“呛”一声拨了开去。
那道姑二次一翻长剑,还未上得身来,就为简秋一剑刺在了腿上,鲜血如泉水似的流出,她口中叫了一声,踉跄后退。
这时全厅弟子,皆都惊叫了起来,各自拔剑在手,一拥而上,可是坐在堂上的那位如玉仙姑,却是面带冷笑,身形纹丝不动。
简秋目睹此情,心知那如玉胸有成竹,必有厉害手段在后,心想这正所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了。
当下一摆掌中剑,把正面两个道姑逼得后退了一步,他却在这时猛然拔身而起,扑上了一扇巨窗,左手用劈空掌力,霍然向外一推,只听见“哗啦”一声大响,这扇窗子竟为他掌力震了个粉碎。
简秋回身大叫道:“银姑娘我们快走!”
可是银瓶此刻一口短剑,正抵敌着六口长剑,竟是无法脱身,简秋只得又回身助战,他掌中剑一连逼退了十数名弟子,来到了银瓶身边。
银瓶一口短剑,施展得风雨不透,她心中多多少少还顾全一点同门之谊,是以动手时,受了很大的牵制,简秋猛扑回来,却是有如猛虎一般,顿时杀开了一条路来!
坐在最上的如玉仙姑,看到此,却是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她身子蓦地站起,由案上拿起了一个金铃,正要摇动,就在这时,忽听得厅外有人大叫道:“火!火!不好,失火啦!”
如玉仙姑惊慌中向外一望,只见自己参息的寝楼上火光冲天,火势已是不小,这一惊,真使她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候她再也顾不得对付简秋与银瓶,口中尖啸了一声,双足一顿,身如穿帘的燕子,蓦地窜窗而出,室内众弟子也顾不得再打了,纷纷嚷着夺门而出。
一时之间,这座大厅内弟子走了一多半,剩下十几个,自然是起不了作用,很轻易的被二人脱逃出厅外!
对银瓶来说,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意外,她真想不到,竞能如此轻易的逃出了如玉之手。
二人一出来,身形倏起倏落,直向院外纵去。
这一带地势银瓶甚是熟悉,是以极顺利地便来到院墙旁边,简秋身形一耸,窜上墙头,正要唤银瓶跟上,就在这时,一条白影,有如飞星下坠,呼一声自空而降,正好落在简秋身边。
简秋右手一抬,便要举剑撩去,可是这人身手之快,竟是出人想象,只听他嘻嘻一笑道,“恩兄是我!”
说时,一只手搭在了简秋肩上,简秋注目一看,不由大喜道:“怎么是你?冷兄!”
来人正是冷红溪,他这时神色匆忙,急道:“恩兄请与银瓶姑娘速速走吧,望生溪边我留有小舟一艘,此去塔木关不过半个时辰,二位到了塔木关,即刻乔装改走旱路,到小寒山咱们再见面吧!”
简秋连连点头答应着,忽见冷红溪手上抱着一个仿佛是婴儿模样的东西,不由一怔道:“兄弟,你手抱何物?”
冷红溪微微一笑道:“此乃那道姑本命元婴,此物在手,不愁她不唯命是听,你们快快走吧!”
简秋心中方自一动,这时银瓶也跃上墙头,见状大惊道:“咦!这不是我师父的白泥道婴么?怎会在冷大哥手中?”
话尚未完,只听见当空一声尖叫,楼角上一个女人的身影,有如流星似的猛扑了过来。
身影一落,现出了如玉仙姑愤怒的面容,只见她手指冷红溪,怪声叫道:“小辈,你还我的元婴来,否则仙姑与你拼了!”
冷红溪哈哈一笑道:“如玉,你平日心术不正,但是倒无什么大恶,姑念你一身武功得来不易,不加罪于你,只是这白泥道婴,乃风火道人的孽种魔胎,如任你厮守互长,一旦成了火候,只怕危害人间……”
才言到此,如玉厉叱了声,尖声叫道:“冷红溪,你还我的道婴来!”
说时如疯子般的扑了过去,这时候立在一旁的银瓶,蓦地一拉简秋道:“傻子,还不快走!”
简秋本想看个究竟,经银瓶这一提醒,赶忙同银瓶飘下院墙,相率逃走。
现场只剩下冷红溪与加玉道姑二人,那如玉这时有如中魔一般,只管狂追着冷红溪不舍,可是冷红溪身形奇快,总要超前数步,是以那如玉虽然使出全身解数,兀自追赶不上,二人在这偏院楼墙上一跑一追,足足有盏茶之久,前行的冷红溪自忖着时机已经到了。
就见他一声长啸,身子陡然拔起来,落在了一所茅亭之上,如玉这时已全身汗下,状同疯狂一般。
冷红溪大喝一声,右手轻抬,向着怀内泥人顶门上一拍,道:“倒下!”
如玉身形一歪,怪叫一声,当真扑通一声倒了下去,顿时蜷缩在地喘成一片。
冷红溪定下身来,望着她叹息了一声,遂走过去,把她扶坐而起,冷笑道:“如玉,我冷红溪与你并无怨仇,只是这白泥道婴乃风火道人胎魔性根,天残老人管青衣所以千里寻来,一则固为剪除风火道人,二来也为消灭此婴,只可惜老人在元阳火海遭了劫难,他虽然已死,我却不能不为他了此心愿,泥婴一坏,你本身虽有痛苦,可是短时之内不难恢复,听老人说,泥婴毁后,你灵性必增,来日前途不可限量,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真正令人不解了。”
如玉这时竟伏身石几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闻言后抬头望着冷红溪,断断续续道:
“这多年以来,我已为此婴耗尽了心血,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毁了!”
冷红溪摇头冷笑道:“恕难从命,你中魔已深,令人可叹!”
如玉一面低泣,可是身子却慢慢向前移动着,忽然见如玉身子一窜,举掌直向冷红溪面门上打来。
冷红溪哈哈一笑,身形轻跃而起,落向了一边,他右手贯足了真力,突向怀中那泥人身上拍去。
只听“啪”一声,那泥人已被拍了个粉碎。
如玉忽然一声大叫,顿时又复倒地,但见那破碎的泥人之中,散发出几缕白烟,卷向如玉身上。
如玉本已倒地昏死过去,这时竟猛然跳身而起,向着那几缕白气迎去。
冷红溪看到此情,不由摇头,他功力极高,在寒涧绝谷养成了过人的空灵智力,此时见状,已然知道那几缕白烟,定是风火道人加在这泥胎上的孽根,看来已和如玉心灵上有了牵连,如任如玉和它结合一起,只怕日后更成不了之局。
这种天地间的奇淫戾气,却不能任它沾上人身,想到此,双掌一搓一扬,已把自己苦练多年的元阳真力发出,“呼”一掌迎空击去!
当空那几缕白气,眼看已将近如玉身上,忽然为冷红溪掌力所中,顿时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如玉仙姑口中“哇”一声吐出了一块血块,倒地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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