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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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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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使提出,以黄河为界,除陕西外。以南是大宋控制范围,以北是女真。这个提案虽说不是让南朝割让两河,但也等于说两河是金军占领区,宋军还是得完全撤出。徐绍岂能看不透这种把戏?提出,以宋金两军目前实际占领区域来划分。近而停战,这才叫正视现实。

金使一听,有这种好事?徐卫虽说一度打到太原门口,但现在已经退回去了,你这还是以黄河为界嘛。徐绍却道,别急,现在河东南部的一些府州县,是两河义军占据的,这也要作数。金使极力反对,他指出“义军”是自组织起来的。并不是大宋朝廷官方的行为,不能作为依据。

徐绍据理力争,徐卫就是河东义军总管,各路义军领那是受到朝廷册封的,身上都配着官印呢,这怎么能不是大宋朝廷官方行为?这事金使却是知道的,那些河东义军领袖,一受朝廷封官,立即打出旗号。惟恐别人不晓得。

这样一来,河东的平阳府、昭德府、威胜军、泽州、修州等地,眼下都有义军活动,都应戈在大宋一边。谈判僵持许久,一直拖到二月中旬,金国方面才松口。说成,就这么办,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威胜军的义军必须撤了,此地距离太原太近了。第二,韩昉你们得放了让我带回去。这两个条件,缺一样都不用谈了。

徐绍想了半天,韩昉是谁?哦。走了,当初金国的使臣,为了蒙蔽大宋君臣,掩盖金军即将大举南侵的意图而出使南朝。后来被徐卫给秘密抓捕,一直囚禁到现在。据说此人是辽国壬辰科状元,投降后深受金主信任,尤其被二太子斡离不引为座上宾,成为斡离不的“谋主”处斩郭药师时,有大臣想起了他,深恨此人外表忠厚,实则包藏祸心,欲杀之,赵桓不允。

第一卷第二百二十一章小别胜新婚

妹康兰年二月。宋金双方达成和议。两国休兵罢战。凹贺圳心制区域为界,不得再前进一步。

宋廷方面答应不以官军或义军图谋威胜军,并送还扣押的韩昉。金国许诺约束高世由,退出占领的大宋北京,大名府。这次议和,宋金双方都旨在为自己增加军备,积蓄财力赢取时间,因此各作“让步。”实行上,弱国无外交,放之古今中外皆准。女真人做出的让步。那都是大宋的领土,慷他人之慨。

和议编结之后,一个难题摆在了大宋朝廷面前。那就是河东南部这么多州县,怎么处理?派员行政。派兵驻守?实在没那个能力,两河的部队是损失殆尽,朝廷正起用大批年轻将领从两河难民中征士卒。重建新军,现在正是起步阶段,还很难使用。而且,说不定哪天女真人撕毁和约重新南犯,让你白忙活一阵。

详议司讨论了许久,最后拿出一个方案来。那就是终于决定借助义军的力量。现在好些州县不是被义军占着么?那就委以职务,比如你占着一个县,那就委你个县尉。占着一个州,那就委个兵马锋辖,占着一个府,那就是兵马总管。这样一来。义军占据城池抗拒李金,就名正言顺了。

这个方案各派大臣虽都勉强同意。但实则都未引起高度重视。按说河东南部这么大片领土,义军又有二三十万,如此大的规模,应该由陕西宣抚使司亲自掌管才对。可大臣们不为义军为意,仍命河东义军总管徐卫统管义军事务,这规格明显就低了很多。

对于李纲提出的,一府三州之地应该直接纳入陕西五路管辖范围,朝廷也没有完全照办。原因在于,河中府和解州从前本属陕西治下,重新划入管辖可以。但泽州和绎州,没几个人不说,城池又破坏得严重。离陕西又有段距离,还是让义军去倒腾吧。

其实,眼下东京大臣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官家是否退守关中一事的角力上。河东这点破事,没谁愿意多费口舌,赵桓见状,也只有将此事下放给陕西宣抚使,看着办吧。这正中李纲下怀,一接到朝廷复文后。马上组织有司官员对河中府和解州进行考察,各种设施的完整程度。人口的多少,统统摸了一个底。结果让他有些失望,河中府还好些。从前有七万多户,三十多万人口。现在虽然往陕西逃了些,总还剩下十几万人,各种设施破坏有限,重新展起来难度不大。可解州就难了。粘罕南下之时,百姓就逃得七七八八,后来贼寇又作乱,解州地盘本就不大,人口也不多,现在就剩下两三万人。又缺乏青壮年。实在是有鸡肋之嫌。

可别说是鸡肋,就算是鸡毛,那也是祖先基业,寸土必保,况且朝廷又同意将此地重归陕西。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陕西宣抚使司降解州规格为县,并入定成军。但解州与定成军并不接壤,中间隔着河中府南部地区。在报备朝廷得到批复之后,李纲将河中府南部的虞乡、合河、永乐一县两镇划给定成军,归徐卫管辖。如此一来,徐卫的防区就包管原华州东南、河中府地南部、解州全部。境内有华山之险,风陵渡之要,而且靠渭水,临潢关。战略位置十分突出。如果李纲说话算数,明年将华州全境交到徐其手里。那紫金虎就肩负起了拱卫长安,抗击河东的重任。

这事一直搞到四月,才算把正式的命令下达。这段时间,徐卫可没闲着,一驻军解州,就派人四处摸清情况,在李纲默许之下,他手令留守定戎的吴维,将在定戎屯垦的乡兵,立即征三万人过来。他为这么赶?趁着开春,赶紧把小麦种下去,等到秋收,口粮不就有了?有饭吃就有力气,再给把朴刀,练些时日,战力不就也有了?因此,等到陕西宣抚使司正式公文下来之后,徐卫都忙得差不多了,留下部分兵力驻守之后,引军班师定戎。

虎捷乡军出征,是去年年末的事情,一晃眼过去五个月。等徐卫回到定戎,各项重建事务早已经搞得有声有色,他先没回家,从城镇开始。到两处屯垦大营都视察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回到了知军衙署。

这衙门当初被白额兽占据,官军进城时,这厮一把大火烧起来,若不是抢得及时,恐怕徐卫一家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在地方士仲富商支持下,衙门是最先修整,如今又粉刷一新,以至于他都有些认不出来了。转过大堂二堂,跨进后院时,徐卫正瞧见张九月领着两个仆妇忙碌。中庭的石桌上堆着不少东西。她们正在朝里搬运。突然见到一个黑不溜秋,全身铠甲,浑身杀气腾腾的人进来,两个仆妇骇得惊叫一声。

张九月回头一瞅,刹那之间。那眼里闪过各种情绪。惊喜、感伤、关切,凡此种种,最后都化作一脸的柔情,快步上前执住丈夫的手紧紧握着,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最有只挤出一句:“你回来了。”

新婚燕尔的,徐卫就领兵出征。能不想老婆?可看着九月眼里那闪动的光芒,生生把些心猿意马压住。点头道:“回来了。”夫

列脚求什么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没关系。反正你婴不着我办事,早晚会挑明的。

“对,钱是好东西,但来路不明的烫手。那些士仲大户家的主妇。你跟她们多来往也好。”徐卫点头道。地方上要稳定,要太平,这些地头蛇很关键。

又说一阵话,洗完了澡,徐卫确实也劳累,再加上那事没捞着,晚饭也没吃就睡下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九月才进来唤醒了他。说是城里各界头面人物都到衙署来拜会,以贺知军大人凯旋荣归。

徐卫一边洗脸一边说道:“今日恐怕不成,走了几个月,白天好些军政务要处理。晚上我打算寻个合适的地方,设宴款待军中各级统兵官。这次打得艰苦,弟兄们不容易

“那让人回了他们?”九月问道。随后取来了五品官员的公服、乌纱、金带,替丈夫穿戴整齐。

“嗯,可以把我的话直接转达他们。再替我感谢他们的盛情徐卫说完话,九月就端来早饭。定戎小的方,这衙署也不大,比不得在东京的家里,吃饭还有饭厅,就将着解决吧。好在徐卫也不是光图享乐之辈,吃完了饭。一抹嘴了事出门。临走前不忘问一句,还有几天?

本来,宋代的衙门大多由大堂、二堂、照壁、门厅、花厅、香堂、会堂、庭院组成。大堂是主官接受诉讪,处理公事的地方,二堂是自常办公所在,花厅这些是接待宾客。设施可谓完备。但定成军是由华阴县升格而来,衙门本就不大,被贼寇大火一烧,如今才重整。就剩个大堂、二堂、庭院、门厅。

徐卫到二堂的时候,张庆已经在了,正埋头公案上奋笔疾书。徐卫进来他也没现,等走到案边了,才抬起头来,笑道:“我以来知军大人今日不来理事呢

徐卫亦笑:“忙什么?”

张庆叹了口气:“关西镇李庄的百姓,为抢头耕牛,聚众械斗,死了三个人。镇上的巡检奉命去抓捕。结果被人使了钱,徇私枉法,擅自将凶徒放了。苦主不服,想到定戎来向知军告状,结果消息走漏,半道上让人劫了。这几天尸体烂了才被人现,家属告到衙署来,求知军作主。”

娘的,这会儿就有暴力阻访的?这肯定要严办!不过定戎现在情况具体,贼寇一起,当官的全跑了,那套行政班子还没搭配,里里外外就他和张庆两个人。甚么录事参军、司理参军、司法参军、推官、判官一个没有。几次催请京兆宣抚衙门派出人手应急,可你这穷山恶水的。又不太平,谁愿意上你这儿来作官?

还有就是,如果想避免麻烦。这事徐卫完全有理由推脱,因为他这里人手不足,可以直接推给上级的提点刑狱司,让提刑官去办。可想来想去,徐卫还是说道:“这事你亲自去一趟,把事情理一理再上报提刑司,别让上头觉得咱们定戎这帮人都是吃货,光拿钱不干事

张庆闻言之后笑道:“还不干事呢?咱们定戎接纳的流民最多,宣抚衙门上个月还下文表彰。再说了,咱们这里是“军”不是“州”随时都有可能打仗。”说到此处,突然一咋舌“到底怎么打的?一万二的兵力,跟四万余李金联军打个辛手?听说宰了两个千夫长?”

徐卫。享了一声,就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苦笑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实话跟你说吧,有个当口我腿都软了,娘的,女真人把重骑兵“铁浮屠,压上来,差点没把阵给我冲个稀烂。要不是凭借着强弓硬弩,悬!今后,得重点琢磨怎么对付人马俱被重甲的铁浮屠了。”

“那也值!咱们这一打,河东义军都动起来,李植听说都退到太原了。哪像河北,大名府,你我的老窝。都让高世由给端了。幸好刚到定戎不久,你就派人去接了家属。要不然,这仇就结大了。”张庆说道。

又说些政务兵务,徐卫打算去营里看看,张庆见状,也打算收拾收拾就去关西镇,徐卫却笑道:“莫急,晚上寻个地方,咱们好好喝两杯。

弟兄们辛苦了,大醉一场吧。”

张庆听得眼睛都亮了:“那倒好,别急,是你掏腰包,还是吃公家?”

“废话!自然是我掏腰包!寻的方这差事本官就派给你了,就这样。走了。”徐卫冉着哈哈,人已经出了二堂而去。

张庆望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收拾公案上的笔墨,一边叹道:“咱也是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奈何终日端坐公案旁”。


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现丈夫除了一身酸臭之外并没异样,九月这才放心。回头对两个仆妇道:“先放着,快些去烧水来。”仆妇应声而去,徐卫走过去一看,那桌上放的基本上都是些年货,仔细一看,这怎么还有东京许家店的酥饼?一问才知道,这是四嫂托人从东京捎来的。知道小叔子爱吃。

“还是嫂嫂疼我啊。”回到家中,远离征战搏杀,徐卫感觉分外轻松。尤其是他两口子那卧室让九月收拾得有模有样,跟新房似的,他一进去就倒在床上,再不想起身。可终究还是让娘子给拽了起来,就那么半闭着眼睛,平举着双手。九月从兜鉴开始,替他卸下铠甲,脱

两个仆妇抬进来一个大澡盆,又把烧好的热水加进去勾兑好,一问,过年的时候,徐王氏放心不下兄弟和弟妹,专程过来了一趟。现九月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回到同州之后,就送了两个仆妇过来。还说这兵荒马乱的,那灵巧的丫头不如粗手粗脚的仆妇好使。

听得徐卫那个感动,这就是长妓如母啊。

衣裳一脱,徐卫憋了好几个,月,满腔邪火腾腾往上窜。这四月天也开热了,九月就穿件薄衣,她出身行伍之家,投靠何府之后,又尽干些粗活累活。所以完全没有娇小姐的弱不禁风,体态丰腴。韵味十足。又正俯下身去往澡盆里试水。徐卫在后面看得着实忍不住,窜将上去一把抱住就要胡来。九月虽惊了一惊,却是满心欢喜,逮住丈夫的手,哄道:“一会儿水凉了。”

“这什么天气了?放一阵不打紧。”徐卫整个身子都压上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九月任由他抱着,伸手过去搂住他脖子,在耳后只说了一句话。愣是像一盆凉水劈头浇下来,而那句话。大概古往今来所有男人听到都会觉得扫兴。

“这两天不太方便,”

徐卫苦笑一声,怎地这般没福?遂生生压下熊熊烈火,乖乖脱个了精光,跳进澡盆里。张九月拿块丝瓜络替他擦洗。这种情况,在徐卫这种带兵打仗的武臣看来,那已经是神仙般的日子。

热水一泡小手一搓,那个舒坦。浑身经络都通畅,每个毛孔都张开,征战的疲乏一扫而光。九月又在旁边说些他离家的事情,大约是春节的时候该尽的礼数都尽了,只是公公在山东剿贼,路途遥远不能达意。祖先坟茔都在大名府,让高世由占了,也没法给祖宗尽孝。远在泾原的大哥大嫂虽不能亲至,但大嫂托人捎了信来,说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尽在陕西,得寻机会多走动。还有徐原的第三子,也就是徐卫的侄子,年二十三,都娶妻生子了。平日好弄枪棒,也没个正经的差事。大嫂想托给他九叔管教管教。盼望回个话,若是能行,就让他到定

“二十三?嘿,这侄子,比我这当叔父的还大一岁。”徐卫闻言笑道。

张九月问道:“那官人意下如何?”

“既是大姓开了口,我这里又正是用人之际,让他来吧。”徐卫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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