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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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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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住缰绳,跳下马来,徐卫深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左右,心里暗喝一声:“老子回来了!”

马泰大步上前抱拳道:“禀招讨相公,卑职率部擒得金军二十七口!请相公落!”

徐卫点了点头,对身旁一人道:“折经略,请!”

这人估计网,四十出头,徐卫丹几才形提拔了吧。可在众人面前也要矮卜半寸。足旦其雄懈!驯“过此人的长相有些特别,因他取下了头盔,露出凸起的额头,一双浓眉下,那双深邃的眼睛不怒自威!方面大脸下,浓密的短须几乎遮住嘴巴。皮肤呈现出黑色,如铁似钢!也是披挂整齐,手提马鞭,看他这模样。似乎不像汉人?

“徐招讨请!”那折经略一挥手。两人并肩而前。至镇中原本巡检司衙署前的一片空地,二十七名金军被拴在此处,个个耷拉着脑袋,不复往日之威风。无数愤怒的目光不时扫射着这些入侵之敌,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

徐卫走到得虏跟前,一眼看过去。随后回头道:“提个会女真语的过来!”

不多时,两名士兵押着一个人过来。三十多岁,模样尚算整齐,从他几缕胡须和身上穿着看,倒也有几分斯文相。被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一推,他踉踉跄跄窜到徐卫身边,慌忙俯道:“罪人见过相公

“你是契丹人,也通女真文,问冉他们,是谁的部下,部队在哪处。”徐卫挥挥马鞭道。

那契丹人再度一拜,这才向女真降兵叽哩呱啦说了一通。也不知他说个甚,降兵们听完后,竟然一阵骚动,不少人大着胆子抬起头瞧向徐卫。有个金兵说了几句。契丹人又问,几个回合之后,那契丹人向徐卫道:“他们是女真本兵,他们的猛安唤作完颜习不,部队便在大河西岸壁垒之中。”

徐卫又命他问了些问题,得到的线索都没什么价值,其实像这种最下层的金兵,怎么可能知道军机要务?正问着,一群百姓拥着名老者来到徐卫和那折经略跟前,话还没说中跪倒一片,哭声大作。

徐卫遣人搀起。折经略问道:“你等有甚委曲。直管说来,我与徐招讨替你作主!”

“两位相公容颤小人是本地保正,金军入寇,河中府沦于贼手。我等逃入陕州,不久也遭沦陷。回到镇中,早扎进了百十骑金军,日日地祸害父老!稍敢抵触者,都砍了头,也不许家人收尸,就曝尸在镇外。糟蹋了妇人,也不许穿衣,羞愧自杀的便有十几个。实在,实在是丧尽天良,畜生都不过如此哇!”

保正话音一落,哭声更盛!百姓纷纷诉冤,都求官军报仇。将士们听了,怒火中烧。若不是军法约束,早提刀上前砍了这群禽兽!

“这简单,你等会使器械么?不会没关系,回家提了菜刀来,这些降兵任你们处置徐卫一挥手道,随即便与那位折经略直投衙署而去。

虎捷乡军能打回陕西来,实属不易。毒宿引军往关中后,留下当初围困太原的完颜银术可领军,又祭出“锁城法”围平阳。金军全力扣城,徐卫不怵他,可这“锁城法”一旦结成,着实让人郁闷。他几次组织突围,连挖地道的办法都用上了,可都以失败而告终。而“锁城法”隔绝了城内外的联系,最让他担心。

这时候有人说。吴家兄弟还在昭德,如果探知消息应该会来增援。徐卫最怕就是这个,吴阶吴磷两个手里的虎捷兵马只有几千人,更多的是河东义军,要是他们贸然来救,下场只有一个,全军覆没。

直到有一天,在城头上望穿秋水的将士们现了金军异常调动让徐卫意识到,可能是有援兵来了。可当他组织兵力再次突围时,还是被挡了回来。当时,将领们都认为他猜错了,可徐卫不北心,命将士们密切注意城外金军的防务变化。两天之后,马扩现了金军夜里调走部队的情况,这让徐卫断定是有友军增援来了。他决定压上重注,几乎动员全部兵力!在连续几次佯攻城南之后,动主力从北门出城动突围。结果这一冲,冲得王禀、姚平仲、张俊等将领丈二金网摸不着头脑。因为根本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惨烈搏杀,他们轻而易举地突破了金军包围圈,甚至还可以从容不迫地拆除鹿角拒马和工事。

原来,确实有人来解平阳之围。

来的还不是一般人,而是西军将门中极具代表性的一支,折家军!李纲在金军已经打进关中之后。经过再三考虑,还是决定派兵马去河东一趟,他实在不愿意放弃徐卫。

而关中平原的入口已经被金军控制。想靠陕西六路的西军去救徐卫。自然不可能。如此一来,他想到了一个人,两次救太原的折可求。折家军虽然经常被视为西军一支。但折家的防区,府州,却被划在河东路,位于河东最西北角,从前紧挨着夏国。

折氏世居府州数百年,“内屏中国。外攘秋夷”虽然他们是党项人。但却与夏国世代结仇,对中原忠心不二。大宋建立后,太祖赵匡胤对内附的折氏十分欣赏,给予他们“尔后子孙遂世为知府州事,得用其部曲,食其租入”的待遇,也就是给了折家世袭的特权。而折家人也尽忠狐跷。涌现出大批舍身许国的名家将故事中的余接知刚值么?她的本名叫折赛花,就是折家女子。只是因为“折余”同音,被后世误传了。

李纲命折可求率军援徐卫,两次救援太原,损兵折将的折可求没有推托,毅然起兵,率折家子弟从府州南下,为了避开太原,折家军放弃了捷径,挨着陕西,顺着茫茫吕梁大山疾驰。从纷州转入太原盆地。击溃李植逆军之后,急下平阳!

折可求在得知河东尚有昭德府由官军驻守后,命人前往召之在攻破阳凉南关时,得吴家兄弟引军会师。向围困平阳的完颜银术可动了进攻。初战告捷,折家军一度逼近平阳西北面。但银术可调集重兵前来阻击,折可求两次救太原本已伤了元气。他此次带来的兵马只有一万六千余人,即便得到了吴阶的增援,宋军兵力也不过再万出头,与银术可相比,相差甚远。

所幸,此时徐卫从城里打了出来。金军两面受敌,终于大溃。如果不是宋军马军优势不足,溃不成军的女真人可能会在平阳城遭遇一场更大的噩梦。完颜银术可混战之中。被折家子弟一名唤作折彦野的小将刺中面门,扯旗裹头而逃”

平阳之围解除后,徐卫与折可求商议,都认为该挥师入关中,参与抗金。然而徐卫一直到现在才赶到,不是坐山观虎牛。而是在河东大调义军。除了征召在定戎受过的精锐直接受他指挥之外,还命令各路义军多结壁垒营寨,以堵住金军退路。一切大致安排妥当后,绀才会同折可求率军赶赴关中助战。

入河中府后,徐卫将招讨司节堂设在永乐镇,四面屯下大军,分遣踏白四出侦察,寻找过河通道。

“招讨相公,蒲津浮桥已经为金人所控制,想借此过河,非但要付出重大代价,成功与否亦无把握。而且,金军夺取了陕州,那么潢关自然也落入女真之手。这两处入关中的通道都被委宿堵死,我军想进关。恐怕有些艰难。”马扩伤愈之后,因为已经答应要为他申斥开脱,徐卫也就不便任命他职务,于是给了个“参赞军务”的头衔。帮着出谋划策吧。

节堂,其实就是一个破堂子。原来是永乐镇巡检司的衙署。金军一来,把这里糟蹋得面目全非。徐卫是招讨使,预备节度使,折可求是麟府路经略安抚使,折家将领军人物。他两个这等级别,连根凳子都没有,还是镇中百姓七拼八凑,送来了高低不一的桌椅板凳,才让两位主帅不至于站着说话。

此时,徐卫听罢马扩之言,点了点头。他就是从浮桥过来的。岂能不知那西岸壁垒居高临下,易守难尝如果非要从浮桥过河,打不打得下来两说,但你先要作好付出伤亡一半的心理准备,我能干那等傻事么?潢关就更不用说了,娃娃都知道那是天下雄关,我跟那儿耗不是自讨没趣?

可除了这两处之外,再无进入关中的途径,我不能在黄河东岸干等着吧?尤其是现在金军已经攻入关中,陕西局势想必也不乐观,必须尽快过河!

“实在不行强渡!偌长的黄河,还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过去?”杨彦本生得长大,这会儿却坐在一张估计是镇里哪家娃娃吃饭的板凳上,缩成一团。若不是身上有铠甲撑着,他早一屁股坐地上了。

“往哪渡?渡过去就是陕州。照样得打窟关!”马扩盯他一眼道。

吴阶背着双手,也是一脸凝重:“要紧的是,就算让你寻到合适渡口,我们这许多人马,没有舟船如何过去?”

“我就不信,人都到家门口了。还进不去!”杨彦愤然起身道。这句没人接话,因为他恰巧说中了虎捷乡军目前的困境。过了河,就是他们的根据地,定戎。可偏偏这条黄河挡在前面,一河之隔,你插翅也难飞过!女真人运气好,踩着冰面过去了,你有本事让老天爷三月冰封黄河么?

徐卫一直没说话,这会站起身来整整衣甲道:“不急,活人总不会让尿憋死。这样,多派些人寻访百姓。看有没有适合渡河的地点,顺便打听打听,哪里有舟船。对了,多遣踏白出去。再摸一遍金军河防,有没有空子可钻。”语毕,转向一言不的折可求道:“经略相公以为如何?”

折可求虽也是一路帅臣,但麟府路毕竟是小地方,而历代折家的家长。最高也就授到承宣使一级,当然折彦质是个异数,人家是凭真本事考的科举正途出身。因此,折可求和徐卫在品级上是平级,可宋代官制。几品只代表你享受什么待遇,差遣才是你真正的职务。徐卫除了“同节陕华兵马”之外,还有“招讨使”的差遣,自然就稍稍压过折可求一头。

第一卷第二百八十二章爱莫能助

泛戎,渭河南岸。关西镇前十五里,金军大…※

“当真?消息可靠么?”委宿揪住了他麾下的一员奚军将领。脸上的震惊难以名状。

那名战将无奈地看着他,点头道:“据从东岸逃回来的士兵说,敌军阵势阵势颇大,虽看不明旗号,但

妾宿放开了他,立在原处好一阵没有任何反应。从河东过来,阵势强劲,除了紫金虎还会是谁?可据李植说,徐卫并没有带多少兵马入河东,平阳已经困住他一部分,怎么可能有如此阵容?再者,逃过黄河的士兵说敌军已近永乐镇,那距离蒲津浮桥可就没几步路了。万一让紫金虎窜入妾中,那局势的变数就更大了。

失了神一般缓缓回到帅案前,顾然地坐了下去。委宿不免有些担心。若来的是旁人,自己或许不用如此忧虑,可徐卫从紫金山护桥开始。一直是女真大军的劲敌。而且仔细想一想,从那场浮桥争夺战开始。徐卫的部队面对我军,只败过一场。就是纷州大战。万一他强攻蒲津浮桥,又或走进兵潢关,守军能挡得住他么?

现在金军七万马步都堵在渭河南岸。耶律马五带了三万人走,攻卑倒是顺利。自己正在考虑,要么和面前的宋军决战,要么再分兵进攻京兆府。如果这个时候紫金虎来搅局”

“元帅,就算是那徐卫来了,以我军的兵力还用顾忌他么?”此时。那名奚军将领说道。这句话倒给委宿提了个醒,虎儿军缩在城里我或者一时束手,野战我根本不用将它放在眼里。我麾下十几万人马。可以说是云集了女真精锐,决不是当初小西山突合那点兵力。虽然“铁浮屠”被四太子带走,可就凭我手里一万多骑兵,任何宋军都休想在野战中跟我争雄,哪怕是徐虎儿。在同州的时候,如果不是种师中来援,徐家兄弟早就溃退了。

想到这里,委宿不禁有些耻笑自己。马五有句话说得对。徐卫不过是一众贪生怕死的南军将领中稍显特殊的一例,他既没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没有扭转乾坤之力,自己何必如此吃惊?让他来吧,无论他进兵浮桥还是潢关,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命令浮桥壁垒和潢关的守将。若放虎儿军一兵一卒进入关中,死!”委宿突然起身道。

那名奚军将领得令出帐,妾宿不及坐下,又见一人奔入,却是自己的儿子完颜活女。

从大军出征以来,他一直担任警戒卫戍的任务。当初,太祖阿骨打曾经预言,说“此儿异日必为名将”现在看来,儿子一天天成长,已经逐渐具备独挡一面的本事,让他这个作父亲的很是欣慰。

不待活女开口,他已经问道:“我儿此来所为何事?”

“元帅,活女带来了两个消息。”完颜活女行礼道。

委宿重新落座,完全不见先前的紧张,轻笑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都是好消息!”活女面带喜色道,语毕,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上。委宿拿过一看,是块朱红色的牌子,半箭之长,反面刻着八个汉字,正面却是密密麻麻。他不认得,遂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南军传递紧急军情所用的金牌。由京兆府何灌直接给种师中。其信使,被我部下在郑县截住。儿命军中汉儿查看,这上面说的是种师中和徐家兄弟已经坐拥强兵数万。不应该将希望放在徐卫身上,命令他们立刻与我军决战。”完颜活女的年纪估计和徐卫差不多,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丝自得的笑容。截取敌军重大情报。向来都被视为一项重要的战功。

委宿将那块朱红色的木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洞察敌方意图,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他怎么也没高兴不起来。种师中在等徐卫,而现在,徐卫果然就来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完颜活女见父柔神色凝重,一言不,疑惑地问道:“元帅?”

“立即进攻!”尖宿猛然起身,大喝道。

开战不稀奇,奇就奇在怎么一看到这块金牌就立即下令开战?完颜活女拿这话去问,知道紫金虎从河东过来的消息后,这位女真小将轻笑道:“浮桥潢关尽在我手,父亲何必忧虑?况且,还有一件事父亲不知情。”

“何事?”妾宿这才想起,活女刚才说有两个好消息。

“我派出的游骑不但截到了西军的信使,还接到马五的军报,他就在渭河以北,华州下邦县!”完颜活女沉声道。

委宿初到这消息时,也是一喜!丐五如果前来参战,从旁掣肘宋军。那自己打起种师中就省事多了。但转念一想不对,马五这时候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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