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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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4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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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没有,这就是活生生的装腔作势。”张庆在徐卫背后小声道。

马扩也是紧皱着眉头,明知道我们宣抚司主要长官都来迎接,你端着个架子作甚?哎,你对我们端就罢了,徐太尉是什么人?亲自来迎接你,这面子够大了吧”你这人怎么不识抬举?

就连同样正经出身的张浚也觉得万俟判官不该如此,你虽然年长”虽然是文臣,可徐宣抚是最高长官”如今以礼相迎,你是读书人,怎么如此失礼?

倒是徐卫面色不改,自然地站在馆驿门口,看着万俟商缓缓走过来。昔日,他两人同在陕西任职时,估计没见过面,就算见过,也没什么印象了。所以,万俟商走过来,先没急着行礼,而是打量着徐卫。

张庆马扩露出不满的神色,张浚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问道:“可是元中公?”元中,是万俟离的表字。

“正是。”万俟商答道。

“这位便是徐宣抚。”张浚介绍道。

万俟卨这才抬起手,淡淡道:“见过宣抚相公,我受天子派遣,掌赞使务,今后便要与相公同衙理事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开场白”,不如说是“提醒”。宣抚判官,属于寄级幕僚,你再怎么高级,终究还是幕僚,你是辅助长官处理公事,并非什么“同衙理事”。而且,他特意点明自己是受天子派遣,颇有些意味在。

徐卫显然听出来了,还礼笑道:“昔年元中公在陕西主管刑狱,卫坐镇关中,只恨无缘得见。如今官家派遣万俟判官来佐助,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万俟卨敷衍地笑笑,张浚又相见了张庆和马扩两个。在面对徐卫时,他还能有点礼数,但当张庆这个草民出身,而居高位,马扩这个联金祸首,而官参谋的人向他行礼时,万俟离显然就不太乐意了。

也不还礼,也不客套,只微微领首而已。

“万俟判官一路劳顿,今日就算了,且歇息着,等来日再设宴与元中公洗尘。”徐卫道。

万俟商听了,不冷不热道:“这些俗套就免了罢,明日我便到宣抚司坐堂。”

“好,既然如此,那先在馆驿歇息,就不打扰了。”徐卫客气地一礼,便领着几人上马离去。

刚走出没几步,马扩就怒了:“这厮简直目中无人!”

“你看他那德性!岂止没把你我放在眼里,便是对太尉,他也是夹枪带bāng,话中有话!哼!”张庆也一肚皮火。

当着张浚的面,徐卫也不好说其他,只道:“他年长,又作过大理寺卿,下放在地方上来,难免有些情绪。”

张德远显然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说,立即道:“元中公今日确实有些失礼,正如宣抚相公所说,怕是有些情绪,可能也没别的意思。”

徐卫笑笑,没再多说。但这首次见面,就打消了他跟万俟离和和气气的想法。

建武八年三月,赵谌“听从”宰相们的建议,派李若水为使,前往邦州与宗弼会晤,正式达成停战协议,宋金两国,一切比照战前,金军遂退兵。

可兀术终究是兀术,他退兵是无可奈何,但却防备着宋军趁他率军北撤之后,发动反攻。而且他认为,如果换成是自己,肯定也会这么作。遂留乌延蒲卢浑坐镇东京,主持军事,又以悍将赤盏晖领精兵驻唐州蔡州,防备荆湖淮西。

安排好以后,兀术才领着部队黯然北归。

此次南征,兀术集结了他所能集结的所有精锐,本来是志得气满,可出征时,他决想不到,会这样收场。尽管这次并没有什么较大失利,甚至击溃何灌还可称作一大军功,但在他看来,还是败了。因为夺取襄汉的战略目标,根本毫无进展。

尽管,宗弼不得不承认,这十年来,宋军在与金军屡次交战中,战力上升很快,早已经不是开战之初那种一触即溃的烂部队。但这羊非此次失败的主要原因。

主要的原因是西夏内乱,作为宗主国,大金不能不管。另外还有“……徐卫!该死遭瘟的徐卫!为什么每每重大关键的时刻!这头紫金!从我二哥当年兵临黄河开始,徐卫这厮,已不知坏了大金国多少好事!此番,他竟趁西夏内乱之机,出兵夺取麟府,将兵锋指到了幽云!以至于燕京震恐!上到皇帝,下到百官,都催促我回去!若非如此,我怎能轻易罢手?

昔日没能攻取全陕,没能打残西军,终于使其逐渐坐大了。现在徐卫不止自保无虞,甚至还到处插一杠子,甚至还妄图左右西夏局势!大金国如何能够容忍!

兀术带着满腔的愤怒、无奈、失望,到达的黄河边。当经过紫金虎浮桥时,他驻马河上,回望南方,不禁暗叹:这次回去,大金国恐怕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南征了。灭宋而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只怕自己是完成不了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产马基地

*术撤兵之后”火速北上,他知道除卫一定把局面给他弄的一团糟,等着他去收拾。他星夜兼程,脱离军队抢先一步于四月上旬赶回燕京。此时金国朝廷已经一片哗然,他这才知道,局势已经进一步恶化。

契丹旧臣萧合达举兵叛乱之后,得到了川陕徐卫的支持,夏主派他的外祖父任得敬领兵去〖镇〗压,却因为西军的干预而无功返回。这还不算,除了萧合达以外,西夏境内因为天灾**的关系,暴乱四起,而且集中在夏都兴庆府周边,直接威胁着李仁孝的统治。金国朝臣普遍认为,如果女真再不出手救援,西夏就算不被徐卫搞死,也会被乱兵吞没。

再有,徐卫将兵锋指到了燕云,卧塌之侧则容他人酣睡?这颗钉子必须要拔掉!兀术想想都觉得头大,光是把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理清就不易了,更何况解决?在经过密集的商讨之后,金国朝廷形成几种意见。

第一种,走外交途径,让江南的宋帝弹压徐卫,命他不许插手西夏事务。但这个办法估计很难奏效,因为南朝现在的皇帝年轻气盛,多次对金都有强硬表态。再说,宋帝在江南,徐卫在川陕,宋廷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第二种,武力干预,即由大金国直接出兵进入西夏,协助党项人平叛。这个办法肯定是最有效,也最迅速的,但大金国却也有难处。这回出兵南征,非但无功而返,还空耗了许多钱粮,再打大仗,怎么吃得消?

第三种,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部分金国朝臣建议西夏已经这样了,内忧外患,救也没用,不如……吞并了它!当年,大金灭辽以后之所以选择大宋最为下一个目标。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南朝富庶,有搞头,而且在联合攻辽的过程中,这个繁荣的王朝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是致命的,进攻它,既轻松,又好处多多。至于西夏虽然在辽国灭亡前夕,它曾派兵援救契丹人,但辽亡后,它就主动示弱,成了大金国的藩属,所以没动它。现在局势已然如此,与其费财费力救党项人,不如我自己取了它。

第四种支持的人是最少的,那不是不管不问。因为大金国如果出兵去救,不但费力,而且又要面临跟西军正面冲突的场面,不用说肯定是场不好打的仗。就算是想吞并西夏,人紫金虎现在已经或通过西军,或通过萧合达控制了横山。不但占据着险要,更拥有前沿补给基地,要知道,横山地区不但险要,更是西夏最肥庶的所在。徐卫直接或间接控制了这个地区,等待着金军的,必然是一连串的麻烦!

兀术本人更倾向于武力干预但摆在他面前的现实却让他有些气馁。大军斗志昂扬地南下,垂头丧气地北归现在又拉去西夏,替别人打仗这对将士的士气是一个打击。再有,入夏作战,后勤怎么办?西夏最肥庶的横山地区,已经失去了控制,想从党项人那里补给是不可能了,只能靠自己。

最要命的是,徐卫现在控制了麟府路,金军想要入夏,就必须穿越沙漠!现在是几月?四月!等到出兵,最起码是五月的事情了,那时候天气正热,沙漠里的滋味……

在经过无数次争吵以后,金国朝廷拿出一个折衷的办法。发大军入西夏替党项人平叛,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不如就从燕云发兵往进攻麟府路,一来打击西军的嚣张气焰,二来麟府一下,萧合达也就腹背受敌,只能作瓮中之鳖。至于西夏国内的民变,他们自己应该有能力处理,如果党项人连暴乱也〖镇〗压不了,还咱们救他,还真就没什么意义了。

商议已定,兀术便开始找来各族将领,再三声明援夏的重要性,以及西军进占麟府对大金国的危害。好让这些斗志全无,不愿再出门的将领们打起精神来。可即便如此,他麾下昔日骁勇刻悍的战将们还是有些不乐意,以前攻宋,哪回不是赚得盆满钵满,这几次,连根毛都没捞着!现在还要去管党项人的破事……

建武八年四月,为了感谢西军的支持,萧合达送给徐卫一千匹战马。这厮有时候有点过于单纯,但这件事还算办得漂亮,他知道西军最需要的是什么。时至今日,西军的骑兵已径达成两万规模。但这并不多,二十万西军,只有十分之一的骑兵部队,这跟金军甚至是夏军比起来都是少的。

再者,陕西地区,虽然也有部分产马地,而且通过跟吐蕃人交易,也可以买得一定数量的战马,但这终究不是治本之策。没有一个稳固的战马产地,这肯定制约着西军的继续壮大。徐卫虽然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来研发火器,但他深明一点。那就是,光凭这个,无法完成从冷兵器向热兵器的转化。

火器可以作为杀手铜,可以作为大神功,但你见过哪路高手随时都在出绝招么?所以,他极重视骑兵建设,他梦寐以求想要一个产马基地。

而这个基地,离他已经不远,就在熙河路过去不远,那里有一片极大的湖泊,后世称它为“青海湖”现在它叫作西海。这里周边地区自古就产良马,青海骋更是闻名于世。如果能夺下这个地区,西军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战马!

仁多泉城,曾经是西夏抵抗大宋将手伸向产马区的一个重要据点。但现在,仁多泉城已经被西军占领,只要再拿下西凉府(今甘肃武威),不敢说宋军缺马的问题解决了,至少,在西军来说解决了。非但如此,拿下西凉府,还是打通河西走廊的重要一步。

因为西凉府往西,依次是甘州肃州~瓜州沙州一古欲、门关,直接到西域了。

从前,这个目标对西军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但现在不同了,西夏大规模内乱,这给了西军可趁之机!徐卫怎肯放过这个机会?

第六百四十三章将星陨落

第六百四十三章将星陨落

建武八年,五月,丰州。

自鄜延军收复此地之后,徐洪留下了四千步军镇守。他预料到,一旦金军从襄汉战场上回来,必然进攻麟府路,而丰州首当其冲,所以他派自己的得力干将彭杲主持丰州防务。

丰州地小,城也小,但是在麟府路这一地区,受地形的限制,城池都不是内地的模样,叫城堡更合适。丰州城依山而建,虽不广大,但极坚固,这里曾经是宋军对抗夏军和辽军的桥头堡,发生过多次大战。

此时,烈日当头,那城上,士兵们挥汉如雨。因为多次兵祸而崩坏的城墙已经修复,敌台马面上,战棚林立,强弩就掩藏其下。城顶上,多处都预备着撞杆,这是为了防止敌军鹅车登城所用。最紧要的,便是城墙内部根下,一座座威远砲静静地蹲着。这些器械都是就地取材打造的,为此徐大帅还从延安府调来了工匠。

“哎哟,娘的,歇口气。”一名赤着膀子的军汉放下撞杆之后,一屁股坐在箭捆上。旁边一少年,至多也就十六七岁,赶紧递上水袋。看他畏惧的模样,对方应该是名军官。他一停,身边四五个士卒也都坐了下来。天气太热,他们都拿着范阳帽扇风。

“什将哥哥,这早也备战,晚也备战,备到几时是个头?我怎么记得从咱们进丰州城开始,就没有消停过?”一三十多岁,身躯都晒得黝黑的汉子问道。

那喝水的什将交水袋递给旁边的同袍,抹把汗道:“谁知道呢,反正这是彭统制的意思,统制官人又是奉了徐大帅的军令,而徐大帅呢,又是遵从太尉的钧旨,咱们只管干,别多问。”

·文}“听说从这里往上走,不到两日路程,就是金国地界?”又有士卒问道。

·人}“好像是,我记得好像是宁边州吧?昔年我在河东时,替大军运送补给,到过边境。”那什将回答道。

·书}“那按说咱们都到女真人家门口了,怎么几个月不见动静?”那士卒又问道。

·屋}“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打麟府的时候,金军正在襄汉呢,哪顾得这里?不过,估计也回来了,你没发现么,这几日统制官人催得特别急。”什将笑道。

此时,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军汉突然叹道:“离此不远,就是黄河,过了黄河,就是河东。”

此话一出,这几名汉子都沉默了。他们都是河东老乡,自从河东失陷,他们就背井离乡,十多年了,再没有回去过。

“是啊,一条黄河就将咱们隔在了陕西。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没有没命回去。去他娘的,听说高世由那撮鸟作皇帝时,组织了一批人马,唤作‘淘沙队’,专门干掘坟的勾当!也不知道你我的祖坟还在不在。”什将摇头不止。

“不怕!咱们已经收复了全陕,打回河东去还不是早晚的事?”那少年此时插了一句。

什将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问道:“怎地?你说了算?”

少年嘿嘿一笑:“我说了当然不算,但太尉说了算。太尉还是河北人呢,能不盼着打回家乡去?”

“咦,你这小驴日的这句话倒到点子上了。没错,咱们再等……”后头的话,那什将突然不说了。因为他听到城外传来蹄声和喊声。仅片刻之后,城上sāo动起来,士卒们奔走呼告。

什将一跃而起,大吼道:“怎么回事?”

“哨子传回消息,女真人来了!”有声回应着。

“娘的!”什将一击掌,喝道“快!咱还有器械没运上来!”

警情被迅速报到彭杲处,这位鄜延统制官飞马而来,当他窜上城,凭墙远眺时,正好看到数十骑在丰州城北面打着转,这当是金军踏白前锋!

彭杲四十多岁,他个头很矮,只有六尺出头,军中呼为“彭矮子”。但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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