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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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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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火,中书派人至荆湖淮西,查明何蓟的问题之后,给予了严厉的处分。何蓟被罢去一切差遣。削夺兵权,贬万安军安置。万安军,也在后世的海南,地处偏远,条件艰苦。何灌到处托关系,才让儿子改为,“道州安置”,。

至于折郡王,战败之责也难免。被削杳王爵,从郡王贬到保和殿大学士,足足贬了三级,降到正三品。非但如此。他都督诸路兵马的差遣也被取消,朱胜非甚至想撤掉他,“江西宣抚大使”,的差遣,改以提举宫观去赋闲,但因为皇帝和赵鼎徐良的反对而作罢。

尽管如此,朝中汹汹舆论仍旧没有平息。在这种情况下,朱胜非再次提出对金求和,以迎合朝中部分大臣之心。但赵鼎徐良联手抑制。赵谌也明确拒绝,甚至说出”“便以国毙”誓不北屈”。的话。我就算亡国。也不向北面求和!

他这话,本来是激于义愤,但传到大臣们耳朵里,却完全被解读成其他意思。朝政。乱象频生,德寿宫,笑而不语……

徐良忙着救火。自然没空给堂弟写信”远在川陕的紫金虎自然不知道朝中局势。不过,他现在也没空操这门心,丰州被金军攻破。守城将士全部遇难,这让他非常恼火。下文斥责徐洪迁延,并将救援丰州不力的嘟延帅司统领夺官罢爵,严令嘟延军守住府州,再敢退一步,必加严惩。徐洪是个老实人,没有替自己辩解。马上就命儿子徐勇亲率一万五千精兵,北击女真。

徐家之所以能在西边壮大。实在是因为这个家族人才辈出。不光他徐卫这一辈,子侄之中,更不乏干将。

徐勇率精兵马不停蹄地从绥德出去,过晋宁军,经麟州,直扑往府州。当时。金将蒲察胡盏正围攻府州城堡”断绝内外交通、联系、水源。徐勇一到,就跟金军八千人接上仗,一战下来,斩级千余,逼向金军驻扎地。

胡盏又遣一汉儿军万夫长。引万余精兵来阻击。徐勇以强弩射杀,接着派精锐步军结阵而前。猛力绞杀,金军再败。胡盏一见势头不对,撤府州之围,亲自率领主力来战。

徐勇不甘示弱,以一万五千步军迎战将近四万金军。胡盏自侍兵多,大模夹样地中路推进,两面包抄,企图一举击溃徐勇。

而徐少帅则令部队结成严阵,强弩硬弓轮番射杀,箭雨不断!而胡盏的部队确实勇猛,迎着纷飞的利箭冲上来。很快就隐隐形成三面包围之势。但他们最终发现,根本撕咬不开西国的严阵,反而在对方密集的箭雨下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胡盏大怒,遣马军迂回西军阵后突击”哪知徐少帅早有防备,阵后尽环战车,拒马,非但是为阻敌,更为了显示一步不退!双方激战至黄昏,金军前后五次进攻。都未能撕开宋军阵形。徐勇就势反击”而此时府州兵民也出城助战,胡盏不敌,在马军掩护下败退至丰州。清点”战果,斩级三千余。而宋军伤亡,不满一千五百。

徐洪在延安得知消息后,并不欣喜,命令儿子严密监视,金军必卷土重来。

此时,徐卫在兴元府接见了夏主李仁孝的正式使节。夏使指责徐卫攻战麟府,洪龙。又支持乱民,夺取威州。更联合萧合达,要求川陕方面立即归还领土,并停止支持萧合达。

徐卫根本不加理会!麟府乃我故土,金人强占,我无话可说,你们党项人安敢接手?我诚心与你们改善关系,你们怎敢在边境上陈兵耀武?莫不是欺我西军无人?夺洪龙,不过略示惩戒而已!归语夏主。好自为之!

一顿杂七杂八,将夏使打发回去。立即命令环庆帅刘光世,密切注意夏军动向,其最近很有可能举大兵进剿萧合达。

徐卫所料不差。眼下,党项人已经通过察哥,任得敬等,大体剿灭了各地的起义。正准备腾出手来。解决萧合达的叛乱。但夏国上下,深为忌惮西军,满以为大金国的军事介入,会让徐卫收敛一些,可没想到,徐卫根本不吃这一套。

而党项人更想不到的是,徐卫已经向雄踮西域的耶律大石发出了邀请,分食西夏!至于大石林牙会不会欣然而来。暂时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大石不来,徐卫也必取西凉,打通河西走廊,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再者,耶律大石也没理由不来。他在西域已经足够强大。怎会摆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

第六百五十五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建武八年十月,从西湖之北的葛岭上传出噩耗,太皇太上皇,道君赵佶驾崩,无疾而终。据在抱朴庐中侍奉道君的内侍说,赵佶临死之前,命内侍给他沐浴更衣,声称自己已经得道,马上便要羽化飞升。当天,没有飞升成功,次日清晨,内侍见道君久不起,便入内查看,才见道君盘坐于塌上,已然气绝。面目安祥,仍旧如生。

这事是真是假,行朝里的人不知道。哪怕道君真的飞升了,但从此以后天人永隔,还是不免让人悲伤。当今天子赵谌,跟他这个祖父亲自披上黄袍,扶上御座的,因此跟爷爷感情不错,一旦得知道君驾崩,哀痛欲绝,立刻着手准备国丧。

然而,与此同时,却还有另外一个人表现得比赵官家还要痛苦。那就是住在德寿宫的太上皇赵桓,百官们得到的说法是,太上皇乍闻噩耗,立时昏厥。醒来之后,号哭不止,眼中竟哭出血来!

群臣闻言,也不禁为太上皇的孝心所感动。尽管,在此之前,这对父子关系多年紧张,赵桓无论在位还是退位,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决不会去探视他的生身之父。

本来,几名宰相向皇帝提出建议,说道君驾崩,我们自然是悲痛的。但也正好借此机会,转移朝中的注意力,让朝臣别再揪着北伐失败的事情作文章。赵谌也表示了同意,准备亲自主持道君的丧礼,岂料,这顺理成章的事情,竟闹出了风波。

风波,从赵谌准备前往葛岭参加道君法事而起。道君去世,作为在位的皇帝,赵谌主持丧礼”应该说是合情合理的。但德寿宫却有不同说法,赵桓派了他的内侍来向皇帝传话,说你虽然是皇帝,但我是你的父亲,道君又是我的父亲”道君的丧礼,理应由我主持。

他这个说法,也没有错。父亲既然还在,削子主持爷爷的丧礼好像有点不合适。赵谌一时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历史上没有先例可寻,有史以来,太上皇就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更何况“太皇太上皇”?这简直是独一份!

然而此时”朱胜非提醒皇帝,道君在世时,太上皇都不去探望,现在却抢着要主持道君的丧礼,这岂非此欲盖弥彰,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联系朝中最近的动荡局势,我们有理由要谨慎小心一些。徐良也赞同朱胜非的意见,认为不能由太上皇来主持道君的丧礼。赵谌听后,予以拒绝。不但如此,赵谌更以太上皇腿脚不便为由,让他也不必去葛岭参加法事,等太上皇的遗体从葛岭送回城内再说。

太上皇闻讯,在德寿宫终日号哭”内外皆悲之……

这天是十月十一,在禁中,皇帝赵谌全身素服”双眼犹红,他人本来生得瘦弱,此时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从朱胜非到黄潜善,以及台谏的长官,枢密院的签书,以及大理寺卿何铸,以及翰林学士,馆阁学士代表,十数人皆服素,正准备前往葛岭。

君臣一行出垂拱殿”方走不到百步,远远望见前方一行人也匆匆而来。这些人也都穿着孝服,人数约莫二三十,等走得近一些才发现,竟都是朝中官员。其中,有罗汝楫,还有枢密都承旨王次翁,礼部侍郎王安道,户部侍郎冯由仪,甚至还有皇帝的舅公公王宗谴。其他人,也都是升朝官。

两队人马相遇,另一方自然大礼拜下去,赵谌面露不悦之色,问道:“卿等何以阻拦去路?可是有事?”

群臣皆不答,礼部侍郎王安道却朗声答说:“臣等特来请命!”

朱胜非脸色一变,厉声问道:“你等为谁请命?”

“人伦纲常,向来有数,今道君驾崩,天下同悲。身为人子,太上皇也是肝肠寸断,此前太上皇要求主持道君丧礼,官家拒绝,此事着实于情不妥,于理不合,还请圣上体念太上皇苦心孝心。”王安道奏道。

赵谌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徐良见状,赶紧解围道:“诸位该体谅圣上苦心孝心才是。太上皇患有风疾,行走甚为不便,此去爬山拾阶,岂是太上皇能承受的?官家之所以请太上皇留在城中,是为太上皇着想。至于丧仪,理当由皇帝亲自主持,又何必争论?”

“自道君驾崩,太上皇于德寿宫终日号哭,内外同悲。伏请官家以孝行为先,不可因宰相之言,横加阻挠。”说这话的是王次翁,自从被徐卫从四川撵走之后,这厮就被召回行朝,任枢密都承旨。

“你这是什么话?谁横加阻挠?”徐良抗声问道。

“徐参政心知肚明。”王次翁竟毫不畏惧。开玩笑,他连徐九都不怕,还会怕徐六?

徐良盯他一眼,对皇帝道:“大臣出言无状,不明是非,官家不必理会,当速往葛岭参与法事为重。”

赵谌点点头,抬腿就走。那几十名大臣,虽然七嘴八舌同声喊着“官家”,却没人能够将赵谌留下来,率领一班重臣,出宫而去。

皇帝上了车驾,百官也坐了轿子,正欲启程时,黄潜善突然来到御辇前。赵谌一见,问道:“黄卿怎地?”

“官家,臣有句话,不能不说。”黄潜善一礼道。

“哎,这是什么时候?有话等回来再说。”赵谌心烦意乱,挥手道。

黄潜善却不退,坚持道:“臣必须现在说。”

此时,朱胜非发现了情况,也下轿上前,问道:“黄参政,怎么回事?”不等对方回答,赵鼎和徐良也围了过来。

“官家,三位,德寿宫坚持要主持道君丧礼,已属可疑。现在,官家和宰执大臣都离城而责,而道场要作几天几夜,这城中没个留守的,可能不行。”黄潜善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君臣几人心里倒有些担忧。黄潜善的话虽然颇有些杞人忧天的味道,但时机敏感,还是小心为上。

朱胜非首先表态道:“黄参政谨慎之心可以理解,官家,宰执大臣都上了葛岭,虽说时间不久,但毕竟还是防备着的好

第六百五十六章杭州剧变

第六百五十六章杭州剧变

“没必要吧?”赵鼎却有不同意见。

徐良沉吟道:“赵相,小心驶得万年船,依我看,还是留重臣在城中的好。”

赵谌想了想,问道:“那留谁?”

几个人都没说话,黄潜善道:“由臣留守,可否?”

“嗯,黄卿素来谨慎,你留在城中最好不过。有事,你尽可派人上葛岭通报。”赵谌吩咐道,黄潜善领旨。皇帝都这么说了,朱胜非等人自然也没有意见。当下,黄潜善便留了下来,赵谌亲率大臣往葛岭而去。

道君赵佶生前崇信道教,自号“教主道君皇帝”,退位以后,尤其是复辟的希望不复存在之后,便一心向道,常年居于葛岭抱朴庐上,不问世事,潜心修炼。闲暇时,以丹青书法自误。没有了国事的烦扰,赵佶的功力大进。

当然,修道的功力是否有成,这个没办法考证。但其绘画书法却是炉火纯青!那瘦金体写得便是不懂书法的人看了也得赞一声好。朝中大臣,都以得到道君墨宝为荣,拿回去裱起来,流传子孙后代。但朝臣得到道君墨宝的极少,徐卫非常荣幸,他因为收复河南府,保护了陵寝,全了赵家孝道,这让赵佶很欣慰,专门赐了墨宝给他。

幸好,徐卫虽然读书不算很多,但却知道宋徽宗赵佶当皇帝不行,却是个杰出的艺术家,遂将道君真迹小心收藏。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上,赵佶和儿子赵桓同被掳往金国,封为“昏德公”和“重昏侯”,在耻辱之中,病死五国城。因为历史的改变,赵佶虽然没能复位,但最后能清闲地度过下半生,并且比原本多活了好几年,最后无疾而终,也算是幸运了。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便是他的亲儿子,太上皇赵桓,跟他关系紧张。连当皇帝的孙子都时常来探望,他一个悠闲的太上皇倒没有时间。

因为赵佶笃信道教,所以赵谌遵从爷爷的信仰,就是在葛岭替他举行道教法事。等法事完毕,再迎遗体入行在,举行正式丧礼。

当他们到了葛岭之后,见到道君遗体,果然是神态安祥,慈眉善目,不曾有半点病态。尤其令人称奇的是,道君面色仍旧红润,栩栩如生,完全像是入眠了。为此,大臣们都劝悲伤的皇帝,说道君真的是飞升仙界了。

法事一开始,那就是繁文缛节,冗长不堪,但赵谌为了表示孝心,硬是从头到尾全程参与。他好歹是个年轻人,可就苦了朱胜非和赵鼎这种年在花甲间的老臣,随着法师的吆喝声,一跪一起,一跪一起,折腾到晚上,两人跪都跪不稳了,却还得硬撑下去。

你还别叫苦,其他大臣想来都没有机会。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朝中重臣,权臣,皇帝的亲信!你想想,皇帝的爷爷去世了,作法事,这是他的家事,作为臣子,你能参与到皇帝的家事中来,不证明了皇帝对你的宠信么?正因为如此,听说要留大臣在城中时,这几个都不争,由得黄潜善去。

当天,一直折磨到深夜才算完事,后头,还有整整两天的法事。因为道君住在葛岭,所以朝廷在葛岭上修建了许多的房舍,因此不愁住的地方。法事暂告一段落后,众臣送皇帝去歇息,而后才到安排好的住处休息。

徐良这一天起起跪跪少说几十回,两条腿跟灌了铁水一般沉重,烫了个脚之后,拥被睡在床上,脑袋里没头绪地想着最近的事情。最后想到黄潜善留守这件事时,心里头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因为太劳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一整天的法事,徐良没空多想。就跟那儿起起跪跪,哭哭啼啼过去了。到晚上睡觉时,他躺在床上,听着外头的秋风吹动树木,又没头没脑地想着事情。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思索的那一桩。

黄潜善自从被朱胜非弄回来作参知政事以后,可以说是夹着尾巴在作人。跟谁都一脸和气,从来争执,安安分分地搞自己的本职。便是遇到军中大事,他也一般不发表意见,如果其他三人意见统一,他就附和,如果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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